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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一章 天煞大陣 文 / 他朝兩忘煙雨中

    月黑風高夜,竊玉偷香時。兩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掠過七彩閣和,避過巡夜的英雄塚弟子,目標明確,直指三位谷主安寢的水雲間。

    嘿嘿,這年頭,做這事的感覺還真是刺激啊,難怪有那麼多的牛人甘心去當什麼採花大盜,現在不就又多了一個大盜和一個幫兇麼?

    「兄弟,看到前面地上插著的那一十七桿大旗麼,這就是天煞大陣了,此陣甚是玄奧,能引發入陣之人心中所感,從而迷惑闖陣者。」柳峰一指水雲間前那十七桿銅質的大旗,肅容道:「此陣最厲害的就是抓住了人的七情六慾,情慾是心魔也是心佛,但是一入天煞大陣就是成了殺心之劫了。若是一會兒不能抱圓守一,不但從此會種下心魔,而且有可能引發我們身上玄學的反噬。我們天地盟的秘傳《清心吟》正是一種能清心寡yu的心法……」

    呃,清心寡yu,怨念,這是不是說練下去就要對女人失去興趣了?這種武功心法你也敢來教我,這不是明擺著坑我嗎?還好老子只是練了一個第一層,找個時間把這門功夫廢了就行了。

    像是看出我心中的疑惑,柳峰欣然一笑,一拍我的肩頭道:「兄弟放心,當哥哥的怎麼會害你呢?這《清心吟》能夠使我們習武之人的心境保持平和,不受心魔困擾,可是一等一的心法,你可別不識好人心啊。」

    暈,原來是這樣,早說嘛,再說了,幹嘛用一個清心寡yu這個形容詞啊,很容易引起歧義的耶……

    我看向那一十七桿大旗,奶奶的,就這十七根破銅爛鐵的玩意,隨便往地上一插就是傳說中的幻陣「天煞大陣」了?我還真是,什麼都沒有看出來,九宮不是九宮,八卦不像八卦的,魯妙子那兒學來的機關學和天星學好像對這個陣法沒有什麼用處啊……汗,看柳峰那個樣子,看來這個陣法應該很有門道才對。

    「兄弟,準備好了沒有?」柳峰深深吸了一口氣,「大家默數三聲然後一齊進去!」

    我也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裡一半是不以為然,但是另一半卻緊張萬分,畢竟是英雄塚掌門搞出來的東西啊,要是只是十七根破銅爛鐵這麼簡單的話,我就不會差點死在英雄澗裡面了。

    「走!」兩道黑影不分先後躍入了由十七根大旗組成的天煞大陣當中,入陣的一剎那,那十七根看似破銅爛鐵的旗桿瞬間綻放出一道耀眼的白光來,接著,四周又恢復如初了……

    「大姐,姐夫果真拉了寇子陵當墊背的,來闖這個小天煞陣了。」就在我和柳峰闖入天煞大陣的一剎那,水雲間裡面突然亮起了燈火,紫若冰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著屋外的十七根大旗說道:「以我看人的本事,姐夫肯定是用什麼好東西賄賂那個寇子陵了,真想看看是什麼寶貝呀。」

    「小妹,你喜歡收集那些奇奇怪怪東西的毛病還沒有改過來嗎?我可警告你,下次要是再敢去偷那和氏璧,就給我到『道閣』閉關去!」金卓林狠狠瞪了紫若冰一眼,這個小妹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想從位列天榜的絕世高手散人寧道奇手中偷那和氏璧,要不是寧道奇和英雄塚有交情,也知道小妹的這個壞毛病,還真要被她得逞了……唉,大家都太寵這個小丫頭了。

    紫若冰聞言吐了吐舌頭,道閣這個地方是英雄塚中最適合修身養性的,是歷代掌門閉關的首選之處,只不過對於這個好動成xing的紫若冰來說,道閣就是關禁閉的代名詞。

    「好了嘛,寧老道也沒有怪人家啊,大姐就是喜歡欺負若冰。」紫若冰嘟著小嘴嘟囔了兩句,「聽說這次師姐姐要去洛陽親自為和氏璧找明主耶,大姐,到時候讓二姐陪我去好不好?」

    金卓林心中泛起一絲無力的感覺來,這個小妹,要是到時候真讓她到了東都洛陽,呵呵,恐怕洛陽就要大亂了……她對這個小妹的破壞力可是心有餘悸的。被譽為英雄塚百年來最有天賦的傳人,這個小妹兩年前就把「天心訣」修煉到了十七層,只不過因為心性沒有收斂的緣故,此後一直都沒有寸進。這兩年來,這小丫頭因為好玩,將英雄閣中存放的魔門秘傳的「千里飛遁」身法練至大成,更是在寧道奇手中學到了玄門上乘的武學,這個小丫頭的悟性連寧道奇都大為吃驚,預言十年之後,天下能超越他的人就是自己的這個小妹了。

    「小妹,安靜一些。」石青璇輕輕敲了一下紫若冰的腦袋,小丫頭立刻氣呼呼地安靜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這個二姐話還是最聽得了,要不然,現在天下早就不知道被這個混世小魔女給攪和成什麼樣子了。

    金卓林看向屋外,雲影斑駁,月色被浮雲遮住,只有零星的一絲光亮,也看不到屋外小天煞陣中的情形。柳峰,你知道嗎,其實,我寧願你是這麼一個玩世不恭的人,也不願你背負整個天地盟的大業。我有一種預感,這個寇子陵是我最後的一個希望了,要是連他也不能阻止你的話,也許,我們就只有來世再做夫妻了……

    此刻,剛剛闖入天煞大陣中的我和柳峰,只感到眼前突然閃過一道刺眼的光線,眼睛因為突然受到刺激而出現了短暫的失明期。我正要運起「雷破」的靈覺之術,只聽到柳峰一聲低喝:「不能用靈識和氣機,否則那幻覺來得更快!」

    汗,原來這種刺激眼睛的也是一個陷阱啊,還好有柳峰這個老馬提點,不然還真的要倒霉了。

    我趕緊收懾心神,按照《清心吟》法訣所念,第一層「清心吟」功力瞬間走遍全身經脈。笑話,柳峰這傢伙練這個《清心吟》肯定有好長一段時間了,說不定已經練至大成了,拖我來只不過就是想找一個墊背的而已,以為我不知道嗎?要不是看在他肯大出血的份上,我才不幫他這個忙呢?唉,拿人家手軟啊,反正都是自己人,到時候把俺放出去就行了。

    「子陵?你怎麼會在這兒?」我暈,這個聲音是——青青的聲音?她怎麼來這兒了?不對,是幻覺,媽的想不到來得這麼快!

    「子陵,我對不起你。」又是青青的聲音,這個鬼陣法還真他媽邪門啊,這也可以?

    一邊的柳峰突然一聲吐氣,大喝一聲:「心若冰清,天塌不驚!抱圓守一,我先闖出去給你解陣!」

    得,果然夠義氣,我這個墊背的是當定了。我心中一歎,注意力立刻高度集中了起來,希望柳峰動手快一點吧,這個鬼陣法,現在是進不是退也不是,每當我進一步就能聽到青青的聲音,而且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真實,要不是柳峰曾經叮囑過不能睜開眼睛,我早就睜開眼睛去看個究竟了。

    唉,他的話我現在是不敢不信啊,當初就是不信邪,硬要去闖英雄澗的那個死門,結果九死一生,要不是英雄塚的「聖手閣」人參浴,可能我現在還躺著起不來呢。

    「子陵,師命難為,你能原諒我和青青姐嗎?」這次是雪清舞的聲音,好像就是真人在我面前說出來的一般,這個鬼陣法,這他媽邪乎。

    「子陵,不要怪青青好麼?從此以後,青青和天檀香榭再無半點糾葛了。」青青的聲音像是在哭訴一般,如此真實,如此悲傷。

    「子陵啊,這是師門答應青青姐脫離師門的條件,要她最後為師門做一件事,我們不能拒絕啊。」雪清舞的聲音顫得厲害,好像下一刻就要控制不住地哭出來了一般。

    「子陵,青青知道對不住你,但是揚州現在已經在師尊的控制之下了,宇文無敵現在恐怕已經死在師尊手上了,難道你就不能放下麼?」青青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啊,不會是悲傷絕望過度而陷入一個極端當中了吧?

    我狠狠扇了自己一下,冷靜,冷靜!「心若冰清,天塌不驚!」這是幻覺,這是幻覺,不是真的,不是真實的。我現在是在天煞大陣當中,青青和雪清舞她們現在在揚州啊,天檀香榭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動手的,她們的佈置還不完整。這是幻覺,冷靜,一定要冷靜!柳峰怎麼這麼慢,丫的,這個陣法當真厲害,幻覺的真實性真高……

    「子陵,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恨我,青青知道這次背叛你是說什麼也不會原諒我的了,都怪青青一時聽信了師尊的話——子陵,我們來世再見吧!」絕望到了極點的聲音,不會是想自殺吧——我在想什麼,這是幻覺!

    我的額頭已經滲出了汗水,娘的,功力消耗太大了,這個鬼幻覺,沒想到竟然這麼厲害!看來我的心修水平還不行啊,雖然最近功力大漲,但是卻忽視了最本質的東西,如果這次僥倖能過關的話,一定要下功夫在這方面好好修行一下,這《清心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我現在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別的方面上,盡可能地去忽視耳畔「聽到」的聲音。

    「青青姐,你要做什麼?!子陵,難道你真的這麼絕情?我和青青姐在你心中難道還比不上那個黑社會組織嗎?」這次連雪清舞的聲音都有些聲嘶力竭了,太真實了,難道——不對,是幻覺!現在不單單是額頭,身上都開始流汗了,功力消耗真是太大了……

    「青青姐!」天,難道青青真的自盡了?!

    「好你個寇子陵!想不到你竟然會絕情到這個地步!要是青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所有和你有關係的人都來陪葬!」好狠,果然是雪清舞的風格,難道青青真的——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好險,差點就睜開眼睛了,媽的,這兩天真是窩囊透頂了,早知道就不陪柳峰來闖這個邪陣了。柳峰這傢伙還沒有搞定嗎?要我堅持到什麼時候,不會是他破陣以後搞不定了吧?

    水雲間內,柳峰正一臉的苦瓜色,他身前是三個絕世美女。呃,他怎麼一動不動的?暈了,原來是被制住了,難怪花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解開這個小天煞陣。

    「別擔心,如果他真的支持不住了,我自然會去解陣的,畢竟是我英雄塚的客人。但是他夜闖我水雲間,懲罰還是要受的。」金卓林沒好氣地瞪了柳峰一眼,嘴角明顯掛著一絲戲謔的味道。

    兄弟,不是哥哥不救你啊,沒想到小妹的功力已經快突破「天心訣」的十七層了,一個不小心就被她們三人聯手制住了。兄弟,哥哥對不住你啊,你能體諒的對吧?總不能和她們真的動手吧,兄弟,這事完了哥哥一定會補償你的,你就安心的去吧……柳峰在心裡念叨了幾十遍,這才感覺這事和自己好像沒有什麼關係了——

    我暈,安心的去吧?就不能說些吉利的話嗎?

    此刻,身處天煞陣中的我已經快要頂不住了,《清心吟》雖然厲害,但是畢竟只練了第一層,威力有限,全靠功力透支著,消耗實在太大。現在我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那幻覺也越來越厲害了,先是聲音,現在我閉著眼睛竟然也能看到那幻覺的圖像,看來是直接影響大腦的,好詭異的陣法!難怪以魯妙子的天才都說不能瞭解這個陣法的一二,確實已經超出了我們的理解範圍了,感覺似乎不是地球人搞出來的東西啊……

    「大姐,再有半柱香的時間他就要崩潰了。想不到竟然能撐這麼久,比姐夫好像還長了一點時間。」石青璇眼中閃著異彩,一瞬不瞬地盯著屋外的天煞陣。

    「大姐呀,為什麼我一走進這個天煞陣就會產生幻覺呢?人家明明將五官都封閉了的耶——」紫若冰一副問題寶寶的樣子。

    金卓林遲疑了一下,看一眼柳峰,這才回答道:「這個大姐也不知道,只是這個陣法是英雄塚創立之初就存在了的,據傳是一個上古大陣的改良。幻覺是直接攻心的,就算你看不見聽不到也一樣會產生幻覺的。」

    說到後面,金卓林看了一眼屋外,歎服道:「好頑強的意志力,區區第一層的《清心吟》竟然能讓他撐這麼長的時間,看來我沒有看錯人那。」

    ……

    「子陵!青青姐已經不行了,難道你連見她最後一面都不肯嗎?」

    「子∼∼陵,我……對不……起……你……」聲音越來越虛弱,似乎只有一絲喘息了——

    「青青!」我猛然睜開眼睛,突然,眼前閃過青青和清舞的樣子,接著,是衛貞貞、雲玉真和傅君婥,然後是宇文無敵、常飛、卜天志等人,所有的畫面突然一下子又消失了,場景變成了青青臨死時候的樣子,眼神絕望而帶著一絲欣慰:「子陵,來世……我……」

    「青青!」我感覺自己像是徹底崩潰了一般,一腳踏出,想要抓住青青,突然所有的場景都碎裂了,眼前一片黑暗,接著,所有和我有仇的,沒仇的,見過的,沒見過的人都向我湧了過來,人人手中拿著兵刃,看樣子像是要置我於死地一般,而我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了……

    「人世浮塵,鏡花水月,天道浩淼……」一曲樂音響起,是簫聲,不知怎麼的,聽到這曲悠揚的簫聲,我的心境慢慢平淡了下來,簫聲像是有魔力一般,將幻覺一一掃除出我的腦子,心境變得一片空明。失去了壓力,我感到一陣暈眩,接著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二姐,你剛才的『紫竹清音』真的好好聽哦,下次若冰還要聽哦。」紫若冰第一個跑出屋外,單手就把昏迷了的我給舉了來道:「怎麼處理這個傢伙?」

    汗,現在的小孩子,難道都是這個樣子麼?

    「送他去聖手閣吧,看來是功力透支的關係。」金卓林淡淡說道,同時回頭狠狠瞪了柳峰一眼,意思是「你幹的好事,拖人下水,回頭再收拾你!」

    柳峰眼睜睜地看著三女走進夜色之中,好半天才把身上的穴道衝開:「小妹的功力又漲了幾分,這次可是比上次多花了好多時間啊。唉,真是失策,這樣吧,把《清心吟》的第十層口訣也告訴他好了,就算是補償啦。這個天煞陣果真不是人力可以阻止的,天外飛仙,難道真的有神仙麼?」柳峰搖了搖頭,神仙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像他這種半無神論者是不怎麼相信的。

    看了一眼天上,此刻,那懸至最高空的明月才露出半輪光暈來,正是夜深露濃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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