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七十九章 惆悵 文 / 裡天崖
白蓮教總壇坐落在十里坊神武廟街，佔地數十畝。張舞孃得到皇帝恩寵特意賞賜此地與她，符合國師之尊。整個建築群威嚴聳立，閣樓台宇不亞以皇宮。當中規模最大當屬白蓮殿，殿高十丈。登頂可瞰整個神武街，莊重神聖。
白蓮殿前一個寬廣的廣場中，白綢飄立揚。一尊三丈高的金鼎此時香煙裊裊。八位白衣女子站立八方。「咚咚」鼓聲大作。一隊隊穿著潔白色衣的白蓮教徒緩緩步入廣場，近八百多人成一個八卦方陣行。他們神情哀怨匍匐跪拜。這個方陣後還站著一群男女老少等等，他們是白蓮的家屬親隨。整個廣場內哭聲彌蔓。
他們是在祭祀前天與全社拚鬥而死去的白蓮教徒和丐幫兄弟！他們用這中方式為勇士們拜別，他們將去到極樂世界，永無煩塵，白蓮教的精神永在！
一段蕭聲悠揚吹起，一股清煙從殿前冒出。大唐國師白蓮教教主張舞孃穿著絲白霓裳緩步走到鼎前彎腰拜了三次，隨後如仙女般隨著青煙飄上空中。隨著眾人一陣陣驚歎，張舞孃懸浮兩丈高空，左手合十右手捻著一個插有柳條的玉瓶，還真如觀世音菩薩尊臨。若隱若現中彷彿臨仙夢境之中。
廣場中白蓮教眾齊刷刷跪下，高呼：「參見教主，願我主弘幅齊天，彌勒臨塵，永興白蓮。」
張舞孃做一個平起的手勢，眾人紛紛站起來仰視他們神聖的教主！張舞孃環視一遍開口朗誦，回音繞樑，道：「前為白蓮子弟，當能永度安生，我們在次餞行，回歸極樂。願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濟三塗苦、普願盡法界、沈溺諸有情、悉發菩提心、盡此一報身、同生極樂國」
張舞孃念幾句，眾教徒跟著念幾句。整個廣場內莊嚴神聖。他們是在念《白蓮聖經》中度極篇章。意思是人死後，有幾種結果。一，為善者則轉世投胎從新做人；二、前世為惡者轉入地獄將無門；三、生前擇為白蓮教子弟，獻死後可入極樂世界，大家不應該悲傷，應為羨慕，為他們高興才對。
劉得道與包開等丐幫幾個堂主和白蓮教左右二使坐在白蓮殿中廳觀禮。張舞孃所念什麼經文，劉得道一句沒聽懂，無聊的打起了哈氣。
劉得道擔憂丐幫總舵遭全社報復，早命洛塵和劉翼率丐幫主力返回總舵，預防不測了。顧非也有密件過來。葉無迪與朱四率青龍幫四百餘人攻打全社北分舵。他們人數佔優，雖然順利端掉全社北分舵了，付出的代價慘重之餘還讓舵主祝天雄逃跑了！青龍幫把北分舵洗劫一空，丟下個爛攤子。丐幫與白蓮教結盟已經暴露給全社了，正式與全社結仇，丐幫不得不小心謹慎了。煩人的善後工作交給韓空處理。劉得道留在此中目的是想更加緊密的聯結白蓮教共同對抗全社，因為他們已經是同坐一條船上，想回頭已經晚了。有白蓮教打壓全社，丐幫那邊壓力也就減輕。
此時場面上的氛圍都很哀怨，丐幫也死了不少人，劉得道神情哀傷，由衷而感眼角里勉強擠出幾滴眼淚以表心意？
李雨尋裝扮成小跟班，悄悄來到劉得道身後。玉手拍一下他肩膀。劉得道轉頭一看是雨尋妹，輕聲問：「李姑娘怎麼了？」
李雨尋不說話，手指勾勾兩下示意劉得道跟她走，隨後轉身走出後殿。李雨尋這兩天突然很安靜了，劉得道還以為她生病了。只好叫她在房裡休息沒叫她來這觀禮。
劉得道向了白、楚天怏二使抱個拳後追身向殿後跑去。李雨尋在殿後花園中一處草叢坐著，手裡無聊的掰著花瓣，表情很怪異。
劉得道走到她跟前，詢問道：「雨兒，你怎麼了？」
李雨尋丟下手裡的花，悶聲說道：「劉得道，我想回家了！」
劉得道笑道：「呵呵，我以為什麼事呢，你出來那麼久了是該回去了。你娘肯定想死你了，什麼時候回去告訴我，我會派人護送你回去！」
李雨尋沉默了半晌，輕聲說道：「劉得、劉大哥，我怕這次回去後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你了，而且我可能還會害了您」
「啊，是啊，以後真的見不到你了。」劉得道喃喃說道，突然心裡一酸。李雨尋說的對，她這一回去了肯定被他母親逼她嫁給那個高矮子，成為人婦的公主當然不能隨意出門遊蕩，更不能隨意和別的男人接觸了。
李雨尋天生麗質、嬌柔嫵媚，是個男子都喜歡。不過說到感情劉得道對李雨尋的印象很模糊很懵懂，也有自卑的感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自做多情，人家大唐公主會看上你一個街頭混混出身的？
李雨尋秋波流轉，嬌媚動人，說道：「我等下就回去了。」
「哦」劉得道木然應了聲，兩眼怔怔的看著李雨尋出神。
李雨尋昨天想了一夜，她想回家了，很可能再也不能出來玩耍了。這些天她玩得好開心，也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很殘酷。
要離開劉得道了頓時有種失落感覺，她對劉得道產生一種依賴的感覺。不知不覺的她把高沖（高矮子）與劉得道相互對比，一個文質彬彬捻扇在手，搖頭晃腦出口詩章；一個手提大斧，整日砍砍殺殺，偶爾也有幾句不搭邊的詩句，幾句甜言蜜語下讓人聽得舒服。她一直很嚮往羨慕劉欣依那種滿足感，內心也很渴望自己得到這樣的幸福。
女人都有一種對英雄的嚮往，劉得道左看右都不是英雄，要說接近英雄的本色劉得道當然要比高矮子強多了。要李雨尋選擇的話當然是劉得道了，不過一想到他的家室和他的身份，李雨尋只有搖頭了。
李雨尋眼中登時露出一絲失望之色，問道：「劉大哥沒什麼話要說了嗎？」
劉得道內心反轉徘徊，幾次想說的話剛要出口又吞了回去。暗暗咒罵自己：劉得道真是個笨蛋啊，平日你自誇花中好手，今日面對一個丫頭怎麼一句話都吐不出來了，你真沒用啊。劉得道最終歎了口氣道：「雨兒，你要保重啊！」
「嗯，你也要小心了。」李雨尋說完向前一步突然抱住劉得道，頭埋在劉得道心口，劉得道看不見她的表情。心裡一怔，還沒反映過來李雨尋已經分開，跑出白蓮殿外了。
「雨兒」劉得道目不轉睛追隨著李雨尋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視野中才收回失落的目光，自嘲道：「哼，你呀，真沒用！」
「劉幫主，誰沒有用了？」楚天怏出來找劉得道，正好聽見劉得道莫名奇妙的吐出這一句，好奇了。
劉得道整整情緒，勉強笑道：「呵呵，沒什麼，楚老弟有事找我？」
楚天怏道：「是啊，教主作完法事了，她在正廳等您呢！」
「哦，那咱們走！」
「劉幫主請。」
楚天怏把劉得道引到白蓮殿偏廳裡。此時已經擺好幾桌齋宴。丐幫幾個首腦由了白陪同坐一桌。白蓮教幾個主要首腦坐右側一桌。中間有一桌擺滿酒菜，卻無一人坐。
大伙瞧著正廳對面廣場裡出神，一群白蓮教教徒批頭散發隨著節奏的銅鑼聲在跳著奇怪的舞蹈。除了蔣志海，眾人一見楚劉二人來了後紛紛站起來行禮，劉得道拱手一一回禮。楚天怏引劉得道在中間酒桌上就坐後自己卻回到白蓮教首腦那一桌坐下。
「楚右使，這是？」劉得道一個人坐在中間席桌，有點尷尬了。
楚天怏道：「劉幫主不必客氣，等下教主馬上就來！」
劉得道這才明白，自己和張舞孃都是一派之尊理當同筵。其他人身份不同只能隔開另坐了。
白蓮教那一邊，蔣志海板著面怎麼看都對劉得道看不順眼，冷哼道：「哼，一個要飯頭子怎能與大唐國師，一教尊主同筵席？」
楚天怏對蔣志海喝道：「蔣護法，你給我住口！」
蔣志海道：「怎麼，本護法說錯了嗎？」
楚天怏怒道：「此事輪不上你說三道四，你給我出去！」
蔣志海一臉的不肖，冷冷道：「求之不得，本護法才不與乞丐為伍！」
楚天怏還沒說話，丐幫幾位首腦拍桌子，同時站起來，齊聲道：「你站住！」
包開做為代表，走出一步憤然道：「你小子看不起丐幫不打緊，侮辱丐幫那是絕對不能的，你趕緊給丐幫道歉！」
蔣志海冷笑道：「嘿嘿，要本使想你這幫乞丐道歉，做夢！」
楚天怏看不下去了，對蔣志海咆哮道：「你住口，來人啊，把蔣護法拖出去！」
「哈哈哈，本使不與乞丐為伍了，哈哈。」蔣志海被幾個白蓮教弟子拖出去時發狂大笑起來。
楚天怏慚愧的向劉得道表示歉意道：「劉幫主，本使管教手下不嚴，擾了幫主的心情，楚天怏代手下向您道歉了！」
劉得道對蔣志海很反感，恨不得當場衝上去揍他一頓了。見楚天怏誠懇的道歉心裡想還是算了。劉得道顧作大方道：「楚右使不必自責，劉某不會放在心上的。」
「幫主，不能就這麼算了。」
「幫主，丐幫的尊嚴決不能讓人家踐踏了。」
「幫主，剛才他還問候你娘呢。」
劉得道不想把事情鬧大了，他這麼想可丐幫幾位堂主可不那麼想。他們一邊向劉得道灌輸丐幫名節與尊嚴的道理，另一邊則向楚天怏討公道了。白蓮教的人也不服，紛紛站出來兩指責。整個大廳頓時吵鬧不斷，劉得道頭都大了。
「不要吵，大家不要吵拉！」楚天怏大喊大叫，阻止了本教中人卻阻止不了丐幫幾個人的罵陣。最後白蓮教的人忍不住了跟著破口大罵，雙方餓著肚子臉紅脖子粗猛噴口水。要不是劉得道和楚天怏奮力阻攔兩幫人要上演武鬥了！
這時梁思音從後門走進來，雙手捂著耳朵走到劉得道身前，大聲說道：「劉幫主，快過來啊。」
大廳裡實在是太吵了，兩幫人吵得激烈。楚天怏只好命人將他們一個一個拉回原位按住。梁思音喉嚨都喊啞了，叫了十幾遍劉得道才聽見。
劉得道艱難的從人群裡擠出來，向梁思音說道：「梁姑娘，有什麼事嗎？」
梁思音湊近劉得道耳朵叫道：「這裡太吵了，教主請您到她的香仙閣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