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八章 香消玉殞 文 / 廉頗
李嫣說道：「沒錯，她就是殷翠兒，你朝思幕想的殷翠兒……」
伏天祐臉一紅，細聲道：「哪有？別胡說！」
李嫣掩住嘴巴，格格嬌笑。伏天祐見她老岔開話題，沒完沒了，便大聲問道：「你母親遇難時，殷翠兒也在場麼？何以她能獨自脫身，趕去給你報信？」
「呦呦呦，疑心病又犯了吧？」李嫣白了他一眼，「母親被擒住時，場面已混亂之極。在場的都是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有誰還會盯住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丫鬟？所以翠兒才能趁人不備、在長老們的眼皮底下悄悄溜走。」
伏天祐暗暗嘀咕：「殷翠兒與李嫣確實是一夥人……如此說來，我一入甘涼城，就被她兩聯手算計、牽著鼻子走？她們對我如此用計，又是圖謀什麼？難道她們早就看出我和李孟海的關係？」目光一瞥，見李嫣神色如常，十分鎮定。轉念又想：「不可能的，我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從未踏足人界，她們又不是大羅金仙，如何能看穿我的底細？」隨即問道：「你的好妹妹殷翠兒，怎麼沒見她的影子呢？躲在何處啊？」
李嫣沉默不語，片刻之後，歎了口氣，沉聲道：「你隨我來！」說完，頭也不回，逕直朝洞口走去。伏天祐一言不發，緊隨其後。
兩人向西穿過山谷，來到西首的一處巖洞。一走進去，頓時藍光耀眼，燦爛生輝。原來這洞穴不大，四周石壁光滑如鏡。洞頂有水流淌下，歷經百載，將洞壁磨礪沖刷。此處長滿了玉芝蘭，花蕊放射的藍光，經洞壁反射迂迴，才將此處照得是光怪陸離。
只見地面中部有處高高隆起的土層，前方立著一塊長形木條，其上用黑墨寫著幾個字。墨跡潮濕，還未乾透，應是新立的一個墳墓。
伏天祐心臟「撲通」一跳，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朝那木牌上的字跡看去，頓時面色慘白。那字跡正是——「吾妹殷翠兒之墓」。伏天祐只感呼吸急促，頭暈腦脹，半響說不出話來。霎時之間，那孱弱盈盈的身段、幽怨哀傷的眼神，清麗淡雅的臉龐，在腦中不斷閃現。然而倩影猶在，卻再難聞及那淡淡的幽香了。
李嫣見伏天祐黯然神傷，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輕輕咳嗽幾聲，想將他的思緒拉回至現實來。
「她是怎麼死的？」伏天祐側過身來，直視李嫣。後者歎了口氣，說道：「我二人逃出無極宗後，一直隱姓埋名，在人界到處躲藏，直至五年前來到邊陲小鎮甘涼城。這裡遠離喧囂，天高地遠，是個隱居的好地方，我們這才定居下來。這些年來，我刻意扮成神醫，行醫救命，漸漸地已融入這裡的生活。為了防範無極宗的人，我安排殷翠兒改裝易容，潛伏在酒樓、賭場、菜市和青樓這些世俗場所，明察暗訪，隨時探查可疑人物。若是發現敵情，便提早準備，能殺之則殺之；倘若不是敵手，便趁早跑路……」說到這裡，對伏天祐努了下嘴。
伏天祐先是發愣，跟著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們把我當成了可疑人物，並不是設計害我，而是引我入局、查我虛實來著？」
李嫣接著說道：「一個月前，翠兒女扮男裝，在賭場瞎轉。突見一人運氣極佳，第一把擲骰子，就擲出了個『天尊』。她故意與那傻蛋連對幾局，趁機弄清了此人的路數。原來這野人般的傻蛋，竟然也是魔族中人……」在這一句話中，李嫣將伏天祐稱為傻蛋，乃是有意調侃他，初入人世，竟如此大意，不懂得克制收斂，將自己身份暴露無遺。伏天祐當然知道李嫣的意圖，所以聽到「傻蛋」兩字，也是一笑而過，並不在意。
「翠兒為了弄清你到甘涼城的目的，便施展我傳授給她的****，將那家青樓老鴇、姑娘、僕役和勤工盡數控制，誘使你進入青樓……至於後面發生的事，想必也不用我多說了吧？」
伏天祐暗自慚愧，回憶起與殷翠兒相見後的種種細節。一想到自己毫無防備，萬一不慎說錯什麼話、或做了什麼出格的事來，很有可能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李嫣繼續說道：「翠兒幾番試探，發現你雖是魔族，卻心地善良，來到甘涼城也不是衝著我們來的。於是解除警報，想將你就此打發了去。便在酒中下了迷藥，在你暈倒後便要悄悄離去。誰知你一杯酒下肚竟不暈倒，殷翠兒著實吃了一驚。要知道此迷藥的藥力可十分厲害，修為不至沖田期的人一旦喝下，定會立刻昏迷。你能喝下而不倒，說明你的修為至少也是沖田期。如此一想，這丫頭突然自作主張，想拉你入伙，增強我方實力，對付無極宗的人，也可多份力量。在得知你想去高昌國時，她便利用此點，想出一條計策來。隨後在藥酒的幫助下，她再次施展**術，讓你昏昏睡去。再消去青樓眾人身上的法術，讓一切恢復至最初狀態。就在你迷茫不知所措時，我二人便聯手操辦了這史無前例的『舉缸大賽』……」
只聽一陣「啪啪」聲傳來，伏天祐一邊鼓掌、一邊叫好，讚道：「你們真是厲害，要不是半路殺出個悲笑老祖和李傲天，我豈不是一直蒙在鼓裡，乖乖地聽你們擺佈了？」
李嫣笑道：「豈敢豈敢，要不是我們有先見之明，及時將你拉入火坑，說不定早就全軍覆沒了。」
伏天祐看了眼殷翠兒的墳墓，輕聲問道：「這麼說來，她是被李傲天殺死的？」
李嫣雙目一垂，神色哀傷，說道：「那日，李傲天一招『滅蒼穹』，將我二人壓於石堆之下。我得你捨生相救，才能僥倖不死。好不容易帶你逃回玉府。誰知玉府已是殘痕斷瓦，被摧毀殆盡了。無奈之下，我只有帶你潛入地洞。在將你安置妥當後，再次返回地面，等待翠兒的出現。誰知這一等就是三日，她杳無音訊。此時突然天降大雨，電閃雷鳴。在大雨沖刷之下，泥石碎塊緩緩消退，廢墟中竟露出一個胳膊來。我情急之下，拚命刨土掘坑，將那人從廢墟中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