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017，縱論江湖 文 / 北辰
九華山以其九座山峰妙似蓮花而得名。
山中雖時有險峰絕谷，但以其靈異神妙的氣質，林深花繁，綠竹遍地的景象，向來是隱居修行的絕好所在，自古以來常有仙佛神道行走其間。
抱撲真人深居九華山已不知幾許年。
簡潔的石屋內放著一張紅柚木做的方桌，上面有一壺清酒，幾碟小菜，三隻雕刻精緻的磁盤裡面擺放著幾種剛從樹上摘下的野果。
抱撲真人正在籐椅上抱膝危坐，凝神聚氣，忽然心有所動，便移身下座，出了屋門，放眼望去，只見山峰秀美，白雲迷離，翠谷深深；且聞松濤陣陣，百鳥爭鳴，遠絕凡塵俗世，正是人間仙境。
抱撲真人深吸兩口靈山真氣，收入腹中，果然見一灰衣老者拄杖上得山來，衣袂被山風鼓動，飄然yu飛。
抱撲真人見了，忙迎上前去，伏身下拜：「不知我師仙駕光臨，有失遠迎。」
來者正是抱撲真人的師父元陽真人。
元陽真人呵呵一笑，攜了抱撲真人之手，入室坐定：「為師今來，只因近日心神常有異動，知是人間又要有非凡故事發生，粗一切算，竟是一場前所末有的大劫難，故特來和你推演一番，且馬上要有三個非常人物前來投你，為師也盼你能對他們能有所指引。」
抱撲真人坐在元陽真人下手：「愚徒修為短淺，近日也感覺心神常有異動，細細推算時卻發覺其間許多事情纏攪不清，看不真切，正想尋機向我師討教。」
元陽真人問：「你最近看得最真切的事情是哪一樁？」
抱撲真人歎了口氣：「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這令愚徒疑惑不已，蝙蝠島段決孤身一人從鐵網山鎖虎洞救走了衛天野的弟弟衛天狼，難道這是一件大凶事？」
元陽真人：「這事如你所說，本來不大不小，但從前因後果去看，只因古往今來的多少神道怪異亦都纏攪其中，這件事則是這場江湖大劫難的機樞所在。」
抱撲真人躬身行禮：「愚徒願聞其詳。」
元陽真人：「說來話長。二十年前，由於國度崩析，江湖中人亦是群雄並起，後經過無數血腥搏殺，江湖各門派勢力重新聚分，形成兩大派，分別聚集在羅清風和衛天野麾下，兩強並立，經過許多異常慘烈的殺戮，江湖豪傑死傷過半，後羅清風戰勝衛天野，把衛天野各部冰銷瓦解。衛天野被迫留下弟弟衛天狼作為人質，關押在鐵網山鎖虎洞中。自己則不得已東出東大洋，遠循蝙蝠島寄身，並對羅清風發下毒誓，永不再踏入中土一步。這就是段決救衛天狼故事的一段前因。」
抱撲真人：「這一段江湖往事我也曾有所耳聞，據說羅清風逼走衛天野以後，朝廷擔心羅清風勢力太大，便封羅清風為武聖人，並把南海炎洲更名為聖人島，羅清風知道朝廷用意，為免江湖再遭殺戮，便帶領自己的眾弟子，南出南海，定居在聖人島上。朝廷為便於管理江湖，指派泰山派掌門人程九嬰為江湖盟主，並授以一杖御制金書烏鐵券，作為武林盟主的印信，用以號令江湖，並和嵩山派掌門鍾世安相互制衡。但程九嬰日前已在泰山頂上被左寧所殺，左寧並同時接任泰山派的掌門人和新的武林盟主。鍾世安也已垂垂老去，無心再在江湖興波起浪。不知我師所說的新的江湖大劫難應在何方。」
元陽真人：「衛天野遠循蝙蝠島，羅清風南渡聖人島，之後江湖安靜了十餘年，但在這底下卻早已暗流洶湧。」說完端起小童獻上的竹葉青，飲了一口，接著話頭：「各門派經過那一場大劫後，紛紛休養生息，深研武藝，有的是為圖自保，有的卻是要再圖霸業。泰山、嵩山、崑崙、長白、天山、峨嵋、武當、青城、黃山、太華、鼎湖、祁連及衡恆二山等傳統的名門大派已經漸漸恢復元氣，而雁門山、通州狼山、洪崖山、終南山、龍關山、白馬山、南嶂山、五台山、千華山、普陀山等不以武藝見長的門派也為了自保，大力習武，已經漸成氣候，所以江湖各門派各自為政，呈強鬥勇之事時有發生。左寧新任武林盟主，但卻根本無力整治江湖，江湖亂像已逞。」
抱撲真人頻頻點頭讚歎：「或許江湖再亂之時，又有大批梟雄和英豪出世，或者江湖由此可得大治也未可知。」
元陽真人笑言：「但逢亂世之時，善良之人皆有此言耳。」說罷和抱撲真人相對大笑。
元陽真人接著道：「當然會有一批梟雄與英豪出世，這也是百年來的奇觀景象：泰山派掌門左寧之子左雪涼，衡山派掌門李原仲，華山派掌門諸葛敗，恆山派掌門西山雁，青城山派掌門牛希庵，蒼巖山掌門俞強峰，黃山派掌門溫雲飛，丐幫現已改名為太陽教，教主杜秀城正在到處設置舵，擴充實力，這些人都是一代江湖奇才。最可一提的是嵩山派掌門鍾世安，自己雖已年老力衰，但思深慮遠，警察江湖隱患，也已在嵩山派成立了光明教，自己親任教主，期待有一ri可以用光明教統一武林，平定江湖。鍾世安還培養了一大批得力弟子，其中大弟子青無衛是鍾世安的義子，深得鍾世安信任，現實掌嵩山派掌門之位。二弟子江靖天則借少林武宗之威，在少林寺內成立千鈞堂，廣招各路青年武生，習練百般武藝，年紀輕輕就已門徒濟濟，其權威已直逼青無衛。」
抱撲真人歎息：「一個太陽教，一個光明教，都想統一武林，也是英雄所見略同，但江湖現在群雄無首，爭鬥必起，這兩教亦必然將有一爭。」
元陽真人：「正是，更何況衛天野在蝙蝠島上也並未沉寂，而是臥薪嘗膽，勵精圖治，把原本荒蕪雜亂、野獸遍地橫行的蝙蝠島整治得一片清明景象，兼之衛天野生性聰明，竟然學成了馴化野獸之道，段決救出衛天狼，乘坐的就是衛天野馴化的東海大黑雕，又練好了巨型海龜，一次可以載數十人渡海，同時馴化了無數島上的野狗和吸血蝙蝠，牙上塗以巨毒，指揮之下，可衝鋒殺人。」
抱撲真人：「衛天野本來去蝙蝠島時，隨從極少，就是他用盡這些旁門左道之術，恐也難以再次在江湖中興風作浪。」
元陽真人搖頭歎道：「衛天野十餘年來一直在招羅人馬，凡在江湖中為非作惡，無法藏身的歹徒惡棍，皆設法偷渡東大洋逃往蝙蝠島，衛天野無不加以收容，現今蝙蝠島上的人數已比衛天野剛去之時增加了近千倍不止。」
抱撲真人卻笑了：「如此說來，蝙蝠島不是成了惡人的天下？想來衛天野要讓這些人俯首帖耳也難。」
元陽真人：「你小瞧衛天野了，衛天野到蝙蝠島十餘年，最大的成就不是馴化野狗海雕之類，而是苦習操縱陰魂之術！」
抱撲真人一驚：「操縱陰魂？這一邪術據說在千百年前就已失傳，再說現今不比上古時代，當今世上人口眾多，陽氣ri盛，陰魂除轉世以外，皆已無處藏身，再練操縱陰魂之術，恐亦無多用武之地。」
元陽真人：「你所言不差，但世上雖陰魂漸少，卻仍有無數難以轉世的冤魂苦鬼，這些冤魂苦鬼因陸上陽氣太盛，只好到海上飄泊流蕩，年久ri長，遇有荒蕪無人的海島，便沉積下來，越積越多，蝙蝠島雖為彈丸小島，但因荒蕪陰濕，已聚有數百萬陰魂。現在衛天野能夠計數的陰魂即有八百萬之眾，好在衛天野操縱陰魂之術還沒成熟，但其稱霸江湖之心，已昭然可見。」
抱撲真人問：「弟子愚鈍，縱然衛天野有數百萬陰魂可用，真能用於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