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37、伴郎周財清（上） 文 / 海川北侖
晚飯之前，劉賽英急急忙忙地從寧波趕了回來。一下車，她就到處找周桃花，最後，在她周小通的房間，她看到周桃花和沈小歐坐在周小通的兩旁，周小通在埋頭做作業。看到她進來，沈小歐站了起來，臉有異色地看著母親，叫了聲「媽」。而周桃花只是抬了一下頭，淡淡地叫了一聲「媽」，又低下頭去，默默地看著周小通做作業。劉賽英馬上有所察覺，略微顯得尷尬，掩飾了一下心情，就隨意地翻了翻周小通的作業，說：「小通，作業還挺多的啊。讀書辛苦嗎？昨天沒去上學，老師沒說你什麼吧？」
「沒有。」
「那就好。快要吃飯了，你們也該洗洗手準備一下了。小通，你媽媽燒了很多菜，一大桌子都是好吃的，說是慶祝慶祝。等會你也喝點酒吧，阿姨從寧波帶了點酒，夠大家喝的。記得早點來吃飯啊。」她說著，就走了。
沈小歐看看他們姐弟倆，最後還是跟著母親出去了。
廚房裡，飯桌上已經擺了滿滿一桌豐盛的好菜。周小通父親已經坐在上席的位置上，正拆著一包高檔香煙準備抽一支試試。
「好煙啊，妹子，你費心了。我們這裡的煙，連最差的也要憑票供應呢，不能多買，更不用說好煙了。這煙，就是有錢也買不到。市場上憑票供應的，可沒有這麼好的煙。」
「我也是順便買了一點，去的時候，也沒想到問大哥一聲，否則多買點。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我們買不用憑票的，想買多少就給多少。唉，國內就是這點不好，物資匱乏，日常的東西都還用票子。大哥要是喜歡煙酒，以後我給你寄就行了，香港那邊煙酒多。」劉賽英說道。
「那要麻煩你了，多不好意思啊。」
「都一家人了，還說什麼客氣話。這又不是什麼難事。」
周小通和周桃花兩人進來，周小通的父親不高興地說：「你們倆也真是的，吃飯還得這麼多大人等你們。沒大沒小的，以前真是太慣著你們了。」
「大哥，沒事的，別這樣的說孩子。小通剛才也是在做作業，學習要緊不是？今天是高興的日子，大家都高興一點，不要說那些沒用的話。小通、桃花，來，坐了吧。你們都喝點酒，精神一點。」
「好，聽你媽，聽你阿姨的。今天小通和桃花都得喝，特別是小通，你可是你爸我從小用筷子醮了酒給你喝，喝了好幾年了，現在都這麼大了，應該也有點酒量了。今天，你就多喝點，喝醉了也沒關係，爸不會說你的。再說了，現在長成這麼大了，也像個大人了，男子漢沒有點酒量怎麼行。來來來，酒瓶拿去，先給你阿姨滿上。」
「大哥，我今天可是放開喝了，不醉不歸了。如果喝醉了就麻煩你們照顧了。」
「哪裡話？放心吧，在自己家裡，隨便怎麼樣。你只管喝，喝醉了，也沒事。來，大家先來個大合唱。祝賀劉賽英女士與周桃花小姐母女團聚，怎麼樣？來乾杯！」
六隻酒碗碰在一起。「咕咕——。」幾個人仰頭痛飲著，發出一陣痛飲聲，酒就下肚了。而周桃花此時卻放下了酒碗，含著眼淚說：「我喝不下。」
說著，她起身就離開了廚房。周小通一看，趕緊追了出去。周小通父親和母親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桃花她有心事。」劉賽英淡淡地說著，一邊拉住了起身要追出去的沈小歐。
「大哥，我們接著喝酒。你如果看得起我這個妹子的話，你就陪著我喝。我們喝個痛快。」劉賽英抓起了一瓶酒，先給周小通的父親倒滿了，然後又滿滿地給自己倒了一碗。
「來，喝了。」劉賽英舉碗與滿臉猶疑的周小通父親碰了一下，「咕咕」幾聲，一口氣就把滿滿的一碗白酒喝了。
周小通的母親急了，擔心道：「妹子，酒不能這麼喝，要傷身體的。孩子不懂事，我們去罵他們，你千萬別生悶氣。有什麼事，你就跟我們說。」
「大姐，我心裡好苦啊。」劉賽英趴在桌上大哭起來。
晚上，劉賽英醉得一塌糊塗，吐個不停，嚇得周小通的母親和周桃花、沈小歐也大哭了起來。周小通的父親手忙腳亂，不知道怎麼辦，還是周小通機靈，去院門口叫來了保鏢，讓他們一起幫忙，將劉賽英送到醫院急救。一陣手忙腳亂後，劉賽英的狀況總算穩定下來。
在醫院裡，周桃花跪在母親的床邊哭個不停，周小通母親在旁邊心疼地勸著她。憤怒的周小通父親把周小通拉到一旁，伸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罵道：「你這個不孝之子。」
這時，躺在床上的劉賽英並不理會周桃花的痛哭，反而對周小通父親打周小通感到心疼。她無力地說：「大哥，你別打孩子了。這麼多年了，這些孩子也因為我受苦了。寧可我們做父母的心裡苦點，也不要讓孩子們受累，受委屈。我算是想明白了，明天我就回香港去，桃花還是跟你們過吧。」
「媽，你不能走——。」周桃花撲到在床上，苦苦地央求著，「女兒錯了，女兒錯了，媽，你原諒我好嗎？女兒以後一定聽你的話，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先別回去，再給女兒幾天時間，我一定會答應你的。你現在不能走，你不能回去。」
「妹子，我也求你了，你不能這樣走了。要走，也要帶著桃花一起走。她不想走，我們就是綁也要把她綁上飛機，讓她跟你走。小兔崽子，一個個主意天一樣的大，以為自己翅膀硬了，可以飛了，不拿父母當回事了？哼，想翻了天了，是不是？桃花如果不去香港，她在這裡能有什麼前途？今天，我們就在這裡，大家把這個事說個明白。桃花，你願意跟你母親一起去香港嗎？你不用看小通，你就說自己的心裡話，不用管你那個不長進的弟弟，自己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爸，你別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