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四十四章 真實之眼 文 / 海倫因
「請進來吧，人類的強者，」又是這一陣雌雄難辨的震盪波，而且，伴隨著這一句話，沿著這間中空的巨大球體的門口的那個平台，從四面八方飛來了無數的各種形狀的某種材質製成的平板，這些板子猶如俄羅斯方塊一樣，相互拼湊，最終變成了一條長長的直達到奪心魔『平』面前的懸浮橋樑，「還有，您的夫人，以及那隻小惡魔，就留在門口吧，我想跟您商量的事情，在某種程度上是需要保密的，想來，他們處在您的視界之內，應該不會讓您不安心吧。」
「你們就在這裡等著我吧，」堂吉訶德輕輕的『拍了拍』莉莉絲的肩膀，當然，實際上這一下就是在莉莉絲以及第一次見到城主，已經有些不知所措的美坎.修特的周圍佈置下了一個結界，這才向著奪心魔『平』所在的球體中央走了過去。
這個中空的球體雖然有些大，不過以堂吉訶德那縮地成寸的行進速度，也就是幾個呼吸，就來到了這顆巨大的球體面前，事實上，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見到的惡魔城主級別的惡魔，還是比較特殊的奪心魔，倘若不考慮那四根來回搖擺的觸手，這顆巨大的眼珠其實還是很漂亮的，堂吉訶德的心中如是的想著，只不過上輩子看多了『觸手系』日本動作愛情動畫片之後，他對於觸手這個東西，實在是沒什麼好感。
「您真是一個謹慎的人類，」懸浮在空中的巨大眼球微微的向著下面撇了一眼，伴隨而來的是那一閃而逝的銀芒。眼球雖然巨大。甚至也沒有所謂的『面部表情』來搭配。但是實際上，堂吉訶德依舊可以從這顆眼睛中看到一絲所謂的好奇，顯然，奪心魔可能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強大的人類。
「沒有看不起深淵世界的意思，不過，如今所見，深淵世界實在是太亂了，我只是路過這座城市。就遇到了一隻炎魔，雖然它無法對我照成什麼威脅，卻也已經讓我敲醒了心中的警鐘，還有，您先前跟我說的話，能詳細的解釋一番嗎？不瞞您說，我還有事情在身，不可能長時間的留在這裡。」
「吧唧，」也許是因為眼睛太大了，所以奪心魔『平』眨了一下眼睛竟然帶著一絲聲音。在堂吉訶德聽來，十分的有喜感。甚至可以說讓奪心魔在他的心目中的形象變得可愛了一些，雖然堂吉訶德清楚，這不過是自己的主觀意識在作怪而已，「你跟我，共同治理這座城市。」
這一次，奪心魔『平』跟堂吉訶德是直接通過靈魂在對話，不過似乎是習慣了肢體語言的奪心魔還是揮舞著幾下觸手，「有兩個惡魔領主的城市，那麼城市的規模就可以擴大一倍甚至更多，甚至可以像超級大領主一樣，擁有少量的城市外的領域，城市裡所有一切的利益，在扣除城市本身運轉的費用之後，我們一人一惡魔，各一半。」
「原因呢？」堂吉訶德沒有想到，深淵惡魔，又或者說這一隻奪心魔是這樣性格的傢伙，哪裡是談判，根本就是直接交出底牌，當然，作為一隻可以統治這座城市數百年的惡魔城主，堂吉訶德並不認為它的智商有問題，就好像突然有一天，李嘉誠拉著一個路邊的人說，我們一起合作搞金融吧，那麼沒有人會認為李嘉誠是瘋子，所有人都會相信，那個所謂的『路人』必然值得李嘉誠這叫做。
簡而言之，在任何情況下，只要一個生命能夠保持理智，那麼它先前的成就，就決定了這個人的思維高度，所以堂吉訶德既沒有欣喜若狂，也沒有退避三舍，而是很有興趣的看著奪心魔，期待著它的解釋。
「這是一個機遇，對於我來說，」擺動著那幾根在堂吉訶德看來越發的邪惡的觸手的奪心魔又吧唧的眨了眨眼睛，語氣雖然平淡，但是卻能夠從中聽出一絲渴望，「您知道惡魔也是會死亡的吧。」
「當然。」
「事實上，倘若我不能突破當前的禁錮的話，我的壽命也就還剩下幾十年了，也許轉生巫妖是我唯一的出路，但是死亡的風險同樣很高，我雖然不害怕死亡，卻也不期待它的到來，我需要資源去購買靈魂晶石，人類的，惡魔的，魔鬼的，只要是靈魂都可以，不過經過我的計算，以當前城市的規模來看，我的收入並不足以支撐到我的壽命耗盡之前，讓我收集到足夠多的靈魂。」
「原來如此，」堂吉訶德微微的點了點頭，顯然已經明白了這位惡魔城主的意思，它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借助一個新加入的惡魔城主級別的強者，擴大城市的範圍，擴充城市的人（魔）口，然後創造更多的財富讓它有足夠的時間去搜集足夠的靈魂。
正常來說，堂吉訶德對於『平』的想法必然是懷疑的，堂堂惡魔領主怎麼可能會缺錢，就算真的缺也可以去搶，怎麼會甘心等死，至於城市的領土，就更加沒有說服力了，堂吉訶德的妻子夏亞.琴以一個人的力量擁有了費倫世界幾乎六分之一的領土！
但是，凡事要結合現實，這裡是深淵，不是費倫世界，所以很多事情，是不能使用正常的思維去考慮的，尤其是當堂吉訶德在這裡轉悠了幾天之後，更是清楚其中的不同，就比如購買靈魂晶石這件事情，在深淵世界，最純淨的，能夠讓『平』這種級別的人提升力量的靈魂晶石，本身就是最硬的硬貨幣，那不是什麼單個的靈魂，而是無數的靈魂去除雜質所提取出來的結晶，能製造這種東西的惡魔或者是魔鬼，必然有守護它的能力，搶，基本上想都不用想。
而且作為守護著這座城市的城主。他是沒有辦法離開這裡的。一旦他不在了。那麼可想而知，等它回來的時候，這座城市是否在存在都是一個問題，要知道這就是深淵，深淵也就是這麼的亂！
退一步說，就算『平』掌握著某些分身之術，可以去搶，但是現實就是。這種極其珍貴的硬貨幣，產量不會很多，想要搶到足夠他提升等級的，只是鏡裡觀花，所以『平』的面前就只有兩條路，買足夠的原材料，自己做，或者就是直接買到足夠的成品，無論哪個，都需要海量的錢跟物資去交換。
「你的意思我明白。」思考了片刻之後，堂吉訶德抬起頭看著這隻銀色的大眼睛。「不過，您憑什麼會相信我呢？對於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甚至告訴了我您最重要的秘密，說實話，我們之間並不存在任何的信任感。」
「吧唧，」奪心魔又一次眨了一下眼睛，當它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堂吉訶德從這顆巨大的眸子裡看到，自己的影像的顏色似乎發生了改變，從正常的彩色轉變為了銀色，跟奪心魔的眸子變成了同一種顏色，倘若不是他明察秋毫，恐怕會以為自己的的倒影消失了呢，「深淵奪心魔的天賦能力，真實之眼！我想，您身後站在門口的那位血族夫人應該清楚。」
「傳說，成熟體的奪心魔擁有一種神奇的能力，這種能力能讓它用自己那碩大的眼睛看清世界的真實，換而言之，在深淵世界的規則，深淵世界的常識，深淵世界的所謂『道德』的定義為前提，任何一個存在於深淵世界的生命，是黑是白，是善是惡，奪心魔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可是，」通過傳音秘術，堂吉訶德已然從莉莉絲那裡瞭解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情報，但是心中卻依舊有著疑問，「『平』閣下，這個世界不是固定好的棋盤遊戲，沒有什麼是絕對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意識體的想法是會變的，您怎麼能夠確定一個您不瞭解的人，未來不會產生某些變化，比如出賣您，當一隻惡魔進入了衰老期之後，它的戰鬥力也應該會跟著下滑的，對吧。」
「意識體的思維是會改變，但是，除了瘋子之外，」奪心魔平的觸手忽的在虛空中點了幾下，估計是在一心二用的處理著這座城市裡的某些事情，顯然，這也是想要在深淵世界建造自己的勢力所必備的條件，「任何意識體的思維都是要繼承它先前的思維，在我的真實之眼中，閣下是一個絕對的秩序善良的存在，說實話，一開始我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畢竟您在擊殺炎魔的時候可從未手下留情的，但是這幾天的觀察卻告訴我，您的親切以及隨和是真的，只有當遇到威脅到您的人的時候，才會暴露出殺伐果決的一面。」
「像您這樣的人，只要我能夠拿出足夠的誠意，我想合作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的，就算因為什麼原因，您最終沒有辦法跟我達成協議，我也願意相信，您不會洩露一個主動向您表達了善意的惡魔領主的秘密，對了，就在方纔，您擊殺的那只炎魔，似乎是他的家族來人了。」
「呵呵，多謝您的信任，雖然它基於您的天賦能力，但是還要感謝您，」堂吉訶德臉上無比的『正式』，「這樣吧，您給我一些時間，不會太久，等我處理完了手頭上的事情之後，就會回來給您一個答覆，至於那個所謂的炎魔，正好，我最近缺錢呢。」
「」——
「密斯拉女神在上，」離開這座奇怪建築的路上，堂吉訶德臉上雖然依舊掛著笑容，但是內心裡卻已經好像有幾千隻草泥馬一齊奔騰的感覺了，在堂吉訶德的『編程法則』的幫助分析下，讓他知道，這個所謂的真實之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跟他自己所掌握的『腦電波讀取之術』很相似，只不過其程度要高明的多，但是，問題也就在於這裡，恐怕深淵世界自打成立到現在的千年萬年的時間裡，遁去的一應該是第一次出現，哪怕只是堂吉訶德的投影，這具身體也具有著堂吉訶德的靈魂的特性，親和光環。
到這裡，事情就明瞭了，奪心魔這個玩了一輩子靈魂的惡魔領主因為真實之眼的緣故，瞬間大量的吸收了來自於堂吉訶德的靈魂波動，所造成的直接結果就是，讓奪心魔『平』不但看走眼了，更是不知不覺的對堂吉訶德產生了非常好的好感，只不過因為他是雄性的，所以這種好感也就轉化為了一種無條件的對於自己『真實之眼』的信任。
這才有了現在這一系列事情的發展，所以，當堂吉訶德通過了『編程法則』大概的瞭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之後，先是苦笑了一陣，而後心中也升起了一絲合作的念頭，終究白手起家要難於這種有基礎的合作的，當然，依舊是遵守著談判守則，被求的人，永遠不要露出心急的表現，所以，他才想要放一放，先去履行跟血族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