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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7章 白龜祝壽(1) 文 / 朱太河

    一大早,祁天百派人去叫兒子祁少城。家丁四處找不到公子,只得先回來稟報。

    祁天百眉頭一皺,想了一下,便叫人去把邵青堂請來。

    邵青堂正為走失了弟子江寒煩惱呢,斥問崔柏和邵九佳:「你們都沒見到他?」

    崔柏說:「我還是昨天早上見過江師弟呢。他午飯沒吃,但那時候應該還是在房裡的。我去叫他,他還應了呢,還說晚飯也不用叫他。」

    邵青堂盯著邵九佳:「你呢?」

    見父親怒氣正盛,邵九佳不敢說出昨晚江寒闖到她房裡的事,也搖頭裝作不知,心裡卻是怦怦打鼓。

    忽然山莊的家丁來請,邵青堂簡單安排了一下,便跟著家丁急忙去了。

    等師父走遠了,崔柏才又開口說道:「江師弟會不會病了,自己去找大夫了?」

    邵九佳知道大師兄仁厚,便把昨晚的事揀要緊的跟他說了。

    崔柏不由得擔心起來,嘀咕道:「但願江師弟別犯糊塗。千萬別幹出什麼傻事來。」

    祁天百看見邵青堂進來,吩咐家丁都到外面候著。

    邵青堂看著家丁一個個都走了,開口問道:「賢弟,出什麼事了?」

    祁天百看了一眼門口,確認了沒人,才靠近了說道:「少城已經發現老爺子不在屋中,昨晚前來質問。」

    邵青堂也是心頭一緊:「他都知道了?」

    祁天百說:「那倒沒有。我已經拿話遮掩過去,告訴他,老爺子是外出求醫,遭遇劫匪,在路上遇害了。現在屍首還沒找到。」

    邵青堂聽罷,笑道:「賢弟反應也夠快。少城憨厚,想必是已經信了。」

    祁天百說:「信是信了。可今日一早,我叫人找他,想商量一下老爺子的喪事,卻不知他跑到哪裡去了。只盼別再生出什麼事來。」

    邵青堂問:「你叫我來,有何打算?」

    祁天百說:「為免夜長夢多,我想趁著各路客人都在,風風光光辦一場喪事,讓大家知道老爺子已經不在,我自然成了山莊的主人,也不用作假傳老爺子口信辦正名大會了。特請兄長過來商議。」

    邵青堂想了一下,說道:「這樣也好。省得還要冒用老爺子名義,平添麻煩。嗯——,正好我在,可以幫你張羅張羅。」

    祁天百拱手謝過,忽然問道:「請人來是參加正名大會的,現在忽然改成辦喪事,會不會……?」

    邵青堂道:「這個我替你去說,你只要當好你的孝子就行了。」

    祁天百點了點頭,又說道:「恐怕得把日子推遲幾天吧,我怕喪禮來不及置辦。」

    邵青堂想了一下,說:「是有些倉促,不過,也不是不能辦。咱們只說,事發突然,又怕影響大家的行程,只得抓緊辦了。至於做法事的和尚,正好無涯大師他們也在,人是現成的,到附近寺廟借點法器就行了。」

    祁天百點頭道:「兄長見多識廣,小弟全仰仗兄長安排了。」

    邵青堂得意地說道:「賢弟放心,有我在,這事一定給你辦得風風光光。只盼賢弟記著愚兄的這份操勞。」

    祁天百賠笑道:「那是當然。」

    祁天百和邵青堂說幹就幹。

    邵青堂出面去請無涯大師。無涯大師雖然感到意外,也終於抹不過人情,點頭答應,開始給帶來的弟子講解超度亡靈的道場。

    山莊裡上上下下忙碌起來,也驚動了其他各路客人,有的就出門察看。

    曾可以、曾婉兒兄妹正在房中說話,也隱隱聽到外面的動靜。見聶是非走進來,曾可以問道:「聶先生,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聶是非說:「好像是要辦喪事的樣子,前頭在搭靈堂呢。」

    曾可以不解:「喪事?不是要辦正名大會麼,怎麼按喪事來辦了?」

    聶是非說:「說的是呢。我剛才去問了一下,那幾個家丁也說不清楚,大致說是正名大會不辦了,要改辦喪事。」

    曾可以眉頭微皺,自顧想著,卻也不再問話。

    聶是非望著門外,自語道:「他們這的風俗可真奇怪。也不知是要給誰辦喪事?怪哉怪哉。」

    曾婉兒忽然說道:「我看多半是他家的主人死了。」

    曾可以趕緊阻攔道:「妹妹不可亂說!咱們在人家山莊作客,怎能胡亂咒主人死了。」

    曾婉兒說:「我可不是亂說的。你想想,要不是主人死了,誰的喪禮還能把定好的正名大會給改了?」

    曾可以一時無語。聶是非搭話道:「小姐所言也有點道理。不過,昨天還見到邵莊主生龍活虎,怎麼會突然就……嗯,我覺得不像。」

    曾婉兒說:「正名大會沒開之前,他還不是山莊的主人吧。我說的主人可是他家的老爺子。」

    曾可以和聶是非不約而同地看著曾婉兒。

    聶是非欲言又止,搖著鵝毛扇子自顧扇了幾下。

    曾可以想起曾婉兒剛來時在山莊大廳說過的事,問道:「妹妹,你們來此之前去了柳樹溝,要去救的是什麼人?」

    曾婉兒笑道:「哥哥你真聰明。傻小子說,有人要害天百山莊的祁翁老人。我們趕去時,沒見到人,只見滿地血跡,當時就估計凶多吉少。為這個,傻小子還負氣走了。如今想來,想必是老爺子真的遇害了。」

    曾可以聽著,站起身來,在屋子裡踱了幾步,自語道:「天百山莊的祁翁老人……他不在山莊養老,到柳樹溝去做什麼?」

    聶是非也聽得一頭霧水。

    此刻,曾婉兒倒沒再去想祁翁老人的事,而是想起了吳秋遇,想著日後怎麼再去跟他解釋。

    曾可以忽然問道:「這事除了你們還有誰知道?傻小子是誰?」

    聶是非也剛剛想到這個事,也望著曾婉兒。

    曾婉兒臉上稍稍一紅,遮掩道:「只是在路上碰見的。他擋了我們的路,說急著去救人,我們就跟他去了。」

    曾可以看了她一眼,也沒多想,只是囑咐道:「你以後少管些江湖事才好,免得叫母親擔心。這個事也不要再跟人提起。」

    曾婉兒心裡怦怦直跳,見哥哥沒再繼續追問,忙點頭道:「我知道了。我不搶你的風頭。」

    曾可以拿這個妹妹沒有辦法。聶是非在一旁聽了,忍不住用鵝毛扇子遮了嘴臉,偷偷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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