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四章 花小麗之遇 文 / 山淋妖僧
這是一個很窮苦的小鎮。
低矮的土屋是這裡最多的建築，只有幾家店舖客棧稍稍入眼。
鎮上只有一條大道，卻還是坑坑窪窪殘破的土路，不過丈許寬窄。但兩旁卻又是擺滿小物品的攤販，讓原本就顯窄的道路變的猶如山間羊腸小路。
小鎮雖貧，人卻不是很少，這小鎮周圍聚了足足有近千戶人家。日常的生活物品也都由此處購得，因此這小鎮上倒也略顯熱鬧。
幾人騎著坐騎在大路上霸道的縱橫而過，揚起一片塵土，絲毫未顧及到兩旁市井人的存在。
當塵土落定，那些攤販熟練的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碎布擦去自己商品上的灰塵，一邊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臉龐一邊對著已經走遠的那幾人嘀咕罵道，隨後又自顧的叫賣。
這樣的事他們已經習慣，這也是底層人的生活－－沒有尊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險惡。
一個衣衫破爛滿臉褶皺的瘦老婆婆在街道的一個拐角打著盹，她的頭髮也不知多久沒有清理過，一塊塊的接在一起。她偶爾睜開眼睛，渾濁的雙眼輕輕撇過眼前的街口，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似乎已經被這種生活折磨的麻木。
「哎喲」
忽的一聲驚呼傳來。
卻是一個青年摸樣的年輕人喊出的聲，原來他剛從街角走出來，一時沒有看到腳邊的邋遢老婆子，被絆的差點摔倒。
「哪裡來的要飯婆子，混賬老東西，竟然敢擋我路。」
年輕人剛站穩步腳就開始罵罵咧咧，而後一腳踹向那瘦弱不堪的老人。
「彭」
年輕人沒有絲毫的憐憫，結結實實的一腳落在老人的腹部，頓時將她踹的仰倒在地。
「嗚嗚」那老婆子嘴裡咕隆，臉上盡露痛苦之色，連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難，讓人覺得似乎年輕人這一腳都可以要了她的命。
就在這簡短的時間，很多人都注意到這邊，但卻沒有人來圍觀，一個個自顧自的忙著自己的事。對於這樣欺辱窮困乞丐的事他們已經麻木，何況他們也沒有那能力去多管閒事。
年輕人名關西，曾在一個門派內修習過幾年，而後不知何原因退出門派回到這鎮子裡。
他屬於那種十數個普通大漢都能片刻間放倒的高人，在這窮困小鎮上的居民看來是不可對敵的人物，而且他手下還跟了不少混吃混喝的無賴流氓，鎮上的人對他們既憎恨又無奈。因此也給他取了個在遠古時一個以惡出名的人物之名號－－「鎮關西」。
「女馬的，大清早就被沽山派叫起來，出門還被老乞婆絆到，真他娘的晦氣」
鎮關西似乎覺得這一腳並未完全出氣，一面罵咧一面連跟著一腳踢向那滿臉痛苦的老乞婆的面部，沒有人懷疑這一腳下去會送了那老人的命。
忽然，一道青色身影閃現，一把拉住那老婆婆的胳膊，一個旋身便將老人拉起來遠離鎮關西三步開外。
她臉色有些蠟黃，鼻尖上還有點點雀斑，唯有一雙略顯怒意的清澈雙眸與那極為普通的臉頰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時另一個婦人來到女子身旁，她衣著樸素，臉上有些許歲月的痕跡，雖然眸中有掩不住的悲傷，但依然帶著一絲關切，沒有絲毫的厭惡拿起身上的一個水壺給老人灌了幾口清水。
二人正是離開靈曲谷的花小麗與李敏雨，由於李敏雨祖輩就落戶在靈曲谷，在南域其它城鎮沒有親人，而花小麗也自幼與其父親生活在寂靜之城，也未聽聞花重對她說過有何親友，二人可謂舉目無親，處境十分淒涼。
好在花小麗生活在寂靜之城，對各種藥草都十分瞭解，加上李敏雨也經常去外鎮售賣農貨，二人這幾天一路基本都是自一些小山脈中趕路，主要就是可以採摘藥草，換得貨幣生存下去。
花小麗雖算不上絕色容顏，但也差之不遠，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為她擋風避雨，為了二人的安全，她不得不用藥草暫時將自己裝扮成一個普通農女的樣子。
二人這般沒有目的的趕路已經足有數日，最近幾天二人都選擇在這裡暫時落戶。一方面這裡屬於貧窮小鎮，沒有人知道她們的身份，另一方面這裡三面都有一些小山脈，那裡的藥草足以維持二人的生活。
今日清晨花小麗二人就準備將昨日採回的藥材賣到商舖類，恰好看到老乞婆被欺負的一幕。原本還處在喪父之痛的心情下的花小麗不想多管，但她本心善良，見到那人不顧老人死活，終於還是忍不住出手。
身為寂靜之城裡的原著，若說一點武技也不會那是不可能的。入林採藥，蠻獸攻城，這些都逼得人不得不學些武技。
花小麗自幼也由其父教導，雖然實力不高，好歹也是力武之境，雖然在大陸上屬於不入流的人，但在這個窮鄉僻壤，那就是和鎮關西一個地位的人物。
「哪裡來的醜娘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們？」
鎮關西微瞇著雙眼，臉上帶著一絲陰霾之色望向眼前的女人。
「做事適可而止，否則就是自取滅亡。」
花小麗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給了他一記警告，聲音有些沙啞。
「嘿嘿，想不到竟然是一個娘們這樣管教本大爺。」
關西輕蔑一笑，忽然就一個疾步衝到花小麗面前，狠辣的一記掌刀劈像她的項部，絲毫沒有面對女子時的該有的憐香惜玉。
在他的字典裡，只有四個字－－勝者為王。他可不管什麼道義，打架就是打架，就應該出其不意招招狠毒，就算對手是一個孩童，他也不會有絲毫手軟。
「小麗，小心。」
李敏雨驚呼，她想不到那人會如此無恥，趁著說話的時候就突出殺手。
面對關西這樣的狠辣一擊，花小麗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她本身雖然修武，但卻從未用到實戰中，對敵經驗幾乎為零，鎮關西的這一擊讓她一時慌了手腳，只有慌忙的抵擋。
鎮關西是什麼人？可謂是會武術的流氓，誰能防得住？
一擊得逞，他連下重手，一拳接一腳打的花小麗招架之力，險象環生。
這邊的動靜一下子吸引了這裡的所有人，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停下眼下的事，一個個的望向打的火熱的二人。
「這姑娘是哪家的？怎麼生的如此厲害？」
一個賣菜的老婆婆疑惑的問向她周圍的人，卻只看到一個個的搖頭。
「這兩人面生的很，我只在老王家的藥店裡見過，可能是剛來這裡的。」
一個中年婦女答道，而後又接著開口：「我看這姑娘厲害是厲害，但肯定打不過鎮關西。」
外行看行道，內行看門道，她只見到那女人一直被壓著打，只能被動防守。
「嗯嗯，這女娃哪裡敵的過鎮關西。」
又有人隨聲附和，在他們眼中，除了這裡的沽山派，鎮關西就是最厲害的高人。
「彭」
最終那婦人的話成真了，花小麗最終躲閃不及，被一拳擊中左肩，踉踉蹌蹌的退了好幾步。
要說到本身的實力，花小麗甚至要強上關西一點，但奈何絲毫沒有打鬥經驗，自然不是鎮關西的對手。
若不是黎荒曾經教她一些閃避的高深武技，在對方狠辣叼專的攻擊下她根本支撐不到現在。
關西得勢不饒人，一記沖馬步來到花小麗左手邊，揚腿就對著她的面門踢去，這一腳下去就是一個壯漢子也會暈厥。
花小麗顧不上肩部的痛，抬起雙臂抵擋那在眼中逐漸變大的一腳，這慌忙的一檔卻是將她的視線遮住了。
鎮關西嘴角一咧，忽的腳法一變，像是違背了自然定律一樣下沉掃向花小麗的雙腳。
「彭」
結結實實的一腳將花小麗立刻掃倒在地。
「小麗。」
李敏雨驚呼，不知哪裡冒出的力氣一下子撲到她的身上，用自己的背擋住鎮關西接下來的幾記重腳。
鎮關西心狠手辣，跟不不會什麼憐香惜玉，何況還是一個在他看來很醜的女人一個又很老的女人？
這幾腳他都是全力使出，哪是李敏雨那樣瘦弱的身體所能抵擋的？當下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雨姨，不」
看到嘴角溢血的李敏雨，花小麗心痛無比。
這一喊卻是她原本的聲音，猶如天籟仙音繞樑不絕。
連鎮關西也一下子停下了手，吃驚的望向二人，直覺告訴他眼前的兩人不是普通人。
也就在這時，一群人快速的趕到這裡，皆一身青衣，背後是兩個個顯目的字－－沽山。
那是沽山派的人，他們也是這裡唯一的一個宗門，這個宗門連一個翻海境界的高手也沒有，在南域也只能算是底層勢力中的墊底，若不是這裡沒有任何經濟價值，他們早就被取代了。
早先這裡的打鬥被人第一時間傳到派主那裡，他立刻就派人過來。但等到來時，這裡已經結束了戰鬥。
他們看到的是鎮關西腳下的兩個女人，一人嘴角溢血的趴在另一人的身上，身下的卻是臉上流著淚在泣呼身上那婦女的名字。
而周圍原本還在竊竊議論的眾人立刻轉移視線開始忙活自己的事，彷彿什麼也沒看到。
看到來人，鎮關西這才醒轉過來，走到一個人面前悄悄說了一段話。
而後便見那人臉上出現一絲疑惑之情，而後便似在思考什麼。
不過片刻後，他對鎮關西說到「此事我會交與派主處理，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大長老還有事吩咐。」
接著那人對著身後幾人下了命令，讓兩人拉起受傷的李敏雨，又派幾人點了臉上還流有淚痕的花小麗幾處大穴，與鎮關西一道往來時的方向趕去。
關西雖然是個十惡不赦的流氓惡棍，但卻不是沒有頭腦之輩，花小麗這前後迥然不同的聲音顯示出其不同一般的身份。
他知道這定然瞞不過沽山派的人，倒不如直接說出自己的看法，這樣對他來說是利大於弊－－若是對方真有什麼樣的身份，大不了他先跑路，就算有人報復，先找上門的也是沽山派。
若沒什麼背景，大不了就失去一個美女，但得到的是這鎮上唯一宗門的好感，對他來說卻是更想要的。
就在這群人走遠後，那街口的攤販才敢出聲討論。
「可憐這兩個女人了。」
一老頭歎氣。
「是啊，落到沽山派那群人手上，那下場比死還難受。」
另一人也是憐憫道，沽山派的行事在小鎮上已經是痛惡人心，是這些人心中的毒瘤。
「這女娃是個好人啊，只可惜打不過鎮關西那個混賬東西。」
一個中年人對著身邊的人說到。
「嗯，老王說這女娃心眼好，人也大方，賣他的藥草不僅沒有假藥，價格還低，是個好女娃啊，可惜命苦。」
一個經常去藥店買藥的老人對這女人很同情，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雖然花小麗二人來此不過數日，但與之有一絲交道的人都對她很有好感。
「鎮關西那個惡賊早晚會有報應的，要是有誰救救那個女娃多好，為了救一個素不相識的老乞婆連自己母女二人的命都要搭上了。」
一個婦女咒罵道，而後似乎為花小麗求神拜救一般默語。
「噓，你小聲點，要是被誰聽到告訴鎮關西你們全家以後都沒好日子過。」
聽到女人的狠話，一人老婦拽了下她的衣角，見此，婦人慌忙四顧，而後閉口不言。
但沒有人在意惹出這股風波的主角之一—老乞婆半瞇著渾濁的雙眼看了看遠去的眾人，又輕輕掃過那竊竊私語的農家人後一瘸一拐的拎著李敏雨給她的水袋消失在街口。
「是個純真善良的好女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