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二章 當頭棒喝 文 / 憂鬱的冰
木星和土星軌道之間，數顆直徑十幾米的隕石劃過寧靜的夜空，飛速向著土星公轉軌道斜切過去。就在這幾顆隕石即將到達土星軌道之時，異變陡生，在其飛行軌跡前方的某片空間突然毫無徵兆地扭曲起來，範圍極大，且極為劇烈。這是一個很奇特的現象，扭曲的空間如同哈哈鏡一樣，模糊而不規則，並且由於強度逐漸增加，其附近的空間也變得極為不穩定。最讓人驚訝的是，由於空間結構的突然改變，導致扭曲空間內部磁場和輻射亦發生突變，最後這個怪異的空間中竟然不時出現了「辟辟啪啪」的白色閃電和五顏六色的光幕，看上去煞是漂亮。
眨眼間，這幾顆挺大的隕石已經到達了扭曲空間地點，並一頭撞了上去。沒有轟然巨響，沒有爆炸火光，甚至連一絲聲音陡沒有發出，這幾顆隕石就驟然消失了，消失在這片扭曲的空間中，就如同投入河中的小石子，在泛起了些許漣漪後，轉眼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消失不見了。
扭曲空間在吞噬完幾顆隕石後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依然如故，帶著瑰麗的色彩在不停地波動著。
小行星帶外側於木星軌道間的伽馬星區，一個範圍更大的扭曲空間亦正在跳著美麗的舞蹈，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扭曲空間的強度和範圍已在逐步變小，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如同從來沒存在過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夜空又恢復以往的平靜。
火星軌道偏內側，一個範圍很小的扭曲空間也在悄悄地飛舞著，就像跳動的火焰，劇烈而短促，很快便又消失無蹤了。
***
地聯東方艦隊二大隊指揮艦龍雨號上，輕雲正呆呆地看著三維作戰地圖，神情落寞而無助。由於自己的輕率決定，使得二一分隊傷亡過半，隊長普林斯更是壯烈犧牲，這讓輕雲從心底裡感到了深深的自責，所以他一心希望軍部能夠處分自己。因為或許只有重重的處分，才能讓輕雲心裡稍微好受一點，但沒想到軍部的命令中竟然對此隻字不提，這讓輕雲十分意外。
「龍副參謀長，東方艦隊米司令員讓你立刻與他通話。」通訊員帕克疾步走進指揮室報告。
輕雲無力地揮揮手，「知道了，我會立刻聯繫米司令的。」
「另外，剛才軍部的命令是要我們二大隊立刻支援一大隊，您看要不要命令」帕克輕雲提醒著輕雲。
「這我心裡有數，你先出去吧。」輕雲看上去依然是無精打采的。
「是，龍副參謀長。」
等帕克退出指揮室，輕雲才向米樹發出了通訊請求，並馬上就接通了。
「龍副參謀長，你接到了支援命令了嗎？」屏幕中米樹的口氣很嚴厲，臉色不善。
「剛接到命令。」輕雲低著頭，木然說道。
「那麼為什麼還不出發？你還在等什麼？！」米樹幾乎是在咆哮。
「我這就命令部隊出發。」輕雲居然仍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提不起勁。
米樹真的發火了，「龍輕雲，你給我抬起頭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的想法嗎？不錯，你這次的決定確實很輕率，並使得二一分隊受到了很大的損失，普林斯分隊長也殉職了，所以你自責、不安、難受，希望能受到通報處分或降職。這很好，說明你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年輕人，但你有沒有想過軍部為什麼現在沒有處分你？是因為事情太多顧不上你嗎？還是因為戰況危急忽略了？都不是！這是軍部希望你知恥而後勇，化悲痛為力量，勇敢地打好後面的戰鬥。可是卻沒想到你如此愚蠢，竟然連這個都沒有想到，只是自顧自地在這裡意志消沉，自怨自艾。你說，你這樣對得起犧牲的二一分隊官兵嗎？對得起你的老上司普林斯隊長嗎？」米樹的怒吼聲幾乎快震破了輕雲的耳膜。
輕雲已經是聽得汗流浹背，米樹的話如當頭棒喝，把他給徹底打醒了，想想自己的舉動，不能不讓輕雲感到慚愧和臉紅。
「我知道錯了，米司令！」輕雲擦擦汗，由衷地道。
「什麼？你給我大聲再說一遍！」米樹瞪大眼睛厲聲喝道。
輕雲抬頭挺胸，振作精神，亦是大聲喊道：「我錯了，米司令！我一定會用我的表現讓二一分隊犧牲的弟兄瞑目的！」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看你怎麼好好表現了！」米樹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你考慮一下怎麼支援一大隊，考慮好了就抓緊時間馬上出發！」
「是，米司令！」輕雲利索地敬了個軍禮。
通話結束，輕雲依然心有餘悸，若不是米司令的及時點醒，自己肯定還在這裡於事無補地自怨自艾呢，如果再由於自己的情緒消沉，精神委靡而導致戰機延誤，指揮失誤，使得等待支援的一大隊蒙受巨大損失的話，那可真是百死不足以贖己罪了。
又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輕雲精神抖擻地繞著作戰地圖走了幾圈，一邊走一邊雙手不停地在地圖上比劃著，大腦更是在高速運轉、計算。
僅僅幾分鐘後，輕雲便似已經下定了決心，心裡有了主意，年輕英俊的臉上再次洋溢出了自信的笑容。
「帕克！」
「到！」
「傳我命令，由分隊長羅冬率二二分隊全體官兵即刻啟程，前往青龍區域支援一大隊，記住到達青龍區域後必須從敵軍側翼發動攻擊，其餘二一、二三、二四分隊隨我一起，於二二分隊出發後10分鐘再啟程前往青龍區域，並且將從敵軍後方發起攻擊，與一大隊正面攻擊一起形成前後夾擊，爭取消滅敵艦隊群！」
「是，龍副參謀長。但為什麼主力要晚十分鐘再出發呢？」帕克很疑惑。
輕雲微笑，「在內層行星區域突襲作戰，敵軍對我軍的支援應該是早由預料的，因此二二分隊從敵側翼發動的攻擊他們絕不會感到意外的，相反他們會很聰明地想到，援軍果然來了。而我軍主力遲滯十分鐘再進攻的意思，即是要打敵艦群的心裡鬆懈，在對方援軍如料想中出現後，其心理上的防備肯定會有一個鬆懈，我們就是要利用這個鬆懈期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爭取能一上來就給予他們重創！」
「噢，原來是這樣啊。」帕克摸摸頭，佩服地說道。
「好了，帕克，馬上去傳達命令吧！」輕雲正色道。
「是，龍副參謀長！」
帕克飛快地走出指揮室，輕雲慢慢地靠在椅背上，抬起頭，心裡默默地下定決心，「所有離去的戰友、兄弟們，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用敵人的鮮血來祭奠你們的！」
朱雀區，面對水藍帝國6、7混編艦隊合併而成的大型特混編隊，三大隊的抵抗亦是到了強弩之末，節節敗退，如果照此下去，無需多久，三大隊就將從地聯航空大隊的編制中抹去了。
「如果你已經時刻作好了為祖國、為地球家園而犧牲的準備，那麼，無論形勢多麼危急，戰鬥過程怎樣艱難，你也會越戰越勇。而如果你做的是當官的準備，那無論你有多麼強大的實力，最終都會因為畏懼而退縮失敗！」這是冷非凡平常總是訓導部隊的話。
或許是冷非凡訓話的原因，或許是流淌在每個戰士血管裡的熱血已經被激發出來了，亦或許是慘烈的戰鬥讓每位戰士都湧起了敵忔之心，總之，在這場敵強我弱、實力懸殊的遭遇戰中，三大隊的絕大部分官兵都爆發出了驚人的能量，展現出了慷慨赴死的大無畏精神。
從這場戰鬥的一開始，每一艘被擊中的戰機，除非已經失去飛行能力或當場爆炸了，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撞向敵戰機或戰艦，與這些勇敢的戰機相似，許多被擊中而未立刻炸毀的戰艦也都會努力全速駛向敵艦群，試圖與敵艦同歸於盡，而水藍帝國的很多戰艦也恰恰是被這種自殺式攻擊給撞毀的。
應該說，水藍帝國艦群對於地球部隊的這種拚命打法顯然心理準備不足，以至於一些戰艦直到被撞上是還在發愣，似乎有點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未能及時採取規避措施，最後同歸於盡。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如此慘烈的戰鬥，使得實力明顯佔優的水藍帝國艦隊也不敢過分逼近三大隊陣線，只是在距離較遠處密集火力攻擊，而三大隊則在冷非凡的指揮下且戰且退，堅決拖住敵艦群。
三大隊指揮艦龍火號中，冷非凡背負雙手，臉色陰沉地盯著通訊屏幕，不斷與各分隊聯繫著，發佈口頭命令的聲音依然冷靜而堅決，甚至有些冷酷，不帶絲毫感情，或許冷非凡自己也已經作好了犧牲的準備了。
「報告大隊長，三一分隊已經快傷亡殆盡，能否」
「住口，我們的援兵馬上就要到了，你就是死也要給我頂住！」
「報告大隊長，我是三三分隊見習作戰參謀李傲然，發生緊急情況，我三三分隊長龍笑和參謀長約翰遜開著分隊指揮艦擅自逃離了戰場！」
「哦？逃了多久？能追上嗎？還在射程範圍內嗎？」
「報告大隊長，已經逃離了射程範圍。由於事出意外，誰都沒有想到攔截，請大隊長指示是否需要進行追擊？」
「不要追了，看他們能逃到什麼地方去！現在我命令你，見習作戰參謀李傲然，三三分隊由你負責指揮，繼續堅守戰場！」
「是，大隊長，我一定會堅決完成任務的！」
「大隊長，三二分隊長托德向向您報告。」
「托德，你怎麼啦？受傷了嗎？」
「報告大隊長，剛才我分隊指揮艦被敵炮火擊中，參謀長彼得爾當場犧牲了，我•；•；•；我也身受重傷，多虧見習作戰參謀路海洋及時將我救出。現在我已經無力再指揮分隊作戰，我建議由路海洋繼續指揮戰鬥。」
「可以。托德，你現在先休息，就由路海洋參謀負責指揮三二分隊吧。」
「謝謝大隊長！」
「」
「」
時間在飛快地流逝，讓冷非凡感到焦急的是援兵遲遲沒有來到，duli預備大隊早就已經出發，算算時間也應該到了。
水藍帝國艦隊似乎已失去了對峙下去的耐心，正在調整陣形準備不惜代價強行衝擊地聯三大隊陣線。確實，這一戰對水藍帝國6、7特混艦隊來說，打得實在太差勁了，以雙方實力上的巨大差距，居然打到現在雙方的戰艦損失還是基本不相上下，甚至連對方的防禦陣線還沒有攻破。這一結果真是讓帝國艦隊中的指揮官副元帥風雲城感到臉上無光，但這對於冷非凡及三大隊來說，他們卻是創造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跡。
冷非凡心裡很清楚，一旦水藍帝國艦群擺好陣勢開始不惜代價強攻，己方剩餘的1500多艘戰艦絕對無法抵擋得住，唯一的懸念只不過是多久才會被他們全部殲滅而已。之前所以能打得看上去呈勢均力敵，只是因為敵軍一時還沒有適應己方這種拚命三朗式的打法罷了。終於，水藍帝國剩餘的4000艘左右戰艦經過短暫的調整，已經完成攻擊陣形的轉換，沒有絲毫的猶豫，在陣形轉換完成的同時，水藍帝國艦群第一批戰艦即喀什加速，向著地聯三大隊陣線直衝過來。
形勢已是危急萬分，如果援兵還是未能及時趕來的話，三大隊全軍覆沒的命運已是不可避免，然而此時，冷非凡卻淡淡地笑了，笑得是那麼無奈，那麼悲涼。
「三大隊所有官兵聽著，真正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生死存亡就看我們能不能擋住敵人的這次強攻。好，全大隊注意，立刻以防禦陣形展開反擊，給我狠狠地打！」
下完命令，冷非凡無力地坐到椅子上。對於遲遲未到的援兵，他已經不再抱有希望，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多拖住敵軍一些時間和多損耗敵軍一些實力。作為一名軍人，硝煙紛飛的戰場才是他最好的歸宿之地，所以，冷非凡並不感到悲哀，相反，他認為能死在戰場之上是每一個軍人都應該感到榮幸的事。
就在地聯第三航空大隊隊長冷非凡及屬下官兵作著最後的殊死抵抗之時，從三大隊艦群身後突然射出無數道綠色的光束，直撲水藍帝國6、7混編艦隊群，措不及防之下，頓時把水藍帝國的第一輪衝擊艦群給打得七零八落，不成隊形。
援兵，申一伍的地聯航空duli預備大隊終於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出現了，並且及時幫助三大隊打退了敵軍的第一次來勢洶洶的強攻。
「為什麼？為什麼總是非要在最危急的時刻救援部隊才會從天而降呢？」冷非凡欣慰之餘又忍不住苦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