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三七章 光明教皇 文 / 狼相如
守在門口的紅衣主教拉伯特見到了霍格，朝他點點頭，笑了笑，沒有說什麼，伸手將門推開。
這是一間陳設十分簡單的屋子，隨意的擺著幾把椅子，裡面靠牆的位置放著一張桌子，桌上放了一本看起來很陳舊的書，整間屋子給霍格留下的印象就是亮，異乎尋常的亮，和老黑頭的小木屋形成了兩個極端。
屋裡坐著一個看不出年歲、相貌普通的老人。老人有著一頭銀白色的短髮，臉上沒有一絲皺紋，紅光滿面、精神健碩，卻又透露著無盡的滄桑感，除了相貌外，他的衣著也很普通，一件白布短衫，一條深藍色的褲子，穿著雙黑布面拖鞋，乍一看很像個樸實的農民，不過要是真有人把他當農民，鐵定是要吃大虧的。
教皇應該算是這個世界上權力最大的人，迪卡勒大陸約有一半的人是光明神的信徒，教廷總部坐落於萊辛帝國，而萊辛帝國正在與沙民打宗教戰爭，戰爭規模遠比維隆帝國和獸人的戰爭大得多，也就是說教廷現在掌握著全世界最大的一支軍隊，作為教廷的最高管理者、光明神在世間的代言人，這位其貌不揚的老人只需咳一聲嗽，整個迪卡勒大陸就得震幾震。
或許是已經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這樣的大人物竟沒有給霍格帶來任何壓力，看到霍格進門，教皇只是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霍格坐下。
霍格坐下後，教皇首先開口了：「霍格先生，聽說……你有兩個美麗賢惠的女朋友？」
霍格吃了一驚，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教皇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聊八卦。
看到霍格的表情，教皇哈哈大笑起來：「聽說……你曾經被她們嚇得一溜煙跑了幾千公里。」
霍格更吃驚了，安妮和賽拉諾對他有意思，這件事知道的人挺多，甚至一些小吃店的顧客都聽說過，但是他那天被嚇跑，知道的人就不多了，畢竟這種事，無論是零還是安妮、賽拉諾都應該不會亂說才對。
教皇笑得更歡快了，整個身子都抖動了起來，哪有一個身居上位者應有的氣度？笑了好一陣子才停下來，一邊大口的喘著氣一邊擦眼淚，霍格只覺得這些站在最高峰的人腦子似乎都有點不對勁，柯林是這樣，好好的聖騎士非要弄得像個叫化子；埃爾頓是這樣，一國之群居然喜歡被稱為瘋王；現在教皇也是這樣，為一點八卦消息笑得流眼淚，個個都是一幅為老不尊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的？」霍格變向的回答了教皇的問題。
「這還不簡單，打聽到的唄！只要懺悔這種儀式還存在，教廷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情報機構，怎麼樣，有興趣成為這個情報機構的首領嗎？天底下所有隱秘的事你都可以知道，比如埃爾頓今天穿什麼顏色的內褲、威廉與克裡斯蒂娜進展到什麼程度等等。」教皇的聲音充滿了誘惑。
「原來你是想叫我加入教廷，問題是……我不信仰光明神。」霍格明白了教皇的意圖。
歷練了這麼多年，霍格懂得的東西遠比他自己意識到的還要多，與人相處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這大概就是零所信裡所說的「墜落」吧，不過也正是因為零的那封信，霍格一直盡量的保持著他的本色——像動物一樣以本能與直覺去做事。但是在面對更複雜的環境與這些被世人仰望的上位者時，全只能顯露出「人性」的那一面，否則就會招致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至於到後來是「人性」讓他出了名，還是出了名後「人性」變得更加明顯就不得而知了，總的來說，霍格現在已經不可能再回到過去那樣默默無名的狀態，關於這一點他曾經前些日子曾和零討論過，零的建議依然是「順其自然」這四個字。
「不是教徒又怎麼樣？我是光明神的使者，我說你是教徒，你就是教徒，哪怕你把哥達城的人全部殺光，你也是在為光明神殺人，絕不會有任何人去責怪你。」教皇隨意的說著，像個堵氣的小孩子，為霍格開出了更大的價碼。「光明神的赦免」一直都是大陸的輿論焦點，不過自始至終都只能停留在輿論層面。
霍格確實有些心動，但仍然拒絕了，突發奇想道：「教廷還是有一定的局限性。」
教皇睜大了眼睛看著霍格：「局限性肯定會有，畢竟我們只是人，不是神，人間的東西無論是什麼都會有局限性的，不過，你說的局限性是什麼？」
「精靈，矮人，獸人，龍族。」霍格說出了四個不可能去信仰光明神的智慧種族。
「不是吧？」教皇幾乎叫了出來：「你難道要統一迪卡勒大陸和龍島的信仰？可能嗎？」
「信仰？為什麼要統一信仰？我自己就是個沒有信仰的人，又怎麼可能去統一？信仰沒辦法統一，但是我可以統一利益。」霍格忽然間變得張狂起來，像級了與岡特決鬥那天的情景。
「五個智慧種族的利益？你怎麼統一？金幣？據我所知，獸人、精靈和龍族是不使用金幣的，雖然他們都知道金幣代表著什麼。」教皇搓著手問道。
「我可以用情報當作利益，這是你剛才說教廷是最大的情報機構時我想到的，對於人類來說，光明教廷確實是最大的情報機構，絕不可能被超越，但是對於其他的智慧種族呢？就算他們不需要情報，我也能替他們找尋失落的古代知識，精靈在與人類的戰爭中曾經遺失過很多東西，如果我能替他們找到，這也是一種情報。」在摩爾村居住了一段時間，霍格對精靈族有了不少瞭解。
教皇站起身來，搓手頓腳的來回走動著，咂巴著嘴巴，有時又「絲絲」的吸著氣，過了好一陣子才歎道：「啊呀！你這小子有理想啊，而且這事由你來做也有希望啊，認識托爾金，認識大樹，矮人和獸人族也認識了一些人吧？這……這可以做呀！」
「你認識大樹？」霍格有些好奇的問道，魯奧韋西是精靈和德魯伊對魯奧韋西的稱呼，霍格也這樣叫，但是在別人面前他一向都把魯奧韋西稱作戰爭踐踏者，畢竟只有這個名字才是大家熟知的。
「認識？當然認識，還打過一架……咳……嗯，很早就認識了。」教皇的臉色有些尷尬。
「你輸了吧？」霍格很不給面子的直接說出了重點。
「當然輸啦！那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誰打得過啊？」往事不堪回首，教皇的臉色微微發紅：「當然，你不用擔心，我和他沒翻臉，當初打是因為血葉德魯伊的事，他贏了，教廷就不管這事，他輸了，血葉德魯伊的活動就必須停止。」
「這個？」霍格說著，掏出了一片血紅的橡樹葉。
「呃……」教皇石化了，過了好一會才恢復過來，咬牙切齒的說道：「怎麼又要開始了？唉，算了，不管你們了，愛鬧就鬧吧。」
霍格笑著將血葉收回去，他覺得眼前的老人十分有趣，似乎比柯林和埃爾頓更好相處，倒是和師父有些像。
「你和我想像中的教皇不太一樣。」霍格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教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這話聽過很多次了，世人想像中的教皇都是老態龍鍾，大腹便便，眼皮子都睜不開，臉上的褶子能當被子，還有……手指頭上戴滿了金戒指，對吧？」
霍格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教皇拍了拍自己的臉，繼續說道：「以前的教皇確實是那樣，不過我保養好啊！要不要給你說說我的保養秘方？」
霍格笑著拒絕了。
「說正事，你先前說的那個情報機構，放手去做，教廷會全力支持你的，不過你最好能把重心放在『末世浩劫』這件事上，這事非同小可，教廷已經夠重視了，沒想到魯奧韋西比教廷還要重視，不過這樣一來……你的安全可得小心了。」教皇重新坐下，嚴肅的說道。
正說著，房門忽然被扣響，拉伯特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猊下，聖騎士柯林·鄧肯先生來了。」
「嗯，讓他進來吧。」教皇回答。
不一會，柯林進來了，仍是一副邋遢的樣子，大概早就知道霍格在這裡，進來後也不客氣，直接拉來一把椅子坐下，說道：「把審判所三巨頭都拉來，你也不怕嚇死梅拉諾的老百姓？」
教皇和柯林似乎早已熟悉，哈哈一笑，說道：「放心，有精靈族做掩護，就算把整個審判叫所來都沒事，教皇出巢，怎麼能不跟點保鏢呢？」
柯林哼了一聲，說道：「你倒是架子大，審判所三巨頭用來當保鏢，那紅衣主教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死了，要選新教皇了。」
教皇衝著地上「呸呸呸」連吐三口，舉頭望著天花板口中唸唸有詞，像是在祈禱。
霍格笑嘻嘻的看著滑稽的教皇，這段時間他的笑容比過去的總合還要多。
柯林瞪了霍格一眼，說道：「笑個屁，這老東西就會裝神弄鬼糊弄人，今天他找你來，肯定沒安好心，說吧，他糊弄你什麼了？」
「呃……」霍格看了教皇一眼，發現教皇悄悄睜開了一隻眼睛正在衝自己做鬼臉，便搖了搖頭：「沒什麼的。」
聽到霍格的回答，教皇鬆了口氣，停止了「裝神弄鬼」，岔開了話題：「糊弄什麼啊？和他說正事呢，這小子要建立個情報機構，聯合五大智慧種族，查找『末世浩劫』的線索。」
霍格點了點頭，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還沒考慮到這麼多，不過既然教皇鼎力支持，又替他定下了基調，這事看來確實可以去做，雖然只是臨時起意，但霍格自己確實是挺願意弄個情報機構的，前段時間的學習，讓他對「情報」有了更多的瞭解，而且要是真能建立好情報機構，找到師父的機率又能增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