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37.梁山記(22)撿了個欒廷玉 文 / 九牛一虎
話說魯成終於把梁山泊好漢的一切面具都砸掉了,本質就是搶女人,那要麼就來搶到底殺一場,要麼就做好人放了她,別又要做好人又不肯放她。梁山泊的兄弟終於被魯成給將住了。實際上他們有人喊出小賤婦就已決定了這個結果,要麼就是殺一場,要麼就讓魯成帶走扈三娘,他們已做不來又做好人又要留住扈三娘。
殺嗎?
吳用開口道,「魯成,你定要把扈三娘帶二龍山去?」
魯成道,「扈三娘是我家瓊英、王露的義姐,我碰上了不能不管她。」
「我們梁山泊不是你二龍山能來隨便撒野的地方。」有人在說。
「這和二龍山沒什麼關係,這是我個人的事情。你們要搶別的女人也和我沒關係,但她我管定了,那怕是血濺三尺我也管定了。」魯成擲地有聲的道。
這時,在痛苦中醒過來的扈三娘看了一眼正摩拳擦掌的梁山泊好漢們,對魯成道,「二哥,要不就讓我留下吧。」
魯成看了眼有點害怕的扈三娘,道,「三娘,寧可站著死,不去跪著生!你要委曲求全那也要等我死後再做,你希望我生那就與我並肩戰鬥。」
扈三娘聞言呆了呆,好漢們也為之一滯。魯成又對晁蓋說,「晁天王,對不起了,是打是殺你說一句話吧,扈三娘我定要帶走。」
晁蓋很是尷尬,但他還是說道,「魯兄,你要把她帶走就帶走吧,我們梁山泊不做強搶女人的事。」
魯成一拱手,「好,晁天王,我敬重你的為人,做事光明磊落,為人善惡分明,我承情了,告辭。」說著魯成就要帶扈三娘離開。
「慢來。」宋江開口了。
「怎麼,定是要我殺出去嗎?」魯成盯著宋江道,他保證,若要開殺那第一就是拿這個黑三郎開刀。
宋江被魯成盯著打了個冷顫,但他卻是來到扈三娘面前,突然就跪了下來,淌淚道,「賢妹,你一定要走為兄不敢攔你,賢妹的家人確實是為兄沒能約束好才有的慘事。為兄在前要留你,實也是想好好的善待賢妹,以償內心對賢妹的愧疚。如今賢妹要走,那就先接受了為兄的一拜再走。」情真意切,說著就拜了起來。
「公明哥哥!」兄弟們急喊了起來。那捧著一臂的李逵也急衝過來跪在地上,「公明哥哥,是俺不好,連累了哥哥,要怪就讓她怪俺吧,要磕頭俺來磕,要抵命俺來抵。」說著連連向扈三娘磕頭。
扈三娘不知所措,「兄,兄長,快起來。」
魯成也是目瞪口呆,「能人,大能人,這就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如果魯成不知道這個宋江以前的事,那他也大概會被他所迷惑。或者魯成的思維也是這個時代的,那他也是要被迷惑。可現在……但魯成也沒必要再去說什麼,就當是能讓扈三娘心裡好受點。
魯成帶著扈三娘離開了梁山泊。
魯成走了,在梁山泊上留下了個血性、義氣、凶狠的印象。在這點上誰也不能否認,那句「寧可站著死,不去跪著生!你要委曲求全那也要等我死後再做,你希望我生那就與我並肩戰鬥。」得到了好漢們內心的贊同和響應。而恰恰是宋江的那一跪又使好漢們消除了內心的尷尬,使好漢們重又凝聚到宋江身邊來。不跪著求生是令人佩服,可跪著來承擔責任卻令人感動。
魯成有點感歎,梁山泊上他看到的情勢不是事出無因,這宋江是個人物,因為晁蓋也同樣是個只能讓人佩服而不能讓人感動的人,這種人團結不到多少人。
魯成和扈三娘出了梁山泊後就先去了扈家莊。
扈家莊果然是已被燒成了一片白地,中間堆有一個新鮮大土包,是莊戶在梁山泊人走後收屍合葬的一個大土包。
扈三娘去弄來香燭擺上,哭了個昏天暗地。
魯成在以前剛開始知道這種殺人是不問男女老幼的殺時,在內心是氣憤的,但後來聽多、見多了,也就有點麻木,現在自己也成了一個匪更是已心淡。
人總是要適應世界,除非就是去改變這個世界,可他有這個心力嗎?魯成只能心歎。
魯成靜靜的坐在旁邊,看著扈三娘哭,看看在遠遠觀望的那些麻木的莊戶,看看遠處的青山綠水,看看天上清潔無塵的藍天。這是一個純潔清白的世界,純潔清白到魯成看不太懂。殺人的,被殺的,旁觀的,他們的兇惡和善良是那樣難於理解。
扈三娘還是原諒了她那義兄,或者說她認了那個仁德的義兄。也許她是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衝動惹來的,她可以自責,但她沒怪那些殺人的人。而殺人的人,那個李逵磕了幾個頭也就心安理得了,也許他並不認為這是多大的事,砍一個人和砍一隻雞差不多。
不過也有魯成想明白的。
那個扈成像受驚的小鹿逃了,不顧家人的逃了,逃得無影無蹤。他預計到了梁山泊人多馬壯後會出來打糧,可他還是沒能做好完善的準備,也沒能認清土匪們的本質。他以為投降就沒事了,卻不知道土匪不是來征服的,而是要來搬空一切的。
那李家莊莊主撲天雕李應,向有江湖名氣,還和梁山泊好漢有點關係,可他還是被抄了莊子,全家被搬到了梁山泊上,這大概算是連錢財帶人才一起搶了,魯成苦笑。
魯成不想來干涉扈三娘的選擇。確實,魯成沒有魯智深那樣愛管閒事,但這只是一點,另一點是魯成本身對周圍人的做法和思想是很不理解的,他因不能理解而不想多去管他們的事。
就像魯智深和武松都是曾被孫二娘盯上要拿去做人肉包的人,但他們最後卻與張青結了兄弟。對這一點,他很難去理解,不過他卻也不會不承認他們是大哥的兄弟,也就是他不去干涉大哥與他們交朋友。現在也一樣,扈三娘還認那個義兄,也不想要報仇,這些事魯成都不會來管。魯成想來管的事是這個有點軟弱善良的女子別再受到傷害。
魯成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發呆,直到扈三娘宣洩完自己的情感。
扈三娘最後還是跟魯成一起去二龍山,她除了那個逃得不知蹤影的哥已沒了親人,且一個女子在這兒主持莊子也並不安全,所以魯成邀請後她就答應了。
兩人騎馬往東北二龍山方向走,先是路過了獨龍崗祝家莊,祝家莊也已被一把火燒了,只剩下一些石壘的城牆、殘壁還保留著大致原貌。看情形,這祝家莊是外面四周有闊港流水,裡面有石壘的城牆,只憑弔橋出入的一個難攻、堅固的堡壘。憑此,祝家莊確實是能和山賊叫叫板,可他們碰上的偏偏是梁山泊,一個正在脫離一般山賊範疇,是有組織有謀略的強大盜賊團伙,它就倒霉了。
魯成經過了祝家莊,又經過了同樣是變成白地的李家莊,沿著流經祝家莊的那條河流走。過了四五十里,正走時,魯成卻發現河邊柳樹底下似有個人躺著。魯成四周看了下,這邊並無人煙。是飄來的屍體?魯成就決定過去看看,是的話就幫著埋了,一是尊重死人、二是防止污染。
魯成下馬,來到河邊,撥開那茂盛的柳枝,發現是躺了個人,但也不是屍體,是個昏迷中的人,臉上有傷口、身上也還有兩處嚴重傷口,一胸口、一腿上,都已嚴重潰爛,發著惡臭。看他的裝束,估計是個武人,也該是在前面戰鬥中受傷的人,不知他為何沒能得到治療,也許是隨水飄了下來無人發現他,他自己也走不動才如此,但他能堅持到現在不死倒也是個體質十分好的人。不過他也快差不多了,如果不是正好被魯成發現的話。
魯成把他拖了出來。這人還在發燒,是發燒使他昏迷了。扈三娘也走了過來,仔細看了下,又拿起那人身上的腰牌看,道,「他或許是祝家莊上的欒廷玉欒教師。」
是誰不要緊,見死不救不是魯成的本性,他仔細的幫那人清理傷口,挖掉爛肉,用隨身帶的濃酒給傷口消毒。挖至好肉,又有酒的刺激,這是很疼的,那人就悠悠醒了過來。他抬眼看了下,可能是認得扈三娘,或者本就沒力氣了,之後他又虛弱的閉上了眼,任憑魯成施為。
魯成幫他處理好傷口,又灑上金槍藥。這金槍藥還是李忠的,李忠本事不怎麼樣,以前賣的狗皮膏藥也是偷工減料的貨,但他珍藏的這方金槍藥卻是絕對是正宗好貨,魯成辨了,不輸於他已用掉的雲南白藥,所以魯成要來備了點在身邊。
不過看他高燒不退,他的炎症應該是已由表及裡了,魯成並沒有把握把他救過來。果然,他們後來到一個鎮子上去找郎中,郎中也是搖頭,說邪已入體,可能退不了他的燒了,只能是盡盡人事。魯成讓先開了的藥,讓他能挺著,然後就帶著他一路急趕回二龍山。
一路上都是魯成在給他餵水灌藥,清洗傷口換藥,那個耍槍弄棒的扈三娘反而不會幹這種事。
沒幾天,他們就回到了二龍山。魯成把扈三娘交給了瓊英、王露她們,就沒再管嚷嚷要殺上梁山泊去的她們那些姐妹間的事,他只是趕緊醫治撿來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