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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十三章(7)壽禮驚變 文 / 葉入塵

    小人難養,美女難纏,傅徹躲為上策,笑道:「向小姐艷勝嬌花,群雄爭逐。我人微位卑,可不敢登高攀折。」向晚晴道:「花開不折,花謝折枝,可不像你傅徹的作風。」傅徹被叫破身份,神色微緊,不自然笑道:「向小姐這話何解?」向晚晴道:「你不是傅徹,我無論如何不相信?」傅徹道:「我明明叫梁義,幾時又成傅徹了?向小姐與傅徹有故嗎?」向晚晴笑道:「我與你有沒舊交,你需要問我嘛!」

    傅徹死活不承認道:「向小姐若沒事,我先走了。」向晚晴攔道道:「你不承認,就別走了!」傅徹笑道:「向小姐怎偏認我為傅徹呢?傅徹在江湖小有名氣不假,但他沒事跑到梓潼來幹麼?」向晚晴道:「誰規定傅徹不准來梓潼的?你不承認我就讓你承認。」傅徹道:「向小姐這話我可越發糊塗了!」向晚晴笑道:「你再不承認我可叫勒!」傅徹道:「你叫什麼了?」向晚晴道:「我說你非禮我,你說會怎麼樣呢?」

    傅徹微慍道:「向小姐,你為何對傅徹那麼感興趣了?」向晚晴笑道:「你傅徹少年得名,我還以為有什麼了不起的,原來連自己是誰都不敢承認。」傅徹弗然不樂道:「向小姐玩笑越開越大了!」向晚晴張口輕叫道:「非禮啊……」傅徹摀住她口怒道:「你什麼意思?」向晚晴微笑道:「男女授受不親,你摀住我嘴巴不是非禮是什麼?」傅徹為之沒奈何道:「就算我是傅徹又怎樣?」

    向晚晴道:「你承認就好,那我問你,你易行改裝來這有何目的?」傅徹道:「那是我自個的事,不用向你交代吧!」向晚晴道:「沈大俠是我爺爺的世交,我怕你對他不利。」傅徹冷冰冰道:「向小姐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傅徹若要對沈大俠不利,何用隱藏身份。」向晚晴道:「你不說明白,誰能相信。」傅徹道:「我只是奇怪向小姐怎認出我是傅徹的。」向晚晴道:「你說你來此的目的,我說我怎認出你的,如何?」

    傅徹自道拿女人沒辦法,點了點頭道:「你先說吧!」向晚晴道:「咱們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傅徹與她手指相勾,心頭微懍。向晚晴手腕翻上,一掌正中他胸口。傅徹暗使卸挪心訣將她掌力挪移,右手去擒拿她手臂。向晚晴手腕轉動,避過一招。傅徹一掌拍出,已使上三成力。向晚晴內力不弱,被他掌力壓迫竟不後退,雙掌齊攻。傅徹狠加三重力,一招掃她喉嚨。向晚晴氣息一嗆,急退三步。

    傅徹全身壓近,喝道:「你到底是誰?」向晚晴呼氣道:「你不住手,我叫了。」傅徹不料她還有這招,手硬挺挺停在半空,再次問道:「你是誰?」向晚晴道:「你這都想不到嘛?」傅徹道:「我從沒見過你,哪能想到你是誰。」向晚晴道:「你自己慢慢猜,小姐沒空陪你玩。」她聲如劈竹,脆亮尖利,說完後轉身即走。傅徹悶在當地,尋思哪裡結上這樣個仇家。一個少年跑過來道:「梁兄,你剛才怎和晚晴打起來了?」

    傅徹漫然笑道:「沒什麼,晚晴小姐考量我武功而已。」那少年道:「那晚晴怎麼哭了,還說你欺負她?」傅徹心底暗苦,不知其他人會怎樣看自己。那少年笑道:「梁兄還說自己對晚晴沒意思,不出半會工夫就一擒即獲,兄弟佩服得很。」傅徹暗地搖頭道:「你若知道我剛才差點命散她手,你還會羨慕我嘛!」兩人與眾人相會,其他少年皆異樣望著傅徹。向晚晴朝他暗送秋波,滿是得色。

    傅徹劍眉緊蹙,陷入深思,只是眾人之前不能對向晚晴動手。向晚晴也是抓住他這個顧忌,才敢無所忌憚留在此處。她權作跟他鬧小彆扭,以忸怩作態來矯飾身份。午時沈廣源的壽禮隆重舉行,各路賓客吉言恭賀,盛況逼人。傅徹與向晚晴立在一塊,暗裡較勁,明裡齊聲向沈廣源賀喜。傅徹低聲道:「我實在想不起與你的冤仇。」向晚晴道:「不怕忘了恩人,就怕忘了仇人。忘了恩人最多變成忘恩負義的畜生,忘了仇人可連命都沒了。」

    傅徹笑道:「你是要善意點醒我,還是有必殺我的把我呢?」向晚晴道:「你自己去想就是,不用問我。」傅徹道:「我如果想得到,何須問你。」向晚晴道:「你好健忘,祁山懸崖沒摔死你,把你的頭摔傻了嗎?」傅徹心頭大懍道:「你是金部的。」向晚晴道:「你殺了我師姐,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躲過追殺。我師父這兩天內便到梓潼,你等死吧!」傅徹苦笑道:「衛姑娘真不是我殺的,她爺爺可以為我作證。」

    向晚晴冷聲道:「我師姐被你騙了,你別想再來騙我。」傅徹笑道:「向小姐已有七分相信。」向晚晴道:「不要胡說。」傅徹道:「我記得你那日不在祁山呀!」向晚晴冷笑道:「你一心在你的情妹妹身上,哪會注意到我這醜丫頭。」傅徹想來也是,有蕭菲兒在身邊,自己的確目不斜視。向晚晴道:「你沒摔死並不代表你就不會死。我師父已看上你的情妹妹,他為了取得你情妹妹的歡心,第一個要殺的必定是你。」

    有人敢對蕭菲兒起賊心,傅徹死了也要活過來。他一腔怒氣幾乎要爆發,狠狠道:「你師父最好不要讓我碰上。」向晚晴不寒而慄,身子縮了縮。沈廣源壽禮完結後,大宴群豪。席間,傅徹向鄰座兩個梓潼名宿詢問趙炳與徐登的下落,心想有他們夫婦在,便可找到秦婉婷。但是兩個老者對趙徐夫婦的住處一問三不知。傅徹又問了幾人,也無收穫。酒足飯飽,眾人盡歡而散。

    馮儲二人要在沈府盤桓數日,傅徹先行告辭。向晚晴散席前就已溜走,傅徹在沈府周圍搜尋一遍,再沒她的蹤跡。一個老者喚住他道:「少俠請留步。」傅徹見他正是剛才曾被自己問話的老者之一,駐足相侯。老者追上道:「少俠方才問老朽趙炳和徐登夫婦的事,教老朽好生費解,不知可否說得詳細些。」傅徹察其言觀其貌,料他知悉趙徐夫婦的事,道:「晚輩是趙前輩夫婦的子侄,前輩若曉得他們在何處,懇請相告。」

    老者道:「據老朽所知,他們夫婦並沒有姓梁的親戚朋友,少俠恐怕還未說實話。」傅徹想他既是趙徐夫婦的好友,應該也認得秦婉婷,實言道:「晚輩是秦婉婷女俠的侄孫,姑婆她來梓潼找趙前輩,我又要尋她不容易,所以才從趙前輩夫婦處著手。」老者雙目閃爍著與他形貌不相稱的光彩,道:「你是傅徹?」傅徹心知是問對人了,喜道:「前輩見過我姑婆,她現在住哪呢?」

    老者語氣大變,冷笑道:「我也想知道那賤人的在哪。」傅徹皺眉道:「前輩這話何意?」老者詈罵道:「秦婉婷幾十年追著別人的丈夫不放,她不是賤貨是什麼?」他竟一下子變為女聲。傅徹驚異無比,穩定心神道:「那是我姑婆和趙前輩的事,你一個外人無權過問,更無權叱罵她。」老者陰沉道:「我就是徐登,秦婉婷那賤貨要搶我丈夫,你說我有沒權力指責她?」他說話間抹去臉上的化妝物,露出女子容顏。

    傅徹一晌呆傻,始信趙徐夫婦的易容術妙絕天下。徐登的容貌遠不及秦婉婷美艷,甚至還有些像男子,皮膚粗糙,隱含煞氣。傅徹想不懂趙炳為何會迎娶她而放棄秦婉婷,除非他腦子有問題或是覺得自己配不上秦婉婷。但即使趙炳自慚形穢,也還有許多美勝徐登十倍百倍的女子供他選擇,怎便選定這麼個男人婆呢?

    徐登盯視著傅徹,目如霜刃,寒氣似要皴膚裂骨。傅徹不禁後退一步,侃然道:「徐前輩,你要知道,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本來就很自私,我姑婆追求自己的終身幸福並沒錯。你和趙前輩若真的情如磐石、永世不移,又何懼我姑婆她插足介入。」徐登冷罵道:「這麼無恥話,你都說得出來,秦家人的混賬淫賤真是代代相傳永不止歇。」

    徐登這話間接污及傅徹的母親秦嫣,母子連心痛,傅徹霎時怒燒。在他的心目中,母親是不可媲美的神女,誰侮辱她就等於在他身上雙方捅刀子。他手按在腰間時才恍然意識到遙思劍已被蕭菲兒沒收,寶劍雖失,但他的怒氣不息。徐登感到他的殺氣在噴發,凝神警戒。雙方氣氛驟緊。傅徹仔細回思,覺得秦婉婷確實有些對不住她的地方,便緩下一口氣,滿身戰意轉即消退。

    此歇彼揚,傅徹殺氣消卻之時,徐登的戾氣卻在激增。她冷酷道:「我先收拾了你這個小雜種,再去結果秦婉婷那賤貨,叫你們到黃泉作伴。」她聲如裂帛,嘶啞凌厲。傅徹但覺刺耳惱神,心氣壓抑。徐登身子前衝,掌鋒切斬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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