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零一章【刀光劍影】（下） 文 / 石章魚
我恨恨點了點頭，猛然一拳打在瞿穆的小腹之上，瞿穆痛得慘呼了一聲，臉上卻仍然露出痙攣的笑容：「你會死，你們……全都會死……就算你僥倖逃出姑蘇，也無法逃出吳國……」
我冷笑道：「我會帶著你的腦袋安然無恙的前往越國。」
「越國？哈哈……」瞿穆狂笑道：「勾踐那個小人會感激你嗎？」
我將破布重新塞入瞿穆的口，離開馬車，從封孽手接過駿馬的韁繩，翻身跨了上去。封孽看出我心情不好，低聲道：「公子，我們已經人困馬乏，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看了看前方的山林，低聲道：「去前面的山林休息，半個時辰後，繼續出發。」
西施身穿粗布長裙，靜靜靠在一株垂柳旁，星眸半舒，不施粉黛，卻仍然流露出萬千風情。只有仔細品味才能感覺到她內在的那種動人風姿，這種骨子裡的柔弱，讓任何男人都不自覺的生出呵護之感。
我悄然來到她的身邊，輕聲道：「你感覺怎樣？」
西施默然搖了搖頭道：「心口痛得厲害，看來我命不久也……」從她的美眸之，我看到了一種絕望。她似乎對生命已經毫無留戀，或許是因為范蠡對她的絕情，又或許是心理想的破滅，她的精神支柱已經完全崩塌。
我抿了抿嘴唇，腦海想起了身劇毒的靈瓏，想起了望月城內，身懷六甲〔無敵老劉手打整理〕的贏憐，我一定要給她們幸福。
西施如水美眸平靜看著我，輕聲道：「你的情緒似乎很低落。」
我點了點頭：「人的一生起起伏伏，就算是樂觀如我也不會永遠快樂下去。」
西施幽然歎了口氣道：「至少和我相比，你要快樂的多……」她閉上美眸，兩顆晶瑩的淚水順著白壁無瑕的俏臉緩緩滑落，我不忍再看，轉過頭來。
西施悄然擦乾淚水：「你打算返回越國？」
「我要救靈瓏就必須要返回越國，給范蠡一個交代！」
西施不解的看著我。
我低聲道：「我無意詆毀你心的完美形象，可是靈瓏身奇毒，解藥就在范蠡的手，想救靈瓏需要拿瞿穆的性命交換。」
西施咬了咬櫻唇：「他怎會這樣做？」
「我不怪他，一個人為了心理想，可以做任何事！」
考烈來到我的身邊，提醒我啟程的時間到了，我扶著西施上了馬車，看著她病弱的模樣，心暗自嗟歎，看來西施果真沒有幾日好活了。
久未發聲的chun歌突然開口道：「主人何苦逆天啊！」
我已經懶得理會這個卑鄙猥瑣的yin神，下令眾人繼續向前行進。
晨霧縈繞在山林之，行走其間宛如行走在虛無縹緲的夢，chun歌依然喋喋不休道：「主人，我已經感覺到危險正在來臨，快些離開這個時代吧。對我和你來說，這都是最好的選擇。」
「閉嘴！」我在心怒叱道。
「你會後悔的！」
在前方探路的封孽忽然道：「公子，前方的官道上，有一隊三百人的吳兵經過！」
我向前快行了幾步，順著封孽所指的方向望去，卻見官道之上果然有一隊吳兵經過，我暗叫不妙，沒想到吳兵反應如此迅速，竟然已經包抄到我們的前方。
考烈心存僥倖道：「或許他們並不是衝著我們來得。」
我低聲道：「現在凡事都要先考慮最壞的一面，王孫雄不會那麼簡單！」
為了避免和那批吳兵正面交鋒，我們又在山林潛伏了一個時辰，方才繼續趕路。
所有人都明白吳人在沿途之上設下重重埋伏，一個個都是神情凝重，我們專挑偏僻小路，行進的速度自然緩慢了許多。當天黃昏仍然沒有走出這片山林，想起吳兵已經在附近官道佈防，我們現在就算著急趕路也於事無補，有道是欲速則不達，乾脆在這密林之養精蓄銳。
因為擔心火光暴露我們的行藏，露營之時並未點燃篝火，我拿起一塊大餅來到瞿穆面前，扯下他嘴上的破布，瞿穆笑道：「不放開我，難道你想一口口餵我吃？」
我向封孽使了一個眼色，封孽解開瞿穆手臂上的繩索，威脅道：「如果敢耍什麼花樣，一刀殺了你。」
瞿穆歎了口氣道：「我的性命攥在你們的手想要什麼時候拿走，便什麼時候拿走。」他早就飢餓難耐，抓起大餅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因為吃得過急，不巧被噎到了，摀住喉嚨狼狽不堪，我伸出手掌重重在他身後擊了一下，他方才將梗在喉頭的大餅吐出，長舒了一口氣。
我忍不住罵道：「瞧你這點德行，簡直是餓死鬼投胎。」
瞿穆也不和我爭辯，向封孽討了一碗水，繼續享受他的大餅，吃完之後，心滿意足的舒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雙臂道：「現在你是不是已經開始後悔了？」
我懶得理會他，轉向封孽道：「他再敢胡說，就把他的舌頭給我割了！」
瞿穆奸笑了一聲，雙手主動背在身後：「還是綁住我放心一些。」
夜色深沉，我和考烈、封孽三人站在一塊巨大的山巖之上，俯瞰下方官道，不時有持著火把的隊伍通過。
考烈歎了口氣道：「想不到瞿穆和王孫雄的關係竟然如此密切。」
封孽道：「帶著瞿穆這個大活人想要順利逃出吳國，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我低聲道：「王孫雄似乎已經猜到了我們要前往越國，現在吳兵在通往越國的官道上大量佈防，我們從陸路行走被他們圍堵的機會很大。」
考烈道：「公子是想取道海上，從水路折返前往越國？」
我點了點頭：「對我們而言，這是眼睛最可行的方法。」
一直在一旁傾聽的瞿穆突然冷笑道：「自作聰明，你們唯一的退路就是放我離開，或許〔無敵老劉手打整理〕還有一線生機。」
封孽揮拳想要向他打去，被我制止住低聲道：「今晚我們暫時留在這裡休息。」
封孽拿起破布塞入瞿穆的嘴，以免他再胡說八道，瞿穆扭轉頭顱道：「且慢，姬歸，我和你談個條件！」
我不禁笑道：「你現在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封孽道：「孫子兵法！」
此言一出眾人全都是大驚，要知道吳國之所以在短時間內成為原霸主皆因孫武的功勞，孫子兵法在所有人的心無異於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戰爭寶典。
瞿穆自以為能夠打動我，卻不知道我對什麼三十六計早已爛熟於心，他們奉為聖經的兵法秘籍，對我而言只不過是廣為人知的事情，毫無秘密可言。
在不遠處休息的西施站起身向我們這邊走來：「你休要騙人，那孫子兵法被吳王夫差收藏，你何以會得到？」
瞿穆看著西施，微顯錯愕，他隨即又迅速恢復了鎮定：「勾踐派你們前來吳國的本意，不單單是為了誘惑夫差，更是為了盜取孫子兵法。」
西施道：「身為越人居然背叛故國，太傅大人不感到慚愧嗎？」
瞿穆露出yin測測的笑容：「何謂故國？」他仰起頭，雙目望向天空的明月，輕聲歎道：「你們哪裡又懂得我的志向？」
連日的奔波讓我感到有些疲憊，來到大樹下，身靠粗壯的樹幹，合目休息。黑夜如此寧靜，週遭寂靜無聲，我清楚的認識到，這只是短暫的寧靜，只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寧靜。
鼻息間嗅到淡淡的香氣，這淡雅的香氣來自西施的嬌軀，我睜開雙目，卻見伊人有些疲倦的在我身邊坐下，將手的布毯遞給我道：「吳國潮濕，你要注意身子。」
「謝謝！」我接過西施手的布毯，卻發現她的精神變得越發萎靡，低聲道：「心口是不是還痛？」
西施搖了搖頭：「瞿穆的那番話你當真相信嗎？」
我淡然笑道：「孫子兵法對我全無用處，就算他說得是真話又如何？」
西施有些詫異的看著我：「你難道不清楚擁有孫子兵法便可以稱霸天下的道理？」
「為何一定要稱霸天下？你身為越人，吳越之間的戰爭和流血看得還少嗎？為何一定要發生戰爭？稱霸只不過是勾踐夫差之流自私的想法，為此多少百姓付出了慘重代價！」
西施幽然歎了一口氣，似乎被我的話語所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