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二章 悲面老祖 文 / 廉頗
來者顯出身形，笑面老祖見了，倒吸一口涼氣。悲面老祖更是嚇得渾身顫抖。
笑面老祖起初還是信心滿滿，可當他看清此人形貌時，心頭也是一震，笑容退去，變得一臉寒霜。
只見來者身形魁梧，滿頭鬚髮，衣衫盡破，裸出堅實的胸肌。額頭青筋暴現，雙目赤紅，冷峻異常。雙臂崩得緊直，右手握著一把銀色大刀，月光映照下，泛出令人膽顫的光輝。
笑面老祖只感頭皮發麻，原本鎮定的心也開始顫抖。此人可怕之處，不在於其修為深淺，而是那凌冽之極的殺氣。
原本靜謐的森林，也因這殺氣變得肅然蕭殺。各類小獸、鳥兒受其影響，引發陣陣騷動，紛紛逃竄。笑面老祖想起李傲天露面時，也是這種情形。
玉姬側身相對，雖然不能動，餘光卻能斜視，看清了來者面貌。此人身形魁梧，滿臉憤容，正是新招入的護院——伏天祐！
一個時辰前……
晚宴之後，伏天祐早早回房。由於還未摸清玉姬底細，不敢輕易入睡，將偷學仙族的技巧施展開來，放出神識，進入假寐狀態。
睡意朦朧間，神識突然有了感應，有人悄悄潛入玉醫堂。此人身具元神，與凡人大異。有何企圖，還未曾知曉。伏天祐按兵不動，靜待此人露出馬腳。
一炷香時分後，忽聽門外傳來陣陣「囈語」聲，氣氛陡然變化，像是有人圍聚在房屋四周。
伏天祐大吃一驚，神識只能感應到同樣具備元神的人物，外面這些人無聲無息突然出現，肯定不是仙魔兩族的人物，更不可能是妖或是鬼。若是凡人，如何能產生如此詭異的氣息？
正在疑惑間，四周木牆突然崩裂，數十雙人手破牆而入。這些手臂皮膚，全呈黑紫之色。每雙手晃動之後，都在空氣中留下腐臭氣息，濃郁嗆鼻。
伏天祐眼疾手快，掌心朝床上一拍，但聽「轟隆」一聲，屋頂破個大洞，他已竄出屋頂，躍至半空。
他身在半空，藉著清冷的月光，朝下掃視。只見下方聚有十幾人，個個衣衫襤褸，面目猙獰，睜著血紅雙目。他們前胸貼著後背，一個挨著一個，不斷衝擊木屋外牆。偌大一間屋子，片刻間垮塌碎裂，頓時煙塵瀰漫，碎瓦遍地。
伏天祐身體下落，風聲引起群屍注意，抬頭凝視，張開黑紫毒爪，等著他自投羅網。
當次危急時刻，伏天祐發動魔氣，將神息化為彎刀。身子飛速旋轉，魔氣如漩渦一般，朝四周急速擴張，此招正是伏天祐自創御法技——「氣卷殘雲」。
此招之妙，在於群殺，攻擊圍襲而至的敵人，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這些怪人畢竟是血肉之軀，哪能經住如此強悍攻擊。陣陣猛烈切割後，全部身首異處、支離破碎，黑色血液四濺開去，一經觸地，立刻冒出縷縷黑煙。黑血極具腐蝕性，將地面烙下深深黑印。
伏天祐刀招甫畢，落回院落中央，查看屍體。當看清死屍面目時，面色大變。這些毒屍不是外人，而是玉醫堂的家丁僕人，男女老少盡在其中。心中犯疑：「它們本是凡人，為何突起異變，化成毒屍模樣？」
他又朝毒屍瞧了幾眼，未見玉姬屍體，心中稍安。
忽聽前方傳來一陣悲鳴，悲聲沙啞蒼涼，猶如惡鬼夜嚎，使人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伏天祐聞聲望去，只見外院圍牆上，孤零零地站著一個人。一襲黑袍，身形瘦削，如竹竿一般直挺。面部擠成一團，顯得悲慼莫名。
伏天祐盯著那人，打量其身形外貌，心中思量：「此人不就是白日裡出現的黑衣客麼？」
只見黑衣客雙目緊瞇，與伏天祐正面對視。忽然聽他大喝一聲，魔氣暴漲，紅光覆體。四周氣流滾動，以黑衣客為中心，匯聚盤旋。
伏天祐暗自駭然，種種跡象表明，此人修為已達到「聚氣期」。這些家丁僕人變成毒屍，多半就是此人手筆。一想到好好的活人，竟被邪法摧殘，變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不由得捏緊了拳頭，怒火熊熊燃起。
伏天祐舉起彎刀，對著黑衣客厲聲道：「你是何人？有何企圖？」
黑衣客冷笑一聲，說道：「臭小子，笑面老祖果然沒有看錯，你不是凡人，而且還是個魔族。」
伏天祐怒火上湧，面部青筋凸顯，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失手錯殺凡人，全是這黑衣客種下的惡果。他雖然憤怒，心下卻是通明，對方也是聚氣期，與自己實力相當，要弄清此人虛實，再動手不遲。
「臭小子，乖乖束手就擒，讓我把你變成毒屍。你修為雖然不高，但是化為毒屍，卻比這些凡人要強上很多。」
黑衣客狂妄至極，不知自己犯下大錯。他眼前的伏天祐，故意隱藏了修為，之前散出的魔氣，程度只有通脈期，那是伏天祐刻意為之。通過八年的磨練，他控制魔氣，已能隨心所欲。
八年前，伏天祐為了夯實基礎，在向聚氣期衝擊時，並未急功近利,而是放緩了練氣的速度。他將丹田凝聚的氣量，逐步夯實凝聚。直至突破聚氣期時，他魔氣的強度，已是同等級修煉者的兩倍。
伏天祐在聚賢樓瞬間擊倒淮四爺等人、在玉醫堂成功舉起突然加重的銅缸。那時散發的魔氣，經他妥善控制，只是顯露在通脈期程度。悲笑二祖觀其表面，不查真相，誤認為他的修為只是通脈期而已。
黑衣客正是悲笑二祖中的悲面老祖。他此前偷偷潛入玉醫堂，利用毒蟲潛入人腦，將玉府家丁僕人盡數變為毒屍，並通過笛聲操縱毒屍，圍攻伏天祐……
悲面老祖拿出竹笛，放在唇邊吹動，音調陡然拔高。突然，已倒在地面的毒屍，頭顱不斷晃動，高高乍起，額頭中部不斷隆起，只聽「噗、噗、噗」響聲不斷，一道道黑影從額頭處破骨而出，化作數十道黑線，如鋪開的一張大網，不留死角，四面八方圍襲伏天祐。
伏天祐目光炯炯，看清那數十道黑影，竟是通體黑色的小蟲。一個個拇指大小，前額處露出白色小牙。他異常冷靜，右手一拋，彎刀狀的神息，立時擴張，化成球形，將其包裹於內。
飛來的毒蟲，盡數撞在球體表面，被神息阻隔，無法穿透其內。然而小蟲異常頑強，在吸食玉府家丁的鮮血後，自身已發生變化，體型增大，尖牙鋒利。
只見這些毒蟲狠狠咬住神息表面，牙齒處滲出黑色液體，與神息接觸，發出「吱吱」響聲。
伏天祐身在其內，感覺到這些小蟲含有劇毒。看來這些家丁僕人，全被毒蟲侵蝕，是以變成毒屍模樣，而罪魁禍首正是眼前的黑衣客。
毒蟲雖不能穿透神息，卻攀附在神息表面，長久下去，伏天祐一旦氣息不濟，神息恢復原狀，毒蟲便可長驅直入。
伏天祐雙目靈光一閃，已想出破解之策。心念一動，神息表面突然鼓動起來，瞬間形成無數尖刺，將附著在表面的毒蟲，盡數穿透。
毒蟲全部被刺穿，紛紛落向地面，掉在地上，四腳朝天，晃動幾下，便一動不動。片刻之後，毒蟲開始潰爛，不斷冒煙，化作膿水，流逝殆盡。
悲面老祖見對手法器竟能變化形態，渾身一震，驚恐莫名，心中駭然道：「絕世變無常……這小子拿的是絕世法器？」
伏天祐雙眉一豎，怒視悲面老祖，心中怒火越燃越旺，突然大吼一聲，魔氣傾瀉而出。這一下實力全部爆出，氣流迴旋激盪，使得庭院內塵埃四起，風聲大作。
感受到如此強大的氣息，悲面老祖再次震驚：「聚氣期？這小子修為竟是聚氣期？」想到這裡，汗如雨下，聚氣期強者，再加上絕世法器，自己萬萬不是對手。恐懼之餘，已生逃跑之念。但是就這麼逃走，他心有不甘，右手悄悄舉起竹笛。
伏天祐正yu上前，前方牆體突然崩塌，三道黑影破牆而出，立在周圍。凝神望去，見三人面部黑紫，猙獰無比。觀其面貌，認得三人身份，正是牛大力之父牛洪文和玉珠玉葉兩姐妹。
這三人之中，他與牛洪文接觸不多，而玉珠玉葉兩姐妹，卻曾與他當面攀談。原本天真爛漫的少女，今後人生定會十分美滿。然而，這黑衣客竟喪心病狂，將兩位花季少女變為怪物。
悲面老祖吹動竹笛，三個毒屍受音律控制，舉起雙臂，全身直立，腿不彎，身不弓，如箭矢一般，朝伏天祐直衝而去。
伏天祐並未還擊，身子稍一晃動，便閃到一旁。毒屍撲空，雙掌插入之前粉碎的牆體。所擊之處，一圈暗紋蔓延開來，擴張到幾尺範圍，其毒性之深令人髮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