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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九章狗血淋頭 文 / 晚風吹拂

    一向自視甚高的歐陽汐口中默默念了幾遍詩句,越念越覺得回味無窮,眼前彷彿呈現一幅殘梅零落,卻依然暗香陣陣的畫面,正暗自思量之際,只聽到小米兄大聲道:「好!好詩!我看今日詩作之中當屬子凡兄的為最上乘之作!」說著小米兄便帶頭啪啪擊掌。

    偌大的內院之中只有歐陽汐、春妮和小米兄為趙子凡擊掌叫好,而剩餘的眾人雖也暗自驚贊不已,但出於章悖的威勢,不得不按捺住心中衝動,呆坐原地,用驚異的眼神看著年紀輕輕的趙子凡。

    這樣怪異的場面非但沒有讓趙子凡下不來台,反倒更應了詩中「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之意,少年白衣素服獨立一隅,翩然於眾人之外,月光白雪之中自有一股飄逸之感,不遠處一道溫婉目光默默注視許久,直到小丫鬟春妮掩著嘴兒輕笑幾聲,在背後推了她一把,才羞赧的移開了目光,低下頭去。

    章悖原想藉機出出趙子凡的醜,沒想到卻給了他大出風頭的機會,傻子也看得出來,趙子凡的詠梅不知要高出他那言情詩多少個檔次。

    這人倒底是什麼來歷,怎麼在東京城從未聽說過有這樣一號人物?所有人心中都有同樣的疑問。

    章悖正暗暗的打量著趙子凡,黃管事卻湊了上來對著章悖一陣耳語。章悖聽完黃管事的稟報,原本緊皺的雙眉立即舒展開來,那溝溝道道的抬頭紋卻反而更加明顯,看去似乎又老了好幾歲。

    章悖還以為歐陽汐與趙子凡有什麼關係,聽黃管事這麼一說才知道,二人是在路上因為一些小事,陰差陽錯偶然遇到一起的,隨即便明白了其中原委,這趙子凡不過是她找來的擋箭牌而已。章悖沉到谷底的心復又死灰復燃起來,忙對蔡確使了個眼色,蔡確心領神會,立即站起身來,手拿一尊酒盞,大搖大擺的向趙子凡走去。

    「趙公子好詩,持正敬你一杯!」蔡確說是敬酒,卻沒有一絲誠意,走了一半的路,便停在原處,遠遠的抬手對著趙子凡舉了一舉。

    既是敬酒就該先將杯中酒喝完,可蔡確卻自持身份,等著趙子凡先飲,雖說古今敬酒規矩稍有不同,但基本都大同小異,趙子凡經歷過無數宴會場面,又怎麼會不懂其中奧妙。

    蔡確雖說形象稍稍比章悖好一些,但他如此做法,再加上趙子凡早就對他日後所作所為有所瞭解,哪會給他好臉色看,於是便大刺刺的從桌上拿起酒盞,抬起左腳,蔡確以為趙子凡忌憚自己身居官位,要親自走上前來回敬酒,以示恭敬,還道此人不過爾爾,卻沒想到趙子凡抬起了左腳,伸手來脫下靴子,將那上面的爛泥拍去,接著便伸了個懶腰,兩腿一伸,坐倒在靠椅之上,將那靴子丟在一邊。

    「持正兄,大雪天的我這靴子裡受了潮,穿著不舒服的緊,只能脫了晾晾乾再穿,如此失禮,還請恕罪,來我也敬你一杯!」趙子凡自顧自的一口飲下杯中酒,腳丫子高高翹起正對著前方的蔡確,狂放不羈的模樣直看得眾人乍舌,歐陽汐也是皺了皺秀眉,暗自說了句張狂。

    蔡確站在內院當中,眾目睽睽之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那酒盞捏來捏去,也不知該不該喝,當真是進退兩難,尷尬無比,畢竟自己在開封府衙內任八品右廂公事,自認略有文才,在東京文人圈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樣的場面讓他如何下的來台。

    蔡確不愧是混跡官場之人,稍一思量就計上心來,於是勉強拿起酒杯,將酒一口飲下,隨後大笑一聲道:「在座的除了幾位小姐,都是身居高位,再次的也有功名在身,不知趙公子在何處高就啊?」

    趙子凡一來沒參加過科舉,二來家中並無產業,蔡確這話倒的確問到了他的軟肋。內院眾人也都想瞭解他的來歷,歐陽汐更是對他十分好奇,一干人等豎起耳朵等待趙子凡的回答。

    「小生一無功名二無官職三無萬貫家產,乃是平頭百姓一個!」小米兄適時的將趙子凡面前空空如也的酒盞倒滿,做了個請的手勢。趙子凡換了個姿勢,抖了抖腳丫子,對著小米兄會心一笑。

    蔡確見他身份低微卻敢如此囂張,臉色氣得猶如豬肝一般,便恨恨的道:「這麼說來,趙公子一無所有,是個游手好閒的潑皮無賴咯!這兒可都是文雅之人,豈能容你這些下等之人隨意出入?」

    話音剛落,又聽黃管事走上前來道:「這小子方才在大相國寺外鬼鬼祟祟,看那樣子不是竊賊,便是對歐陽小姐存有不軌之心,若非我去的及時,恐怕不知道他會做出些什麼出格的事兒來!」

    要說蔡確的話無禮之極,趙子凡卻還能忍下那口惡氣,而黃管事的話不僅侮辱了趙子凡,更加令人不齒的是他還滿嘴胡言,將歐陽汐給拐帶了進去,這樣的事情對於女兒家來說無異是一種巨大的羞辱,傳出去叫清高的她還如何出去見人?何況就算是確有其事,這種事情又怎可在大庭廣眾之下誇誇而談?

    章悖還以為黃管事想到了什麼整治趙子凡的好主意,沒想到他竟口不擇言說些捕風捉影的事兒,這麼一來是出了一口惡氣,貶低了趙子凡,但卻大大的得罪了歐陽小姐,她本就不愛理睬自己,這麼一來以後再想接近她怕是難上加難了。章悖三角眼倒豎,低低罵了一聲「人頭豬腦」。

    歐陽汐出生官宦之家,自小注重名聲,這話猶如一根針刺般直扎心窩,轉眼間已是淚光漣漣,心中怒極,卻又不能像男子一般衝上前去,與那黃管事拚命。

    春妮聽黃管事滿嘴污言穢語,正要上前好好臭罵他一頓,卻只見趙子凡拎起那只髒兮兮的靴子,將酒壺中剩餘的酒水一股腦兒倒在靴上,接著便只聽匡啷一聲,酒壺被重重砸在跟前桌上,瞬時四分五裂化作一堆碎片。趙子凡怒火中燒,再也顧不得什麼後果,眾人錯愕不已,不知他還會做出什麼意外的舉動,皆是睜大了雙眼往這邊瞧來。

    歐陽汐也被這聲音嚇了一跳,抹了淚水向對面望去,座位上空空如也,只見一道白色人影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直衝黃管事而去。

    黃管事被主人一聲呵斥嚇的哆哆嗦嗦,心中沒了主意,突覺一陣勁風襲來,連向一邊躲閃過去,無奈他那慢吞吞的速度,又怎能與每日晨跑鍛煉好幾里路的趙子凡相比,只聽赤腳踏地傳來陣陣「啪嗒」之聲,一道人影飛馳而過,接著便是啊的一聲慘叫,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黃管事一身泥水狼狽的躺倒在雪地之中,蠟黃臉上一個大大的紅腳印,上面兀自還向下滴著污濁不堪的酒水,一隻濕漉漉的靴子丟在身旁,不是趙子凡的還能是誰的?

    趙子凡一腳穿靴,一腳赤足而立,一動不動的站在雪地之中,黃管事口中嗚咽著道:「你這無賴,怎麼敢行兇打……!」話未說完,趙子凡提起那只光腳,又是一記重重的抬腿踢,道:「叫你滿嘴噴糞!」

    身材乾瘦的黃管事連連打了幾個狗滾,身上沾滿了融化的雪水,退到一邊後仍是喋喋不休道:「我說的都是實話,這裡都是官老爺,你竟敢動手打人,不怕將你抓入大牢麼?」

    「住口!」章悖大喝一聲,額頭青筋爆裂,黃管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壞了他的好事卻不自知,若不是有這麼多人在場,章悖都想上去扇這廢物幾個耳光。

    趙子凡抖抖長袍,依然赤著腳邁步走向章悖身前,院內青石板上又傳來陣陣響亮的「啪嗒」之聲,春妮低下腰來湊到歐陽汐耳邊,道:「這大冬天的,他就不嫌冷麼?」說完便掩著小嘴一陣竊笑。歐陽汐心中雖覺得趙子凡先前的舉動有些張狂,但那一頓老拳,的確解氣,他做的是她心中想做卻又不能做的事,歐陽汐方纔還是淚光漣漣,被趙子凡這麼一鬧,再被春妮這麼一逗,轉眼便嬌笑起來,黃管事的那番話早已被她丟到九霄雲外。

    世上女子哪個不喜歡看男子為其衝鋒陷陣,歐陽汐食的是人間煙火,當然也無法免俗,也無怪乎古來美女都愛英雄。

    趙子凡不是英雄,但這幾下著實震懾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他們都是錦衣玉食,養尊處優之人,哪裡會想到趙子凡看似斯斯文文,動起手來卻有如此聲勢。

    趙子凡就這麼赤著一隻腳站在章悖面前,臉上沒有一絲怒氣,反而微笑著道:「章公子,我們都是文雅人,莫讓這廝壞了雅興,今日乃元宵佳節,我這兒倒還有幾個謎語,不如諸位一起來猜猜看!」

    章悖府上的管事出了大醜,他也丟了面子,正好想找個台階下,忙打了個哈哈,扯起嗓子道:「對對~趙公子不妨說來聽聽!」

    蔡確本是作為方才一幕鬧劇的主角出場,本欲替章悖好好整治趙子凡一番,現在卻被人晾在一邊,直氣得暗哼兩聲,怏怏不樂的坐回原位。

    趙子凡嘿嘿一笑,轉過臉去,面朝黃管事的方向道:「謎面是這樣的,中央一條狗,上下四個口,射一字!」

    黃管事討好主人不成,反被一頓臭罵,正自氣惱,趙子凡的什老子謎語傻子也聽得出來,是在明打明的罵他,可此時章公子正在氣頭上,他又怎敢上前與趙子凡理論,只得狠狠嚥下一口吐沫,將趙子凡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再說這邊章悖,黃管事只是一個下人不假,但畢竟是他府中之人,辦事不利要處置也該是他這個主人來辦才對,而趙子凡卻先是一頓老拳,後又出言辱罵,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這廝這麼做未免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一口惡氣尚未完全嚥下,低聲下氣找個台階下,卻反又受他侮辱,章悖身在官場之中,總是偽裝出極有涵養的樣子,此刻卻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怒氣,大聲吼道:「豎子敢爾?你倒底是什麼來歷,敢不敢自報家門?」章悖此時原形畢露,說話的口氣根本不像一個為官之人,倒像是一個佔山為王的強賊。

    兩邊坐著的幾個所謂的「文人雅士」也忽的站起身來,拿手指在身後指指點點,口中嘰嘰喳喳不知說著什麼,卻不敢走上前來,與趙子凡當面對峙。

    「小生還有一個謎語,一家有四口,還要養隻狗,也是射一字,且與方纔那個射的是同一字!」趙子凡用手逐個點過幾人,一數剛好四個,其他幾個陪坐的賓客聞言再也控制不住,卻也不敢得罪章悖,便只能掩著嘴巴低下頭去在桌下笑個不停。

    「趙公子,我猜出來啦,這謎底不就是一個器字嗎!」小米兄這次反應倒比其他人都快。

    歐陽汐等人轉念一想,還真的是個器字,便也吃吃笑了起來,目光流轉,時不時的飄向那個白色身影,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蔡確替人出頭不成,反被人比做狗腿子,氣得狀若瘋癲,怒極之下一連摔碎了三個酒杯,又道:「姓趙的,今日你我這梁子算是結下了,我蔡確與你沒完,咱們騎驢看賬本,走著瞧!」

    趙子凡卻不以為然的道:「既然二位有如此雅興打聽小生家世,走之前,我便再送上一個謎,為章公子的元宵燈謎會錦上添花,也不枉來此走一趟,聽好咯!謎面是,萬滴終收住,星月共比肩!」

    「若是有事想要來尋小生,吳子巷口民信局,趙子凡恭候各位大駕光臨!諸位失陪!」說完趙子凡大步流星向園子外走去,根本不理會眾人形形色色的眼光。

    歐陽汐望著漸漸遠去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道:「呀,趙公子,趙公子他連還光著腳,連靴子都沒拿!」說完便伸手指指那雪地中的一隻靴子,卻又不好意思親自過去拿,只得用水汪汪的大眼看著小丫鬟春妮。

    「小~小姐~你不是要我去提那只臭烘烘的靴子吧?」春妮滿腹委屈,就算是在府中,她也不曾做過這等事情,如今卻要在大庭廣眾之前幫一個男人提靴子,這未免也太丟人現眼了一點,不過自己丟人現眼,總好過小姐出醜,想到這兒,春妮只得撅起小嘴,不情不願的扭了過去,走到那邊又摀住了鼻子,伸出兩根小手指頭,小心翼翼的捏住靴子一角,隨後趁人不注意,急匆匆的往回跑來。

    章悖沒有出聲,留下的賓客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閒著無聊之下便有人開始猜起了方才趙子凡留下的謎。

    「一滴即為「、」,萬滴是為「方」,終收即是去掉「ㄐ」,「方」與收的右半部合起來便是個「放」字!星月之肩,那就是星月的上半部,既有星又有月,那便是個「屍」字,比肩即是在比字之上,「屍」在「比」之上,便是個「屁」字,這麼說來這謎底便是:放….」一位學究模樣的讀書人搗鼓了半天,總算解開了這個謎底,不過說到一半便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隨即便閉目養神,雲遊神外,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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