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章 絕處逢生 文 / 憂鬱的冰
幾秒鐘時間轉瞬即逝，兩面象徵著死亡與滅亡的七彩巨大光牆終於不可阻擋地碰到了一起。
此刻地球上的人類正在忙於家園的重建工作，憧憬著未來的安定美好的生活，而水藍帝國的居民則尚未從戰爭的傷痛中恢復過來，猶在未殘酷的戰爭而悲傷地哭泣著，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一場關係到人類存亡的大浩劫已是迫在眉睫了。
直接參戰的雙方官兵都被眼前兩道七彩光牆碰撞引起的耀眼白光閃得閉上了眼睛，這些「死神之舞」的締造者與親歷者現在腦中想到的最多的只有一句話，「我馬上就要死了嗎？」
兩道本已巨大無比的光牆迎面而撞引起的耀眼白光已不是巨大能形容的了，或許只可以用鋪天蓋地來形容，整個宇宙空間似乎都已被充斥，這種白色的能量光波帶著吞噬一切的可怕力量四散擴張，速度比剛才明顯加快了，擴張中甚至連灰塵和宇宙射線都無法逃脫被吞噬的命運。僅僅不到5秒鐘的時間，這威力越來越強大的毀滅性白光就已將與自身的締造者，水藍帝國和地球聯軍艦群相遇了。
「完了，人類完了，太陽系完了。」輕雲心裡在無力地哀歎。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除非出現奇跡，否則就真的完了，一切都結束了，什麼地球，什麼水藍星，什麼人類文明，所有的一切都將灰飛煙滅，仇恨、榮辱、勝敗亦都將隨之不復存在。
但奇跡真的有嗎？龍風、白月、輕雲一家子逃出異空間或可算是奇跡，那這一次呢？人類危難之時，太陽系面臨毀滅之際，奇跡會出現嗎？
3分鐘過去了，5分鐘過去了，卻始終未有異樣的感覺，沒有疼痛，沒有不適，輕雲不敢相信地慢慢地張開眼睛，摸了摸自己身上，竟然完好無損，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再定睛看向指揮艦外的太空，他再次驚呆了。奇跡竟然，赫然，居然真的出現了。
時間似乎已經停滯，足以毀天滅地、急速擴張的白光在與雙方艦隊群即將真正接觸的一剎那突然靜止了，如同一塊無邊無垠的龐大無匹的立體白色固體般聳立於浩瀚的太空之中，蔚為壯觀，把整個太空照得明亮無比。不管是水藍帝國，還是地球方面，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因為這一情景的出現實在是太過奇特，太過匪夷所思了。本應灰飛煙滅的雙方艦隊群依然完整地存在著，本應同時死亡的官兵們依然在ziyou地呼吸著，難道劫難就這樣神奇地消除了嗎？這出人意料的結局怎麼會突然出現的呢？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能把這股可怕之極的力量給封住的呢？幾乎所有人在震驚過後，腦中都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了相似的大堆問題。
「是我。」輕雲的腦中忽然出現一個蒼老的聲音。
輕雲奇怪地看看四周，沒什麼人在說話啊，遂不由自主地嘴裡問道，「你是誰？」同一時間，他忽然看到鮑爾默也在問，指揮艦中的每一個士兵嘴裡都在問這個問題。
「你不用嘴裡說出來，只需在大腦中想就可以了，你也不用東張西望，他們和你一樣，都在問我問題。至於我是誰，你可以叫我為道，也可以隨便叫什麼都行，我就是太陽系的法則。」輕雲腦中蒼老的聲音再現。
「道？」聽到這樣的說法，輕雲按下奇怪的心情，嘗試著在大腦中說了個字。
「不錯，就是道，如果對我尚尊敬的話，可以稱呼我為道老，因為按照你們地球的算法，我已經老得不能再老了，你們有句話叫與天地同壽，我就是如此。」
「與天地同壽？那你已經有幾十億年了？」最近超乎想像的事實在太多了，以至於輕雲現在已是見怪不怪，麻木了。
「已經記不清了，反正從太陽系一出現之時，我就存在了。現在我也不是和你一個人在講，所有這裡有問題的人我都在回答他們，所以你有什麼問題可以慢慢問。」
和所有人聯繫？同時在別人的大腦裡回答不同的問題？這又是不可思議之事。輕雲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的鮑爾默和其他士兵，果然他們好像都在凝神傾聽著什麼。
雖然輕雲並沒有在腦中問出來，但道老似乎已感覺到了他的驚訝，繼續平靜地說道，「基於意識的直接交流是最為暢通無阻，也是最簡捷的，實際上你們人類平時也在頻繁地對著某些對像發出自己的意識流，譬如思念、愛慕、仇恨、厭惡等等這些不同的情感會以無形的意識流形式傳向對方，只是你們都不懂得怎樣去接收，更不用說以意識流進行交流了，頂多就是有點模糊的感覺罷了，像我現在和無數人類同時交流，只因為我是無所不在的。」
輕雲似懂非懂，隱約有點明白了，自己以前老是被同一夢境所驚醒，應該就是父母對自己的思念之情日益強烈，形成的意識流也明顯增強，遂穿透空間阻隔傳到了自己這裡，而情人之間即使相隔萬水千山也仍能隱約感覺到對方的愛意和關心似乎原因也在於此。
「道老，那」
「我不會告訴你的，具體如何控制和應用意識流來進行交流，只能由你們人類自己去發現。」
「好，我不問這個了，這次我們人類本來都要滅亡了，是您把『死神之舞』給封住了吧？」
「多此一問，除了我還有誰？而且你們的這種什麼『死神之舞』在我看來不過是兒戲罷了，你不用感到沮喪，在太陽系中我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如果要毀了你們的人類文明，我只要動一下意念就可以了。」
「那麼，道老，您為什麼不一開始就阻止戰爭的爆發呢？如果一開始就讓戰爭停息，也不會發展到現在的局面了，更不會死這麼多人啊！」
「哼，你們地球人類，水藍星人類的死活與我何干，即使全部死光我也不會管的。」
輕雲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道老，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我們人類全部死光您也不會管，那為什麼」
「你以為我挽救的是你們人類嗎？哼，你想得太天真了，我挽救的是星球，太陽系中的所有行星和小行星！像你們這樣的文明從太陽系出現至今，已不知道出現過多少了，反正一個文明滅亡後又會有新的文明出現，我已經見過太多太多了。你們可以自毀文明，但是太陽系中的所有行星是絕不允許被你們無知地毀掉的，絕不允許！」
輕雲嘴裡只覺得滿是苦澀，原來地球文明發展1萬多年在道老眼中居然根本就是一錢不值，比一堆垃圾還不如。地球和水藍星之間枉自大肆開戰，卻不知人家轉個念頭就什麼都沒有了，真是，真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不久前你們兩星球之間已經出現過了一次戰爭，打得也像現在這樣很是熱鬧，可惜的是打到後來這顆水藍星卻有被毀掉的危險了，而這是不允許的，所以它被轉移到了太陽系的其他空間中。不過這顆星球的環境已被破壞得太厲害了，將來必會步上金星的後塵的！」道老的話中居然也有一絲感慨的味道。
不久前？我們和水藍星開戰才幾個月啊，他們出現在太陽系也不過幾年時間。但微作思索輕雲就馬上明白了，道老實在太大了，一萬年的時間在他看來只不過是短短一瞬而已，道老所說的應該就是萬年前地球與水藍星的第一次星際大戰，沒想到水藍星最終突然消失竟然是道老所為，讓一個星球隨意移動，這種力量委實太恐怖了。對於道老提到的金星，輕雲有點疑惑地問道，「金星？難道金星以前也有過繁榮的文明社會嗎？而且，以道老您的能力，讓星球上的環境復原應該是小事一樁啊，您為什麼不讓它復原呢？」
「金星文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當初他們的文明發展水平比你們只高不低，可惜他們同樣忽視了環境方面的保護，他們以為憑著先進的科技水平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但最後文明還是消失了，只留下一顆破落的星球和一些文明的遺跡。至於說把金星恢復成曾經生機盎然的樣子，對我來說當然很容易，但我不能這麼做。我剛才講了，在太陽系中我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幾乎的意思是有些事我還是無能為力的。」
這下輕雲更感奇怪了，如同神一樣的道老還有無能為力的事嗎？他馬上問道，「為什麼？」
「我只是太陽系的法則，而太陽系畢竟是宇宙中的一個很小部分，故做什麼事都必須符合大宇宙的規則，而你所說的讓已經荒蕪沒落的星球回復成原樣就是違背了大宇宙規則的，所以我不能做。眼下水藍星的情況也已非常嚴重，如果該星球上的人類再沒有好的辦法，金星就是他們的榜樣。」
「那麼水藍星在前幾年突然從其他空間回到現在這個空間當然也是您所為了？為什麼啊？」
「不錯，原因麼天機不可洩露。但有一點就是讓你們地球人類警惕，警惕環境資源破壞的後果，科技發展得再高也無法彌補已經被破壞掉的環境，只有與天地自然和諧共存，才能讓你們的文明走得更遠。實際上，我不過是太陽系的管理者罷了，在宇宙中有很多像我這樣的管理者，就像你們地球上所說的管家一樣，管理著各自的區域。但是，對於文明的進程，我們都不會加以干涉，任其自然發展，該誕生就誕生，該毀滅就毀滅。而一個文明從誕生到消亡，對我們來說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罷了，你們地球文明是如此，水藍星文明也是如此。所以，絕對不要以為自己的文明是多麼得發達，多麼得獨一無二！」
輕雲沉默良久，地心盟國現在環境與資源方面已進入良性循環，人們對於物質生活享受已不再過分追求，更加注重的是精神層面上的東西。而反觀地表人類就不那麼樂觀了，現在地表國家眾多，在意識和思想上的境界參差不齊，很多國家依然把經濟發展作為頭等大事，而環境和資源的保護則相對處於從屬地位，經濟凌駕於環境之上，而不是並駕齊驅，甚至一些國家的經濟已經凌駕於司法之上，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國家對於保護環境上的力度也就可想而知了，而從整個地球人類文明的發展來看，這絕對是十分愚蠢和短視的！
「短視？」道老的聲音再次在腦中響起，「這個詞用得很好，無數文明的滅亡就是沒有處理好環境與經濟、科技之間的關係，水藍星上的人類現在已經嘗到了苦果，如果你們地球依然執迷不悟，那麼將很難避免出現類似的結果。在你們地球與水藍星人類上一次戰爭結束時我曾經對當時的地球人類提出過警示，他們遵守得很好，在遷入地下後已經能非常重視幾大因素之間的關係問題了，並且處理得也不錯。但可惜的是，隨後發展起來的地球表面人類文明再次走上了地心文明曾經走過的老路，如今的地球環境破壞已很嚴重，資源大量被浪費和無端消耗，所以，地球現在實際上已經即將進入一個臨界點。」
「什麼臨界點？」
「當環境的污染、破壞以及資源的無休止浪費達到或超過某個程度後，將會出現不可逆轉的改變，直到走向文明的泯滅，而在此之前尚可採取挽救的措施，這其中的分水嶺就是臨界點。超過臨界點後，以你們地球人類再高的科技也無能為力，只能等待星球的沒落，以前的金星文明是如此，現在的水藍星文明正在如此，而你們地球麼」
「但是在星球徹底無法居住之前，應該可以找到其他適合人類生活的星球吧？」
「這就是你們此次戰爭的原因所在，水藍星人類正是這麼想和這麼做的，或者你會想飛出太陽系到別的星系去尋找，我可以告訴你，適合人類生活的星球確實有很多，但這些星系也有很多文明在發展，當然不一定都是人類。如果你們想在那些地方繼續延續你們的地球文明歷史，除了戰爭別無他法，而你們地球文明的科技水平說實話是非常低的，太低了，所以結果你應該能夠想到了。」
「道老，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讓我們不要去想地球沒落後的事，而是要立足於現在，在臨界點到來之前展開自救，止住地球被破壞的趨勢，從而延長地球文明的進程，是這樣嗎？」
「算是吧，但我是不會為你們做什麼的，自己的命運自己掌握，如果連自己都不想救自己，那就真沒有什麼辦法了。我再說一遍，我不會干預你們文明的進程的，不管是滅亡還是重生，都不會干預的，你們地球文明和水藍星文明在我看來都是轉瞬即過的。」
「嗯，道老，我還想再問您，有關這場戰爭及前後的許多巧合之事您都知道吧？譬如說我父母失蹤近十年後突然在戰爭最緊張、最關鍵的時刻出現，並直接導致地球的反敗為勝等等。」
「我當然知道，太陽系中的事還有我不知道的嗎？至於是否與我有關，我依然只想告訴你，太陽系有太陽系的規則，大宇宙有大宇宙的規則，我只是太陽系中的管理者，有些事我也無法左右，就告訴你這麼多了，你自己去理解吧。」
輕雲低頭沉思了一會，眼中猛然露出了駭然之色，嘴裡驚呼了出來，「難道還有比道老您更」
「不要大呼小叫的！」輕雲尚未說完，腦中就傳來道老的輕喝，「猜便猜，不要叫。或許我已經告訴你太多了。」
輕雲臉上震驚未退，但腦中卻抓住這難得的機會繼續問道，「道老，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可以問嗎？」
「問吧。」
「您當初讓地面的人類搬到地下，並且不允許他們干涉後來才發展起來的地表文明社會，但是現在地表文明卻正肆意地對地球在破壞和消耗，而這一結果必將波及到我們地心文明，試想如果將來地球真的已無法生存下去了，地心文明會不受到影響嗎？而地心文明現在的發展已經十分均衡，在環境保護、資源利用方面進入了良性循環的軌道，一旦地球因為地表文明的破壞而死亡，對地心文明來說，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雖然當初的本意並非如此，但對於遷入地下的人類文明來說是有點不公平，你們地球的情況有點奇怪，一個星球存在著兩個發展到不同階段的文明社會，而讓一個文明為另一個文明的不智行為負責確實有點說不過去。嗯，或許該是到了變化的時候了。」突然，道老的聲音嘎然而止，再無聲音。
「道老，道老」輕雲在腦中連聲呼喊，但毫無反應，道老似乎突然消失了，再看指揮艦中的鮑爾默等人，臉上亦都是一片茫然，顯然道老的聲音也從他們腦海中突然消失了。奇怪，道老為什麼突然無聲無息了呢？難道發生了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