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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三十六》兒伴歸來 文 / 情天風路

    「三年了,景物仍然還是一樣,可惜人卻已非昨人。」一路上狂奔的樹生望著兩旁的景物,含著淚水頗為感慨地想道。

    「樹生,你回來了?呃!我都以為你回不來的。還好,現在你回家了。」雨伶手裡拿著收拾好的碗筷,看到自己弟弟奔進家門後,一抹開心在眼中閃現,驚訝地說道。

    「是的,姐,我回來。可惜卻回來遲了。現在奶奶走了……」樹生抹了一下眼睛,深深呼吸了幾下,平下心中因跑步而不停急喘的呼息,眼睛帶著戚苦,有些顫抖的回答道。

    雨伶望了一眼,眼裡盛滿戚苦之色的弟弟,神色一黯。心中也想到自己奶奶的去世的事實。沉吟一會,低聲說道:「你身上的衣服太濕了,趕緊先去換掉吧,不然很容易生病的。等會換完後,就去拉鎮天回來吃飯吧,一個上午了,都忙得要死,他根本沒有吃。現在我先去熱下菜。你去換衣服吧!」。

    「嗯……」樹生聽到姐姐的關心,不忍向她說自己吃不下,只得低聲答應聲。看了一下走進廚房的姐姐,加快腳步向房間走去。

    「爸,我回來了,你身體還好嗎?」一進門,看到自己父親正靠著牆壁,坐在飯桌旁的凳子低垂著頭,心中一痛,忙呼喚地說道。

    洪定正在傷心的沼澤中不停的自責與難過著,猛地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心中一驚,有點不可思議的抬起頭,望著說話的人,擦了擦自己眼睛,顫抖地問道:「是樹生嗎?你是不是回家了?」

    樹生忙上去拉起父親的手,嘴裡哆嗦幾下,悶聲說道:「是的,爸,是不孝的兒子回家來了。三年了。你都老許多了。」

    洪定再次聽到自己大兒子的聲音,心漸漸平靜了下來。呼了一口氣,終於在心裡確認是樹生回家來了。一張悲苦的臉瞬間勾起幾縷微笑,重重的吁了一口氣,神色一下輕鬆許多。帶著笑意的說道:「回家就好,回來了就好。我一般,沒有大事。你放心吧!呵呵!」說著,手忍不住在自己兒子身上東摸西摸,感覺從手裡傳來兒子削瘦的身體與衣服上傳來綿綿的濕潤後,忙說道:「唉,你都瘦了哦。你還沒有吃飯吧,先趕緊去換衣服。等會再下來吃飯,去吧,別著涼了才好。」

    有太多的話不知道從何說去,有太多的感傷不知道從哪裡發洩,樹生只能不捨的放下父親那臃腫的手,深情的望了一眼父親後,腳步急在走,『蹬蹬蹬……』上樓換衣服去。

    「唉,孩子,你真是苦啊,三年都沒有見了,現在變成這樣瘦了,可見你在外面吃了不少苦了。現在你奶奶今天先我而去,你才急匆匆趕回來讓我見上一面,或許這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唉,我這個樣子看來也撐不久了。以後這家可就苦了你了。」洪定看著自己兒子離去的身影,忍不住心中一苦,心裡暗暗的說道。

    「爸,奶奶什麼時候出殯?是用土葬還是火葬?」剛換好衣服的樹生,一到自己父親身邊,忙問道。

    「呃,是用火葬,在一點多就要運到火葬場火化去了。現在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去叫鎮天回來吃些吧,這孩子可是一上午都沒有吃。」聽到兒子問自己母親的事,洪定心中像刀割一樣的疼,淚水再次流出,抬起頭看兒子一眼,哽咽地說道。

    「爸,我先去叫弟弟回來吃飯了。唉…」看到父親流淚,樹生心中疼痛不已,知道這個時候勸也不知道怎麼勸,只能一說完,頭也不回地像逃跑似的向祖廳奔去。

    「唉,爸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我看到他的臉是那麼黃,一雙深遂的眼睛現在都變成暗淡無光了,原來偉岸的身體都變得活力全沒。真是讓人傷心啊,怎麼辦?現在奶奶剛走,可別再讓父親再離開我啊。」樹生一邊往祖廳走去,一邊在心裡想著自己剛剛看到父親的情形。

    「咦,這個人是誰啊?怎麼聲音那麼熟悉。」樹生一走到祖廳,就聽到一個略帶哽咽地女聲說道:「鎮天哥,別太傷心,現在奶奶離開我們了,你可要節哀啊……」,不由地搔下頭,心中暗暗說道,腦中拚命回憶著剛才說話這個人是誰。

    緊走幾步,走進大堂,看到一個婀娜多姿的女人正垂著淚,抱起正在哀嚎著的鎮天,不停的安慰著。

    「是啊,鎮天,現在奶奶走了,你更要節哀,她老人家可不希望自己的孫子這麼傷心。」女人旁邊的一位穿著黑西裝的男人,亦聲音低沉的安慰道。

    帶著疑惑,帶著驚訝,樹生平下心中的悲傷,緩步走到鎮天旁邊,剛想問,卻聽到女人開口說道:「你是鎮天哥哥吧,我叫小美,是鎮天哥的妹子。」一說完,又指著旁邊的男子說道:「這位也是鎮天哥的兄弟,叫陳皮。今天我們特地從外地趕回家來看奶奶最後一面。」

    樹生望了一眼鎮天、小美、陳皮,看到小美與陳皮兩人衣服的膝蓋邊有一圈污物,知道他們肯定是跪成這樣的,心中忍不住直歎:「唉,真是有心啊,真是有情啊,這是鎮天之福。」遂點了點頭,帶著苦澀的笑容,說道:「我們先到家裡去坐下吧,別一直站著,鎮天還沒有吃哩,一起去吃些飯吧。」

    「是啊,小美,這麼遠辛苦回來,陪你哥一起去吃些飯吧。別餓著!」旁邊的凝淑一臉疲憊笑了笑,嘶啞地說道。

    「沒事的,伯母,你要節哀,別那麼傷心了,瞧你這幾年沒有見了,白頭髮都那麼多了。」小美心疼地扭頭望著凝淑,沉聲說道。一說完,眼神卻盯著抱著的鎮天,想等待他的回復。

    感受到懷裡的溫暖,感受到兒時玩伴真誠的關心,鎮天有些枯竭的心靈充斥著一股暖流,不停的帶著自己新生力量。倒頭靠在小美的懷裡,慢慢恢復著一絲絲的精力,過一會,才望了一眼自己哥哥與陳皮,輕歎一聲,略帶嘶啞的說道:「小美,陳皮,我們聽哥的話吧,陪我到家裡吃些飯吧」頓了一下,臉上泛著一絲苦笑,沉聲說道:「現在才知道哭泣是多麼傷感,我都感覺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肚子都餓死了。唉!」

    「伯母,我們先走了。要保重啊。別太傷心了。」小美瞪了一眼鎮天,扭頭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奶奶,沉聲對著凝淑安慰道。

    「嗯。我會的,小美,你們去吧,我和才秀兩人在這裡守靈。」凝淑感激地望著小美,點下頭,嘶啞地說道。說完,又繼續埋頭折著冥錢……正是:

    人生相逢友情真

    絲絲溫暖兒時情

    一點一滴憶故人

    拾淚相望珍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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