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一章 勸說 文 / 兵臨橙下
儘管聶人王極力壓抑住自己的心緒，可一下子爆發出的憤怒是來不及收回的。他雖沒有出手，但隨著內力滌蕩而起氣流竟不自主地朝四周散去，大片齊腰的長草剎那間就被割平。
「你是如何得知我聶家的秘密？！」聶人王冷聲道。
蘇無造也驚訝於聶人王的內力強悍如斯，就連自己身周的類例子護盾都感到了明顯的衝擊。發氣克敵，乃是一流人物才能使出的手段。
「如何得知並不重要，關鍵是該如何避免此種慘劇再次發生。」蘇無造盯著聶人王深邃的雙眼。
原來，聶家世代都有男丁突然發狂的例子。
就像聶人王的父親，也就是聶風的祖父，就因為無緣無故忽然間變得癲狂，竟然一夜之間屠殺自己全家，少年的聶人王因遠行而倖免於難。而聶人王的夫妻在殺光家中所有人後恢復理智，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後選擇了自刎。
歸根究底，聶家種種不幸，都源自於他們的祖先——聶英。
聶家先祖聶英，憑藉著絕頂刀法《傲寒六訣》，配合手中神兵雪飲刀，年紀輕輕便名震江湖。
其時，有火麒麟四處為禍，聶英為澤蒼生，遂毅然與火麒麟作人獸殊死一戰。經此一役，聶英用雪飲傷了火麒麟，但不幸的是，他也誤吞了的麒麟血。
回到家後，聶英的身體起了劇變。他的功力莫名暴增，更可怕的是，有一股強烈的殺意在他血液中蔓延起來，使他時時興起殺人之凶氣，怒意重生，性情也變得乖戾無常。
而聶家的後人，體內也遺傳下了麒麟血。這股能令人失去理智、發狂般想要殺人的「瘋血」，便是聶家悲劇的元兇。
「關憑《冰心訣》是無法完全壓制聶家後人體內的瘋血的，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如果有一天你發瘋殺了自己的妻子，成了孤家寡人。或者你的兒子發瘋，在你的面前要殺你的愛妻，你又該如何是好？」
聶人王一揮手，竟帶起一陣風來。「不要說了！」
蘇無造所說的，他本來是連想都不敢去想的。現在被人提起後，腦中便無法抑制的去聯想到這令他崩潰的場景。
「有一個辦法可以一試。」
「什麼？你快說！」蘇無造的提醒讓聶人王好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血菩提！」蘇無造說道，「同出火麒麟體內，這血菩提比起聶家後人體內的瘋血來，卻是不可多得的療傷聖物。如果能服下血菩提，我看有很大機會能夠治好你父子二人的瘋病。」
「傳說血菩提對於內傷有著奇特療效，無傷之人服下也會功力大漲，可卻從未聽過能夠治療瘋病的。」聶人王不置可否。
「的確，血菩提也許連普通的失心症都無法治癒。」蘇無造點頭道，「但是對於聶家的瘋病，不過是用血菩提這從火麒麟身上落地結果的yin血，來中和掉你們父子體內的遺傳至祖先、直接從火麒麟身上濺射而出的陽血。這應該是最有可行性的方法了。」
聶人王被蘇無造這麼一說，也頗為心動。他盤腿坐在地上，仍憑烈陽照射在頭頂，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
蘇無造見狀，知道聶人王心中很是糾結，需要多做權衡，便雙手交叉在胸前，靜靜地站在一邊。
許久，約莫過了三刻的，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過後，聶人王終於緩緩睜開眼。
「聶大俠，考慮的怎麼樣了？」蘇無造雖是站著不動，兩頰還是有些濕粘。即便他體質強化常人的數倍，經過長時間的高溫曝曬，還是一樣要出汗。
而見那聶人王，不似照顧兒子時的狼狽。在剛才那段時間內，他一滴汗都沒有留下，彷彿身處冰窖中一般。絕不是心靜自然涼這麼簡單，卻也不知是那雪飲所助，還是因為《冰心訣》的奇妙無窮。
「蘇小兄弟，我實在愛莫能助，抱歉。」聶人王起身道。
「為什麼？」
「也許你說的沒錯，但我自從退出江湖後，便再也沒有發過瘋病。這些年來我連殺雞的活兒都交給顏盈，只要不動殺念，我完全能夠壓住體內的瘋血。至於風兒，我未曾教過他《傲寒六訣》，反而從小讓他修習《冰心訣》。他發瘋幾率本就不高，就算真的失去理智，也難以為禍，我亦能輕鬆制服他。」
驚怖城的計劃，具體說是百里錯的想法的確不錯，可是他卻低估了聶人王歸隱的決心。他曾經答應過自己的顏盈，絕不過問江湖事，讓她安心跟著自己過日子。
為了顏盈，這個曾經名震江湖的男子連天下間最誘人的名利都能夠放棄，又怎麼肯違背自己的承諾。
「可是……」
「不用再說了，如果我出刀，便是負了顏盈。」
蘇無造見聶人王要走，急中生智道，「你只道自己不會復出，又是否真的為顏盈考慮過？又是否為聶風考慮過？」
「你說什麼！」聶人王的命門，便是他的妻子，這兩個人就等於他生命中的全部。蘇無造質疑他這點，是讓他無法接受的。
「現在有一個能夠拯救你父子二人的機會，事關你一家三口。去或不去，是不是也該問問他們的意見？」
「這……」聶人王是個大男子主義者，雖說對愛妻頗為寵愛，但家中所有大事都是他一人定下主張。他之所以會猶豫，是因為下這個決定自己而是考慮再三，現在蘇無造所說的，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也罷，明日風兒就能回家。到時候蘇小兄弟你就跟我走一趟，如果顏盈同意，我陪你走一遭也無妨。」聶人王打定主意，應允了蘇無造。
「好！那麼明日此時，我在醫館門口等候聶兄。」蘇無造雙手抱歉，然後便滑步離開，消失在叢林中。
……
「你小子果然有些門道，不止知道血菩提，還知道聶家瘋血。隨便謅了個謊便能讓聶人王與你同行。不過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斷帥原本就等在兩人相會的地方。他刻意要遠遠在一邊隱藏身形，聶人王也無法發現他。
「雖沒有例證，血菩提對聶家後人也未必無效。」蘇無造搖了搖手指，「只要拿到血菩提，我自然有辦法讓他和你決鬥，這點你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