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十》暖心 文 / 情天風路
凝淑抱著昏迷的鎮天急壞了，雙手從懷裡扶起鎮天，嘴裡焦急地喊著：「怎麼了？鎮天，快醒醒啊。」
「嫂子，按鎮天的人中吧。我記得按那裡可以把人催醒的。」清秀看著著急的快哭出來的凝淑，急忙說道。
聽到清秀的話，凝淑趕緊伸出拇指，對著鎮天人中按了下去。看著懷裡的鎮天被按得雙眉緊皺，心疼極了，邊按邊嘴裡不停的呼著：「快醒醒啊。別睡了，快醒醒啊。別睡了……」
清秀看著鎮天那緊皺的雙眉，感覺他快醒了，忙捉著鎮天的手，急促叫道：「快醒啊。鎮天，快醒……」邊說邊搖晃著鎮天的身體，呼喚著讓他早點醒來。
「咳咳……」隨著劇烈的咳嗽聲，鎮天醒來了。看著姑姑與母親那焦灼的眼神，回想自己剛才聽到自己媽媽說想讓奶奶先走的話，再想想自己剛才與奶奶她們一起吃飯的事實，眼睛一紅，快速離開母親的懷抱，坐到門口的門檻上無聲地哭泣起來。
「是不是鎮天回來了？」父親衰老的聲音從隔壁房間傳來。
聽到自己父親詢問自己，鎮天趕緊擦掉淚，裝出笑容。回答道：「爸，是我。我回來了。你身體有沒有感覺好點？」邊說，邊快步上前，打開房門，對著那已經很削瘦的父親，開心一笑，走到床前，半跪著床前，握著父親那有些浮腫的手。心疼地問道：「想不想吃些東西？爸！」
洪定躺在床上搖搖頭，望著自己兒子，苦笑一下，說道：「我怎麼吃得下？我不會想吃。肚子脹脹的，吃不下。」說著，兩手苦苦的支撐在床上，就想起身。
鎮天看到自己父親想起身，趕緊右手伸到父親背下，慢慢托起父親，左手順便把旁邊的被子拉過來。放在床頭，然後，讓父親後背緩緩靠在被子上，能舒服地躺著。
鎮天望著父親那臘黃的臉色與那失去光澤的白頭髮，已經完全找不到昔日健康的光彩。感覺到自己的心抽痛著，而此時，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強忍住傷悲，低聲對著父親說：「我們明天再去看醫生吧，好好把病看好，這樣身體就會好起來了。好嗎？」
洪定感受到自己兒子的關心，那已經被疾病折磨得沒有什麼信心的心再次被激活，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看了兒子一眼，問道：「現在幾點了？你還沒有吃飯吧？叫你媽煮點東西吧，好好吃下晚餐。」說完，瞟了一眼對面的母親，看著那低垂到削瘦胸前的頭，整個身體都快蜷成一團的母親，又悲從心來。轉頭，帶著哽咽的聲音對著鎮天說：「我的身體本來就差，現在加上你奶奶身體急速變差。可怎麼是好啊？」
「老頭子，你就別多想了，明天我用板車拉你到醫院去，讓醫生可以好好抓藥給你吃，把你身體養好就成了。媽的身體變差也沒有辦法了，你可別再倒下了。好好健康起來！我現在去做晚飯去，都已經快6點了。你們父子好好聊下吧。」凝淑靠在門上，深情望著自己老公那整個削瘦的身體，安慰道。說完，匆匆收拾下去廚房了。
「嫂子，那你做飯吧，現在也不早了，我還是到我女兒家裡去吧。」坐在外間的清秀望著嫂子離去的身影叫道，轉頭對著裡間的洪定說：「哥，我先走了，我明天再來看你們。鎮天，好好照看你父親！」說完，自己徑直往村路旁的門走去。打開門，對著隨後走出來的鎮天，歎了一口氣，說：「好好看好你父親。我走了……」
鎮天點點頭，不再挽留自己姑姑，目送著姑姑。他心裡明白姑姑一來怕奶奶身體有個閃失（家鄉有規矩，外嫁的女兒不能看到自己母親斷氣的！），二來自己也有聽母親說過姑丈的身體也是不太好。
歎著氣關好門，順手拉張矮的椅子就往父親房間裡走去……
「從去年開始，父親的身體就越來越差了，沒有想到今年卻更是急劇變壞。唉，父親自從二十多歲被大伯當胸當一拳後，身體就越來越差了，咳嗽的毛病就一直伴著父親將近四十年。身體也因此越來越怕冷。在自己二十六年中，懂事些後，就是看見父親幾乎都是穿著比自己厚兩倍的衣服，而且因為冷，更是每天早上都會等到太陽出來後，穿著厚厚的衣服，咳嗽著下樓去吃早餐。虛弱的父親幾乎幹不了什麼活，也因些讓自己母親幾乎攬下了所有田間的活，默默地維持著整個家的生計。」鎮天走到門口，望著此時的父親張著嘴巴，閉著眼睛，靠在床頭，思緒一下子就把自己二十六年的經歷湧出。輕輕歎口氣，把椅子放在床頭坐到父親的身邊，拉起父親那看上去沒有什麼血色的手，輕聲問道：「爸。感覺怎麼樣？有沒有更好些？那些藥怎麼這麼差嘛，居然沒有什麼起色。」邊說邊望下那仍然緊閉著眼睛的父親，鎮天緊了緊一下自己父親的手，悲傷的眼淚無聲地湧了出來，帶出自己心靈深深的哀傷。伸手抹下自己的眼淚，低頭到父親耳邊，呢喃著：「爸，你快些好起來啊……
兒子的細聲的關心，猶如瓊漿一樣滋潤著自己枯槁的心靈，一下子就喚回自己的意識，聽著那關心的話，自己心裡暖暖的，心裡深深感歎著，鎮天二十六歲了，這兩三年可真是讓他一下子成熟多了，任性，調皮。衝動都看不到了。以前還用我操心，現在我也終於可以放開心了，不用我操心了。可惜我的身體可能不能撐到他結婚的時間了，不然能親自看到他結婚。那是多好啊……
洪定睜開眼睛，收起自己的感歎，扭頭望著兒子那仍然殘留淚痕的眼睛，淡淡一笑，對著鎮天說道：「別哭了，傻孩子，我的身體好多了，疼痛也不怎麼感覺到，只是覺得心裡有點賭。喘不勻氣。相信明天再去看下，會慢慢好起來的。都幾十年了，這病沒有那麼快治好的。」說完。含著笑意望著鎮天，示意別擔心。可自己心裡卻補充一句：「這病應該治不好了！」
「嗯……那我們明天去看醫生去。反正我這回請假了5天。能看到你早點好起來，我就開心了。」父親安神的話讓鎮天心情漸漸好起來。點著頭，鎮天充滿希望的說道。
望著父親漸露笑容的臉，鎮天的心情也隨之轉好，開心地對著父親說：「你先休息下吧，我去看下媽媽準備什麼吃的，餓壞我了。我等會端些稀飯給你吃哦。」頓了頓，看到父親含笑點點頭。鎮天抽回手，隨手拿條被子披到父親身上，緩緩向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