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79、最具盛名的海盜之王（上） 文 / 海川北侖
「船板號」載著三人出海了。由於船還在港灣內，海面上風力很小，船上的帆還無法撐起來。這時，小帆船顯得有點笨重，船速很慢，就比搖櫓搖漿快一點點。老人還拿著一支船篙，站在船頭，不時地把船篙探入淺海之中，用力地撐著船。船上的電動機「茲茲」地響著，緩緩地帶動著螺旋槳。因為老人並沒有開足馬力，這船行進得似乎有點吃力。
小尼姑了煙從船尾的酒桶裡探出了頭來。這時，她剛上船時的興奮感和新鮮感已經有些消退，看到船行的速度有點慢，她不禁擔心起來了，擔心他們天黑前也到不了玄妙島。因為從這裡到玄妙島還是有一段相對較遠的距離，如果像以前帆船那麼走的話，航行半天，還是到不了玄妙島的。儘管這玄妙島是普陀去嵊泗的路上的最近的一個島，但也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換算成海裡的話，大約16海里左右。現在，這船的速度，就跟搖櫓的帆船的速度一樣，難怪了煙要擔心了。
海上船的速度一般以節為單位，一節為每小時一海里。大型機動船（除了大型貨輪）的航速一般都在20節以上，以25－30節的為主。具體的說，貨輪一般14－18節，軍艦一般25－32節，快艇一般40－50節，汽墊船、水翼船一般50節以上。而木帆船在順風順水的情況下，船速才只有7－8節。到玄妙島16海里的路程，理論上計算一下，就要化二個多小時。但是，船在海上，還受風力、潮流等影響，航行的線路並不是一條直線。特別是帆船，受風力和潮流的影響更大，走的航路甚至是「之」字型般的曲折。這樣，普通帆船去玄妙島，航線會比16海里多很多，甚至有可能多幾倍。
他們三人是在普陀山吃了中飯後才動身的。現在乘著這船，了煙真不知道這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們能不能順利到達玄妙島。
船駛出了港灣，進入了蓮花洋。蓮花洋波濤洶湧，相傳觀音菩薩從山西五台山被ri僧請到日本去時，來到了寧波下船海運，通過舟山的蓮花洋遠赴日本。當船剛到蓮花洋洋面時，頓生萬千鯨波巨浪，海面上翻湧著的滔天波濤，就像一朵朵盛開的蓮花，而且這蓮花嬌柔如花，凶險如刀劍。當時，就有人形容為「滿洋生鐵蓮花」。這「鐵蓮花」凶險嚇得了ri僧，船無法遠赴日本了。ri僧以為這是觀音的神跡，觀音借「鐵蓮花」來阻止船行，實際上是她不肯東渡去日本。於是ri僧就留觀音像於蓮花洋旁邊的一個小島上，這小島就是普陀山，這就是普陀山南海觀音的來歷。
傳說是如此，但普陀山東面的蓮花洋確實是無風三尺浪。小帆船進了蓮花洋，就在波濤中顛簸著，艱難地前行。老人熟練地操控著船隻。他根據風向先調整好航向，然後按動了自動按鈕升起了船帆。接著，他又關閉了電動馬達，由著風力和潮流來推動船舶的前行。
蓮花洋上的風力大了些，更主要的是潮流。這船如果一直能順chao而行的話，可以省卻一切煩惱了。撐船的關鍵還是要掌握潮流，順chao而為。當地人有句這樣的俗語：「撐船人勿讀四書，須曉得大水、小水。」「大水」就是大潮汛，「小水」就是小chao汛。這俗語的意思，就是撐船人不讀四書五經不要緊，但要曉得海裡的潮流和潮汐的變化。
海邊的人都知道，潮水的漲落是有規律的。一天24小時漲落各二次，一個月30天從大水到小水輪迴二個週期。海水因為日月的引力而產生潮汐，潮汐變化引起海水流動，此外，地球的自轉和陸域河流的注入也產生海水的流動。一般來說，這種流動是比較有規律，特別是潮汐變化而引起的潮流變化，更有其內在的規律。
海水在潮汐漲落的過程中，形成的潮流是按順時針方向來變換不同的流向的。剛開始漲潮時，海水是東北水（實際潮流為西南流向），然後是東水（潮流向西流向），然後東南水（潮流西北流向），然後南水（潮流向北流向），然後西南水（潮流東北流向），然後西水（潮流向東流向），然後西北水（潮流東南流向），然後北水（潮流向南流向）。由此可見，在潮汐漲落的過程中，潮流不停地變換著流向，就像兜圈子似的，把四面八方的各個方向都走了一遍，像極了一個「陰陽八卦圈」，所以當地人形象地稱之為「八卦chao」。
黃船板就是這樣一個不讀四書卻熟知「大水」「小水」的人。同樣的船型，同樣的風力，同樣的海浪，黃船板的船就比別人快一倍或者好幾倍。最大的法寶，就是他會利用潮流。有好多次，他的船在海上遇到海盜，受到好幾條海盜船的圍追堵截，他就是根據潮流的變化，及時調整航向，加快了船速，跑出了包圍圈。在海上遇到風暴時，更是考驗船老大的智慧。什麼時候該把住船舵迎浪斗浪，什麼時候該收起船舵隨波逐流，黃船板都心中有譜。在風、浪、chao的肆虐中，如何趨利避害，像一套四書五經一樣，裝在他的心中。
儘管黃船板能吃能喝，「飯桶」的綽號遠近聞名，但他的航海技術，海盜們也佩服得五體投地，每每看著他的船從他們的眼皮底下溜走，除了沮喪，也不得不服氣。但明明追不上他的船，海盜一碰到他的船，卻死命的追。這時，他們已經不是想搶錢財了，是看中了黃船板的航海技術，想搶他這個人家棄之如敝帚的「飯桶」了。海上的十幾股海盜，都憋著一股氣，恨不得把他搶來當船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