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五章 計劃 文 / 狼相如
校長博爾戈·克羅斯洛姆大概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問他膽子大不大，問他的人居然還是個學生，他居然也就歪著頭認真的思考了一會，才說道：「不大。」
霍格又問：「如果有一件事，可以增加學校聲望，但是又有危險，你會不會做？」
「那就看危險有多大了，只是陪上我一條老命的話，做一做也沒什麼，但是如果對別人也危險的話……」老校長沒有把這句話說完。
霍格在心裡評估著這件事的危險性，他低頭深思了一會，站起來說道：「那就算了，事情挺危險，打擾了，再見。」
見霍格要走，校長連忙說道：「你這性子也太急了，難怪老惹麻煩，什麼事至少得說清楚啊。」
霍格「哦」了一聲，重新坐下，說道：「就是剿滅山賊勢力的事，我昨天接的任務，想著如果學校能參與的話，可以提高學校聲望，不過這事確實很危險。」
校長狐疑的看著霍格，問道：「剿滅山賊勢力？曼托瓦山的山賊勢力？」
霍格點點頭。
「不是某個山賊團伙，而是整個曼托瓦山的山賊勢力？城衛軍出動好幾次都沒能剿滅的山賊勢力？」
霍格又點了點頭。
「城衛軍這麼強的力量，花了這麼長的時間都不能做到的事，你能做到？」校長開始懷疑艾恩貝克的判斷力，他說霍格很聰明，可現在的霍格看起來聰明不到哪去，不僅不聰明，簡直像個白癡。
霍格說道：「昨天我們去傭兵公會辦交任務的手續，那個叫阿維爾的管理者一聽到賽拉諾說了我們在曼托瓦山上見到的事，就把任務獎金提高到五倍，我想了一下，應該是他看出來這些山賊們已經被整合成了一個大團體，以前城衛軍剿滅山賊的時候，最多能滅幾支山賊團伙，其餘的全跑了，但是整合以後的山賊團體雖然力量會大大增加，但是不像以前那樣分散，就算殺不完，也能順籐摸瓜的分別找出來，所以我覺得現在能夠完成剿滅山賊勢力的任務了，如果我能找到足夠的人手的話。」
校長也開始思考起來，他想了想，看著霍格說道：「所以你想借學校的力量？」
霍格搖了搖頭，說道：「不是為了借學校的力量，是我覺得如果這件事做成了，不僅可以增加學校的聲望，還能為學校創造一些經濟來源，不過這件事太危險，弄不好會給學校帶來大麻煩。」
「學生是肯定不能參加的，我們必須對家長負責，不過老師們倒是可以去做這件事，你給我說說那些山賊到底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校長確實動心了，如果學校能有一個「剿滅山賊勢力」的光環，聲望確實可以達到歷史頂點，而且為眾多商會解決了這個大麻煩，商會的老闆們一定會感恩戴德，為學校募款這個問題也可以得到解決。
霍格將曼托瓦山賊聚會和托斯卡山賊團發出信號後，對方有著極快的增援速度這些事說了一遍，校長越聽越是心驚，此時別說讓他去剿滅山賊，他甚至都開始考慮學校在哥達城是否安全的問題了。
「你準備怎麼幹？」雖已打起了退堂鼓，校長仍很想聽聽霍格的計劃。
「沒什麼計劃，我的計劃就是先來找你，看學校願不願意參加。」霍格突然意識到自己總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所以之前才會在歐坦城被追，在哥達城被埋伏，在曼托瓦山被人當靶子she。
「計劃，以後一定要重視計劃，考慮事情不能只從另一個角度去考慮，要有很多個角度，很多個層次，很多個！」霍格暗暗的叮囑自己。
霍格的話沒有出乎校長的意料，在他的印象中霍格就應該是一個這樣的人，霍格能為他和學校考慮，這讓老校長很是高興，他微笑著對霍格說道：「我倒是有些點子可以幫你，但是我能幫你一時，不能幫你一世，嗯，這樣吧，你回去想個計劃，下午來說給我聽，我幫你參謀參謀。」
霍格點點頭離開了，在他離開後，校長對門外的秘書交待道：「以後霍格來，除非我正在見別人，否則他可以直接進入，不用再通報。」
霍格回到教室上課，他並沒有一開始就思考如何組織力量剿滅山賊，而是在為「計劃」這東西下定義。
計劃是什麼？簡單來說就是預想出來的完成目標的步驟，但是只有步驟還不行，因為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所以必須將變數也考慮進去，這才是真正的計劃。
無法把握細節的話，意外就是最大的變數；不去考慮意外的話，那麼人性就是最大的變數。霍格沒有豐富的知識，但他懂得如何客觀的思考，如果換角度思考，如何站在別人的立場上去思考，在冽泉中，零的故事讓他領略到了太多的人性，過去霍格只是死板的瞭解過人性，現在他必須把自己對人性的瞭解應用起來，加到計劃中去。
整整一個上午，霍格都在考慮著他的計劃，他思考的只是如何增加人手的計劃，並沒有涉及到如何剿滅山賊，因此計劃很短，但把人性加進去之後，需要考慮的東西就太多了，霍格不得不把計劃精簡再精簡，把計劃中相關的人物減少再減少，少到只有幾個真正能完成計劃、達成目標的人物，他甚至把賽拉諾都排除到了計劃之外。
午餐後，霍格將計劃整理了一遍，來到了校長的辦公室。
校長也剛吃完午飯，他是在辦公室裡吃的，從餐盤的式樣和剩菜中可以看出來，這應該是秘書從學校食堂裡帶來的，博爾戈·克羅斯洛姆確實是一個可以為了這座學校付出生命的人。
擦著嘴，校長請霍格坐下，看著他一語不發，等著霍格說出他的計劃。
「我的計劃是來找你，找城衛軍負責人，如果這兩條路都走不通的話，就找傭兵公會。」霍格說出了他的全盤計劃。
「找我？還是找我？你怎麼知道我會感興趣？說實話，我不感興趣，太危險。」校長說道。
「如果沒有危險，或者能把危險降到最低程度，那你一定會感興趣，這個計劃可以為你解決很多麻煩，如果我們成功了，學校就有了好的聲望，哥達城，甚至帝國、其它大公國的商會都很願意向你提供金錢支援。」霍格侃侃而談。
「很好，你已經想到這麼多了，那如何把危險降到最低程度呢？」校長讚許的點了點頭。
「把城衛軍也拉進來，有他們衝在前，學校裡的魔法師們就可以在後面安全的施放魔法。」
「如何見到城衛軍的統領？」
「先來找你，你和我一起去。」
「如何說服城衛軍？」
「和平時期的軍功，沒人任何軍人會輕易放棄，我要錢，你要聲望，城衛軍要軍功，沒有利益衝突。」
「如何確保城衛軍會把我們踢開自己上？他們有那個實力。」
「我會告訴他，城衛軍是我的首選，如果他們不願意我們參加，我們就去找傭兵公會，這是個團體任務，把三級傭兵團聯合起來同樣是一支不容小看的軍隊，反正我們是進山殺賊，不是排兵佈陣，只要大家按計劃分頭行動，同樣可以剿滅山賊，到時候城衛軍不僅沒有軍功，還會丟了面子，花了這麼多年沒有作到的事被一個傭兵組合和一個魔法學校聯手做到了。」
「照你這麼說，找傭兵公會不是比找城衛軍更好嗎？為什麼不先找傭兵公會？」
「利益衝突，傭兵之間的矛盾、完成任務後如何分配獎金這類事情會帶來太多變數，況且我分到的錢會減少很多，所以這只是後備計劃，能有城衛軍參加我不會選擇這個後備計劃。」
「如何確保任務完成後你不被我們踢開？任務獎金不低吧？你不怕我們也想要錢？」
「任務獎勵最多有十萬金幣，這還是城衛軍給出的任務報酬，他們沒有理由為了這十萬金幣去做一些背負罵名的事，學校也一樣，十萬金幣在你眼裡應該算不上什麼，你需要的是源源不斷的資助。」
「如果把你殺了滅口，城衛軍就不會有罵名。」
「我把我的安全放在學校手上，如果我死了，除非他們將整個學校知道這件事的人全部殺死，否則根本不可能滅得了口，沒人會這麼白癡，為了十萬金幣惹這麼大的事。」
「你的成長速度讓我驚訝。」校長滿意的長歎了一口氣，說道：「雖然計劃裡還有一些漏洞，有的地方想得不夠多，有的地方又想得太多，但對於一個第一次做計劃的年輕人來說，已經好得不能再好了。」
「什麼漏洞？哪些地方想得不夠多？」霍格不在乎校長的讚揚，也不在乎那些想太多的地方，他需要的是彌補漏洞。
「首先，你把學校當成靠山，這是一種錯誤的想法，當你的靠山會為學校帶來什麼？沒有，什麼也沒有！如果我現在拋下你，自己去找城衛軍，你覺得他們會拒絕和我合作嗎？當然，我這只是舉個例子，我是肯定會支持你的，但是這種想法以後絕對不要有，否則一定會吃虧。」校長嚴肅的說道。
霍格認真的點了點頭，這是校長的經驗之談，對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來說，這些話價值連城。
「還有，你把自己的定位定得太高了，你真以為城衛軍踢開你會給他們帶來什麼壞影響？如果你是一個有地位的人，那他們還會有所顧忌，一個十多歲的學生，又沒什麼背景，他們怕什麼？十萬金幣省下來也是一份功勞，你記住，這個世界上什麼都可能缺，就是不缺人，就算你是個聖階強者，只要利益足夠大，一樣可以把你踢開，重新找別人。」
霍格又點點頭，離開村子還不到一年時間，他已經有把自己當成一個人物的傾向了，這是一個致命的錯誤。
「我，只是一個村民，我們村子的村民。」霍格提醒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