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二章 奇怪的女子 文 / 十二粒米
大海之上,狂風滾滾,懾人心魄,但疾速飛行的樂飛卻一點都不在乎,現在在他眼裡,只有前面那道黑影。
很快,東方的天空就開始慢慢的光亮起來,隨即樂飛也漸漸的看清楚在他前面快速飛行的那個身影原來穿著滿身的紅衣,只是剛剛夜黑,火紅的衣袍也被浸染成了黑色。
激烈的飛行追逐一直持續到艷陽高昇,其實他們並沒有飛行多長時間,只是他們一直朝著太陽升起的東方飛,而且速度還那麼快,所以在他們看來,太陽升起的速度竟然比以往不知道快了多少倍,一眨眼就升高了老大一截。
前面那個紅色身影被樂飛猛追了一會兒之後,隱隱有些支持不住了,速度開始有所減慢,樂飛一見,心中大喜,跟著又增持了一些元氣。樂飛由於當晚剛剛抵禦過酷寒,所以體內元氣所剩不多,要在平時,他恐怕早就飛不了了,可現在心中仇恨大過一切,他就硬是堅持著追了下來。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爆發力吧。
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就這樣,時而竄入高空與白雲比肩,時而掠近海面與海豚竟馳,天藍海藍,紅白醒目,衣袍烈風,飄逸如仙。但很明顯,紅白兩道身影的距離正在慢慢縮小。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樂飛眼見著就可以追到紅衣人了,突然,紅衣人的身體微微一抖,然後毫無預兆的猛然轉身,樂飛一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因為紅衣人在轉身的同時,雙手間居然已經多出了一個大火球,火球的火焰很亮,不僅把紅衣人的面目映照的模糊不清,更使原本陽光艷麗的天空變的有些黯淡。
紅衣人轉身之後毫不猶豫的就把這個大火球推向了樂飛,而樂飛雖然及時發現了危險,但由於他本身飛行的速度太快,而且和紅衣人的距離又是如此的短,所以雖然看到了火球,但卻無力躲避,用霜華戒來抵擋也已來不及,樂飛只好一邊暗罵骨邪狡猾,一邊提著膽子硬著頭皮閉著眼和火球撞在了一起。
「轟!」「啊!」
一股灼熱無比的碰撞感覺瞬時傳遍了樂飛的全身,同時,他還聽到身前突然又傳來了那個紅衣人的驚叫,而且聲音由大變小,似乎正在墜落。
火球和樂飛的身體一碰撞就整個破碎了,隨即化成朵朵紅雲,消散在了空氣中,被風一吹,頓時煙消雲散,化為烏有。
樂飛見到這一幕,不禁大為驚訝,因為他能夠感覺到剛才紅衣人推過來的火球威力並不小,碰撞的一剎那,他都已經做好了被毀容的準備,可碰撞之後,他居然一點事都沒有,他看了看週身,發現身上還有一層淡紅色的光暈,彷彿剛才的火球還有餘熱在他身上沒有消散,不過,隨即他便想到了什麼,當即面露笑容的搖了搖頭,大有虛驚一場後的感歎之意。
樂飛想到的就是他身上的天罡戰氣。經過摸索,樂飛在漫雲峰獨修的時候已經瞭解到,自己因為達到了煉氣化神的境界所以在體外自動生成了一層法術氣罩,天罡戰氣,剛才情勢危急,他竟然沒有想起來,害自己白擔心了一把。同時他也很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天罡戰氣居然有這麼強的法術防禦能力,連骨邪的法術攻擊都可以承受了,這不由得讓他心下又生出幾分歡喜。
所有心理過程幾乎在一剎那完成,而樂飛身下的驚叫卻還在繼續。樂飛移目一看,只見那個紅衣人正在大叫著從天上雲端往下直墜,手舞足蹈,就像一隻從天上掉下去的紅殼烏龜。
樂飛一見紅衣人正在疾速往下掉,心下驚疑:「骨邪到底在耍什麼花招?」這樣想著便扭動身子向那個下墜的紅衣人追去。
穿過雲層之後,映入樂飛眼簾的是一片遼闊無極的藍色海洋,鋪在下面就像一張光滑潔淨的藍色地毯,看的樂飛心中一片清朗,之後他又想到:「也不知道這是哪裡的海,剛剛只顧追骨邪了,居然連路程都沒注意,現在連回去的方向都不知道了,大師兄他們一定在怪我了。」這樣想著,心下有些過意不去,但隨即腦中又想到:「不過,只要能殺死骨邪為師父報仇,其他的一切都無所謂了……」心思一定,他便又凝神追著那個「墜下去」的紅衣人飛去。
隨著飛行高度的慢慢降低,樂飛發現在紅衣人墜落的下方慢慢出現了一個白綠相間的點,而且在自己墜飛的過程中那個點也跟著慢慢放大。當樂飛能夠清晰的看到原本光潔如綢的海面上出現道道波浪褶痕時,那個點已經放大成了一個小島。
紅衣人在往下「墜落」的過程中慢慢停止住了尖叫,可當她扭頭看到自己掉落的下方居然是一個小島時,她又猛然驚叫了起來,叫聲裡明顯有著那麼幾分害怕。
緊隨其後的樂飛聽到這樣的叫聲後,心下猛驚,因為這次他清楚的聽到這是一個女子的叫聲,在他印象裡骨邪絕對不是一個女人啊。
難道弄錯了?
樂飛腦中猛然閃過剛剛一路追來的情況,心下頓時透亮,猛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道:「我怎麼這麼傻呢?!骨邪那麼厲害,怎麼會怕我這個毛頭小子嗎?還被我追的天上地下的亂跑?我真是被報仇給沖昏腦袋了!」這般想著,他便趕緊加快速度向那個正在疾速向下墜落的紅衣人追去。
不一時樂飛就飛墜到了紅衣人的身前,然後一把將其抱住,止住了她繼續墜落。紅衣女子在慌亂中突然發覺有人把她抱住了,不禁猛的一怔,扭頭一看,見是樂飛,不但沒有絲毫的慶幸,反而更加驚怒,幾乎沒有猶豫就一掌打在了樂飛的胸口,這不禁讓樂飛也是一呆,所幸樂飛有金剛護體罩保護,不然這一掌肯定打的他口吐鮮血。
「放開我!」紅衣女子見樂飛被他打了一掌居然一點事都沒有,還是緊緊的抱著她,心下雖然吃驚,當更多的似乎還是憤怒。
「我不能放啊,你會摔死的!」樂飛聽到女子的這個要求,一臉的不解。
「我寧願摔死也不讓你碰我!」女子的聲音更大了,隨後便舞動她的玉掌在樂飛胸口雨點似的拍打起來,每一掌都十分的勁道,樂飛雖然有金剛護體罩,但最後還是被女子拍的五臟翻騰,他偷瞄了一眼現在他們所處的高度,發現掉下去已經摔不死人了,便終於忍受不住,雙手一鬆,將女子給拋了下去。
「啊!」又是女子淒厲而又害怕的叫聲。
樂飛懸在半空,邊吐氣邊揉自己脹痛的胸口,一臉的疑惑不解,道:「這個女人真奇怪,好心救她她不讓,放她下去,又嚇得直叫,真是難以理解。」
「噗!啊……」
幾秒鐘之後,女子終於落地了,雖然是摔在一個沙島上,但她還是痛的驚聲尖叫了起來。
樂飛見著搖了搖頭,便也催動身體降落在了沙島上。這是一個很小的沙島,方圓不過百米,在最中間還長著幾株海椰樹,綠白藍三色相映,別有情趣。不過,當紅衣女子掉落到這個沙島上之後,天地間的所有顏色就都敵不過她身上的紅色了。
女子摔在沙島上後,一時間竟然爬不起來,只是一臉痛苦的摸她的腿,看來十有仈jiu是剛才摔折了。
樂飛見著,心下不忍,趕忙從自己隨身攜帶的丹藥包裡拿出了一顆淡紫的丹藥,走到女子面前遞給她,道:「這是接骨丹,服下之後,明天你的腿就會完好如初了。」
女子仍然是一臉怒容的瞪著樂飛,只是在樂飛遞丹藥過來的時候,她的眼中突然有一道精光閃過,之後,臉色溫和了一些,抬手對樂飛道:「你能過來把我扶到那邊的椰樹下去嗎?」
樂飛見女子臉上不生氣了,倒也有種說不出來的美麗,於是欣然點頭,上前扶住女子的左臂,然後把她攙了起來往椰樹那邊走,可走了沒幾步,樂飛猛然感覺腹部一痛,他有些吃驚的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腹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深深的插了一把火紅的匕首,而且已然有一道鮮紅的血液從自己銀白的綢袍中透了出來,順著匕首滴在了腳下的亮白沙灘上,白地映紅,有種觸目驚心的猙獰,突如其來的血腥之氣更是迅速的被海風捲著刮進了幽藍無極的大海中。
「我本不想殺你,但你為什麼要碰我?」女子一把癱坐在沙地上,神色呆滯而又痛苦的看著受傷的樂飛。
樂飛雖然身體受傷,但心中的驚訝卻遠遠大過了疼痛,畢竟他有冰火真氣在,腹部受這麼點傷也就跟抓癢一樣,他渾不在意,於是他疑惑的問道:「我碰你是為了救你啊!為什麼不能碰你呢?」
女子顯然對樂飛的回應有些吃驚,因為一般在這樣的情況下受傷的人,不是呆呆傻傻、慌慌張張,就是暴跳如雷、撲上拚命,可樂飛的反應卻平淡的很,就像沒受傷一樣,而且語氣中居然還有一絲關切的成分。
女子出神了一會兒,然後苦笑了一下,道:「沒有原因,我就是不喜歡別人碰我!」
「你真奇怪!」樂飛見女子說出這樣的答案,不由得雙眉微挑,搖了搖頭,然後伸手握住匕首,慢慢的抽出來。
女子一見,先是一驚,然後脫口叫道:「別拔,那樣會導致大出血的,你還是趕快回去找人給你醫治吧,趁你現在血還沒有流乾……」說到最後聲音慢慢的低了,其間隱隱有著一絲愧疚。
樂飛聽女子這麼一說,頓感這個女子真的好奇怪,又要出手傷他,又出言關心他,讓他很是摸不著頭腦。
「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你再扎我幾下都沒關係!」樂飛把匕首拔出來後,便一臉笑容的又把沾滿血液的匕首插進了自己的大腿裡。
什麼叫藝高人膽大?這就是。不過,怎麼看都感覺有點傻。
女子見到樂飛這樣的自殘行為,不禁立時驚呼起來,然後滿臉駭然的看著樂飛,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來,把這顆接骨丹服下吧,不然你的腿沒兩三個月都好不了,你該不會想在這個小島上待那麼長時間吧。」樂飛把匕首在大腿上紮了一下又給拔了出來,然後將一直握在手裡的接骨丹遞給了癱坐在沙地上,一臉癡呆的女子。
女子見到樂飛把手伸了過來,這才從震驚中醒轉,然後一臉恐懼的撐著自己的身體往後直退,邊退邊道:「你是邪教的人?!」
「我怎麼會是邪教的人呢?」樂飛被女子這麼一問,也是一呆。
「你既然不是邪教的人,怎麼會有這樣的不死之身?」女子眼中滿是凜冽。
「不死之身?」樂飛這才猛然反應過來在現在的社會中正道和邪教一個重要的區別就是一個會死一個不死。正道各派雖然有各種各樣的益壽延年之法,但修行之人的生命之火最終還是會油盡燈枯;邪教就不同了,他們大多不是肉身,所以沒有生老病死之苦,只要不是自取滅亡,或被正道之人滅除,就能永生。
生命倫理本是代代沿傳,可這些不死之人卻可以永生,這很不合天道輪迴,所以世間才有了正邪之分。
樂飛想明白這一點後,便當即搖頭笑道:「我並沒有什麼不死之身,只是可以快速療傷而已。」
女子聽著如何肯信,冷笑道:「快速療傷?哼,你當我不知道你們邪教之人是什麼樣的嗎?」
樂飛不由得有些為難,因為即使他解釋給女子聽了自己能夠自動療傷的原因,她也是不會信的。
就在樂飛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時候,他的身側突然刮過來了一陣強勁的大風,而且這陣風裡還帶有很濃重的腥臭味。樂飛和女子不禁都對這股突然襲來的臭風很是疑惑,於是同時轉過頭去看。
霎時,他倆都呆住了。
剛剛還陽光明媚的天空,跟著就慢慢的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