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九章 奈何宿命愚(六） 文 / 洛雲霓
墨愚和魏舒航再一次在那個隧道中搜尋一番，他們另外選擇了兩個岔路，發現兩條岔路的出口皆是位於烏劍閣不同位置的隱秘地方。其中一個便是通往幾位來客的住所。
「原來如此……看來這些事件都是計劃許久的，有了這條隧道，便可以隨意隱藏自己了。更是方便潛入任何地方。」
魏舒航問道：「你是說，他們早就計劃要殺那些人？那他們怎麼能提前預料到我們這些人會來到烏劍閣。」
墨愚搖頭道：「死的是何人根本不重要的……來的是誰，都會被殺。」
兩人從隧道出來，外面的雨已逐漸消減，雲層也不在那麼陰鬱，隱隱能透見幾縷陽光。
墨愚看向四周，這裡是……他們居然來到了烏劍閣外面的空地上，不遠處就是那座刻著「烏劍閣」三個字的巨大劍石。
劍石旁邊站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墨愚驚喜的喊道：「裊裊！」
果然是不見許久的陸裊裊，雨水已經淋透她的衣衫，哆哆嗦嗦的站在那裡，蒼白的小臉驚魂未定。遠處的烏劍閣好似傳來打鬥的聲音，因為下著雨，所以聲音並不清晰。
兩人疑惑著，莫不是在他們昏迷的期間，烏劍閣發生了什麼變故？
墨愚看見陸裊裊安然無恙，心底舒了一口氣：「裊裊，下雨呢，你都淋濕了，小心生病啊。」他的聲音是那麼關切心疼。
小航從一開始心裡就不住發慌，在見到陸裊裊之後心裡更是如擂鼓般咚咚巨響。看見墨愚走向陸裊裊，想要出手阻止，可自己為什麼想要阻止呢？
昏迷之前的那雙軟底素面繡花鞋，那雙只有孩童才會有的纖小的雙腳。
魏舒航大喊道：「不要過去！」然而身體比話語更快的傳達到了墨愚的身前，與此同時的一瞬間，從陸裊裊的小手間躥出來一個白色的肉乎乎的小東西，掉到了小航的手上，咬開了他的皮肉，鑽進他的體內。
那個東西，很顯然本來是向著墨愚的。
肩膀的傷處又開始火辣辣的發痛，小航想著自己自從出了村子之後，就一直在受傷呢，迷音谷的時候也是，傷的都無法動彈了，好像也只有他自己傷的比較多。
他很明確的知道：因為我很弱。
即使如此，他在很多時候都選擇撲了出去。雖然他從未考慮過，他所保護的那些人比他強很多，也許很輕易的就能躲過這些傷害。
那種情況下，本就不容他思考太多的。
墨愚甚至來不及反應，魏舒航便倒在了他的面前，痛苦的翻滾著。那個肉東西順著他的胳膊，脖子，頭皮，從皮膚下面，攀到了他的大腦。
其實他早就感應到，在看見陸裊裊之後小航一直抗拒的表情。只是他不明白而已，他的裊裊怎麼會傷害他呢？
怎麼會呢？只可惜事實如此。
嘶啞難聽的聲音響起，是如同秘密隧道中聽見的那個聲音：「哎呀，可惜了最後一隻傀儡蠱了。」
墨愚僵硬的抬起頭，他難以置信眼前這個小女孩，是曾經那個孤單的悲傷的單純的少女？
和她那個純淨的孩子面孔截然不同的是，一張惡魔的嘴臉。邪惡、狠毒，墨愚看見此時的陸裊裊，腦海裡只有這兩個詞。他的舌頭都好像僵硬了一般，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你是……是……誰？」
女孩微笑了起來，那笑容看起來那麼的純淨無害，但是那眼神，卻是充滿絕望和痛苦以及仇恨的。嘶啞的說話聲在墨愚聽來實在是太過刺耳，彷彿要穿透他的耳膜了：「墨愚哥，聽見我突然會說話，就不識得我了麼？我是陸裊裊啊。」
雨水不斷的打濕著他的頭頂，迫使他的思維一點一點變得清晰，所有的線索彷彿連成了一條線，在墨愚的腦海立刻串出了所有的來龍去脈，也因此，眼前的真相讓他不忍直視，他低著頭喃喃道：「如果你是陸裊裊，那麼我所認識的陸裊裊是誰？」一向淡然自樂的墨愚居然流露出如此悲慼的神情，他低著頭不願再去看那個女孩一眼，他不看，是不忍心看了。
他不忍心心底那個美好的身影徹底的被抹殺掉。
純淨的潔白的還帶著些嬰兒肥的臉龐上，那個可愛的笑容凝固了，她也低下頭，看起來嬌羞萬分，就好似鄰家小妹看見了一直心儀的小哥哥一般，看著自己的腳尖，積水已浸到了腳面，猛然發現自己正好站在一個低窪的地方。小小女孩用腳踢著水花，彷彿依舊是一個孩童一般天真無知的玩樂著。
只可惜她從來不是一個天真無知的孩童，一直都不是，不管她的外表退化到了幾歲以前，但她的心一直在老去著。
「你所認識的那個陸裊裊，從來沒有存在過……」
墨愚的心臟被重擊了一下，他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從腳底一直到心間。雖然在沸騰，但是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冷的。滿嘴的血腥味，嘴角不知何時也沁出了血絲。
謝孤行踏水而來，梁管家緊隨其後，看見倒地的魏舒航後震怒道：「怎麼回事！」
墨愚雙眼空洞，心底雖是清明的，但卻一陣陣的泛著疲憊，茫然的抬頭看向謝孤行，心底想著：「他來了，太好了。」然後又茫然的看向陸裊裊。
陸裊裊帶著邪意的笑道：「他活該，自己要衝出來，中了傀儡蠱。」
墨愚猛然一震，是啊，又被魏舒航救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