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26、一對小流氓？（下） 文 / 海川北侖

    周桃花和周小通沿著車站旁邊的街巷，一路走去，終於看到了一個無人看守的道口。一般穿越城市的鐵路都有擋牆封閉隔離的，只有在道口的地方開著口子，讓人可以踏上鐵軌。而這個道口因為路小行人車輛少，鐵路沒派人來管理這裡的秩序，讓周桃花和周小通很隨便地走在了鐵軌上，等火車的到來。

    遠處，傳來了火車轟隆轟隆的車輪聲。接著，「嗚——」地一聲長笛聲響起來，火車來了。火車的氣笛聲，對於周小通他們來說，是新鮮的，是美妙的。他們上小學時，那時的課本上都這麼描寫這麼讚美：什麼工廠林立、煙囪高聳，什麼火車隆隆、機器歡叫等等。兩人終於能看到火車了，高興得手舞足蹈。

    「姐，你看你看，火車頭，『哄哄』地噴著煙，來了。快看。」

    「啊，真的，力可真大啊。像頭牛一樣拖著長長的車廂。小通，我們還是站到下面去吧，我們擋著它的道了。」

    「哦，好吧。姐，你說，火車有汽車開得快嗎？小時候，我們在馬路上追著汽車，還摸過行駛著的長途汽車呢。要不要今天也摸一摸火車？」

    「火車有什麼好摸的，黑不溜秋的，都是灰，都是油。」

    「《鐵道游擊隊》裡的游擊隊員真是厲害，這麼高大的火車，他們一下就飛起來，攀了上去。」

    說話間，火車呼嘯著衝著他們而來，周小通站在近鐵軌的地方，隆隆的火車聲已經遮蓋住他的說話聲。一陣猛風襲來，似乎要把他吹起來一樣，突然他感覺背後的周桃花拉了他一把，把他拉倒了。他仰面跌倒在地，壓在了周桃花的身上。還沒等他大聲的喊叫，從火車的一個客車車窗口上扔下來了一塊西瓜皮，不偏不倚地正砸在了他的臉上，他的臉一陣麻痛，他下意識地捧住了臉。

    「唉喲，唉喲。」火車已經開出老遠了，周小通才呲牙咧嘴地叫了出來。

    「小通，你要死啊。你差點被風捲了進去，你知道不知道？」周桃花掙扎著爬了起來，滿身是泥，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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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裡有了高樓的遮擋，沒能像山野間抬頭就能望見日月，很好把握時間。等周桃花和周小通發覺ri頭偏西，時間已接近黃昏了，他們已趕不上回家的長途汽車了。周小通看著早早就關了門的長途客運站的候車大廳，苦著一張臉，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通，我們就在寧波宿一宿吧，明天回去。」

    「好吧。」周小通只能無奈地跟著周桃花四處去找旅館。可是，這時的住宿也不是隨便想住宿就能住宿的，要有介紹信。周桃花和周小通兩手空空，哪來什麼介紹信啊。住不了旅館，他們兩人鬱悶地在大街上瞎逛著。

    天已經黑了，街邊的路燈亮了起來。寧波三江口的晚風陣陣地吹來，確也讓人有點舒服。尤其是對於周小通他們這樣無處可去的人來說，三江口的小公園是他們現在最佳的也是唯一的選擇。

    公園裡，周小通看到前面有一把空著的長椅，說：「我累死了。我不走了。打死我，也不走了。」

    說著，他就快步上前，去占那長椅，讓周桃花也坐下來，好好地休息休息。

    這時，從他的身後跑上來一個女的，竄得比兔子還快，搶在周小通前面佔了長椅。周小通急了，也搶佔了另一端。

    「你這人怎麼回事啊？我先搶了這長椅的，你還來坐？你有毛病啊？」那女的氣憤地說。

    「怎麼了？我坐這一端不行啊？」

    「去去去，我男朋友馬上要來的。你們不要不識相。」

    「切，剛才明明是我先走向這長椅的，是你從我這裡強搶的，反而說我們不識相了？」

    「誰叫你們動作慢。誰搶得先，就是誰的。你們兩人好歹也是談戀愛的，這戀愛是搶凳子搶出來的。這都不懂，還談什麼戀愛。看看你這付傻樣，就知道是一個呆頭呆腦的小傻瓜，中看不中用，銀樣蠟槍頭。」

    「什麼？你說我什麼？」周小通火冒三丈，這女的太蠻不講理了，太不可理喻了，還罵他「銀樣蠟槍頭」。

    「算了，算了。我們再去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坐坐吧。那邊草坪上，去坐一下，也一樣的。」周桃花拉著周小通走了。

    周桃花在一個相對高爽的地方，在一叢夾竹桃樹密密的樹叢中，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周小通總算可以伸展一下疲憊的腿腳了，但在這公園的地上坐，他還是有點不高興。

    「別不高興了。小通，來，姐給你按摩按摩。」周桃花欠起身來，爬到周小通身側，握著粉拳，輕輕地捶著周小通的腿。

    周小通半閉著眼睛享受了一會，又問：「姐，我們真的要在這裡過一夜嗎？」

    「是啊，這裡也不錯啊。你看看，這公園裡的人這麼多，熱鬧不熱鬧？我們在這裡可以欣賞欣賞城市的夜景，可以享受一下城市的生活，不是很好嗎？」周桃花樂觀地說。

    也真是這樣，這城市就是人多，到處都是人。白天街上人多，晚上公園人多。老人小孩一撥一撥的，姑娘小伙一堆一堆的，談戀愛的男女青年連找一塊清靜的地兒，都很難找到。怪不得剛才那女的像在戰場上衝鋒陷陣一樣不管不顧地去搶長椅，這城裡人的戀愛還真是搶凳子搶出來的。

    周小通鬱悶地說：「這城裡人啊，真可憐。談個戀愛都這麼屈憋，連說個悄悄話的地方都沒有。搶凳子，搶凳子，戀愛就靠搶出來嗎？那，就是強盜最吃香了，還提倡心靈美幹什麼？乾脆來一條規定，誰搶不到座位就別想談戀愛。這樣，大家都搶了，比比誰更能搶，搶得上的才能戀愛，這整個城市還不瘋了？這樣不是更有趣了嗎？」

    周桃花被逗樂了，說：「就你會胡說。像你這樣木頭木腦的，扔在公園，就是搶了長凳，也早被別人搶走了。女朋友跟著你也吃虧，誰還會要你？有人要，也是那些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哎，對了，我聽說這城裡有些女的三十五、六還沒找上對像哪，再大點就跟咱爸媽一樣大了。這樣的老姑娘，你要不要試試？」

    「切——。你損我也不用這麼損的吧？就城裡那些女的，我還真沒有看得上眼的。我們逛了一天了，哪有一個是漂亮的，都像歪棗裂瓜一樣，真沒什麼興趣。你看看，那邊那一個，正在與她男朋友牽手的那個，剛才天還不是很黑的時候，我就看到了，她臉上一點一點的，都是麻子；這邊這個，你看看，胖得成什麼樣了，像不像一隻皮球，圓滾滾的。在我眼裡啊，只有姐最漂亮，像城裡這些女的，免談。如果我真要找對象，我也一定要找像姐一樣的漂亮的。」

    「嘿嘿，小小年紀，想法還挺多的。你要找姐一樣的，是真的？」

    「當然肯定必須是真的。」

    「姐姐真的漂亮嗎？」

    「當然肯定必須是漂亮的。」

    「以後你不會嫌棄姐姐比你大幾歲？」

    「當然肯定必須是不會的。」

    「小通，我想跟在你一起。你上大學了，姐姐也跟著你。好不好了？」

    「好啊。我們就在大學附近租個房子，然後，你在家裡繡花，我去讀書。天天可以見面，像在家裡一樣。」

    「那就這麼說定了。小通，只要你不嫌棄，你走到哪兒，姐姐就跟到哪兒。再苦再累，姐姐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