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53、神仙姐姐的憤怒（上） 文 / 海川北侖
一會兒，劉馨和胡建嵐回來了，倆女生像誰欠了她們三百萬似的陰沉著臉。落座前，劉馨回頭還狠狠地白了周小通一眼。
「好大的一個衛生眼啊。」「犯sāo哥」沒心沒肺地感歎了一聲，接著又改口說，「噢，我錯了。是水晶眼。漂亮的女生怎麼能說衛生眼呀？」
「撲哧——。」周圍其他的女生都笑了。劉馨和胡建嵐卻沒有笑。
就在女廁所，劉馨放開了胡建嵐，輕咬貝齒，憤恨道：「建嵐，你還傷心啊？為了他嗎？你省省吧，不值得為他傷心，為他掉眼淚。我還要說你，你那一腳踹得真好，解氣。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我恨不得也踹他一腳。不，一腳還不夠，是見一次踹一次，每天踹，踹死他。」
「怎麼了？劉馨，你怎麼了？他又怎麼了？他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麼說他？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胡建嵐止住了哭泣，驚訝地看著劉馨。她從來沒有看見過劉馨發這麼大的火，而且是衝著她那個最喜歡的男生發的火。劉馨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平靜淡泊孤傲的女孩，實際上也是一個單純善良溫順軟弱的女孩，她受了點委屈，只會憋在心裡默默地難過，一般是沒有什麼事能把她激怒到如此的失態。這次，她十分反常地發火了，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竟然在上課時候看萬少歌帶來的那些下流無恥的畫冊！」
「啊，真的？他在看嗎？我怎麼不知道？」胡建嵐追問道。她的那一腳踹翻周小通時，她已經懊悔不已了，根本就沒去關注成老師憤怒的原因，根本沒去仔細看成老師沒收的是周小通的什麼書。她只覺得自己惹了禍，連累了周小通。她以為她踹了周小通，讓成老師誤會周小通在欺侮她，所以成老師來處罰周小通。她一直想著是她害了周小通，所以她才悔恨痛哭的。
「被成老師沒收那本書，是萬少歌帶來的黃色畫冊。周小通上課時正好在偷看那本書，被你踹了一腳後，那書就掉在了桌子上，成老師聽到動靜走過來時，正好看到。我也親眼看到了，那書翻開著。他，他竟然看這種黃色書刊，建嵐，你說可氣不可氣？我們怎麼會喜歡上這樣的一種人？」
「他竟然這樣？呸，臭流氓！臭騙子！枉我為他傷心落淚，竟然是這樣一個好色的臭流氓。還騙了我這麼多的眼淚，太可惡，太氣人了。哼，周小通，你給我等著。我，我，我得教訓教訓他，非得出了這口氣不可。啊——，混蛋。」
回到教室後，倆女生還怒氣沖沖的。她們倆並沒有立刻就坐下來，劉馨像是若無其事地站著，胡建嵐卻彎下了腰，偷偷地將凳子的腳對準了周小通伸出去的腳面上，然後，倆女生默契地同時坐了下去，凳子腳重重地壓在了周小通的腳板上。
「哎喲——。」周小通抱住了腳板，撕心裂肺地慘叫著。班上的同學只是被叫聲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又是周小通，就一個個不聞不問，裝著沒看見。周圍的同學更沒有一絲同情的目光，連那「犯sāo哥」本想站起來看看周小通的腳傷了沒有，抬頭就看到胡建嵐凶狠地瞪著他，他嚇得也裝沒看見了。
班上的同學都知道校規，而且知道傳播和觀看黃色書刊是犯法的。周小通先是看了黃色書刊，被成老師抓了個現行，現在他又大喊大叫，再怎麼叫也改變不了他被開除的命運。按照學校的規定，看黃色書刊最起碼的處分就是被開除。所以，周小通的慘叫更像是一種臨死前的呻吟，人都要死了，再呻吟人家也不會當你是一種病，再來救你了。
接下去的幾堂課，周小通滿腦子想著怎麼檢討才深刻，把自己批得個十惡不赦，體無完膚，然後怎麼痛定思痛，痛心疾首地表決心，爭取學校和老師的寬大處理。旁邊的「犯sāo哥」卻無聊得睡著了，他那頭特有的長髮蓋住了他的眼睛，嘴角里還源源不斷地流著口水，像一堆蠕動的鼻涕蟲在攤著的課本上畫著畫。這位悶騷的大藝術家在睡夢中還創作著自己的作品呢。
放學時，周小通戰戰兢兢地站在教務處，雙手畢恭畢敬地捧著檢討書。教務處裡，校長也坐著，意外的是成老師卻不在。
教務處主任張老師看到了周小通，熱情地招呼：「來來來，周小通同學，咱們坐下說。林校長也在這裡等著你啊。」
「周小通同學，你的事，你們班主任成老師已經跟我說過了。學校的紀律是靠我們全校同學共同遵守維護的，你在上課時看課外書是不對的。今天，我們找你來談話，是希望你端正學習思想，引以為戒，不要再違反學校紀律了。」林校長說著，拿起了辦公桌上那本被成老師沒收來的《藝術哲學》，微笑著說：「這書不錯。成老師她錯怪你了，她要我代她向你道歉。唉，你這同學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事，怎麼不為自己好好地辯解辯解？以後要注意一點，遵守課堂紀律。同時哪，還要有是非判斷能力，切不可看黃色書刊，知道嗎？」
這樣啊？沒事了？害得他周小通還擔驚受怕了好半天，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這書你借我看幾天吧。」林校長就這樣結束了與周小通的談話，轉身走了。
學校沒有處分周小通，但在班裡，周小通的名聲已無可挽回了。前排的劉馨和胡建嵐對他的敵視和仇恨有增無減。這個安樂窩的寧靜已經被徹底打破。出事後，周小通以為她們不屑再與他為伍，會找個借口換位置，但是她們卻沒有。儘管她們還像以前一樣，仍然是他周小通上課開小差做小動作的前方屏障，但她們的立場已經完全改變了，更像是插入敵人心臟的一把尖刀，混入革命隊伍的奸細，時時刻刻威脅著他周小通。
劉馨和胡建嵐也是走讀生，上學放學跟周小通走的是同一條的路。不過她們家離學校近了點，劉馨家在蘆灣村，離學校最近，胡建嵐是胡家村的，比劉馨家稍遠一點，周小通家最遠。從鎮上到劉馨她們村的這段路，三人是同路的，過了劉馨家就只有周小通一個人走了，因為胡建嵐與劉馨分開後，直接從劉馨家旁邊的另一條岔路回家了。
由於有一段路是同路的，經常會一前一後地走著。周小通剛開始在路上碰到她們，還怕見面難為情，打招呼好還是不打招呼好，心裡犯難。後來乾脆就一前一後的走著，他騎著自行車也不會去超她們的，跟她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跟著。沒想到，她們就喜歡周小通這樣，讓一個推著自行車的男生老跟在後面，她們並不覺得這樣很彆扭，很奇怪。周小通也慢慢地習慣成自然了，這樣，雙方都保持著這種默契。以前她們還會回過頭來，衝著周小通笑笑，有時候周小通確有急事，要超越她們，含糊地跟她們打個招呼，她們也會讓出道來，讓周小通先走。
現在這種默契還在嗎？首先周小通做不到了。連在學校裡看見她們時，周小通都覺得尷尬，在上學路上，周小通更是害怕跟在她們後面了。再加上，周小通從萬少歌的口中得知了她們對他的惡劣印象，就更怕在路上碰到她們。為此，周小通接連好幾天故意上學的時間提前半個小時，放學的時間延遲半個小時，這樣一來就躲開了她們。那幾天，她們倆早上到校時，他周小通已經坐著座位上閉著眼睛背英語單詞，他不敢與她們的目光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