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四篇 平安夜 文 / 雨飛霜
對於節日，雖然我屈指能數那麼幾個，但是除了國慶ri、五一勞動節、八一建軍節外，你就問我春節我也不確定是哪天——要我說那些總有人記得，我幹嘛費那事兒呢。
今個，明明騷擾了我一個上午，下午接到她們中的某一個的電話就出了門，至晚飯前我接到瘋的電話，說是晚飯全都不回來吃，這可美死我了，當即決定晚飯做紅燒肉，再清煮一袋方面便吃，簡稱「紅繞肉面」。
吃飽了撐著，又感無所事事，就看電影打發時間，可是看過兩部電影她們都沒回來，一看表，都十點了，想想室外應該有零下二十幾度，說不準要出去接人，頓感人生真悲哀呀，尤其是知道了還沒有辦法去改變那就更加令我悲哀。
將近十一點的時候，瘋打來電話了，顫著音說「勾勾~~來接我們唄~~」
「哪裡？」
「在和平超市那裡~~」
我倒抽一口涼氣「就這兩分鐘地路還要我去接！？」
瘋撒嬌地呃了一聲，「樓道裡多黑呀~~我們害怕~~萬一有流氓呢！」
儘管我是萬般無奈，也只能說「等我一會兒吧。」每次都找這種借口，雖然她們是真害怕的說。
出了門發現在下雪，心情頓時變得舒暢，我是很喜歡雪的，在它的世界裡我總是覺得「人生真美好」，至於好的原因我可說不上來，就是單純地覺得好，若是可以，我真想找片積雪的平原躺在上面，這時矛盾產生，我覺得不該去破壞那份純潔，能在一旁看著就已經是種幸福了，有些時候，人不能強求的對吧，這時沒有行人來打擾就應該感恩了。
雪越下越大，我也走得越來越慢，享受雪花打在臉上那種溫馨，享受雪花輕捋眼簾那種挑逗，享受雪水經髮梢落入脖頸中的那種刺激，享受積雪在肩膀上的那種平和，享受意識中與其ziyou下落的那種寧靜，享受本是兩分鐘的路，我卻走了十多分鐘的那種寫意，彷彿靈魂與不再是兩個個體，盡情享受著融合後地奇異感覺。
結果盡被瘋的一聲吼「你烏龜呀！爬哪！？」給驅散了，感覺什麼從身體裡飛走了，心情也變得怪怪地，說不上來是什麼樣兒。
她們碎碎念地望著我慢慢走近，到了能看清的時候，她們反而改了口，瘋變得很生氣地大喊「你虎啊！白癡啊！穿這麼少！不冷啊你！？」
不過，理論上來說我被罵實屬話該，因為我裡面只穿一套普通的襯衣襯褲，連三層保暖的都不是，外穿一套牛仔服，上衣還敞開著，穿著布鞋，竟然敢在零下二十幾度甚至三十多度的冬夜裡悠閒地散步。
我也沒回話，這麼遠我說什麼她們也聽不清，就聽明明說「別管他，他是獸，這點衣服跟他高中時差得遠呢！」
maria驚噓一聲，「真的假的呀？看著就覺得冷。」
小敏捂著耳朵笑道「哎！不對！他穿得再少裡面也有件毛衣啊，所以不會凍著地。」唉，只是長了一點點的胸毛，那也不是過錯啊！幹嘛笑的那麼樂，過份。
我走到她們面前，對著小敏說「你羨慕啊，那咱倆換換。」
小敏嬌聲道「才不要呢，一點都不好看。」轉身挽起明明的胳膊，又挽起瘋的胳膊，明明又挽起maria，看來是要回家了，我轉身就走，可身後卻傳來「豬啊！不是這邊！」「真是的，這孩子是不是凍傻了。」「沒準，你看他身子好像都硬了。」「那好啊！那今晚把他放外面，咱明個把他賣給冰雕展吧！」
可惡，這幾個丫頭真煩人，算了，不理才是上策，我頭也不回地繼續走，這回她們急了，直叫嚷「哎哎回來回來，不是那邊！」
我轉身望著她們，「這麼晚不回家還去哪？」
瘋說「去那邊的超市，這邊沒有想買的東西，跟俺們走得了。」也不管我答不答應，拉著人就走。唉，若不是看在下雪的份上，我才不答應呢。
然而看著她們在前方又蹦又跳又唱歌，我真想用冰錐鏢她們一下，好在現在只有雪，她們才得以保全小命。不過……這好像不是去超市的路啊？可又能怎麼樣，我還是得跟著。
然而前方一轉彎，我是徹底地要開溜，這哪裡是超市，很大一個招牌上閃亮亮的三字母「ktv」，我當時就撩下一句「玩完叫我。」說完撒腿就跑，可是她們居然料到，四人圍上來死死地抱住我，八隻小手在我身上摸來摸去，我還沒反應過來瘋就把我的門鑰匙摸走，笑嘻嘻地在我眼前打晃，我立即上前去搶，可沒想到她竟然把鑰匙塞到胸口裡，然後挺著胸部說「來啊！你拿呀！你拿呀！」
我下意識地要上手去抓，就聽瘋大聲尖叫，還追著我的耳朵喊，好在天冷氣不長，若不然鬧出雪崩可是會死人的。
即然無法碰她，哼！白癡，動不了她不還有三個嗎，我頓時朝明明撲去，然而她一點都不反抗，捂著嘴笑道「我身上沒鑰匙。」我又盯向小敏，可她也沒有，更沒提maria了。
好啊，原來她們是早有預謀，然而已經中計了，不跟進去是不可能了，再怎麼排斥這裡，也不可能穿這麼單薄地在雪天裡站兩個小時吧。唉——命苦啊。
哇靠！在門口巴台處就能聽到裡面鬼哭神嚎地，還有刺鼻的酒臭味和嗆人的煙味傳來，這就是為何我不願意來這種地方，不過沒想到進了包房那些討厭的東西全被攔在門外了，想想上次去是六七年前的事，真感歎社會發展之快呀。
不過我不來這裡的原因還有，對唱歌不感興趣，我是很有自知地，嗓子不怎麼樣就別折磨人了，光是愛聽就夠了。可是我在想這幫丫頭會放過我嗎，還是先藏在角落裡好了。
瘋已經開始點歌了，瞬間選好二十幾首，不過沒人唱，只是坐下聽，莫非在預熱？結果是因外面太冷了身體還沒暖和過來，嗯……我怎麼覺得沒差呢。
完了完了，瘋笑嘻嘻地湊了過來，「勾勾，你會唱什麼歌呀？」
「我困了。」說完我閉上眼睛扭頭就睡，意外地是瘋沒來鬧我，而是詢問她們一會兒要唱什麼，在此期間我真希望能睡著呀，可是死胖子坐我身邊晃來晃去地，一會撞我一下一會兒壓我一陣兒，我的盹都白打了，而當音樂響起時，我就更加無法安寧了，雖說瘋唱歌還不錯，可是20千瓦功率的音箱可不是小玩意，聲音大得可以面對面都聽不見對方說什麼。
唉，老實看熱鬧吧，不過今天為啥要來唱歌呢？我就問明明「今天什麼ri了呀？」
沒想到被瘋聽見了，她顯得很吃驚，拿著麥克風喊「行不行了你！今天是平安夜！豬頭！——」那也不用這麼激動吧，音箱都被喊得吱哇亂叫了，激得我雞皮疙瘩起了一層落一層。
冷不防小敏湊過來掐了我一下，可我並不覺得痛，她就很難過地說「瘋~~完了~~勾勾真的凍傻了。」瘋聞聲跑了過來，不停地打量住著我，而我一動不動地，只是眼珠跟著她轉，晃了兩圈，她竟然上手扯我的臉皮還扭來扭去的，竟然視我充滿怒火的雙眼於不見，「唉，完了，勾勾真的傻了。」她竟然還想用口紅畫我的臉，我忍耐已久的怒氣暴發了，用我又發明的一招「戳腳底板」對付她，戳地她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還很健康。
然後，我得以安靜地坐在角落磕著瓜子，喝起飲料，雖然吵點，無所謂啦。
ktv裡總有一個是霸佔麥克風的麥霸，那就是瘋，人家論的是實力，可謂理所當然，k歌就由她的一首《後來》拉開序幕，然後是明明和小敏對唱《今天你要嫁給我》，可這兩人唱歌沒把我給樂死，她們都緊盯著電視，想是不熟歌詞。小敏唱起歌來聲音很柔，卻非常容易在尾音上跑調，不是高了去就是低了來，而明明就更逗了，她板著臉孔，十分嚴肅地坐著，雙手緊握麥克風，看樣子是緊張得要死，卻又非常的專注，還字正腔圓的唱著歌，可能這句在調上，下一句就不知跳到哪裡去。好好一首歌讓她倆唱的怎麼說，本是一首歡快幸福的歌，叫她們差點唱成哀樂。
然後maria唱了一首《我是女生》，這應該是一首老老實實唱的歌，她卻用跳的，也不是她high什麼，聲音都帶頓音，還沒事卡兩下嗓子，好好的我是女生，感覺像是我是什麼什麼什麼。
幾首歌的工夫，她們又來打我主意，瘋瞇著眼睛粘乎上來說「勾勾，給你選首歌唱吧，看你呆著多無聊啊？」
我斜著眼睛看去，發現她絕對地不懷好意，我當即把身子捲縮成一團，連鞋都脫了，擠在沙發角落裡說「不要！」
小敏也擠了上來，坐在我的腳上，使勁地擰著屁股，壓得我腳指頭隱隱作痛，她臉上卻是笑瞇瞇地，嬌聲說「來嘛勾勾，我們都唱了，你也唱一個吧~~」
「不要。」說不想就不想，怎麼都不好使，這下她們變了樣，凶神惡煞地拿起麥克風瞎嚎亂叫，雖然聽著鬧心，她們自己也聽著鬧心，最後放棄念頭，唱她們自己的了。
五六曲過後，她們開始玩起花樣，一首《千里之外》明明模仿周傑論，根本就是不張嘴用鼻子去哼，那感覺真像是滿屋都是蒼蠅，而maria模仿費玉清，可哪是美聲啊，分明就是暴龍的吼聲，然後s.h.e的戀人未滿，叫她們唱得有如少了根弦的小提琴，聽得我感到了冬天的寒冷，更別提張宇的雨一直下，叫瘋唱出了伍佰的味道。
後來瘋覺得這麼唱沒啥意思，就把明明拽到身邊叫她伴舞，明明倒是很樂意，不過這舞……她比著蘭花指圍著瘋小步繞了三圈，然後站在瘋的旁邊扭動著身驅，上下甩著頭，手像是在敲鼓一般，弄了兩下又跳起草裙舞，看得maria都興奮了，湊上前來也跟著跳，可那是什麼舞呢，好像韓劇《金三順》女主角三順所跳的那種上搓兩下，下搓兩下的笨拙舞，別說還真有搞笑的氣氛，瘋都唱不下去了，跟著我們大伙樂，變成了maria的獨秀。
maria可是越跳越來勁，模彷得越來越像，居然能跟上節奏了，而且時不時地加點花樣，好比來個同手同腳，又或者雙腿曲成o型讓她看起來像青蛙，甚至抖起慢動作版地電臀，差點把褲子抖掉，我們是幾近陷入瘋狂。
不過maria不甘願總是一個人表演，把她們也拉了下去，正好是孫燕姿的綠光，她們就挽著手臂站成一排，跟著節奏朝一個方向高高地踢腿，口中也不知在喊什麼，不過有的人踢得高有的踢的低，動作相當不統一，所以這排人很容易散架，不過很快再合攏，合完又再散，她們還很樂咧，就這樣分分合合地把這首歌跳完了，然後就不得了，阿雅的挫冰曲，就見她們不停地挫挫挫，挫來挫去挫到人，被挫的人再挫回去，不小心再挫到別人，結果就嘻嘻哈哈地挫成一團，沒等曲罷，她們早已衣衫不整地倒在沙發上喘著大氣了。
而我呢，已經暈暈欲睡了，只不過稍有那麼一點意識而已，這一會兒稍微安靜下來，我更是加速進入夢鄉的步伐。
突然咚地一聲把我驚醒，她們居然改放disco，睜眼一瞧屋裡一閃一閃的，這幾個丫頭在裡面亂蹦亂跳，然而卻很有型，因為在閃光燈的作用下我只能看到定點，就算跳的再差也會很好看。
看了一會兒才發現，這是搖啊搖啊搖啊搖，當今最流行的搖頭舞，也不怕頭暈，我突然有了一種身在另一個世界的感覺，望著她們，那首詩怎麼說來著「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感覺中間隔了一層什麼，把某些事物攔在了外面。漸漸的，雖然感覺到聲音在身體上的震動，卻難以肯定是不是自己的感覺，好像與靈魂正在融合中，卻又被瘋干擾了。她開了燈，人跑到我旁邊，「勾勾，來一起跳啊！」
她跟本就不管我願不願意，硬把我拉了進去，五個人就圍成了一個圈，瘋說「開始軋舞啦，贏了有獎！」自己就先跳了起來，也不知跳的哪種，像freestyle又像嘻哈又帶點hip-hop又或許加點breaking，非常不倫不類，估計是照著電視上學的吧，可她們仍然敖敖地喝采。
這樣搞了一會兒，定點一個pose指向小敏，她也跳了起來，不過這又是什麼呢，看起來全身很僵硬似的，莫非是機械舞！？可頓點在哪？
總算最後一個動作很帥，她指向了明明，她的一個動作就把我們陷入瘋狂，先是立正，上身不動，橫著抬起左腿向左邁步，雙手跟著腿的方向做小狗刨水的動作，這樣左面做兩下，再換右面來兩下，反覆幾次，然後轉身背對我們，彎腰撅起屁股劃了兩個圓，冷不防地把手指向我。
此時，八隻眼珠全盯著我，透露著極其期盼的啊。
或許我心情好，我就站了個大馬步，假裝笑著，雙手先是握拳垂放著，然後並著向上彎曲到胸前，做一個往上掏的動作，即是不知從哪個綜藝節目上看來的「狗狗舞」，這還沒完，我立正站著，凹著肚子雙手向前抓，好像抓到什麼往回收到腋下，頭不動，同時身體挺著肚子往前跳，如此反覆，一直跳到沙發上就此倒下不起。
這下她們是笑聲不止啦，想是從來沒見過我這般模樣的關係吧，破天荒的頭一槽，也算是她們走狗屎運啦。
做出這種意外的行徑後，她們也不逼我跟她們鬧了，足足玩了兩個小時她們才想到回家，這一出了門，她們不約而同地發出抖唇的聲音，把脖子縮進衣服裡，同時四人緊貼在一塊，蹭蹭蹭的快速小步前行。
活該，誰叫玩的那麼瘋也不等汗水乾掉再走，凍著了吧，我只需要快點吐掉熱氣再慢慢走就好啦，一會兒就不覺得冷了，而她們早就把我遺忘朝家跑去了。
啊~~雪仍在下，到處閃著晶瑩的光芒，我繼續享受著，經過對我來說只有五分鐘的時間，我鑽進了暖和和的被窩裡。
第二天……除我以外全部感冒。
說實話好想放鞭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