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49章 土崗劫殺(4) 文 / 朱太河
見路橋蔭有點激動,吳秋遇不好再問。
路橋蔭一時理不出事情的頭緒,便說道:「唉,此事費解,尚難定論,須得盡快查個明白。如果真是他們做的,說不得,好歹要找他們討回公道。若是有人存心嫁禍,咱們也犯不著平白招惹丐幫和少林。康堂主,你傳話下去,盡快查清那些叫花子和黑衣人的底細。」康奇領命。
吳秋遇暗自點頭,這位大長老遇事冷靜,是個講道理的人。
路橋蔭又對吳秋遇說:「小兄弟,你是神醫的弟子,聽小靈子說,你也醫術了得。我教正好有個病人需要醫治,能否請你去幫忙看看?」吳秋遇說:「他什麼病,多久了?」路橋蔭說:「已經七八年了,雖然痊癒了不少,但仍有病根。」
吳秋遇說:「那也不是很急。等我先去太原找到小靈子,我們一起去可以嗎?」
路橋蔭想了一下,說:「也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你們也不必再返回樓煩,可以就近向東去壽陽,在那裡也有我青衣堂的人。」
吳秋遇拱手告辭。
「等等。」路橋蔭叫了一聲。他動手把幾片天蠶罩網捲裹起來,趕上來,塞到吳秋遇手中,說:「這個你拿著,到太原找裁縫改作一件天蠶寶衣,刀槍不入。」
吳秋遇說:「這麼好的東西,我不能要,還是你們留著。」
路橋蔭笑道:「這東西刀槍不入,沒有你的短劍,哪個裁縫剪得了它?你就拿著。你不穿,送給小靈子姑娘也好啊。寶劍寶衣正是一套。」
一想到小靈子可以穿上它防身,吳秋遇不再推辭,高高興興地收了。路橋蔭又幫他重新包裹好了,搭在身上。
吳秋遇這才辭別了北冥教的人,繼續向東,奔赴太原,去找小靈子。
使用「追風架子」雖然跑得快,但畢竟還是靠兩條腿走路,時間長了仍然會累。吳秋遇每走五六十里便要停下來稍稍歇息一下。他暗自有些後悔,早知道路程這麼遠,應該騎馬來。幾百里路馬不用歇著,騎馬可能還更快。
過了古交,往東幾十里,汾河開始向東南拐彎。
吳秋遇急著去找小靈子,只一心快速趕路,一發足便是幾十里跑下去,中間捨不得停下。他只知道一路向東,卻沒注意自己已經離汾河越來越遠。等到他停下來歇息的時候,身上有汗,想去河邊洗把臉,才發現大河不見了。
吳秋遇心中納悶,想要找個人問問,可是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他在猶豫,是該原路回去,還是繼續向前。抬頭看了看天上的ri頭,能辨明方向,知道自己剛才從西而來確實沒錯。他想了一會,決定先繼續往東走,等遇到人再好好問問。
又走出二三十里,看到一輛大車從前面緩緩走來,吳秋遇心中大喜,急忙迎了上去。
趕車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吳秋遇上前問道:「大叔,太原城是在前面嗎?」趕車的漢子說:「你要去太原,那走錯了。這裡已經是陽曲縣的地界,再往前走就到系舟山了。」
吳秋遇暗叫不好,走錯路了。趕車的漢子說:「我們也是去太原,如果你不嫌顛簸,可以搭我的大車去。」吳秋遇正好累了,高興地說道:「那太好了,多謝大叔。」
漢子把騾子帶住,叫吳秋遇上了車。吳秋遇這才發現,車上還有一個人,是位老婦,用被子裹著靠臥在墊子上,閉著眼睛,似是正睡著。
漢子叫吳秋遇坐好,又把騾子趕起來,大車繼續緩緩向前行進。
吳秋遇顧忌老婦在睡著,不敢多說話。那漢子卻問道:「小兄弟,你從哪來呀?」吳秋遇說:「樓煩。」那漢子看了看他:「樓煩?那可不近哪,兩百多里呢,你自己走著來的?」吳秋遇點了點頭。那漢子說:「嗨,你從西邊來,過了古交,就該順著汾河拐彎了。這麼一來,你得多走七八十里的冤枉路。」吳秋遇苦笑道:「幸虧遇到大叔,要不然,我還不一定走到哪去呢。」那漢子笑道:「你也不常出門?到陌生的地方,得學會問路。」吳秋遇點了點頭。
車轱轆軋到坑窪,大車顛簸了一下。一直閉著眼睛的老婦咳嗽了一聲。吳秋遇尷尬地望著趕車的漢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跟大叔說話吵醒了她。那漢子說:「這是俺娘,病了有些日子了,請了幾個大夫看,一直也沒見好。俺說這回帶著她到太原府看看。那裡有大藥鋪,好大夫也多。」
吳秋遇見老婦臉色蒼白,十分虛弱,像是病得不輕,便有心替她看看,於是問道:「我師父是個大夫,他給人瞧病的時候,我多少看一些。我能不能……」
「你師父是大夫?那好啊,你看。鄉下人沒那麼金貴。」那漢子倒很爽快,先叫騾子停下,然後回身爬到車上,輕輕掀開一角被子,把老婦的右手拿了出來。老婦也慢慢睜開眼睛,看著吳秋遇。
吳秋遇給老婦號了脈,然後把她的手輕輕地放回去,把被子蓋好。那漢子問:「怎麼樣?」吳秋遇說:「不是什麼要命的大病,但是得趕緊治,不然可能下不了地,還可能會失明。」
老婦虛弱地說道:「你說的沒錯。俺也覺著呀,手腳越來越不聽使喚,眼睛看東西也一天比一天模糊。」那漢子見吳秋遇果然懂行,大喜:「小兄弟,既然你懂這個,那就幫俺娘治治。」
吳秋遇說:「這需要針灸用藥,我身上沒有這些東西。等到了太原府,我陪你們一起去找大夫。這病難在不易識別,治起來倒不難。他們如果瞅準了病症,應該都能治的,而且花不了幾個錢。」
聽說這病好治,又花不了幾個錢,老婦和趕車的漢子都很高興。
既然老娘已經醒了,趕車的漢子就不再顧忌,叫吳秋遇扶著老婦坐穩了,長鞭一甩,那騾子便跑起來。大車直向太原府城奔去,在小道上揚起一路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