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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6、死亡古城 文 / 葉入塵

    寶樹罵道:「你知道不早說!」蔡元通道:「我早說你信嗎?」寶樹為人也甚是自負,當然不會因蔡元通的一句話就半途而廢的,只有吃虧才能買到教訓。蔡元通的斬龍功亦乃陽剛霸道之極的功法,每招都攜帶強悍真力,就算獨當一面也綽綽有餘。傅徹和他對了數掌,雖仗著定旋功將力道轉移走一部分,但剩餘之力震撼還是強烈異常。如此飽受兩面夾擊,時間一久,傅徹難免後力不繼,眼見要被震傷。

    瑤絲站在遠處,看著傅徹屢遭凶險,她雖不懂武功,也知傅徹敵不過二人,只是擔心得手心捏汗。這時藍關良從他背後出現,道:「公主,你這麼晚了,怎還不回宮呢?」瑤絲見他不聲不響出現在背後,便知是他派蔡元通寶樹二人來對付傅徹的,憤然道:「你還不叫你的奴才住手。」藍關良笑道:「公主誤會了,他們不是我的奴才,我沒權命令他們。」

    傅徹心想如此也不是辦法,兵行險招,他奮起雙臂,真力貫縱,兩臂同時推向兩側,全身真氣噴湧而出。蔡元通寶樹兩人,不知他這自卸真氣似乎要自尋死路的怪招意欲何為,靜觀其變、嚴陣以待。傅徹真力回收,全力攻向寶樹。練武之人,真力要迅速回收到最佳狀態,都需一定的時間。寶樹深知此點,暗忖:你傅徹縱有通天本領也概莫能外,你這般邊回收功力邊擊敵,不是要自取滅亡麼!他凝聚十分功力,傅徹的掌力已到,他全力還出一掌,yu將傅徹震個非死即傷。

    可當傅徹掌力襲體時,寶樹陡覺傅徹真力強勁無匹,可惜躲避已來不及。兩掌相對,寶樹體內真氣不刻就被突破,他內力一濁,更是不能抵禦傅徹真力,喉頭一甜,人被震飛丈餘。蔡元通見寶樹受傷,心中驚恐,卻又無可奈何,誰叫他不知虛實貿然出擊,讓敵手有機可趁!原來天玄真訣練到最高境界會產生回天之力,能在剎那間將本身功力提升數倍而不損傷身體,其神奇精妙絕非御血凝功**可以同日而語的,可卻不像御血凝功**那般能在重傷之餘使用。傅徹天玄真訣還未衝破最後玄關,只能逆運天玄真氣強撐一會半刻。他初學乍用,一招奏效正自欣慰,卻忽覺體內真氣如同潰堤洪水橫衝直撞,滔滔滾滾、不可收束,儼然有反傷自身的威勢。

    傅徹心中駭異,默運心法緩緩調息。暗想以後斷不可再兵行險招。突然後背一震,遭人狠擊三掌,洶湧澎湃的真氣頓時瀉出體外,人隨著向前撲倒。

    他畢竟缺乏臨敵經驗,只留心眼前的敵手,沒注意到潛在的殺手。藍關良出現在他眼前,笑道:「你終究要敗在我手上的。」瑤絲見傅徹受傷,整顆心提了起來,跑過來扶住他,悲切道:「傷得嚴重嗎?」傅徹其時正潛運天玄真訣慢慢恢復功力,沒能答應。瑤絲只道他連話也說不了,連哭帶罵衝著藍關良道:「你……你,我殺了你。」藍關良盯著瑤絲的眼緩緩道:「沒有,沒有,什麼也沒有。」瑤絲頓現迷惑之狀。

    傅徹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知道藍關良所施的正是摘星尊者說的攝心**術,此術出自波斯,百年前傳入西域,最是詭秘邪異。中者如癡如醉,會忘卻過去諸般事由,只知效忠施術者。他暗叫不妙,心道:難怪他敢在瑤絲面前殺我了。

    想到此,傅徹顧不得傷身,咬破舌頭,強使御血凝功**,真力立時恢復五六層。他一把抱住瑤絲,展開天蹤步法,奪路便跑。藍關良蔡元通寶樹三人沒料到他受此重傷還能提勁逃跑,趕緊追去。天蹤步法神鬼莫測,三人被越拉越遠,都氣餒不已,卻不甘就此功敗垂成。待到時間一久,傅徹強使御血凝功**蓄積的真力逐漸消弱,步法不能隨心運轉。不一刻就被三人追近數丈。

    傅徹心知這樣下去定然不妙,可要趕回山上求救於師父已是不可能。他一咬牙,再次使出御血凝功**。瑤絲看著他嘴角噙著鮮血,哭道:「你不會有事的?」傅徹安慰道:「放心我沒事!」他第三次運使御血凝功**,又撐著跑出數里。到最後真力已然消耗竭盡,整個氣海空空蕩蕩。是時藍關良、蔡元通和寶樹已近在十丈之內。

    傅徹慘然一笑道:「瑤絲,我們還是跑不了!」瑤絲看了看週遭,道:「我記得從這北走不遠有座迷城,我們去那躲一躲吧。」傅徹道:「那不是死亡古城麼,進得去出不來的。」瑤絲道:「那也總比被他們抓住強吧!」傅徹一想也對,第四次自殘聚功,可惜只能凝聚不到三層功力,憑借這點力氣,他一口氣帶著瑤絲到了迷城邊。夜色蒼茫中,迷城死氣沉沉。藍關良蔡元通寶樹迫在數丈外。

    傅徹認出一條路,道:「瑤絲,我們說不定要死在一起了!」瑤絲卻灑脫笑道:「死就死,有什麼可怕的。」傅徹淡然一笑,兩人湮沒在古城中。藍關良寶樹提步急追,蔡元通阻道:「這是死亡古城,有進無出,不可貿然闖入。」二人沒聽過死亡古城,不以為然,藍關良道:「哪有這麼玄的?」蔡元通道:「王儲,此事千真萬確。數十年前一支匈奴軍隊襲擊龜茲,不知就裡被龜茲人誘進這死亡古城,近千人無一逃出。」藍關良皺眉道:「那瑤絲豈不也要困死裡面了?好端端一個大美人這麼死了太可惜,我們等天亮後進去看看,我就不信我藍關良還找不到出路。」蔡元通知道他為人自負,不聽人勸,心下另行盤算。

    傅徹瑤絲兩人進了死亡古城後,走來走去都是一個樣,非但沒出路,連來路也迷失了。更不擔心藍關良他們會找到,傅徹本已身負重傷功力耗盡,此刻心頭一鬆,便昏死過去。瑤絲見他臉色蒼白如紙,呼吸也無,只道他死了。一時間悲從中起,萬念俱灰。她沒有哭,將傅徹扶起坐直。她要用龜茲女兒最盛重的禮儀,替自己心愛的人送行,她要為自己的愛人獻上最後一舞。她半跪著,輕輕抬起傅徹的手,放在自己雕塑般的臉頰上。檀口深鎖,猩唇yu碎,緊蹙的眉山彷彿被切斷,雙目神采黯淡。然後她站直身體開始舞蹈。舞步翩躚,也許是凌亂,直到她也無力臥倒在地。

    傅徹重傷昏睡,黃參果封存已久的靈氣卻被喚醒,與他體內的真氣密切交合,遊走奇經八脈,不刻便治癒他的傷勢,就連強使御血凝功**造成的傷害也一併痊癒。可惜他傷勢一愈,黃參果的神秘力量又消失無蹤。當他醒來時,已是到了第二天。他睜開眼就見到瑤絲酣睡在自己身邊,單薄的身子,玲瓏的曲線,更有那一臉不知是悲是喜的情態。

    他把她抱進懷裡,心中恬然。深情凝望著這西域諸國最美麗的公主。是啊!她真的很美,美得讓人**。難怪藍關良為了她不惜要殺他傅徹。白玉般的肌膚,體態婀娜,修長而苗條;清冷的雙眼湛藍深邃,不盡情意,款款柔柔。俏鼻細緻,淡眉如畫。傅徹將眼光投向遠處,是的,一切美好只有真正擁有時才真切。他又想起了梁絮,梁絮的美無可挑剔,不過這麼多年了,她只是一個若隱若現的幻象,他其實早已不能真切地記起她樣貌如何,或許再見時也不敢相認了。畢竟快十年了,他們都從孩童成了少年,變化一定很大的。

    瑤絲醒來見到傅徹正含情脈脈凝視自己,意外、疑惑、驚喜,百感交集,道:「你……你沒死……」傅徹扶她坐起,微笑道:「我還沒讓我的瑤絲當上新娘,怎會那麼容易就死了!」瑤絲笑道:「你既是沒死,那害我徒然傷心一場,又為你獻上最後一舞,你說你該怎麼補償我了!」傅徹笑道:「那我親你一下!」瑤絲笑道:「這個不稀罕,只有我喜歡時獎勵你一下才是。」傅徹笑道:「那你就獎勵我一下!」瑤絲撲在他懷裡,道:「那你說你有什麼值得我獎勵的了!」傅徹捏捏她秀鼻,笑道:「好了,我問你,你怎麼又創出一個最後一舞了?」瑤絲道:「這不是我創的,我們龜茲女兒在愛人死後,總要為他跳最後一次舞蹈,直到自己精疲力竭,這就是最後一舞。」傅徹道:「還有這種習俗的,我以前怎麼沒聽過呢?」

    瑤絲道:「你沒聽過很尋常,這風俗龜茲已經百多年不盛行了。當年龜茲國一個公主愛上一個浪子,浪子卻在欺騙她的感情。當他覺得公主膩了煩了時,就詐死,那公主為他獻上最後一舞後殉情,不料那負心浪子竟沒將她安葬,任她的身體被野狼啖食殆盡。國王知道後,驚怒交加,勢要抓到那浪子,替公主報仇。誰知他又成了烏孫國的駙馬。龜茲國力衰微,當然奈何不了烏孫國,烏孫公主被那浪子迷住,根本不信那浪子會是人面獸心的惡徒。我們龜茲女兒後來為了弔念那薄命的公主,便不再時興那最後一舞,其實也覺得那是不祥的,因為那曾是癡情錯付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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