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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四章 弒師 文 / 錯失

    滿天的劍氣一下子全都將林楓包裹,將他全身都束縛起來,一時動彈不得,身上瞬間傳來一陣隱隱作痛,似yu撕裂全身。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碧綠的劍光從林楓的身上飛了出去,直向奪命婆婆而去,劍光速度太快,閃電間已沒入奪命婆婆的身上。

    所有緊困林楓的劍氣一下子全都消失,林楓的身子又恢復了ziyou,只是站在原地卻是一陣茫然,臉上沒有一絲勝利的欣喜,相反卻多了不少內疚。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此時奪命婆婆的聲音有些低沉,有些沙啞,也有著欣慰:「我原本以為『萬馬齊喑』和『劍光傾城』是最完美的組合,想不到啊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無盡的感歎讓林楓一時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林楓的臉色陰暗,低沉,毫無表情,看著臉色漸漸變得蒼白的金花婆婆輕搖了下頭說道:「這個世間不存在完美的東西,這兩式就因為看上去太過完美,所以我才會一直感覺很彆扭,覺得少了些什麼,直到我腦裡面閃過一個畫面我才明白一個道理,最完美的東西破綻就往往存在他最完美的瞬間。」林楓說著回想著腦海裡面的那個畫面,那是他和明昊對決的情景。明昊的劍是完美的,但是卻在他完美的同時也有是空門大開的,這些師傅早就告訴過他,所以當時林楓才能夠很巧妙低破解明昊的悲鳴之劍。

    不過林楓雖然想起這些畫面,但是卻不清楚這些畫面到底來自何方,所以他還是認為自己就是方劍,那些只不過是他丟失的一部分記憶而已。

    「天下沒有完美的東西,看來這句話永遠都是不變的真理,你能夠用此來闡釋劍道,你真是個了不起的武學奇才,看來武道有望了,有望了……」突然奪命婆婆想起了林楓脖子上面的那團紫色印記,不覺又輕晃了下頭,低聲自語道:「天意啊天意,難道這就是天妒英才嗎?」

    林楓不知道奪命婆婆所說的是什麼,此時他心中極為愧疚,如果在那個電光火石之間自己不出劍,那麼奪命婆婆就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劍意中隱藏的秘密到底是什麼,但是一旦出劍,奪命婆婆就得付出性命。所以此時林楓是糾結的,是痛苦的,因為這一劍,如今自己卻成了一個弒師的罪人,要知道,這種人在這個雲夢大陸上是受萬人唾棄的。

    知道林楓心中所想,奪命婆婆淡淡地說著:「謝謝你,方劍,是你讓我看到劍中的真諦,這個天下沒有無敵的劍,所以你並沒有弒師,如今我也不過是個塵埃之人,是你給了我個完美的結局,我總算是死而無憾了,去吧,去救三娘,今天是李碧天的最後的一天期限,你再不出現他就會殺了三娘的。」

    「啊……」聽得說起三娘,林楓一下子從沉默驚醒過來,茫然地錯愕了下。

    「去吧,孩子,三娘受的苦已經夠多的了,別讓三娘再受委屈。」奪命婆婆此時已是奄奄一息,有氣無力地揮了下手。

    林楓站在原地一陣茫然,看著奪命婆婆輕微地搖了下頭,頓了下後一個轉身直向外面跑去,瞬間消失在煙塵道上。

    龐家大院中間的高台上面,蕭妃靜靜地坐著,神情平靜,似乎這不是在等死,而是在享受著和諧的陽光的烘烤。

    「劍兒,兒子,就讓我繼續叫你劍兒吧,你可不要做出什麼傻事,現在已經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了,該逃命就去逃命去吧,劍兒,可別再回來了,就讓娘親走得安心點吧。」蕭妃默然沉思著,心中一遍遍祈禱著林楓不要再次闖來。

    隨著祈禱,蕭妃的腦海裡面慢慢地映出了一幅清晰的畫面:

    畫面裡,傾盆大雨瘋狂地在雲夢大陸上肆虐,黑雲壓城的天空被閃電拉得支離破碎,永不停息的雷聲將整個大地震得搖搖欲墜。

    驟雨中,漆黑的山間小道上飛快地奔馳著三匹快馬,他們正是芬蘭的王后蕭妃娘娘和一個貼身婢女,還有芬蘭飛龍將軍,此時,他們正直向芬蘭邊境趕去。

    突然,一匹正在飛馳著的駿馬一聲長嘶前腳搞搞提起,然後停了下來,而馬背上的蕭妃的臉色更是一陣難看,如同零度下的寒冰,在耀眼的電光之下一發的蒼白冰涼。

    蕭妃身子緊緊地伏在馬背上面,痛苦地呻吟了句方才說道:「小紅……不……不行了……要……要生了。」話聲斷斷續續地從馬背上傳了出來,身前的兩人都瞬間愣了一下,此時正好趕上天空中的一聲巨雷,所以兩人都在馬背上顫抖了一下。

    小紅瞬間停了下來,胯下的坐騎在冰冷的驟雨中來回晃動著,頂著傾盆的大雨,小紅的眼睛瞇成一條線,回頭看著痛苦的蕭妃,眼睛瞬間眨了數下說道:「啊……娘娘,這……」

    飛龍將軍此時已忙勒住正在前行的快馬,抬頭看了一眼電閃雷鳴的天空,伸手擦了一下臉上的雨水,迷茫的雙眼一瞬間眨了數下,然後用手緊緊地抹了一下嘴鼻,一聲長吁,回頭看著痛苦不堪的蕭妃顫抖著說道:「娘娘,請隨末將來,末將常年鎮守邊關,知道這附近有個山洞。」說著迅速翻身下馬,粗厚的手掌在馬背上用力地拍了下說了一聲去吧,駿馬頓時發出一聲長鳴向前飛奔而去。

    許久之後,山腳下的石洞裡面傳出幾聲哇哇大叫,接著就聽得遠處傳來鐵馬冰河之聲。飛龍將軍一驚,急忙說道:「娘娘,他們已經追來了,末將去阻擋一陣,小紅,你掩護娘娘離開,速度,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小紅看著手中哭得哇哇直叫的孩子實在不忍,說道:「將軍,我們還有其他的辦法嗎?小王子剛剛出生,他經得起這一路的顛簸嗎?」

    虛弱的蕭妃突然站了起來,看著小紅決然道:「有勞了,將軍,走,小紅,這是他的命運,既然選擇在亂世中出生,那他必須經得起。」說著率先走出了山洞。

    從小紅的手上接過孩子,蕭妃拖著虛弱的身子走出山洞,在山洞門口,停了下來,背對著飛龍將軍說道:「將軍,保重,大恩不言謝,希望孩子不負將軍所望,能夠逃過此劫,來生再給將軍做牛做馬。」

    飛龍將軍低下了頭,說道:「娘娘,此去珍重萬千,末將不能效命了。」飛龍將軍說著將所有的火把全都點亮起來,將整個山洞照得通紅。

    看著蕭妃抱著孩子踏雨而去,孩子的哭聲也在雨聲中淹沒,一絲寒意從小紅的心裡升起,瞬間襲遍全身,忍不住打了個顫。

    輕歎一聲之後,小紅瞬間振作起來,此時她明白蕭妃的決意,也清楚飛龍將軍報恩的決心,如果此時不能當機立斷,那麼只會留下千年遺恨,所以她也清楚,下一個死的人將會是自己,然而她還是義無反顧地追上蕭妃,也許士為知己者死,說的就是這吧。

    蕭妃的身體此時極度的虛弱,而且還帶著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儘管是在拚命,然而和那些正處於壯年的年輕人比起,她們的能走的速度真的很慢,所以不一會,就聽見後面傳來的追趕聲。

    小紅突然停了下來,用手使勁地抹了幾下臉面,不知是淚還是雨水,此時都一併抹下,極為平靜地說道:「娘娘,你帶孩子走吧,奴婢想奴婢還可以抵擋一陣。」

    聽著小紅的話,蕭妃瞬間站了下來,頂著傾盆大雨,緊緊地護著孩子,眼睛不停地眨著,顫抖著聲音叫了一聲:「小紅……」剛叫出名字,再已叫不出口,淚水夾雜著雨水,瞬間將剛抹乾的臉全部吞噬。

    「娘娘,走吧,今生能夠為娘娘而死,是小紅的福氣,你看孩子眉清目秀,將來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的。」說著用力推一把蕭妃,自己朝著另一個方向跑了出去,在跑動的過程中將滿路的樹枝搖得嘩啦直響,好讓身後的人聽見。

    蕭妃踉蹌了幾步後停了下來,回頭,看著小紅消失的方向,心一陣撕裂的劇痛,此時整個如同玻璃杯落在地上敲碎一樣,滿地的碎片,讓她忍不住想要大叫出來,只是最後她還是強忍住了,轉身抱著孩子直向蘭芬的邊界跑去。

    突然,就在此時,冰冷的驟雨中傳來一陣馬蹄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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