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一章 (5、恰恰) 文 / 蘭芳
楚晴出院了,她原想區長都參與了,讓對方道個歉,把住院費給解決了,應該不成問題,然而命運偏偏把這件事變複雜,好讓楚晴不斷去找江瀚。
劉常過去曾經因為非法收購「破爛兒」,涉嫌協助銷髒,幾次被公安局罰款和傳訊,也因此在治安科交上了兩個『鐵朋友」,這些鐵朋友最通訴訟之道,哪些能夠說清楚,哪些不能夠說清楚,哪些只能「扯羊皮」他們比誰都瞭解……
有「鐵朋友」背後給劃道道,他顯得有恃無恐,既不肯道歉又不肯出錢,還一口咬定西服是楚晴給撕的,定要楚晴賠償。還揚言,要打官司奉陪到底,打到哪裡都不怕,老子有錢!問題不能解決,楚晴只能又去找江瀚,她不信堂堂一個區長,連這點事兒都不能左右。原來江瀚真的不能左右,江瀚告訴她,她和對方的衝突屬民事糾紛,與一般的流氓滋事是有區別的,公安局只能起一個調解作用,如果不能調解,允許到法院訴訟。
「到法院起訴?我又沒錢又沒人。」說著,「祥林嫂」的淚水又淌了下來:「況且我的身心再也經受不起漫長的拉鋸戰了……」她還想到了葦均,此時倒不是關心給葦均添不添麻煩的事,她不願自己的事和他有任何瓜葛和聯繫。楚晴又習慣性的把頭扭向一邊。淚水已經失去開關,她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淚水……
「生活中總有不如意的事,你的遭遇和偉人們的大磨礪來比較,還真就不算什麼了,要學會給自己化解。」江瀚講的道理和雲聲一樣,但卻沒有用雲聲那看破紅塵的調侃語調。江瀚的語氣裡夾帶著一點點撫慰意味兒,儘管只是一點點,卻讓楚晴感觸頗深。
「人不可與命爭,這句話雖然不符和馬列**思想,但現實中有些事是躲不過去的。」
接著他又話鋒一轉和楚晴談《三國演義》與《水滸》兩部名著中詩歌藝術的天壤之別,他不願楚晴一直沉浸在傷感的氛圍裡。「將來的中國古代文學史肯定要改寫,四大名著中應去掉《水滸》加上《聊齋》,《水滸》除去人物寫得好外,有很多地方失之於粗糙,尤其是其中的詩歌……」「……」談起中國傳統文化,江瀚滔滔不絕,許多觀點雖然帶著偏執色彩,但讓楚晴聽了還是感到吃驚,讓人忘卻了是在與一位官僚對話。
楚晴趕緊真心的恭維。江瀚又是朗聲大笑。這時有人找江瀚有事,江瀚告訴對方一會兒再來,一會兒又有人來找,又讓江瀚擋了回去。楚晴站起來要走,也被江瀚認真的攔住了。「沒關係多坐一會兒,天天和這些人打交道,除了上訪就是告狀……」楚晴的心,「突」地跳了一下:他喜歡和自己待在一起。楚晴也感到他們之間有一種感覺,這種感覺不是人人之間都可以產生的,即使對方風度翩翩,即使對方家財萬貫……這種感覺也許來自對方身上的一種氣味,一種語言表達方式,一種習慣性的動作,一種語調或一種氣質。
總之楚晴感覺這個男人和自己以前見過的男人們不一樣,他的相貌雖然說不上多麼英俊,眼睛也常笑成一條縫,可在他健康的氣息中夾雜著幾絲凝重、幾絲瀟灑和幾絲儒雅。不過她很快在自己的心底罵自己:胡思亂想,人家是有家室的。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著意的瞅了江瀚一眼,這一眼把兩顆拉近的心一下子拉遠了。包括第一次見面留下的好印像也蕩然無存……此時江瀚正趁楚晴未注意,用小梳子,輕輕「安撫」自己造型已經很好的的頭髮,大概是有些緊張的緣故,他的手在還輕輕發顫。也就在這時楚晴才發現,江瀚濃黑似的頭髮打著亮亮的發蠟,大背頭上還有一個十分精緻的波浪似的造型……
大多數的女人是不喜歡過於注重外表的男人的,雖然她們那樣喜歡觀看張開花屏,模特一樣走著貓步,不斷招引配偶的雄孔雀……如果楚晴此時是青春少女,看到江瀚這個令人生厭的動作,定會毫不猶豫的站起來走開,生活中因為一個什麼細節就喪失緣分的例子並不少見。而這個細節也許正是男人或女人愛意、在意、尊重的委婉表達……呵呵!陰差陽錯啊陽錯yin差!江瀚此時狀態正是如此……正如席慕容詩中所寫:當你走近/請你細聽/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
但是楚晴哪裡懂得他不斷梳頭這個動作後面所包含的內容,她只從這個細節中讀出了做作。可帶有反感情緒的楚晴卻不能遵從自己的意旨——走開。因為,對方還沒有向自己道歉,還需要這個雖然有些做作,但卻執掌大權的區長給自己主持公道。
上蒼在給一個人遭遇的同時,往往還同時給一個人機遇,這就是所謂的福與禍相依附,正因為有了遭遇,楚晴才必須和江瀚繼續相處。楚晴一時忘卻了自己的處境,不由在心底感到好笑。
再偷眼瞅瞅江瀚,發現江瀚正呆呆地看著自己,遇到楚晴的目光,他細細的眼睛中亮亮的閃出光來,這眼中的光亮比他的頭髮還亮了百倍。
呵呵!在所謂的美女面前,他是有些失態了!這絲亮光引起了楚晴的反感:這傢伙長邪心了,可惡!楚晴自覺一下子看透了江瀚。
她自以為得出了真理性的結論:是呀是呀!男人都是好色的,誰也不能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