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章 助陣 文 / 微小玲瓏
羽人們正圍成一圈，地上的水流嘩然而起，這一衝就是三丈多高！頓時，風雨自振，驚沙作飛！
三尺多高的水流，衝力一滯，四面瀉開，雨水卻又反拖了上去，一條扁頸蛇和另一條蝙蝠蛇竄上虛空，雨水彙集成流雲一朵在蛇山上來回盤繞……
……
「他們現原形了！」
追月驚道。思雨夢結巴地道。
「尾巴，尾巴真長……」
五個少年才看到兩條蛇的上身雖在空中，而下身仍在地上的水裡扭動拍打。
「蛇舞，這是蛇舞！」
舞葉盯著兩條蛇的擺動，那是一種富有節奏的擺動，合著雨聲、風流、水樂。
他顯得異常的激動。
「都說這世上最美最肅殺的當屬蛇舞了，沒想到在這能看到。」
「你的蝶舞也不錯。」
追月緊跟了一句。
舞葉沒言語，而是目不轉睛地望著兩條蛇接下來的動作。
思雨夢睜大眼，轉到那些羽人的翅膀上，喃喃道。
「他們不是鳥嗎？怎麼會是人類呢？」
聽風見兩條蛇在風雨中極力地尋找著舞蹈的節奏，無奈天公不作美，節拍雖也稱得上自然，卻有些散。他竟也被百年不遇的蛇舞打動，意氣地大喝。
「就讓聽風助你們一臂之力吧！」
簫聲頓起。
思雨夢渾身一震，急轉頭向他瞧去——
聽風十指瘦長，富有骨感。白皙的手指優雅地、隨意地撫弄著骨簫的洞孔，一按一起，索繞著一種靈氣。餘音裊裊，瞬息在這靈氣中盪開。
思雨夢癡癡望著那手指，和手指中的骨簫，她從沒有聽過如此的妙音，彷彿雨水都為此絢爛地盛開，山風都為此容顏一改……
一夢翩翩至，最是貪歡時。
她心裡一片恍然，被那聲音緊緊地扯著，曲曲折折低吟淺歎……前面青峰數點，江波浩浩……遠有高山白雪，近有花叢樹木……望不盡的藍天流雲，看不透的紅塵十丈……
……
回家了，思雨夢輕輕地對自己說，再去望那風雨中的蛇的舞姿，他們交叉著幻出兩條、四條、八條……無數的蛇身驚鴻渡影一般圍上羽人們，合著簫音如癡如醉地起舞。
風雨飄搖，舞姿飄搖，心也飄搖，一切皆化入這一曲一舞之中。
……
「收住心神，閉上眼睛！」
羽人們互相提醒，彎弓上箭——
羽箭流淌出一抹奪目的亮芒……
……
思雨夢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身處何地，曾經的幻覺再次襲來，使她輕輕飄逝出去。後面傳來舞葉的驚呼。
「紫蝶回來！」
她回眸一笑，倒退著舞起，直溶進蛇群的舞蹈中。
舞葉癡然——
只見她裊裊婷婷，輕移雨中，雙足打濕，玉衣婉約，步步生姿，韻致合宜……
蝴蝶之中，紫蝶最美，舞蹈最飄，出塵入世，不只是容貌，還有步履。
思雨夢的舞姿清淡悠遠，片飾不沾，那驚怯的空空衣袖，讓他頓生憐惜。舞葉華衣一展，飛了出去，穿過雨幕與思雨夢舞在了一起。
追月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兩隻蝴蝶好有雅興，我不妨也來湊湊趣！」
說著張開雙臂逝向他們。
他穿了件花衣，背後印有鬼蛾的黑白鬼臉，再綴有不同顏色的飾紋，在雨中一行，風鼓起衣衫，就如同擁著一簇眼花繚亂的細碎小花，極是搶眼。
「亂了，全亂了！」
戲水皺了皺眉頭。
「還說不插手呢，現在倒好！」
一邊的蟬音嘻嘻笑了。
「你也去吧！」
伸手一推他，戲水就勢飄向雨中，急問。
「那你呢？小蟬蟲！」
蟬音露出個腦袋。
「我和聽風觀戰。」
他又道。
「我給你們唱歌鼓勁，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
戲水腳下踩了幾個雨花，悠悠然然蕩向舞葉他們。
蟬音見妖精這邊陣容強大，與羽人們對峙不下，興奮開心地手舞足蹈，亮開了嗓子。
「喲呵——少年郎哎——喲呵呵——
少年去求仙，
單程仈jiu天。
餓食松百籽，
渴飲空山泉。
悶來山前看虎鬥，
閒裡靜聽百鳥言。
山中無歷ri，
寒盡不知年。
……
喲呵——喲呵——少年郎哎——去求仙哎——
……」
……
天空在顫抖，雨水在沸騰，聽風的簫聲有力地如那千絲萬縷的風兒，踏著世間的喧嘩陶然吟詠。而蟬音的歌兒就像風中的帆，昂首挺胸地前進著。
有了他們給的節奏，紫羽寒與畫睛的舞步變得灑脫從容多了。眾多的幻身與真身平展開，蛇尾拍出一串串光彩絢麗的紅彩，蛇喉發出一行如淚的鳴叫。
羽人們被圍攏中間，四下雨水宛若高牆一般聳立，那牆外的虛空中，思雨夢、舞葉、戲水、追月舞蹈得渾然忘我。
瘋了！都瘋了！羽人們怎麼也不明白，柔弱不經意的舞蹈竟使他們煩躁不安，心志渙散，齊齊搭上弓箭，一箭五發，百支的羽箭射向蛇群——
寒光齊閃，迎風見長，狠刺而去！
雨聲、水聲、風聲、簫聲、歌聲好像都被截了一截。陣陣怪異的蛇嘯沖天一起，整個蛇群扭動著細細的蛇身，交錯著穿插而行，將那百支的羽箭死死纏住，迎著風雨弄散了。
積水成河的大地，隨即發出一聲悶悶的轟鳴，方圓百丈之內的雨幕劇烈地顛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