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章 身陷雲霧中(四） 文 / 洛雲霓
又是新的一天，魏舒航破天荒的沒有睡懶覺，早早的就起了床。外面雖然還是陰沉沉的，雨也依舊下著，但因著下了一天兩夜的小雨，空氣是格外清新的，魏舒航站在房門口，深呼吸著這清新的空氣，他運用之前雲鶴千教給他的呼吸法，覺得全身都通透輕快起來。
鶴千和謝孤行都不在房中，魏舒航走出院門，看見雲鶴千正在和墨愚聊著天，鶴千看見他走來，對她招了招手道：「原來裊裊一直在墨愚那兒，似是心情不好。一會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吧。」
墨愚對他行了個江湖禮，魏舒航剛想回禮，卻停了下來道：「你別老這麼客氣的，我們倆年紀都差不多，你就當我是你的朋友好了。」
墨愚笑著點點頭道：「到是我拘泥了，我帶你們去看看裊裊吧。」
墨愚是單獨一個人住的，在相對其他弟子房較為偏僻的地方，是一個狹小破舊的房子，其他的房子一看就是翻新重修過的，只有這件房子，牆皮斑駁，窗戶紙已經糊過好幾層，門也是加了層層木板來補漏破損處。但是房子前的小院子以及房間內部，卻打掃的很是乾淨整潔，小院子裡搭著一個草棚子，用磚砌了個灶台，上面放著炊具，看來他連吃飯都是自己解決的。房間內整整一面牆上全是書，大都是相劍品劍鑄劍的書。再就是一張木案和一張炕。這些已經把這個小屋子幾乎佔滿了。
陸裊裊好似知道他們會來，早早的迎接在門口。雲鶴千看了看他的住處，不滿的撇嘴道：「他們怎麼讓你住這個地方……」
墨愚苦澀一笑道：「剛來烏劍閣，我仗著自己是墨豪的後人，與烏劍閣有所淵源，所以心高氣傲，總覺得自己來到此處，收到的待遇就應該不一樣，後來，果然不一樣……」
原來墨家家道中落，但是家中還藏著幾本由墨豪傳下的鑄劍之術，雖然墨豪之後墨家再無人鑄劍，但是墨愚幼時看到此書頗感興趣，並且家人發現他對此道天資極高，便商議著，看烏劍閣願不願意念及舊情，收他為門下。墨愚十歲的時候便隨著父親到處闖蕩，因為自己是名家之後，雖已衰落，但心中依舊激盪著前輩們的豪情，五年前也就是他十五歲來到烏劍閣的時候，本以為能一鳴驚人，卻沒想他亦是要從最低等的三等弟子開始做起，並且沒有進入鑄劍閣的機會，而閣主陸淺觴對他根本就是不聞不問，他雖才華橫溢，卻苦於沒有可以施展的地方，而其他弟子也因為他的出生，或嫉妒、或嘲笑，對他更是百般排擠，他自己亦是心灰意冷，斂起了所有的鋒芒，於是這三等弟子一作就是五年。
只有一個人……
他看著陸裊裊，鶴千發現墨愚的神情很不對，那眼中居然滿是神情和寵溺，還有心疼，這眼神太過不對勁，這分明是看著所愛之人的眼神啊。
墨愚看到鶴千驚訝的表情，突然變得悲傷而寂寞，他在烏劍閣豈非一直都是一個寂寞的人。
「閣主原本叮囑過，怕傷害到裊裊，不讓我們告知外人，但是我看裊裊這麼喜歡你們，應該也沒必要隱瞞的。」墨愚道
魏舒航問道：「啥啊？這個小女孩也有啥難過的事兒麼？」
墨愚點點頭道：「首先，她其實並非一個小女孩，裊裊她……她不是陸長生的表妹，而是她的表姐！」
「啊！！」魏舒航和雲鶴千異口同聲的驚訝道，好似反應不過來一般，覺得墨愚這話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
墨愚點點頭道：「嗯，她雖看起來還是一個孩童的樣子，但其實和我同歲，今年已是二十了。」
墨愚娓娓道來，一個離奇又悲傷的故事。
十四年前，烏劍閣的閣主還不是陸淺觴，彼時他是烏劍閣中的大弟子。烏劍閣那時已是外強中乾，很難練就出好劍，易劍大會也曾一度中止。陸淺觴雖為大弟子，但是不論天賦還是才學氣魄，都實在是平凡的很。直到喬竹的出現，喬竹天賦極高，而且人緣極好，很快他便成了全閣上下的希望，並且和閣中的三弟子，陸淺觴的姐姐陸深深情投意合共結連理，他們的女兒便是裊裊。在所有人都認為下一任閣主非喬竹莫屬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卻突逢驚變。
裊裊那個時候只有六歲，但是父母為了鍛煉她，小小年紀，便總是帶著她出門遊歷。那一天也正如以往一般，喬竹夫婦為了尋找上好的鑄劍材料，打算出趟遠門，但是回來的，只有深受毒害的裊裊一個人，小小女孩因為驚懼過度加之中毒，已口不能言。而喬竹夫婦倆已無疑受害。
到底是誰如此惡毒，殺害了一個這麼美滿的家庭呢？事實是，對於兇手早已無處查證。陸淺觴為了救治裊裊，請了很多名醫，用了很多珍貴藥材。雖然在裊裊十五歲那年，體內的毒終於排清，卻也因為毒害加之所用之藥，身體居然開始退化，不但如此，連心智都開始退化。
墨愚道：「這一切都是閣主告訴我們的，說裊裊如此變化，已無法再救治了……但是真相如何，我只覺得不會這麼簡單……為何獨獨讓裊裊活了下來呢？難道不應該斬草除根麼？喬竹夫婦兩人緣極佳，幾乎沒有樹敵，又是誰會無緣無故的殺害他們兩個，還把裊裊……把她害的如此。」
墨愚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他永遠記得，第一次遇見裊裊的時候，十四歲的裊裊穿著淡紫色的長裙，坐在閣中最高的那座假山上，假山的頂插著一把鐵劍，裊裊坐在上面，認認真真的擦拭著，其他的劍早已銹跡斑斑，唯有這把劍，陸裊裊就像寶物一般的保護著它。而墨愚，就站在假山地下，抬頭看著那個美麗安靜的少女，少女感應到有人在看她，抬起了頭，看向那個看她的少年，然後微微一笑，那笑容是悲傷又溫暖的。陸裊裊無疑是孤單的，墨愚亦是。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墨愚就已放不下那個少女了。他想，自己興許是愛上她了。
後來，墨愚十四歲，裊裊十四歲，他們相遇。墨愚十五歲，裊裊十五歲，他們相知。墨愚十六歲，裊裊十四歲，墨愚十七歲，裊裊十三歲……墨愚一天一天長得越來越高大，而裊裊，卻再也沒有長大的機會了。在墨愚的心裡，裊裊將永遠都是那個十五歲的美麗少女，不論他以後會到三十歲、四十歲，直到逐漸老去。
每次都把陸裊裊打成路尿尿，然後刪了重打明天開始每天更新一千，大概持續到下週四，下週五開始恢復更新兩千，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