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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章 二百八十九 永劫 文 / 碧露星河

    狐仙告訴我說,那個男人對我使用的則是「心念術」,在八十一種法術中排名第二,僅次於我的言靈術,這種法術又叫「身不由己」術,施法者能夠輕鬆自如地操控他人的身體,屏蔽別人的腦神經大腦信號對他的身體下令。

    而且如果等級到了一定程度,就連別人的植物神經都能夠控制,連人的心跳、呼吸、眼皮等等平時無法控制的器官運動都能夠控制,可以說是非常邪惡恐懼的妖術。

    和我的勾魂術不同的是,中了心念術的人還保存有自我意識和感覺,也能夠思考。

    如果我的勾魂術控制的是人的思想,那麼金恆能夠控制的就是人的身體。

    我不知道他到了什麼境界,但是從他擁有讀心術和心念術來看,他的境界起碼在兩重以上。

    「起碼五層吧。一個不好或許有六層境界。」狐仙道,「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是我隱約能夠感覺到那個男人不簡單。他只是稍遜於我而已。」

    「宋道明能夠對付他麼?」我試探著問狐仙道,同時看了宋道明一眼。

    「難說。」狐仙看了看身後的宋道明,道,「道明乃是佛道共修,如今道明已能空九識中的六識,佛法修養約為第六層的境界,道法修養也到了金丹境,根據《太平經》的說法,也到了『仙人『的境界。但是所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道高一丈,妖高一引,妖高一引,佛高一尋。』妖魔與道法都是相互牽制的,同樣的層次,佛道之術能夠略勝妖術一籌,但若是妖術高一籌,則是要被反壓一頭了。」

    按照《太平經》的說法,道教的修煉稱號是奴婢、民者、賢人、聖人、道人、仙人、真人、神人和無形委氣真人。而現在宋道明正是結了金丹的「仙人」級別。

    而佛學中的九識則是眼、耳、鼻、舌、身、意、末那識、阿賴耶識和庵摩羅識。而宋道明現在是到了第六層的意識境界。能夠認識到自己的意識心念,分別善惡,卻未斷我執,對於世界仍然有一絲的執著念頭。

    「這麼說,那個男人和宋道明也是差不多境界麼。」我瞇起眼道。「對付那種人,硬碰硬暫時不是明智之舉。」

    「王施主,你有所誤會,你族內之事,貧道不願參與。貧道留滯於此,只是以保護大仙為要。且你的宏願多少觸動了貧道。若你不能以蒼生為念,而只顧念個人私情,貧道將大為失望,不願與你為伍。」

    宋道明靜靜地看著我,道。

    我冷然一笑,瞥了宋道明一眼,道:

    「我知道你這尊大仙的意思。我也沒有說要改變我的目標和初衷,但是想要實現我的目標,必須先要把那些以自己的權力強行把自己的無理意志加於他人的人徹底從這個世界上剔除才行。而天津愛新覺羅家族,顯然是中國這塊土地上最大的毒瘤。也是我的大道上最大的阻礙。」

    宋道明靜靜地看著我,眼中滿是思索之色,最後卻是緊閉了口,是什麼都沒有說。

    「再換個角度來說吧。你也知道愛新覺羅家族人有不少的靈元金丹,那些可都是能夠幫你的大仙渡劫的東西,你若是真想翼護你的大仙,就必須與我合作。從愛新覺羅家族手裡拿到金丹,不是麼?」

    這一次,我的話,終於讓宋道明的眉梢有了絲絲的觸動,他輕輕念了一句「拿摩阿彌陀佛」,一對清明的老目卻是定定地看著我,從他的眼神中,我已經看出了他的答案。

    「看來你沒有異議了,那麼,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共同戰線的人,你保護狐仙,並且與我一同謀劃奪取愛新覺羅家族的事宜,然後順便想個法子把這個世界弄乾淨點。合作愉快。」我直截了當地說道。

    宋道明輕歎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我道:

    「王施主,我願與你攜手看護大仙,但若是極度殘暴,有違天和之事,希望施主盡量能手下留情。留人一線。」

    「我自有分寸。當留人一線,我自會留人一線。若你覺得我的作為不遂你的願,你可自行離去。」

    聽到我這麼說,宋道明閉口不再言語。

    我的視線從宋道明身上抓到了狐仙身上,道:

    「如此一來,算上注定會回來的御鏡堂,八部眾,已聚其四。雛形已成一半。」

    默默地說出了這話後,彷彿是達成了某種共識一般,包括狐仙在內的我們幾個人都突然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半晌後,狐仙才輕笑著,道:

    「八部天龍可是佛教的護法神。照你這個說法,誰是天,誰是龍,誰又是夜叉阿修羅?」

    「八部眾只是一個擁有八部主要部門的組織的稱呼,雖然取自於佛教八部眾,但是關係不大。真要說起來,道明算是天,尉文龍算是龍。」我淡淡地道,「矮子御鏡堂是阿修羅,因為他好鬥勇猛,心懷惡意。司伏見是夜叉,他健美輕捷,善於洞察。」

    「你呢?佛?狐仙最後用一種頗為玩味的表情看著我問道。

    「從某個角度你可以這麼認為。」我淡淡的道,「但我覺得真正的佛是一種理念,最高的理想。一種永恆的理念。」

    「真是異類的想法。」狐仙吐槽道,給我們的談論打上了句號。

    我掃了狐仙一眼,輕輕地關上了房門,不再去打擾睡在臥室中的媽,然後簡單整理了一下西裝,帶上了媽的戶口和身份證,就要去附近街道的居委會開死亡證明,註銷戶口。

    媽死了……雖然突然,卻是在過去幾年裡我每天都預料到的結局。雖然悲痛,但是我不會哭天搶地,要死要活,也不會一蹶不振,自暴自棄。

    因為那個男人能夠如此殘酷無情地拋下媽,從我的手裡奪走阿雪,我絕對不能比他差。

    他做得到的事,我必須做得到。

    他做不到的事,我也要做得到,不然,永遠談不上打敗他。

    如果我一味沉醉於悲傷情懷而放不開腳步,就像狐仙說的那樣,我永遠都站不起來,只能夠頹然自棄,淪為中國這個金字塔式社會最底層的人物。

    我的手上已經染遍了鮮血,已經沒有了回頭的路,即便再沉重的生命的詠歎調侵襲身軀,也只能筆直向前,風雨兼程。

    沒有美妙的空想,沒有虛偽的幻象。

    已經無法回頭了。

    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我已經……回不去了。

    生命的信仰是一種無法逃避的毒藥,如果無法逃避,就只能義無反顧地繼續。

    身後的退路已被骸骨封斷,只有向前,選擇永劫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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