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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0章 偷窺 文 / 張君寶

    貝曉丹絮絮叨叨說了十多分鐘,柔情無限,心理得到極大地滿足,老廖推說手機沒電,把電話給掛了,躡手躡腳地向洗澡間走去。

    趴在門口尋找窺視口,心思之專注,目光之毒辣,意志之堅定,連最嚴謹的學者都自愧不如。工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找到一條細微的裂紋,可是裡面霧氣蒸騰,什麼都看不到。

    呼啦一下門口突然打開,廖學兵控制不住慣性作用,朝裡面直跌了進去,撲在濕漉漉的地板,接著一盆水澆在他頭上。蘇冰雲身上的浴袍遮得嚴嚴實實,冷冰冰地說:「廖學兵,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呃,我沒聽到動靜,以為你煤氣中毒,所以跑書屋過來看一下。既然沒事就好,你繼續,我出去了。」

    蘇冰雲氣得要死:「走開!浴室裡根本就沒有煤氣!」連手帶腳將老廖推到走廊外,還把門給反鎖了。苦盼十年的英雄原來也這麼下流,讓她欲哭無淚,心亂如麻。

    廖學兵百思不得其解:這麼小心也會被發覺,女人天生的第六感真是太強了。看到許鎮庭也在走廊吸煙,迎上去道:「大導演,怎麼還不叫明星侍寢,在這等死啊?」

    許鎮庭恭敬地遞上一支煙,替他點了火,討好地笑道:「廖先生說笑了,許某嚴謹持身,從不做違反職業道德的事。」

    「那個散打明星怎麼樣了?」

    「哦,在接受治療呢,旅館有醫師的。頸骨扭了一下而已,也沒什麼大礙。只是臉腫得跟包子差不多,需要慢慢恢復,這麼一來拍攝進度要受影響了。」猛然一驚,忙說:「那小子冒犯了您,活該!踢死也不犯法,我還恨不得多踹他兩腳呢。」

    「這樣最好,他可以去演什麼身殘志堅的角色,我猜一定會紅。」

    「您說地是,說地是。」許鎮庭想把老廖剝皮抽筋。

    隔壁的房間門口打開,伸出個頭,裴瑞文看見老廖,趕緊縮回去,過了一會兒又再打開,無奈地笑道:「兵哥,您也住在旁邊,真是太巧了,我和耿天定商量好了,大家準備湊一份小錢孝敬您。」親眼目睹一腳踢飛散打冠軍的場面後,他們重新恢復了對廖學兵地恭敬,一如在學校的時候。連許導演也對兵哥這麼客氣,真是牛啊。

    「好了,不需要這樣,已經不是在學校了。該乾咳乾咳去,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兵哥,回中海後……」

    「別太囉嗦。」

    「好,好……」

    與許鎮庭蹲在走廊邊上吸了兩支煙,蘇冰雲打開門說:「廖學兵,進來吧。」剛剛吹過還帶著一點濕潤的頭髮貼在額頭上,不施脂粉的面容清麗脫俗。浴袍領口露出的粉嫩肌膚,讓幾個男人口水橫流一地。許鎮庭暗想:「好個明星胚子,姓廖的這女人要是肯演電影,不紅我把頭切下來餵狗。」喃喃道:「廖先生,這女孩太美了,國色天香啊。」

    老廖得意地拍拍他肩膀說:「我今天的第十八個馬子,長得勉勉強強。」在大家充滿妨火的神魂顛倒地目光中,挺直腰桿走了過去:「嗨,親愛的,洗得這麼乾淨,我一定好好陪你。」

    蘇冰雲朝許鎮庭和裴瑞文矜持地笑笑,啪地關上門口,冷冷道:「廖學兵,你叫誰親愛的?還當著別人的面,真好意思!」總算沒在大家面前拆穿,給他留了面子。

    老廖炫耀虛榮地心理被揭穿,頓時無地自容,賠笑道:「哈哈,今天天氣真好。」

    話音剛落,啪啦一聲炸雷,震得金屬衣架嗡嗡而響。

    蘇冰雲懶得理他的廢話,說:「衣服送去洗了,等燙好後我就在外面的沙發上過一夜,和男人同住一間房我不習慣。」

    廖學兵大驚失色:「我剛才在大廳看過了,一大堆沒訂上房間地人都在,全是男的,沙發早被他們佔滿了,你堅持要去嗎?不如我給你一張報紙,就在門外走廊鋪上吧。如果有什麼突發狀況,敲敲門我就會起來地。」

    這種話都說得出口,蘇冰雲從沒見過如此不憐香惜玉的男人,一咬牙道:「好,我不會麻煩你的。」

    老廖哈哈笑道:「開個玩笑而已,別當真了,尊重女士我還是懂的。床有兩張,你如果沒有潔癖和特別的**的話,大家各睡一鋪,將就過一晚上算了,何必虐待自己呢。你非要出去,就那麼不願和我呆在一起嗎?」掏出啄木鳥小刀塞進她手裡,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理解,這柄防身利器暫時歸你保管一夜。如果發現有人突起歹心,你就捅上一刀。」

    即使有機關鎗在手估計都防不住你,但當此情景,蘇冰雲又能怎樣呢?幽幽歎了口氣,說:「對不起,這是我第一次和男人單獨相處,心情很緊張。」

    「沒關係,你要是有裸睡的習慣就隨便脫吧,不會對我造成困擾地。」

    蘇冰雲已對這類語言生出免疫力,把小刀還給他,選了靠書屋窗的床,用被單蓋住身子,說:「我有個請求,聽說你們男人睡覺時都很不文雅,今天情況比較特殊,若是你能保持基本的禮節,我會感激不盡的。」

    「媽的,女人就這麼多要求。」廖學兵飛快地洗完澡,只穿了一內內褲大搖大擺地走出來,要多猥瑣有多猥瑣。蘇冰雲根本不敢看他,一片潮紅悄悄出現在臉上,聲音很僵硬地說:「你就不能多穿件衣服嗎?」

    「我也不想這樣啊,衣服都送去洗了,還沒燙好呢。」

    「不是還有睡衣嗎?」

    老廖找不到更多的借口,只好穿上睡衣,咕噥道:「誰叫你平時老是板著一張死人臉,我就想逗逗你玩玩,機會這麼難得。」

    聲音儘管很小,蘇冰雲還是聽見了,說:「你以為我想那樣嗎?我也很喜歡笑的,其實平時一大堆男人糾纏,我若是不那麼做,他們就會得寸進尺。算了,反正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

    「是啊是啊,我們辦公室的人都叫你滅絕師太呢!」

    蘇冰雲再也忍耐不住:「你不要胡說八道好不好!我看你才像東方不敗!」

    「總算開了句玩笑,真稀罕。」老廖爬上自己的床鋪,關了燈,說:「跟你沒什麼共同語言,早點睡吧。」

    窗外的雨點仍舊滴滴嗒嗒響個不停,蘇冰雲用被單裹緊身子,怎麼也睡不著。三米之外就躺著一個男人,讓她的心彷彿橫了一根刺,異常難受。幾次三番想要走到外面去,想起自己只穿了睡衣,終究還是不敢。

    雖然這人有著數不清的缺點,雖然只會用暴力解決問題,可是實際相處起來好像也沒想像中的那麼討厭,甚至還有很致命的吸引力。如果此刻他像十年前那樣摸摸自己的腦袋說:「小妹妹,乖!」自己會不會撲進他的懷裡痛哭一場呢?

    蘇冰雲想著想著,心中漸漸充滿柔情與平時想都不會去想的奇怪念頭。「都說男人那方面的衝動很強烈,即使是最君子的正人,也會偶爾掙脫理智與道德的束縛,為什麼我們兩人單獨相處,他除了嘴上se一點,都沒其他行動呢?」

    黑暗中忍不住輕輕叫喚道:「廖學兵,你睡著沒有?」連叫幾聲都沒反應,一定是睡著了。豈知過了幾分鐘後,廖學兵突然開口道:「沒睡!」把她嚇得魂飛魄散。

    老廖又接著道:「睡得著才怪,我心裡正在劇烈掙扎。唉太困難了。」

    「你半夜不會真的要幹壞事吧?」

    「我給你講個故事,很久以前有個秀才在深山裡迷路,找到一個小屋,向主要求宿。主人是個寡婦,家裡很窮,只有一張床,但是看秀才可憐,沒辦法,兩人只好同擠一張床。寡婦說,『如果你圖謀不軌的話就是禽獸。』秀才與寡婦睡了一夜,果然規規矩矩,沒有逾禮半分。早上寡婦把秀才趕了起來,要他馬上走,秀才大惑不解,問:『我什麼都沒做啊!』寡婦大怒道:『所以你連禽獸都不如!』」

    蘇冰雲先是一愣,想清楚了笑話的意思,笑了一下,又多想一層,接著大怒起來,這不是在諷刺她麼?「廖學兵,你腦子裡除了污言穢語,還能剩下什麼?」

    廖學兵沒有接腔,心道:「撲上去嗎?我是個禽獸;不上嗎?我不如禽獸,該如何是好?罷了罷了,還是先征服她的心再征服她的人吧。這妞睡不著,等下我假裝睡過去,然後再裝夢話,叫她的名字,她肯定感動得痛哭流涕。試想這麼深情款款的男人,連做夢都想著她,上哪去找?」

    說幹便幹,含糊說聲:「不扯了,睡覺。」估算時間,慢慢發出輕微的鼻鼾。耳朵高高豎起,傾聽蘇冰雲一舉一動。那邊的呼吸聲平靜下來,好像放鬆了不少,媽的,難道老子看起來很像壞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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