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101，天馬行空 文 / 北辰

    天白本是青無衛的坐騎，此馬渾身毛se純白如雪，耀眼奪目，因平日江靖天常去洗馬堂喂自己的青驄馬，所以和天白熟悉，江靖天騎上去，並無多大反抗，早已撒開四蹄，飛奔如閃電。追上了展劍塵。

    但青驄馬見江靖天追了上來，才知自己背上原來不是老主人，當時前蹄一抬，人立而起，要把展劍塵從背上掀下去。

    展劍塵心中悲苦且急，沒有耐心和青驄馬周旋，見青驄馬抬蹄亮掌，自己也從馬背上飛了起來，但手中扯緊馬韁，沒有絲毫放鬆，青驄馬剛一落蹄，展劍塵重又落在馬背上，兩腿一夾，如鐵鉗般將青驄馬死死夾住，青驄馬再掀後腿，展劍塵腳下用力，在馬蹬上一踩，將青驄馬兩條後腿強力壓了下去，青驄馬還要反抗，四蹄一起用力，騰空而起，展劍塵索性就力也騰起身來，手中馬韁用力一甩，人在上，馬在下，幾乎將青驄馬提在空中，然後借力向前一送，將青驄馬扔出幾步開外，青驄馬剛一落地，正要撒開四蹄狂奔而去，展劍塵早已如著線的風箏，跟著馬韁，追住青驄馬，又夾上馬背。右手扯緊韁繩，左掌用力猛的在馬屁股上一拍，啪的一聲響亮，青驄馬受驚，向前猛的一竄，展劍塵身子一伏，貼住馬背，隨著青驄馬飛了下去，任青驄馬上下起伏，也無法把展劍塵甩脫。

    向前跑了十幾里，青驄馬終於不再狂野，乖乖馱著展劍塵，如行水面，向前疾馳。

    江靖天騎著天白，跟在展劍塵後面，看著展劍塵和青驄馬較勁，知道這樣可以緩解一下展劍塵心中的焦慮，所以並不阻攔，直到展劍塵制服了青驄馬，這才提起天白，與展劍塵雙駕並馳。

    天白青驄，都是塞外名馬，比顧青竹厲淮衛等人的坐騎要快出好多，所以不用多時，展劍塵和江靖天已將顧青竹等人甩了下去，兩匹馬如天馬行空，驕如飛龍，流星般馳向翠屏山萬竹林。

    一路疾行無阻，天近黃昏時，展劍塵和江靖天一前一後，到了翠屏山腳下，如果是一般的奔馬，此時就要寄放在山下，徒步上山，但天白和青驄馬神勇異常，展劍塵和江靖天提馬上山，直奔萬竹林。

    看著越來越熟悉的路邊樹木和石山，展劍塵的心也收的越來越緊。他不知道萬竹林到底發生了怎樣的災難。

    沒進萬竹林。展劍塵已聞到了一股不詳的味道。

    是樹木燒焦的味道，當中還夾雜著一股焦糊的臭味。

    人肉燒臭的糊味！

    昔日碧綠如玉的萬竹林，此時已是黑煙滾滾，焦黃遍地，一排排燒著的房屋下，掛著十幾具扒光了的屍體，早已被火燒的不成人形。

    展劍塵收馬站在莊頭。

    江靖天也勒住韁繩，他一邊在看那一具具屍體，一邊在看展劍塵的反應。

    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關星的屍體。

    展劍塵雙眼含冰，目光如劍，在一排排房屋下放馬走過，他想起商雪說的一句話，關世傑已抱著關星，投入翠屏山中去了。

    展劍塵腳下一夾，提起青驄馬，衝過幾道還點著火的樹柵欄，沿著一條上山的小路，追了進去。

    江靖天略放下心，至少還沒有關星的屍體，還有一線希望在。

    山路崎嶇，夾道全是沖天的青竹，此時木葉落盡，一屋屋鋪在地上，雜著點點白雪和星星的血跡，一直向前蜿蜒伸去。

    展劍塵見有血跡，心裡就存了一點念想，以關世傑的功夫，至少不會輕易讓人抓在手中。

    再向前追，已可看到山路上有伏倒的屍體，展劍塵跳下馬，檢查了幾具屍體上的傷口。

    江靖天問：「怎麼樣，是不是關老伯的手法。」

    展劍塵點點頭，再次上馬，突然回頭對江靖天道：「鈞座，如果關星有什麼不測，我就先飛劍去殺郭松濤，然後自殺，以殉關星，來世我們再戰江湖吧。」

    江靖天聽了，眼中一紅，他一提馬，對展劍塵道：「快向前追，何至於談到此。」

    兩人再向前追了一段路，見路兩邊的屍體已越積越多，只覆著一層薄薄的浮雪，屍體旁邊是散亂的兵器。

    展劍塵加緊驅馬向前，江靖天緊跟其後，兩人提馬走了不一會，轉過了個山谷，前面已聽到一片叫喊聲。

    展劍塵急忙放馬過去，向前一看，這裡正是翠屏山有名的千尺崖。這是他以前經常帶關星來玩的地方，千尺崖崖高數十丈，崖壁上怪石穿空，樹枝蔓杈，荊棘勾連，薜蘿掛籐，交扯在一起，極難攀援而上。

    展劍塵在萬竹林時，常帶關星到此，施展太清虛步的功夫，抱著關星飛上絕崖，半崖上有一隻兩步深的小石洞，兩人常在此洞內無所事事，觀山上風景，看雲飛鳥翔。有一次山雨突降，幸好兩人藏身洞中，以松枝取曖，其趣味也盎然不可忘懷。

    但此時，千尺崖下已成了一個殺人的屠場。

    崖下聚集了郭松濤帶來的一千多太陽教教眾，四周滿是倒伏的屍體，有太陽教的，也有萬竹林的莊丁。

    白雪飄飄，抵不住太陽教教眾的群情洶洶，他們全然沒有顧及到展劍塵和江靖天的到來，正瘋狂的向崖上投擲石塊。

    有人還在不斷的撒扯開籐蘿，向崖上爬去，但被崖上不時砸下的石塊擊中，一個個跌落下來，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身。

    透過紛飛的雪花，在半崖上的小石洞中，隱隱有一個淡綠色的身影，正不住的向下拋擲石塊。

    展劍塵心頭猛的一跳。

    那個熟悉的身影，正是關星。

    當年他帶關星在石洞中靜坐時，也常教關星用石塊打擊野兔和天上的飛鷹，想不到今天竟然被關星用來自衛。

    展劍塵用手向上一指，對江靖天道：「在上面。」

    江靖天點點頭，心中一塊石頭也落了下來：「上！」

    兩人一提大馬，天白和青驄，不愧馬中神駿，鐵蹄一揚，飛身從太陽教眾人的頭上一掠而過，遠踢近踏，一一從頭上踩過。輕則當場踏死，重則倒地不起，展劍塵和江靖天的紫竹劍和青萍劍也已拉出，雙劍相對閃映，在飛雪中異常顯目。

    血花與白雪齊飛，哀嚎與痛哭共鳴。

    閃眼之間，展劍塵和江靖天已齊奔到千尺崖下。

    展劍塵離身從馬上飛躍而起，腳在崖壁上點了幾點，已竄上半崖之中。

    江靖天守在崖下，面對圍上來的太陽教教眾，將青萍劍橫在胸前。

    天白馬前蹄一抬，仰頸嘶鳴，聲震天穹，其神威不振自顯，一時間竟無人再敢上前。

    這時，遠處坐在滑桿上一人冷笑一聲：「江靖天，展劍塵，果然到了，我一片心機沒有白費。」

    此人正是郭松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