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四章 入塚 文 / 他朝兩忘煙雨中
竟陵城中的酒館，柳峰猛喝了一口酒後，笑道：「哦，原來是李密這小子，不過我不認為他會去破壞任少名和林士宏的結盟，或者說他現在沒有精力去破壞這場好事。」
我心中一凜，面上自然是無所謂地問道：「何以見得？」
柳峰又灌了一口酒後，瞇起眼睛說道：「李密現在自顧不暇，一個瓦崗就他忙獲得了，哪裡還顧得了任少名和林士宏這兩人幹什麼。說起來，那個瞿讓也厲害得緊，竟然能夠先一步牽住李密的動作，搞得李密現在進不是退也不是，一個不好，即使能夠接手瓦崗軍恐怕也是一支殘軍了。」
「柳兄消息倒是靈通得很，讓小弟大開眼界了。」我話裡有話，裝作不勝酒力的樣子繼續試探著柳峰。
柳峰一拍我的肩頭，感慨道：「兄弟，不是我說你，生在亂世，情報遠比實力來得重要，沒有情報，除非你的實力強到讓人望而生畏，否則你遲早會被人算計死的。」
我心中一動，將醉就醉道：「柳兄似乎是深有感觸啊——對了，你既然是英雄塚的『女婿』，不知道柳兄認不認識英雄塚那三個神秘的谷主？」
柳峰的眼中閃過一絲鬱悶之色，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饒有興趣地看著我道：「英雄塚之前沒有請外人的先例，我那次也是逼著一個英雄塚的弟子帶路進去的，這次她們卻主動邀請寇兄弟，不會是那三個谷主中的一個欽點的吧？」
「柳兄果然好本事，單憑小弟的隻言片語就推斷出小弟這次入塚的原因。」我微微一笑道，「不錯，那英雄塚的七大戰將中的『幻妖』曾經來挑戰過我，帶出一句話便是『塚中無名，名在碑外』，說是他們的二谷主欽點的。」
柳峰聞言，臉上的表情突然連變數次，最後，才用一種帶著一絲憐憫的表情，無奈地對我苦笑道：「兄弟真是好本事，竟然能入那二谷主的法眼，兄弟我這次可是沒有膽子幫你了，你自求多福吧。」接著，似乎又想起什麼，撓了撓後腦勺後說道：「本來這件事不該告訴你的，不過為兄不忍心看你『死的不明不白』的，所以冒險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不過事先說好，你可不許到時候出賣我。」
我一聽當即點頭答應，心中暗道到時候如果能靠這個保命的話那就只有對不起你柳峰了，反正讓人給我背黑鍋的事情我也不是做了一次兩次了，再多這一次也沒有什麼關係。
「我夫人曾經見過三個谷主，這三個谷主據你嫂子說都是絕色的美人，而且來歷都很神秘，尤其是那個二谷主，據說極有可能是魔門中人，你自己到時候小心一點吧，你肯定是什麼地方得罪她了——」說到這兒，柳峰語氣一轉道，「不過也不排除另一種可能性。」
我好奇道：「另一種可能是什麼？」
柳峰長歎一聲，又灌了一口酒道：「另一種可能性更慘，那就是那個二谷主可能看上你了，如果真的是這樣，呵呵，兄弟，大哥我先為你默哀了……」
這是什麼話，難道美女看上我還不是好事而是壞事？不過既然柳峰這麼說了，這當中肯定是有原因，我追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柳峰搖了搖頭道：「關於這件事，我就真的是愛莫能助了，你還是靠自己吧，我可不想因為被那個二谷主整死，還有，我知道的就是，如果你有辦法求到三谷主幫你的話，你還有機會。」
暈，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但是想想那日和褚文傑在揚州紫竹林的那場戰鬥，我不禁心中有點怕怕的，單看那三個谷主有本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那裡的紫竹重生就可以推斷出屬於她們英雄塚的五項絕技的水準鐵定已經到了化境，如果那個二谷主是存心找我麻煩的話——
只可惜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要是不能借助英雄塚的力量，單憑我的黑社會是不足以牽制住天地盟這個boss級別的幫派的，更何況，如果能利用別的勢力牽制天地盟，我自然不會傻到要去消耗自己的實力了。
「柳兄，來小弟再敬你一碗！」正所謂酒後吐真言，我現在才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是天地盟的那個盟主呢，先把要知道的話套出來才是關鍵的，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啊！
……
「寇兄原來在此，讓褚某好找。」我與柳峰談話拼酒間，一個聲音驀地在背後想起，卻是一個衣著怪異的青年道士。
我哈哈一笑道：「褚兄來的好慢，我都在這兒等了兩日光景了。來來來，先閥三碗再說。」說著找小二要了三個大碗，接連倒滿三碗後示意褚文傑可以認罰了。
褚文傑也不做作，端起一碗就是一口下肚，接著第二碗第三碗也轉瞬進了肚子當中，這才微微一笑道：「想必是寇兄想要進我英雄塚了吧？」
我點點頭道：「正好這位柳峰柳兄要進英雄塚找他夫人，所以我們不若一起結伴吧。」
褚文傑初聞柳峰之名，再看柳峰之人，臉上突然一僵，接著恢復如常道：「既然是同路的，就一同去吧。不過柳夫人肯不肯見柳兄就另當別論了。」
好傢伙，看來這個褚文傑不但認識柳峰，連他老婆也認識，看起來這個柳峰應該不是天地盟的那個盟主柳峰了，天地盟和英雄塚現在勢成水火，就差沒有公開動手了，這也是為什麼我會想到要借助英雄塚的勢力來牽制天地盟的一個重要的原因。
「呃，我沒醉，寇兄弟，咱們繼續喝！」那個柳峰顯然是醉了，也是就算他是高手，但是一口氣幹掉一大罈子酒，事先又是空腹，加上喝酒的時候也沒有用內力把酒精逼出體外，不醉才是怪事了。
我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喊來掌櫃，結了帳，要了一碗醒酒湯，這才把掌櫃的打法走了。好嘛，這年頭都是說請你喝酒吃飯啥的，到頭來是他請客你結帳的結果……
好不容易把柳峰的酒解了，這小子才發現剛到的褚文傑，眼中閃過一絲訝色道：「想不到前來接引的竟然真是英雄塚的七大戰將，呵呵，看來我這個寇兄弟真的是有麻煩了。」
褚文傑咳嗽了一聲後肅容道：「柳兄不是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吧？」
柳峰連忙擺了擺手，打了一個哈哈後道：「褚兄當知柳某這個人，這不，這次是專門去英雄塚負荊請罪的，哪裡敢亂說話呢？」一番話說的正氣凜然，由不得褚文傑不相信。
我心中暗暗好笑，這個柳峰也不是什麼好鳥，撒謊的水平果然不是蓋的。果然和我是同道中人，大家以後要多多交流一下經驗才是。正想著，驀地聽到褚文傑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趁早出發吧，說不定趕在入暮之前能進塚中。」
「溫柔鄉，英雄塚。可惜我這次是負荊請罪去的……」柳峰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說什麼，這個傢伙，現在就好像是發qing期的動物突然被禁慾了一樣，感情是發春期到了還是怎麼了？難道那個汾酒還有這功能，我怎麼喝了沒有感覺出來呢？怪事！
在褚文傑的建議下，我們在竟陵城內買了三匹還算是上等的好馬，這讓我想起我在揚州的那匹二流寶馬來，那馬雖然在腳力和爆發力上不能我現在騎的這匹相比，但是在通靈的程度上，確實遠非現在這匹欠抽的蠢馬可以比擬的了。
三人緊趕慢趕的，從竟陵出發，一直向北飛奔了半天，只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就繼續向前而走，總算在太陽完全落山後不久，到了褚文傑所謂的英雄澗。
「要入英雄塚，須過英雄澗，這點想必柳兄沒有忘記吧？」褚文傑淡然說道。
柳峰點了點頭道：「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不知道這麼久沒有來，這兒的規矩改了沒有？」
褚文傑搖了搖頭，轉過頭來對我說道：「此澗乃是進我英雄塚的必經之處，名為英雄澗，只有有本事自己闖過英雄塚之人才有資格進我英雄塚，希望寇兄見諒，規矩所在，褚某只能領路至此了，希望寇兄和柳兄能順利過去吧。」話音一落，褚文傑抱拳道：「褚某另有要事，就此別過。出了英雄澗，就是我英雄塚的七彩閣，到時候自然會人安排兩位的住宿。」
……
汗，這個破英雄塚，搞出來的花樣還真是不少啊，就讓我看看你這個所謂的英雄澗到底有多少斤兩吧，竟敢拿來測試天下高手？
柳峰臉上露出一絲凝重的表情道：「寇兄弟莫要小看了這條英雄澗。這英雄塚最厲害當屬劍、相術、風水、機關和幻術這五樣，剛才那個褚文傑就是以幻術中的『陰陽幻術』而得以位列英雄塚的七大戰將之一的。寇兄和他交過手，當知道這『陰陽幻術』極不簡單。」
我點了點頭道：「褚文傑的『陰陽幻』確實難搞，我還以為這英雄塚的幻術就是『陰陽幻』一種呢，想不到原來這『陰陽幻』只是其中一種，看來這條英雄澗應該是『埋伏』了英雄塚中的各種機關了。」
柳峰點了點頭道：「不錯，想當年我功力還未精純的時候曾經強行闖過一次，結果——唉，往事不堪回首煙雨中啊！」
汗，聽柳峰的口氣，好像曾經在這兒吃過大虧一樣，我忍不住問道：「究竟裡面有些什麼樣的機關？你那次到底怎麼樣了？」
柳峰眼中閃過一絲敬佩的神色，肅容道：「英雄塚的機關要說天下第二，那麼就不會再有天下第一了。你該聽過天下第一巧匠魯妙子吧？他的機關學造詣就是從英雄塚中學去的。」
「什麼？！」這次我是真的大吃一驚了！以魯妙子那玄奧非常的機關術數竟然還是從英雄塚學去的，那麼英雄塚這個本家在機關上的造詣就可想而知了。一想到魯妙子的機關，再想想這條英雄澗中可能裝備的機關，我的額頭已經開始流冷汗了。
拜讀研究過魯妙子《機關學》這本著作的我自然知道機關的真實威力，也難怪天地盟雖然現在和英雄塚勢成水火但是仍是不敢強攻，光就是這條英雄澗就能阻擋住天地盟的大軍壓境，確實是兵不血刃的防禦大手筆啊。
魯妙子在他的《機關學》開篇就曾經提到過他的機關學術數乃是偷學自一個神秘門派，還說自己魯鈍，只是學到了其中的七八，並沒有完全真正掌握其中的精髓，但是他沒有明說那個神秘門派是神秘門派。現在，我終於知道了，這個門派竟然就是英雄塚！
《機關學》中曾經提到過陣法和機關的結合，將天然大陣和機關經過人工修飾以後，可以改成半天然半人工的陣法，這種陣法比之天然的大陣更加難破。陣法到了極致，就是可以根據自己的意願隨便改變天然大陣，能將迷陣死陣傷陣之類的陣法隨心變幻，真正達到天地非我的境界。可惜，魯妙子也說過，這只是一個理想化的境界，就是那個神秘門派也沒有辦法達到，對此他深感惋惜。
我現在回憶著《機關學》當中的內容，心中暗暗慶幸，他媽的幸好英雄塚還沒有牛逼到那個地步，否則我和柳峰就是武功在高也未必能夠破了英雄澗這個陣局。天然大陣，那可是暗含天地玄理生生不息的玩意，人力終究還是有窮盡之時，以有限破無限，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我看向柳峰，只見這傢伙也是面色凝重，眼睛更是盯著眼前這條可以通往英雄塚的英雄澗，不知道在想寫什麼。
「柳兄，你曾經來過一次，雖然吃過大虧，不過不知道最後有沒有闖進去？」我問道。
柳峰回過神來，點點頭道：「勉強闖了進去，不然你大嫂現在還不是柳夫人呢！」言語間帶著一點自得的神色，想來他那個老婆也是一個大美人。呵呵，有句話說得好——溫柔鄉是英雄塚。看來這英雄塚該是有不少美女了，柳峰不是也說了麼，那三個谷主可是絕世美人啊，說不定這次要有艷遇了——
呃，我記得魯妙子好像說過我有什麼桃花劫，這麼說來我是一直再走桃花運咯，嘿嘿嘿，希望這次也不要讓我失望啊。
「寇兄弟，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我曾經研究過，這英雄澗其實就是一個天然的殺陣，只是被英雄塚認為改造成了一個半人工半天然的大陣罷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天檀香榭這個門派。天檀香榭也有一個類似的天然大陣，只不過那個天然大陣的本相是一個迷陣，所以天檀香榭的人就算加進了機關也只能是將它的迷陣威力提升而已，有機會你可以去見識一下。」柳峰沉吟片刻後道，「我們數到十就一起闖進去，記住，進去以後，只能進不能退，一退就激發陣中的殺機了。」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心中卻回憶起當日在天檀香榭的劍池所見的那個迷霧大陣，當時就感覺到有人工開鑿的痕跡，原來也是一個半人工半天然的迷陣，看來這些門派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我開始倒計時——
「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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