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一一六、冷鐵城 文 / 聖者晨雷
一一六、冷鐵城
「人類？」
冷鐵城距離崔斯控制的石顱鎮不遠，是附近最大的地下城市之一。矮人們傑出的工匠天賦，在這座城市建築上展露無遺，雖然不像地表人類城市那樣擁有高大的城牆，可是寬闊的街道與完善的地下排水系統，還是讓沈白找到了可以借鑒的地方。
因此，當地下城的黯精靈衛兵攔住他的時候，他的心情還算挺好。
「我是來參加冷鐵城拍賣會的。」他簡短地解釋，同時拿出了一枚金幣。
這是枚邀請金幣，本來這個時候，沈白是不願意離開瀛尾的，有關末日的消息現在連普通民眾都接觸到了，瀛尾也出現了一些暗流，德羅巴得到的情報，龍谷與正神教的手，似乎都伸了進來。但是，冷鐵城拍賣會裡有為他鑄刀所需要的材料，他不得不親自來一趟。
好在需要離開瀛尾的時間不長，最多就是兩周，因此沈白還算放心。
「我不知道為什麼各位閣下會把岩漿商業協會的邀請金幣送給你……人類，你最好注意，在冷鐵城，格武大人的意願就是律法。」衛兵在確認身份之後，將邀請金幣還給了沈白。
「是嗎？」沈白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同時拉住了阿木。
此次隨他同來的還有阿木與趙風，魏伯陽為此耿耿於懷，但是誰都知道理由：天策武士最強的兩人，他們需要更多的經歷與訓練。
阿木冷冰冰地盯著那個衛兵，黯精靈衛兵抿著嘴，傲慢地笑了一下：「我們尊重岩漿商業協會的決定，雖然我個人仍然認為，他們這次決定是錯誤的，讓人類進入拍賣會……除非以拍賣品的身份。」
拍賣品就是奴隸了，阿木陰鬱地看了沈白一眼，沈白這次沒有再攔他，於是憋足了氣的阿木身體在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在那個黯精靈衛兵的身後了。
「留他的命。」沈白這個時候突然道。
於是原本該折斷的脖子完好無損，但那個黯精靈的肩膀與膝蓋關節都被御下，剛才還高傲地瞪視著沈白一行的黯精靈衛兵，此時已經成了滾地的葫蘆
他也硬氣，明明痛得滿地打滾，卻沒有出聲哀嚎，而是厲聲喝道：「殺了他們」
「你們可以試試。」阿木難得地開了口。
他跟隨崔斯不只一次在地下進行試練，因此開口就是精靈語，然後他翻出自己的徽章掛在胸前。
「預備暗影領主？」正準備一擁而上的黯精靈看到那枚徽章後都愣住了。
在黯精靈退入地下的兩千多年，只有黯精靈自己才會產生暗影領主，目前已知的全部暗影領主數量不過五十個，而預備暗影領主的數量也不會過三百個。
一個人類，竟然成了預備暗影領主？
他們的目光又從阿木身上轉到了沈白身上，明顯，沈白才是領，阿木要聽命行事，這個能指使預備暗影領主的人類，又是何等大人物？
黯精靈與人類不同，沈白參與剿滅污染者的事情，並沒有四處傳播，知道這個的唯有身份高貴的領主們。這些衛兵就從來沒有聽說過，因此愣了一會兒之後，那個受傷的傢伙又叫起來：「假的，人類怎麼可能是預備暗影領主，殺了他們，格武大人會為我申張的」
他再次提到這位「格武」大人，沈白在崔斯那聽說過，冷鐵城城主、暗影會議之外的暗影領主，擁有強大之極的實力，統治冷鐵城已經過了三百年。
在那個傢伙的鼓動下，衛兵們再次擁上，不過這次他們很謹慎，沒有急著動手。
趙風拔出長劍，雙手握著劍柄，怒喝了一聲，騰騰的火焰出現在他的身上，這讓周圍的衛兵們退後了些。
「龍魂戰士，人類的龍魂戰士」
龍魂戰士本身並不足以讓這些黯精靈太過畏懼，他們當有足以同龍魂戰士抗衡的暗影刺客，但是一個龍魂戰士出現在地下，卻讓他們想到更多的東西。
「報警，報警，人類入侵，這是戰爭，戰爭」
地上的那個傢伙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原本他心裡還有些惴惴，雖然他算是格武大人的後裔，可親緣關係已經相當疏遠，格武未必真會為了他而得罪岩漿商業協會邀請的客人。但現在不同，他興奮無比，涉及到人類與黯精靈的戰爭，那麼他的傲慢與魯莽就會變成英勇與敏銳，他甚至有可能因此受到格武大人的賞識
如果讓他們真的報警，那麼也不知道要打多少場才能平靜下來，自己此次參加岩漿拍賣會的目的就難以達成了。因此，沈白毫不猶豫化成無數殘影，圍著他們的黯精靈衛士瞬間全部倒在地上。
這可不是一人兩人，而是一個十五人的小隊，瞬間全滅
那個折斷了四肢的黯精靈衛士還在大喊，不等沈白說話，阿木倒執彎刀彎柄，狠狠敲在這傢伙的嘴上。
於是這傢伙滿嘴都碎齒與鮮血，他的硬氣隨著這一擊而蕩然無存了。
「真想不明白，你這樣的腦子，怎麼在地下活到現在。」沈白拍了一下這傢伙的臉，看著那邊臉腫了起來，他搖著頭：「好了，我們走吧。」
冷鐵城是地下一座大城，在此定居的地下種群人口數量過五萬，而岩漿商業協會在此舉辦拍賣會的消息，更是吸引了過五千的外來人口。阿木熟悉地下城市的結構，很快就領著沈白找到了拍賣會的舉辦地，這是冷鐵城的娛樂場所，既能夠舉辦決鬥競技，也可以開展崩壞球，而現在則被租來開辦拍賣會。
岩漿拍賣會恐怕是地下世界最著名的拍賣活動了，每年才舉行一次，每次持續十天，一般來說早在半年前就會確定舉辦的地點，而在拍賣正式開始前三個月，參與者將得到表示邀請的金幣和一份拍賣物品清單。沈白拿到的，就是給崔斯的邀請金幣。
而物品清單並非不變的，在正式拍賣開始時，往往還會增加一些東西。
「元帥，剛才那事……沒有關係吧？」離正式拍賣開始還有一天，拍賣場附近已經沒有宿處了，他們不得不去稍遠的地方，在街上行走的時候，趙風有些擔憂地問道。
阿木橫了他一眼，下巴翹了起來，表示自己的不屑。他的預備暗影領主身份是得到了暗影會議認可的，按照地下的規則，他完全有權利殺死對他不敬的普通黯精靈。
就算不是如此，他也不怕惹事生非，跟著沈白，惹事生非還少了麼
「趙風，你記住，不要太老實了。」沈白覺得這是一個教育趙風的機會，明人的第二個龍魂武士，如果還總是這樣敦厚，恐怕會被人吃得連骨頭都剩不下。他掃視了一下身後，那裡至少有四五個黯精靈在跟著：「我敢肯定，很快那位格武大人就會出現在我們面前，但不是找麻煩，而是表示友誼。」
在沈白說過這話後不到十分鐘，他們剛選定了居住的旅店，一個服飾華美的黯精靈就出現在他們面前。他手還托著一個禮盒，神態非常恭敬。
「沈白領主，我家大人命我給您送來了禮物。」他對沈白的身份很清楚，用雙手托住了那個禮盒。
阿木本來要去接的，但沈白示意趙風去，趙風接過後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往常這種事情，都是阿木來做的，因為阿木跟著崔斯學過各種陷阱與機關，可以防止意外生。今天讓他來，肯定是為了考驗他，因此他回頭看了看沈白，卻聽到沈白說：「打開。」
他知道沈白不是喜歡廢話的人，依言將那禮盒打開。打開的時候為了避免可能出現的意外，他非常小心謹慎，但當盒子裡面的東西展現在他面前時，他手還是輕微地抖動了一下。
是一個黯精靈的頭顱。
而且趙風很快從對方猙獰變形的臉上看出，就是那個半路找麻煩的黯精靈衛兵的頭顱。
「替我向格武大人轉達我的敬意。」趙風還在思考這顆頭顱代表什麼的時候，沈白對那個服飾華美的黯精靈說道：「我這次來參加岩漿拍賣會，在拍賣會結束之後就會立刻離開。」
「格武大人期待能在拍賣會上與閣下會面。」那個服飾華美的黯精靈又行了一禮：「那麼，我就告退了。」
「這是什麼意思呢？」在黯精靈離開之後，趙風有些驚訝地問道。
「多少實力就能獲得多少尊重，這裡的格武大人將那顆黯精靈的頭送來，既是對我們的安撫，也是對我們的警告。」沈白一笑：「你不要以為他這樣是服軟，他這只是對我們力量的一種肯定，但如果有機會，他也會毫不猶豫砍下我們的頭。」
說到這的時候，沈白緊緊盯著趙風的眼睛：「明人的龍魂武士是非常寶貴的，我不希望你會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丟掉性命，也不希望你因為你的性格而受人欺辱。」
「以直報怨，以力服人，這才是正道。弱者才會以德報怨以理服人，因為他們沒有勇氣與力量。」
對於趙風，沈白是相當滿意的，敦厚寬容是他的優點，但敦厚寬容只能用在自己人身上。所以，他不放棄任何一個可以提醒趙風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