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章 生與死 文 / 墨色佐翼
心煉之路有三關，第一關就是剛剛二餅通過的登天梯，第二關是生死洞，第三關則是問心壁。這個心煉之路其實也不是什麼成為異能者的考驗，而是太白子的傳承。
一千五百年前，太白子在帶領人類戰勝妖魔後，不知因何緣由，愴然離去。流下這一條心煉之路與一句話：「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曾經龐子也走過這條路，但是他是在太白子的引領下，才勉強通過。當時太白子對於龐子的評價是：「可堪重任，而不可堪大任。」這句話龐子那時並沒有領悟，到後來太白子離去之後，經歷得多了，終於慢慢懂了。但為時已晚，現在他只能在這裡替太白子等候一個可堪大任之人。
龐子看著光幕中的二餅，心中問自己：「他會是第四個通過的人嗎？」
二餅並不知道自己是在經歷這個世上最重要的考驗，他只知道只要他通過這條坑爹的心煉之路，他就可以成為平安鎮人們羨慕的異能者。而這個目標對於他來說已然足夠。
在走過了登天梯之後，二餅繼續前進，腳步雖然邁得不是很快，但是卻異常堅定。這條路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把最真實的張二餅一點點釋放出來。當他走到心煉之路三分之一的時候，眼前景物再次一換，面前的路不再是孤單一條，而是從左到右，增加到了十條，腳下的青石板變成了土路。
所幸二餅心中早有準備。只不過看著眼前這麼多路，他卻不禁有些迷茫：這是要弄那樣，難道是要他做選擇題嗎？二餅並沒有毛躁地前進，他小心前進幾步，仔細觀察眼前的這些突然出現的山洞。這些山洞和隱龍山的那個鬼洞一般大小，容得好幾個人同時進去。而且每個山頂上面竟然都有編號——從零到九，從左到右，依次列在洞口頂部。
二餅看好山洞的排布，注意力從哪些山洞收回到不遠處的一塊石壁上，石壁不大，但凸顯在平地之中，還是很快引起他的關注。壁上刻著一些字，遠看不是看得很仔細，所以二餅走到壁前觀看。
那些文字彎彎曲曲，扭成一團，與其說是文字，還不如說是圖畫。但二餅看到它的第一眼，腦子裡便浮現了這段文字的意思。那意思大概是：生死洞，九死一生，寧死不生，死得其所；寧生不死，活得痛快。
看完之後二餅覺得有些頭暈。那種感覺似懂非懂，搞得他有點彆扭。不過他確定一件事，那該死的龐子真的是要他做選擇題。而且是十選一的低命中率。（龐子在外喊冤，這都是太白子師傅弄得啊！！！！！！！）
不過二餅尋思既然他爹沒有阻止他試煉，那麼這個生死洞應該不至於真的一選定生死！他那裡知道即便是龐子也不知道他會在心煉之路上遇到什麼。
至於他爹，那只能說是無知的幸運了。
看好石碑上的怪異文字，二餅重新把目光投到那十個石洞上，從左到右環顧一圈後，他也不扭扭捏捏地猶豫不決，直接大步跨出，邁向九號石洞，腳步間透著一股自信。
走進石洞，淡淡的濕氣迎面而來，一股腐泥的腥臭味瀰漫在空氣之中，二餅聞了後有點反胃，張嘴吐出些酸水，對於這個氣味顯得有點不習慣。他煽了煽空氣，希望能讓自己舒服點。而腳下也沒停下，一直往裡走著。
走了沒多久，二餅就看到不遠的的地方慢慢亮了起來，看樣子洞口似乎不遠了。這時候二餅反而有點謹慎，他可不認為第二關會比第一關簡單。所以當越靠近出口的時候，心中不祥的預感越強烈。
很快，整個出口出現在二餅的眼前，出洞口和入洞口差不多大，只是出洞口上覆蓋在一層光膜，使得二餅看不到洞後的事物。
而此時洞口一個被光膜襯托出來的黑影顯得很刺眼，二餅看到他的時候，不詳的預感強烈地使得他心生恐懼，甚至他有轉身就逃的衝動。但他最後還是穩住心神，勉強站在黑影前面。小心翼翼地開始看向黑影。
「怎麼會是嗜靈，這」在心煉之路外的龐子看到黑影出現在洞口，表現得十分驚訝，甚至有點失語。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意料，在生死洞口鎮守的不是戰靈，也不是幻靈，既然是嗜靈。
看著黑影，龐子又看向張厚實，心中有些愧疚，更多的是不安。「嘿嘿，好鮮美的味道，真令人開心。」尖銳刺耳的聲音從黑影口中發出，聽著特難受，尤其言語中的興奮使得二餅全身血液不由一滯。
「走」。二餅本能地選擇逃跑。那聲音似乎有一種可怕的魔力，一下子把二餅心中的不安和恐懼全部釋放出來。他甚至看都不敢看黑影一眼，轉身就跑。
「別走嘛！」黑影消失在原地，洞裡迴盪著剛剛的聲音，那聲音宛如少女對於情人的挽留，溫柔得令人憐惜。可在二餅聽來那彷彿閻王的催促，
呼喚著他進入暗無天日的深淵。
可當二餅轉身yu走之際，鼻前一股暖氣飄進，一張俊美的臉憑空出現在他眼前。一雙綠寶石般的眼睛和他四目對視。這是二餅見過的最美的眼睛，沒有之一。目光清澈如水，淡綠色的瞳孔鑲嵌乳白色的眼睛上，渾然天成，是一件發光的藝術品。把二餅的心神吸引過去。
可這麼美麗的眼睛卻讓二餅的心冰冷得如墜冰窟。它更應該就是一個藝術品，而不是一雙眼睛。冷漠得不見一點情緒，平靜得看不出情感波動。看著它的時候，二餅覺得自己似乎在和死人對視。死亡的氣息開始在心頭瀰漫。
「真鮮美」。那嗜靈在二餅面前伸出舌頭輕輕地舔舐他的臉頰，那神情，那語氣，彷彿二餅是他最心愛的物品，被疼惜得不像話。
而當嗜靈的舌頭劃過二餅的臉頰，二餅全身肌肉瘋狂顫抖，他想叫，他想跑，他很害怕，他想他爹。可是他除了顫抖，什麼也做不了，甚至連張嘴這個最基本的動作他都已經忘記了。
此時的二餅像一個玩具，站在嗜靈面前，給它欣賞，給它玩耍。
嗜靈伸出手撫摸二餅的身軀，他的手上覆蓋著蛇一般的鱗片，撫摸過二餅的皮膚，二餅顫抖得更加劇烈。「嘶」突然嗜靈在他的手臂上撕下一片肉，滴著紅色的鮮血，血淋淋的嚇人。
「啊」當嗜靈從二餅手臂上生生扯下一片肉的時候，劇烈的疼痛感終於使得二餅叫了出來，也使得他麻木的身體重新有了知覺。
二餅慌亂地伸手拚命地推嗜靈，想遠離嗜靈，結果被嗜靈身上傳來的力量反震摔倒在地。他拚命想站起來，向後逃跑。他已經被嚇得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忘記自己的目標，忘記了自己身處於什麼地方。滿腦子唯一的想法，就剩下一點：逃。
嗜靈看著慌亂失措的二餅，俊美的臉泛起迷人的笑容。它走上前，把腳輕輕地放在二餅的胸口，真的只是輕輕地放著，可是二餅卻「彭」地一下狠狠砸在地上，龐大的反作用力震得他吐出一口鮮血，也不知道斷了多少骨頭，而二餅任由全身各處無以形容的疼痛刺激著大腦，呆呆著看著嗜靈，身體顫抖，體表汗水凝結成了汗珠。死亡的恐懼，無力的絕望。使得二餅的眼神開始發散，神智不清，瀕臨嚇死。
嗜靈手指上泛起青光，籠罩住二餅吐出的血液，隨後那些血液停留在空中，匯成血珠，慢慢飄起，最後在嗜靈的手中，而它的另一隻手則拿起剛剛從二餅手臂上撕下的肉，在鼻前聞著，一幅享受的樣子。
隨後它把二餅的肉放進嘴裡，把另一隻手的血珠也放進去，慢慢品味著。而二餅則是麻木地看著自己的血肉進入嗜靈的嘴中，沒有一點反應，疼痛，恐懼，已經使得死去了。至少精神上是算死去了。
「為什麼會這樣，快停止著該死的試煉。」心煉之路外張厚實看到光幕中的場景，心如刀剜，對著龐子咆哮道。
「我也不知道嗜靈怎麼出現，現在就算停止這個試煉之路，也不可能從嗜靈手中救出二餅.」龐子有些理屈，用細小的聲音回答著。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懊惱。
張厚實一著急，楞性子就出來了，上前抓著龐子的脖子，怒吼：「我他媽管你什麼方法，你要是不救出二愣，我和你拼了。「
龐子也沒有反抗，任由張厚實最自己的粗暴動作，他此時心中閃過他千年的閱歷與知識，試圖從中找出解決的方法。突然這時候他想起太白子交代給他的一些事情，和一些東西。頓然領悟，張嘴大聲說：「我有方法了，放開我。」
張厚實聽到龐子的回應，心頭一喜，馬上放開龐子，準備問他。但見龐子這時候臉色凝重，看著他的眼睛對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