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十八章 符匣相贈 文 / 先生亂
這鬼爪只是在一息之間,便已將五個咒符化身鑽傳了胸膛。
其中一位化身見不妙,連忙驅使五厲丹朱鶴舞翅後退一番,還是沒有來得及,被鬼爪一抓而下,摔到地上化作一團火光。
穆連城見到這般,也再不留手,念動一串咒語,擲出兩張咒符,便有一座石門從地鑽出,擋在兩人之間。
「這等石門之術,也是好拿來使的?」閻火哈哈一聲,早聽崩響,鬼爪一掌拍去,將這石門拍了個粉碎。
石門碎裂之時,那仙鶴上的幾個化身早已捏起手印,仙鶴雙翅大展,厲風之中夾雜了諸多咒符,將那鬼爪都吹得退了一退。
屠秋不知這些咒符有何作用,他早已見識過了這些奇妙的法術,也不自持過大一番硬拚,而是讓鬼爪縮小鑽了過去。
看到那爪子不沾咒符,餘下的化身都顯慌張,各自捏動手印,仙鶴猛地拍了拍翅膀,也不知如何是好。
「笨蛋,是捏龐的手印!」
「什麼!沒看到這爪子都來了,該捏秀風的手印!」
這些化身爭吵兩句,突然住嘴,全都愣愣地看著那如房屋大小的鬼爪一拍而下。
噌!
鬼爪一把便將這仙鶴捏在了手中,用力一攥,隱約傳來了那些化身的慘叫之聲。
「這些破紙,都給我消失!」
屠秋一指,鶴鳴與慘叫戛然而止,大手之中如同炸起了一陣無比劇烈的風暴,每個手指都抖動不已。
從指間透出的厲風將整個街道席捲,一時間比那鬼怪來臨還要恐怖。
一旁的周天客棧中,早有人被驚醒,如今全都爬在床下,聽著窗戶和門都被吹爛的聲音,更是嚇得頭也不敢抬起來,口中不斷唸唸有詞。
等著風聲一停,屠秋咦了一聲,並未感覺到大手之中傳來捏到實物的感覺,知道穆連城又逃了身形,動了動鼻子,聞到了一陣血腥之氣。
穆連城捂著手臂,兩條腿都已受傷,動作緩慢,連用咒符越過了五條街,也覺得有些吃不消,正朝鎮外跑去。
「穆兄!」
聽到這聲叫喊,他再使出一張咒符,移形到一處房屋之後,摸了摸玄符匣,卻是眉頭一皺。
他與屠秋交手之初,便知他的煞氣雖然狠辣,但是與自己修為相比還差一截,況且靈樞堂對敵,咒符法陣要比其他法術高明不少,還以為能夠輕易對付,沒想到最後自己的咒符用了七七八八,還落得個慘敗的下場。
靈樞堂弟子,很少碰上爭鬥,大多時候遇到的都是兩個咒符便能收服的小妖怪,何況這幾年魔道安分,更是很少能遇到敵手,就是這對敵的手法也生疏了不少。
細想起來,自己剛才確是有許多破綻沒有抓住,更是沒有痛下殺手,否則鹿死誰手還說不準。
「穆兄,何必跑的那麼急?」
他正暗自後悔,一轉頭,屠秋早不知什麼時候等在他身後了。
「今日落敗,實屬你的僥倖,不過你取了我的性命,自有我的本命咒符飛回門派相報,不出一時,便有我靈樞弟子趕來,屠兄,等會你可要跑的快些了!」
閻火看到面前這人落魄模樣,頓時大笑了起來:「哈哈!來一個我仙官則會殺一個,來兩個,便殺兩個,你這靈樞堂弟子,死在我仙官手上,也不算妄曲了你這一生修行!」
看閻火的囂張氣焰,穆連城咬牙切齒地問道:「仙官?你到底是何人?這團鬼火又是什麼?」
「什麼鬼火?我同那種yin火區別可大了!」
屠秋敲了敲葬仙官令牌,讓閻火住嘴。
「你這小火,我什麼時候說要殺他了?」
「什麼!」閻火張大口眼,嘴巴抽動幾下,說道,「仙官,你不是又發了什麼菩薩心腸吧?這人必須要殺!非殺不可!你難道就不知這個道理!」
「我確實不知這個道理。」屠秋冷笑兩聲,將窄劍塞入符器囊中,說道,「穆兄,我知你心中疑惑,這裡雖然沒有好茶好景,然而也不失是個交談的好地方。」
屠秋便把自己身為葬仙官,如何碰上幽鬼宗大劫的事情粗略的講了一遍,中間多次去拍葬仙官令牌,止住閻火不斷叫喊,才斷斷續續地將事情講明了。
雖然他與這穆連城相識不久,然而穆連城的那份率直,卻讓他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雖然之前是不明他的底細,這也是第一個將他認為朋友之人。
他第一次和人講起這些事,語言未經編輯,不免講得緩慢了些,也不知對方有沒有聽懂。
「你真不是生人?」
「一點不假。」
穆連城將屠秋重新打量了一番,歎口氣道:「你與我將這些做什麼?」
屠秋呵呵一笑,說道:「我將這些事相告,是因為穆兄你對我推心置腹,而我卻未同你講過實話,算是告個歉,何況我知道講了這些,穆兄再不會與我為難。」
「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會為難你?你便如那閻火所講,將我一劍殺了,那不是生了多少麻煩?」
「那卻是少了許多麻煩,不過你與我交手之時,也欠缺了那麼些的殺意,處處留手,未想要將我置於死地,就憑這點,便足夠留下你的性命。」屠秋將包裹重新打了一遍,才道,「若是穆兄再要糾纏,那便是我想錯了,真正阻我之路的人,我也絕不會留一點後手!」
看著屠秋的眼神,穆連城喉嚨不禁聳動了一下,將左手悄悄捏了的咒符鬆開了,眼睜睜看著這人起身離開。
「仙官,你放了他,必有後患!」
「有沒有後患,那也是我自找的。」
「終有一天,你會因不聽我的勸解送上性命!」
聽到閻火如此叫喊,屠秋歎了口氣,招手便將青竹置於身前。
「屠兄!」
穆連城又喚了一聲,他一轉頭,便見對方將腰間玄符匣解下,扔了過來。
「我被幽鬼宗所襲,雖然保住了性命,然而玄符匣卻被搶了,這匣中雖然沒有什麼咒符,卻有祭煉一些符器的法訣,包含了這玄符匣的祭煉法門,這匣子可縮放在袖中,倒是比背著那包袱方便多了,也不至於被人輕易認出來。」
穆連城閉著眼睛,擺了擺手讓他離開。
屠秋衝他拱了拱手,也不管他看到沒有,踩起青竹便轉眼離去。
一直飛到天明之時,他才找了個地方停下,將玄符匣擺在身前,穆連城早將這聯繫的法陣散去了,靈識未受阻礙便探進了匣中。
這玄符匣也同方天印一般,沒有任何禁制。
想起方天印,他才忽然想到當時該將這靈樞堂的法寶還回去,畢竟這印石已經破損了,自己拿著也沒有什麼用處。
屠秋看到閻火鑽出來,嘿嘿一笑,說道:「你看,這次我不殺人,反而得了好東西哩。」
「要我說,那靈樞堂弟子說不定打著什麼主意,他送你這匣子說不定沒安好心。」閻火又看了一眼玄符匣,也覺得這一個匣子也不會變成什麼殺人利器,轉而說道,「這東西算什麼好東西?只不過是一件符器,仙官降世這些時日,法寶都收了不少,多了這一件符器沒什麼好開心的。」
屠秋仍是嘿嘿一笑,玄符匣大開,飛出了兩張咒符。
便有一排文字從咒符中飛出,在他面前化作了一篇文字。
這篇文字便是靈樞堂祭煉普通符器的法訣,除了玄符匣的祭煉法門之外,還有一些符劍及符杖的祭煉法門,卻是與他沒有什麼用處了。
他將玄符匣的那部分記在心中,這些文字便被收回到咒符之中,這道咒符卻沒有燃起。
「看來靈樞堂的咒符,果然龐雜,就是記載法訣的這張,恐怕是他門派所給,也不是用完便沒的。」他將另一張咒符引動,便有另一篇文字浮現,卻是一些陣法的布設。
這篇文字倒是有個名字,名為奇門十六陣,他只看了一遍,便知道穆連城將這道咒符也留下來的用意了。
玄符匣之上只有三道普通法陣,便是收攝陣,辟空陣以及通心陣,一般材料只要是一株稍有靈氣的千年古木,便可用其樹幹做材料祭煉出來,然而附上這三個小法陣便是極限了。
恐怕穆連城這玄符匣,原本所選材的時候便用的上好材料,所以更能夠更進一重的祭煉上其他陣法,而這些陣法,全都是一些初階的法陣,以一人之力便可布下,更能夠在祭煉玄符匣的時候附加其上。
屠秋將靈識引入匣中,便有一間房屋大小的空間擺在面前,這空間不似符器囊中的空間那麼陰暗,而是十分明朗。
他環顧四壁,這空間雖然是辟空而出,卻似一間真正房屋一般有稜有角,眼見之下十分穩固,看來這辟空陣穆連城也是下了十足的功夫的。
而這牆壁和地面上的花紋,顯然便是收攝陣了,若是有靈識相引,則會將事物包裹,無法動彈。
這空間之中,正有一座銅鑄小燈,被屠秋靈識相引,這小燈便燃起了青色火光。
他知道這也是玄符匣中的一座法陣,隨他手中勾起,那青色火焰也伸長數寸。
這數寸火光之中,隱隱有符篆拍六角形閃動。
屠秋盯著這束青芒,知道這是淬煉符體的,卻也不知道具體有什麼作用,便也不去管它,向上一望,正見一隻老虎正張牙舞爪地瞪著他。
他心中一驚,後退一步,才發現這老虎不是真正的虎,而是一副沒有畫完的圖畫,栩栩如生,讓他第一眼以為這東西便要撲來一般。
現在這玄符匣中,穆連城早將通心陣散了,除了收攝陣與辟空陣留下來,還有一道不知名的青光陣淬煉符體,再有的就是這一道虎關陣,只是還未完整,本是他想要這玄符匣也能將人收攝了,以虎關陣封門讓人無法逃脫。
若是能夠破了收攝陣的妖怪,那麼一般的虎關陣恐怕也無法將其困住多久,故而為此穆連城還尋了六個月,才尋到了一隻上佳的虎妖王,以其虎骨佈陣,成就上等的陣法。
若是一般的符器,他大可不用這麼費心,可玄符匣是靈樞堂弟子的標誌,由不得他不費心,就是那些真傳弟子經過多番祭煉的玄符匣,奇妙頗多,使用上可以比得上一件天玄法器了。
這道虎關陣已布得差不多,屠秋心中將佈陣法門記下來,心想順便將其一併完成了。
然而屠秋對這法陣之門也才是起手剛剛學起,中途又看了數次那咒符所記文字,過了數天才將這通心陣完成。
若是以真氣引動天地靈氣佈陣,則十分方便,可真氣輕,煞氣重,而屠秋雖然能夠給吸收天地靈氣化為魂魄之力,然而煞氣卻不能反引天地,只能引動生靈氣息,這法陣布起來便不能靠外力了。
等這通心陣一完成,他便將靈識抽出,把符器囊中的東西全都倒出,打了個響指,便被全部吸入了新祭煉的玄符匣之中,連閻火的發問也斷了聲音。
「這玄符匣果然方便,若是以後有事,便將那葬仙官令牌擲入其中,閻火再怎麼叫喊,我也是聽不到了。」
他呵呵一笑,葬仙官令牌又飛入手中。
「只花了這些時間,仙官便將這玄符匣祭煉成了?」
「不錯,要不是穆連城將玄符匣原本便祭煉好了,我也不會這麼快地完成。」屠秋說道,「只是其中有一道即將完成的虎關陣,我確是鑽研很久,也沒辦法下手的。」
「就是我在其中看到的那老虎圖畫不成?」
「不錯,原來你也見到了,我雖然得了這祭煉符器和佈陣的法門,用煞氣卻十分困難,這通心陣便花了這麼多天,更別說那隻老虎了。」屠秋踩上青竹,說道,「如今也無它事纏身,不如便去那葬仙之地看看吧,現在可有其他仙官去了。」
「倒是沒有,如今距離仙雛醒覺還有兩月餘,看來其他仙官也沒有想如此早到。」
「那我便做這第一個吧。」一陣清風拂過,他已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