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一章 初入空霧 文 / 錯失
看見龐娟，林楓的思緒一下子全都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龐娟一步步靠近，心靜如水,沒有任何一絲動容的表情。
一貫的冷靜讓人無從知道他心中所想，是以看著此時的林楓，龐娟心中一陣起伏不定，一時不敢正視林楓的雙眼。
「走吧，走吧，永遠都別再回來了。」龐娟心中默念，思緒一陣翻騰，如同奔騰江水，一時間只差讓她控制不住自己情緒。
林楓臉色平靜，懷抱著裝著奪命婆婆骨灰的泥壇，目光如劍，直直地注視著龐娟纖纖而動的腳步，此時沒有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其實什麼也沒想。
站在結界面前的湖岸邊上，此時，龐娟已變得平靜下來，看著嘩嘩而下的瀑布在湖面上濺起朵朵潔白的浪花，龐娟輕歎一聲，默默地閉上眼睛。
稍許的沉默，龐娟的手緩緩地抬起，在胸前結了一個手印，嘴唇微啟，默念一些只有她自己聽得懂的東西。
突然，一道金色的光芒從龐娟的雙手合成的結印之中飛了出去，落在瀑布之上。
唰……
一聲巨響，那一道雪白的瀑布從中間慢慢分開，現出了一道黑色的大門。
金色的光芒照在漆黑的大門之上，大門一下子發出一道白熾的光芒反射回來。
林楓看得一驚，由於十年的幽靈世界的日子讓他一下子難以接受強光的照射，是以連忙抬手遮了一下眼眸。
當林楓放下手臂之時，大門不再是漆黑的，而是一個透著正常光芒的山洞的洞口。
龐娟收了手印，長吁了口氣後淡淡地說道：「好了，你們走吧。」說著輕微地閉上眼睛。
林楓緩緩地抬起腳步，走到龐娟的身旁停了下來，輕聲說道：「你真的不打算離開這裡了嗎？這裡已經沒有你的牽掛了，你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
龐娟輕微地搖了下頭，淡淡地說道：「既然一切從這裡開，那我的人生就讓她從這裡結束吧。」
「哎……」林楓有些不以為然地輕歎了下，淡淡地說著：「你還年輕，為何如此執著？」
龐娟有些無奈地搖著頭說道：「外面的世界再好，終究不是屬於我的，鏡花水月再怎麼糟糕，但他才是我真正的歸屬，不用多說了，你們走吧。」
林楓知道話說得再多也沒有意義，於是索性不再去說，看著大門默然發了一下愣之後，低沉地說了兩字：「珍重。」
龐娟心中一陣顫抖，反應過來之時，林楓已乘風而去。
雪白的瀑布，瀑布中現出的洞天，洞天中林楓冷漠的身影，一瞬間在龐娟的眼中定格，生生世世，世世生生。
出了鏡花水月之後，從望月崖直向空霧而去，花了兩天兩夜的時間兩人終於來到空霧城下。
「這就是空霧，空霧一直以武立國，這裡武風盛行，而且還有不少神話傳說，雲夢大陸的九個國家之一，穿過空霧你就可以到達煙雨，這也是我們最後的相處之地了。」西門韓山看著雄偉的城池若有所思地說著。
「未到分別時，莫談分別事。」林楓淺淺一笑，說道：「在分別之前，在沒有敵對的時候，我們還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那就做朋友該做的事。」
西門韓山微愣了下，接著也隨之一聲淺笑說道：「這句話怎麼感覺怪怪的呢？還沒分別，就已將我劃分為敵對了？我真的有你想像中的這麼糟糕嗎？」
「人生無常，什麼可能都有。」林楓說著轉眼看著西門韓山，若有所思地問道：「你說呢？你的劍法雖傳自天劍，但卻擁有天劍無法比擬的殺氣，如果我猜得不錯，你當該是殺手出生，而且從小就受到過很嚴格的訓練。」
聽著林楓的話，西門韓山臉色一變，眼睛大大地睜著，直直地看著林楓，木訥地說道：「這……這……你怎麼看得出來？你在鏡花水月長大，不應該對這些事有所瞭解的。」
林楓知道自己沒有猜錯，一聲冷笑出來，說道：「這是秘密。」嘴上雖說得這麼輕鬆，其實林楓心裡一點都不輕鬆，因為這些東西他總是感覺有人給他說過，但是細想卻又想不起到底是誰給他說過，所以為此他常常會犯一些苦惱。不過這也證明了一點，林楓的記憶在漸漸的恢復了。
「好吧，那我不問，和你這樣的人做敵人，恐怕就算是閻王老子都不會討到好處的，我們還是做朋友吧。」西門韓山說著淺笑搖頭。
林楓一聲大笑出來，說道：「哈哈……就知道，我們不會是敵人的，好，那現在就做朋友該做的事吧。」
「朋友該做的事？」西門韓山倒是愣住了，輕聲地呢喃著。
林楓看出西門韓山的疑惑，輕拍了一下西門韓山的左肩說道：「當然就是吃飯喝酒咯，嗯，不過酒還是算了，酒肉朋友不要也罷，你有錢嗎？」
「錢？」西門韓山做了一個很是無奈的動作，說道：「我跟你一樣，你說呢？」
林楓輕微地搖著頭，眼珠隨之轉動了數下說道：「走吧，那先進城再說。」
走進城門之時，林楓停了下來，眼光在城牆下橫掃了下，最後在城牆下發現幾張畫像，林楓臉上微露出一絲冷笑，走了上去，在畫像上仔細地端詳了下，然後默然地點了下頭。
西門韓山跟了上去，看著那一張張畫像，眉頭輕佻，說道：「這全都是通緝犯，你認識他們嗎？」
林楓輕微地搖了下頭說道，說道：「不認識，就因為不認識，所以才好辦事。」
「好辦事？」西門韓山這些有些不解了。
林楓點了下頭，指著畫像說道：「這四個人，看了他們這些事跡似乎他們每個人都有必死的理由。」
西門韓山聽得點了下頭，指著第一副畫像說道：「尹天虹，一個月前進入空霧，連姦殺十五名黃花閨女，有飛天大盜之稱，凡取其人頭者，衙門懸賞五兩白銀，嗯，兩天一犯，看來不是一般的頻繁，此人當誅。」
「五兩白銀，哈哈，好，這筆買賣我接了。」林楓說著隨手就將畫像扯下。
西門韓山一愣，接著一聲大笑出來，隨手扯下第二張畫像說道：「殺人的事，我可不會輸給你的，這七兩銀子我也把他賺了吧，順便當做盤纏。」
林楓一聲冷笑，說道：「好啊，既然你是殺手，那我們不妨來打個賭，以三年為期，我們就賭這三年期間看誰殺的人多一些，輸得人可要答應贏的人一個要求，哪怕是刀山火海，絕不抵賴。」
西門韓山一聽頓時符合道：「好，那我們就一言為定。」
「慢著，這裡我有個要求，我們每殺的人都必須有他必死的理由，這個天下既然沒有公道，就讓我們來打造公道吧，你能夠保證嗎？」林楓說著眼睛直直地看著西門韓山。
西門韓山眼裡頓時閃過一抹激動的光芒，連忙點頭道：「記住，這是你說過的話，為天下人打造公道。」
突然，就在兩人豪言縱情之時，林楓的眉頭卻有些煞風景地橫軒了下。
「怎麼了？」西門韓山似乎也發現了有些不對，輕聲地問道。
林楓眉頭瞬間舒展，不屑地冷笑了下說道：「我們被盯上了，哈哈，想不到這正缺錢的時候別人就把錢送上來，你說我們這是不是很走運啊？好了，我們走，等魚上鉤了再收桿吧。」
兩人漫無目的地在繁華的大街之中閒蕩，最後在一個幽靜的小店前面慢了下來，小店的前面打著一面寫著「茶」字的旗子，旗子在春風之中一陣順風飄搖。
突然，一個帶著斗笠，身著一身黑衣的青年走進了小店。見此，林楓的眼睛微亮了一下，臉上閃過一抹邪惡的笑意。
「就這裡吧。」林楓說著轉身大步走進茶樓，西門韓山緊跟其後。
突然，林楓眼睛一亮，看著一張桌子上面留著一個大字，大字入木三分，不覺呢喃了句：「這是什麼字？」
林楓話聲剛落，一個少年端著一個茶盤連忙小跑過來，看著林楓和西門韓山兩人一陣堆笑說道：「客觀，歡迎歡迎……」說著慌忙轉身，然而由於轉身太過突兀，所以一個不小心，少年的身子傾斜了下，手上端著的茶壺一下子掉在桌子上面，瞬間就全都倒了出來。
少年見狀，臉露驚色，連忙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說著連忙在桌面上擦了起來。
擦完之後，少年向西門韓山和林楓兩人賠笑道：「兩位實在抱歉，你們換一張吧，看兩位談吐風雅，那張桌子比較適合二位。」說著伸手指向角落裡的那張空著的桌子。
林楓微愣了下，看了下剛才的這張桌子，突然，劍眉微軒，心中暗道：「字呢？」剛才桌子上面還是入木三分的字此時已不知去向，心中一陣起伏起來，暗道：「看來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想不到此間小店竟是臥虎藏龍之地，只怕我們陷入對方的圈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