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頭重腳輕 文 / 劉長壽

    2，頭重腳輕

    周玉蘭這些時候像一隻快活的小鳥，自由自在地在生活中飛翔。

    「玉蘭。」郭曉明在很遠就看見了她了。

    「在這兒。」他又向玉蘭招手。

    「這麼早來接我，就不怕別人笑話你？」她看著曉明，說話的時候臉色緋紅，儘管是早上，但不好意思的笑容寫在她臉上是哪樣燦爛。

    「我等老婆，不怕。」曉明嘿嘿地笑，看上去傻乎乎的。

    「去去去，我啥時講了要給你當老婆啊？厚臉皮。」玉蘭嘴上不承認，心裡卻暖茲茲的，甜蜜蜜的，這樣憨厚優秀的男人是她愛情的緣份。

    在這時，她覺得特別輕鬆，因為呼吸著早上清新爽溢的空氣大腦很興奮，夜班下來感覺不到一點疲憊。晨風輕輕地拂面而過，掀起了她烏黑披肩的長髮；雲雀在城市的上空愉快地盤旋，歌聲那麼婉轉悠揚，時而在高壓線上跳躍，時而在街邊鬱鬱蔥蔥的樹上歡跳。在公路上鍛煉身體的男女老少，趁著早上清新的空氣他們在不停地向前跑，在不停地加大運動量；他們似乎在和雲雀比賽，在公路上愉快地蹦跳，愉快地唱歌練嗓，愉快地跑步和行走。至於周玉蘭和郭曉明他們沒有心思加入到這些人的行列裡，他倆相依相偎熳步在這些人的旁邊，與眾不同，好像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倆晨愛感興趣。

    此時此刻他倆也有這樣的感覺，大清早一對戀人情依相偎，手挽著手難捨難分。

    誠然，周玉蘭是坐南紡廠第一班早班車，到川北市正好六點鐘。在這之前，她給田雅琴請了一個小時假，提前一個小時下班，是因為她昨天晚上回去很晚，沒有休息又急趕去上夜班。這樣一來她連續苦戰了三天班，也就是說她已經有三天沒有躺下來休息，沒有好好的睡一覺。

    今天早上下班她幾乎是第一個上車，在車上找了個靠邊的坐位，上車不到十分鐘她就感到有點疲憊。後來她實在有些堅持不住了，汽車還沒有開動她就在車上睡覺了。到川北市的時候她還沒睡醒，幸好售票員發現車上還有人沒下完，才過去把她叫醒。

    下車後她走了十幾公尺，忽然感覺輕飄飄的，眼前的過路人好像飛了起來，公路上的車好像在空中跑，後來她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該走哪條路。再後來她頭昏眼花的感覺更明顯，行走的時候頭重腳輕，大腦裡渾渾沉沉，尋找的方向比先前顯得更加迷濛。

    她注意到，出現這種現象是精神分裂症的開始，她太勞累了。過了幾分鐘才慢慢清醒了些，當她朝前走了一段路，才突然發現有人喊她的名字。這時，約會的地點已經走過了，她才突然想起回過頭去，看見郭曉明在她身後十幾公尺遠。

    「玉蘭，你的臉色蒼白，是不是不舒服嗎?」郭曉明關切地問。

    「沒關係的，我們還是快點走。」周玉蘭不願意這麼早在大街上散步。

    「也好，我們去北湖公園走走。」

    「嗯——曉明，你真好！」周玉蘭向他甜蜜一笑，白嫩的細手伸進曉明暖呼呼的腋下。

    在這種時候，癡情的女人和她的男人在一起還有什麼比約會更幸福，還有什麼能滿足她精神上的空虛呢？——當然有。當然應該把她的理由說成是一種自由追求；哪怕是這種追求在人們眼裡有些庸俗，哪怕是這種生活屬於個人幸福的小天地，但在她的心目中必然還是人生的理念追求。

    因為人生理念感情不能強迫，強迫在一起的不是感情，而是同情的結合。郭曉明在周玉蘭的心目中佔領了很重要的位置，而周玉蘭認為這種感情的結合是幸福的，至少現在她有這種認為，差不多這是她成熟後第一次大膽嘗試甜蜜的愛情。如果說人的一生中要經歷幾次這種沒有先遇的生活嘗試，具體說來她也沒有過多地去想過。

    現在她忽然感覺她不是一個少女，只能是在人的一瞬間中一晃而過，因為她接近少女的時代在慢慢地度過；就像小孩度過童年，在人的一生中卻印下那個時期永恆的回憶。

    但是，周玉蘭對這些想到過，有時候也忘記過；但她忘記了的比想到的更多，因而她除了陶醉在幸福的愛戀中，她把她的一切東西都拋在腦後。此時她忘了她是一個少女，她忘掉了三天沒睡覺的疲勞，她忘掉了少女在男人面前要尊重少女的一切法規。然而，正是這些忘記才是標誌著愛情送給她的最好禮物——憨厚英俊的男人。

    在眼前，她差不多把這件心愛的禮物緊緊地擁抱在懷裡，當她的心情還未平靜下來時，好像特別警提他怕別人搶走似的，小心翼翼的把他藏在身邊。因為她覺得再也離不他，如果真的在什麼時候他突然離開她的視線，也許她會瘋狂，會愁眉不展的失落。

    「曉明，感覺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玉蘭緊挽住他的胳膊，幾乎全身都撲在他身上。

    「玉蘭，我愛你——有你在身邊我除了幸福，就是滿足。」曉明緊緊摟住她，覺得她的體溫燙燙的，像是燃燒的一團火。

    「是的！——我不會讓你跑掉。沒有任何女人會像我這樣去勇敢地追求一個男人，我不怕，只要我喜歡他，我就不會放過。曉明，你會真心愛我嗎？」玉蘭半躺在曉明的身上，享受著愛河湧動的、茲茲有味的甜蜜歡泉。

    「你是我的寶貝，是我一生都離不開的寶貝！」曉明看著她疲憊的嬌臉，看著她含情的眼睛，讓他楚楚異醉。

    「我有哪麼好嗎？」

    「仙女般的容顏，美模般的線條，美麗，漂亮極了。」

    「我真有哪麼美嗎？我不信。」

    「你不美。你很醜，」

    「去去去，你逗我是不是？」

    玉蘭躺在曉明懷裡嘿嘿地笑，曉明卻呆呆的看著。

    玉蘭在想什麼呢？

    這是她瘋狂的愛嗎？

    是她愛情自私的靠山嗎？

    不是靠山哪是什麼呢？哪是她到處尋找好久才找到的終身禮物，是她和曉明的友誼，真誠的超越一般朋友的直白的愛。有了這種相依難捨的結合，她完全打心眼的知足——完全能按照一個人的願望去生活，去愛！在眼前她不覺得這些物品是太少，更不覺得在她周圍還有比這種更有意義的追求，但她有曉明就足夠了。她不知道還有什麼比他更重要，目前她不知道……

    是的，她不知道……她從心裡說出這種憋了很久的話，能夠證明她缺乏的東西太多，包括人的道德準繩；包括她隨時都可能變的道德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