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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35.初來乍到(35)鄭屠被救了 文 / 九牛一虎

    「姐,你為何非得不讓我去找那魯成尋事?」舒福德就不明白了。舒麗兒臉微一紅,道,「魯成他,他是個大惡人。」

    不過在舒福德眼裡,這舒麗兒的神情怎麼也不像是在說一個大惡人,根本沒有說惡人時的憤情,相反倒有點笑意,還有那臉紅……

    舒福德疑惑了,「姐,你這次去渭州見到他了?」

    這時舒麗兒又回過了神,「哦,沒有,但我又聽說了一件事。」

    「什麼事?」舒福德問。

    「你知道那個鄭屠嗎?」舒麗兒反問。

    舒福德道,「知道,鄭屠不就是那個殺豬的嗎?不過姐我跟你說,這鄭屠雖是殺豬的可並不簡單,他是號稱鎮關西也是一個有錢有勢力的人物。」

    「弟弟,可你知道嗎?這鄭屠栽了,就是栽在了這魯成手裡,一份大好家業一夜間煙消雲散,他老娘上吊、老婆跟人跑了,自個也落了個刺配開邊堡,真是生不如死。」舒麗兒說道。

    「啊!真的?」舒福德也吃驚。

    舒麗兒點點頭,「真的,就在不久前的事。所以我說你不要再去惹那魯成,他是個大惡人,我們惹不起他。」

    「他鄭屠現在被魯成弄得家破人亡生不如死了?」舒福德又問。

    舒麗兒重重的點點頭,「娘死,老婆跑了,家財賠光,自己落個刺配能不是生不如死嗎?」

    「鄭屠他被發配在開邊堡?」

    舒福德再問。

    舒麗兒又點頭,「是啊,聽說這刺配的人過去一般都要吃一百殺威棒的,唉!說來你我的父親當年不也是因無錢而折在這殺威棒下嗎?」

    他們這一家卻也是從荊州被發配到西北來的,舒麗兒想起這個就有點傷感。可她沒主意到舒福德卻是轉了下眼珠,沒跟她的思緒走。

    「那姐,我就先走了。」說完就起身快步走了。

    「哎!…….」舒麗兒心說你還沒答應不去找魯成呢?想喊住他,可舒福德已一道煙走了……

    說到那鄭屠,鄭屠被判了個刺配後就在第二日被臉上刺印開始往開邊堡解送。

    這配軍解送按說有個道理,就是一路上生活旅費要自理,外帶最好是打點一下解差公人,路上也對公人請請客,這樣才能平平安安的到達目的地。

    可鄭屠什麼個情況?他的家財是賣光了所有的一切都還不夠賠的,家中更是老娘死、老婆跑、一應下人都作鳥獸散了,是無財也無人能來打理了。而以前和他關係甚密的幫手、打手卻自己也面臨著官司牢配,自然是不可能來幫他。最後那些街坊鄰居卻也一個個只當是不認識鄭屠這人,這是因他所做的事也實在是個生個兒子都沒屁眼的事,騙了人家的身子還要人家給他一輩子去掙錢,這比高利貸逼債還可惡太陰損太缺德,因為借高利貸的還知道有這個風險,他是不知不覺的讓人上套,所以鄭屠是在渭州臭大街了。解送前別說有人來給他點盤纏幫著打點一下,就連送碗酒水的人也沒有。

    帶著行枷的鄭屠這一路上也就沒好過。不但沒有小費拿,還要倒貼一點差旅費的倆解差就橫挑鼻子豎挑臉,路上對鄭屠不是打來就是罵。若非路途不算遠,這鄭屠恐怕早就要折在兩個不滿的解差手裡。

    路程確實不遠,也就隔了個州,快趕慢趕五日就到了。說是快趕,是公差想早點完事,說是慢趕是鄭屠後來實在是走不動路了。鄭屠餓走了兩天,路上停了一天吃點東西緩一緩,然後又被餓趕了兩天。來到開邊堡牢城營時,鄭屠已快不像人了。

    縱是鄭屠原來油水豐足,一人就可捆頭大肥豬,可歷經一頓板子,三日枷跪示眾,及這五日的路上折磨。鄭屠如今已是輕輕一推就能倒的人了。

    可這並不算完,公差解到自然是交接文書回去了,可鄭屠卻還要過上一關,這就是太祖武德皇帝舊制,初到配軍,要先吃上一百殺威棒。

    這一百殺威棒,就是個很強壯的人也會被打個半死不活更別說現在這鄭屠了。當然這舊制歸舊制,執行的總是人,如果配軍一來就上下打點好,這一百殺威棒就可免了,比如說是借口生病體弱等等幫你一拖再拖,拖拖也就沒了。可如今這鄭屠哪裡有錢去打點?要知這無錢打點,這營頭差撥卻會另一個嘴臉,那是你真有病、真體弱也會說你是正常強壯要過上那一關。

    哇呀呀,那個慘,此時的鄭屠已明白,他是徹底的栽了,他的人生也就到此要結束了。被帶入點視廳的鄭屠趴在那兒動也不動,只是等死。

    這鄭屠卻也是該死,他一殺豬的竟然還能做大款騙色騙財,這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有點不滿的,這沒拿到錢的營頭看著文書也是暗暗定了要嚴格執行制度的決心。

    可事有機巧,人有命數,這鄭屠卻不該是絕在這殺威棒下。

    這就又要說到那舒福德了。

    且說舒福德一聽鄭屠是被配到了開邊堡就一道煙的跑了出來。

    舒福德為何如此急?原來這開邊堡不在別處,就在這德順軍治下,歸德順軍管。他要趕著去救下這鄭屠,在那個殺威棒前救了鄭屠。

    舒麗兒倒是聽魯成的勸告,把魯成說成是惡人,想以鄭屠的事來嚇住舒福德,但她不知道,在舒福德心內,這鄭屠雖是個人物可也不比他強。為何?在舒福德心內這鄭屠畢竟只是個殺豬的,可舒福德的依仗是那個便宜姐夫,是官。在這個層面上,這鄭屠能和他比嗎?

    這就又要說到舒麗兒和舒福德的經歷不同了,舒麗兒以前的花魁生涯,那些官員也以一睹為快來奉承她,使她沒感到官員的威勢和可怕。可舒福德不同,他在底層打滾卻深深明白官員的威力。

    所以,如果舒麗兒說魯成也有後台高官,這舒福德說不定也就罷了。可一個殺豬的鄭屠卻不能嚇到他,他反而另起了一個心思。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舒福德相信,這鄭屠被弄了個家破人亡,鄭屠對魯成的仇恨絕對是比山高,比他舒福德的恨還深。而他,作為德順軍都指揮使的「小舅子」卻是可以輕鬆的去免了鄭屠的那個殺威棒,然後把鄭屠弄出來一起對付那魯成。再不濟,讓鄭屠這個成名人物給自己出出主意也好。

    舒福德就是本著這個想法一刻也不耽擱的快馬去救鄭屠。

    舒麗兒那麼一說,這舒福德急著一趕,這時機就剛剛好,就在鄭屠被帶入點視廳要被打板子時,舒福德就到了。

    都指揮使的正紅小舅子到,這管營就屁顛屁顛的迎上去問好。

    舒福德也管不得其他,氣喘噓噓的開口只問:「渭州的鄭屠可否被解到?」

    營頭見舒福德趕得如此急,那定是來救人,內心一陣慶幸,指指趴在地上等死的鄭屠說,「舒哥兒,此人就是。」

    舒福德一看,半死不活啊,就呆了「你,你們打過啦?」

    營頭趕緊道,「舒哥兒,他剛到,還未曾被點過。」

    「那他怎麼這樣了?

    「他可能是因無錢打點,路上就被弄成這樣了,不過還好,將養將養就能恢復。」經驗豐富的營頭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舒福德這才鬆了口氣,「哦,那行,這樣,我也趕累了要去休息一下,你們也讓這鄭屠吃點東西養養神,完後就把他帶我那兒,我要跟他說話。給,這些你們拿去買酒喝。」舒福德說著就塞過一包銀兩。這混混也學會做人了,沒有光憑那「小舅子」的身份來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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