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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205第五十六章 文 / 平淡的幸福

    杜石頭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跟杜氏說:「姑姑,跟我們一同來的還有我師傅,身體不太舒服,暈船,暈了一路,煩你讓人安排一個房間讓他歇歇。」

    孟大俠天上地下無所不能,偏偏就是暈船,而且暈的一塌糊塗,好在來江南是一半水路一般陸路,不然杜石頭真怕師傅大人半路就掛了!

    晚上,許家歡聲笑語,許懷安和久違的大舅哥多喝了幾杯,倆人很是感慨,把臂共飲,感慨萬千,許懷安認為自己有今日多虧了大舅哥不棄微寒、鼎力相助,自己無以為報,唯有多喝幾杯,杜大壯認為自己眼光賊准,自己妹夫居然真的做了官,自己就是縣官大人的大舅哥了,這是多麼令人激動和振奮的事情啊,當然應該痛飲才能表達心中的喜悅,必須一醉方休。

    倆人喝的酩酊大醉,才被杜氏領著人扶進了房間。

    純哥兒看見了許久未見的舅舅和表哥,當然高興的不得了,尤其是表哥還給純哥兒帶了許多好玩的木偶和九連環之類的東西,理所當然的圍著杜石頭身前身後的轉悠。

    貞娘閒閒的跟杜石頭笑談著別後的經歷,杜石頭說起被瓦拉人俘虜的那些經歷,貞娘十分唏噓,想不到別後不過兩年,杜石頭卻是在閻王爺跟前走了一遭,不由歎了口氣,劫後重逢實為不易,再三叮囑杜石頭,以後莫要在冒險了。

    杜石頭微微一笑,點點頭,也不答話,只是安靜的凝視著她,貞娘今晚喝了些酒,臉龐微微泛著些桃紅,更顯的艷麗嬌媚,小小的一張瓜子臉,雪白如玉,眼睛不若平時清亮分明,帶了些朦朧的氤氳如煙籠杏花、雨中秀竹,多了幾分婉約動人。

    貞娘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正想說該回去早些安歇了,一個身影如電似光般射了進來,貞娘抬起頭,見一個秀美絕塵的白衣男子站在眼前,手裡居然端著個偌大的湯碗。

    杜石頭忙站了起來:「師傅,你怎麼來了?」

    貞娘嚇了一跳,看著男子不過二十幾歲的樣子,竟然是杜石頭的師傅?

    忙要起身見禮,孟留衣恍若未聞,死死的盯著她,急切的問:「這湯是誰做的?」

    貞娘看了一眼,不解的回答:「是我讓廚娘做的,怎麼了?」

    「是誰教你做的?」

    「是月娘師傅啊!」

    「她人呢?」

    貞娘看了一眼杜石頭,杜石頭也有些發傻,在一起兩年多,還真沒見過他這位慢性子慢的人神共憤的師傅有著急的時候,此刻孟留衣臉色鐵青,神色肅穆,這樣的神情即使在生死關頭他也沒在孟留衣臉上見過的。

    忙看了貞娘一眼,說:「人呢,快告訴我師傅,你放心,我師傅不是壞人,不會怎麼樣的!」

    不是壞人?貞娘腹誹,你說不是就不是啊?不過石頭哥哥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月娘那個臭脾氣,這麼晚了擾了她安寧,看她怎麼整治你?

    一指客房:「我師傅在那邊的客房休息呢」

    下一刻,白衣男子就不見了,貞娘又點發愣,杜石頭卻反映迅速的一把抓住貞娘的胳膊:「走,聽牆根去!」豆蔻和暖語對視一眼,表少爺還真是無恥的理直氣壯啊,聽牆角都聽的這麼理所當然,趕忙把要跟上去的純哥兒哄騙著回去睡覺,又叫了暗香來收拾桌子。

    董月今晚睡的不太好,大概是白天太累了的關係,晚上剛睡著就陷入了一片血海當中,彷彿有一個男人的聲音一直在若隱若現的招呼她,要帶她走,她覺得害怕,想要離開,然後就是很精緻的一片宮殿,一個小小的女孩孤零零的站著,身前是一個女人的死屍,她拚命的喊,週遭一片死寂,沒有人幫她,小女孩絕望的哭泣。那女人的血流的很多,很快周圍的地上全是血,她不敢動,彷彿一動就要陷入那片血海當中,她很害怕,很無助,也很,絕望。

    她用力地閉眼,然後她聞到一種很熟悉的涼涼的香味,她乎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從床上一躍而起。

    屋子裡黑洞洞的,可她還是能看見她身前五尺的地方站了一個白衣男子,她警惕的扣緊腰間纏繞的軟劍,全身蓄勢待發的盯著他。

    男子慢悠悠的伸出手,向她的臉,她向後閃身,伸手抽出了軟劍,衝著男子的指尖削去。

    屋子外,順著窗縫看著屋內動靜的貞娘大吃一驚,她從不知道自己的師傅居然會武功。

    她看著倆人你來我往,身形迅捷曼妙,似纏繞著的兩根籐,在逼仄的室內綜騰閃轉。

    孟留衣輕輕的笑了起來,聲音輕柔溫暖甚至帶著曖昧:「寶貝,你退步了」

    董月牙齒發酸,渾身雞皮疙瘩氾濫,藉著月光她已經看到了對方的面容,秀美絕倫,風華絕代,他眉眼間都含著笑意,深情的看著自己,說了這麼一句話,董月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就在這個時候,孟留衣的手指精準的點了她的軟麻穴。董月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恨的咬牙切齒的看著孟留衣:「你是故意的?你使詐?」

    孟留衣不以為意的笑笑,衝著窗外喊了一聲:「石頭,端盆水進來。」杜石頭訕訕的摸摸腦袋,倒了一盤水走了進來,貞娘見也瞞不住了,也就大大方方的跟了進來。

    孟留衣抱起董月,小心的放在床上,從懷裡掏出一瓶藥粉,倒進盆子裡,攪勻後,拿了一塊帕子蘸了水,在董月的臉上來回擦拭。

    董月氣的直咬牙:「你幹什麼?你到底想幹嘛?深更半夜進來給我洗臉,你有病吧你?」

    貞娘和杜石頭驚訝的發現董月臉上的黃色被越洗越淡,最後露出了原本晶瑩剔透的白色,然後孟留衣小心的在董月臉的邊緣揭下了一層薄如蟬翼的肉色面具,露出了董月的真容。

    那是一張有些蒼白的臉,秀美的眉飛揚入鬢邊,五官輪廓很深,一雙閃爍著怒火的鳳眼,灼灼如烈焰,迸發出刺目的明亮,小巧殷紅的唇稜角分明,唇角微微上翹,有著幾分似笑非笑的味道,皮膚細膩若上好的奶酪,看不到毛孔,白膩晶瑩,這分明是一個絕色姿容的年輕女子啊!

    董月看著床邊傻呆呆看著自己的三個男女,越發的來氣:「混蛋,你是誰,怎麼知道我戴了蛟皮的面具?」

    孟留衣笑了,彷彿春花爛漫,晴空萬里:「你這爆碳兒似的性子還是沒變啊,輕眉?」

    董月的臉一下子蒼白了起來,那些追捕她的人也叫著這個名字,輕眉,蘇輕眉。

    她慘然一笑,本來她一直在暗暗想辦法恢復真力,可是一直被追殺的日子過的極苦,每年不斷發作的病痛讓她的身體復原極為緩慢,但她沒有放棄,每天都堅持引導真氣在體內盤旋回歸丹田,然而此刻體內真氣湧動,準備強行衝破穴道的制約,胸腹劇痛,丹田如被鋼針插入攪動般,痛得她渾身戰慄起來,臉色發青,孟留衣一見連忙伸手搭在她手腕上,臉色也隨之變得森冷起來:「怎麼回事?你中了離魂蠱?是誰?是誰傷了你?」

    董月渾身冒出了虛汗,牙齒死死的咬住嘴唇,根本沒有力氣回答他。孟留衣將自己的真氣緩緩灌注到董月的身體裡,慢慢的牽引她的真氣平復,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董月才恢復過來。

    貞娘膽戰心驚的看著董月的臉色恢復過來,忙問:「你怎麼樣了?好點了嗎?」

    董月點點頭,疲憊的笑了笑:「我沒事了,你們先出去吧!」

    杜石頭趕忙拉著貞娘出去了。

    孟留衣緩緩的收回手,心疼的看著她:「是羅錚?還是童息墨?」

    董月鬆了口氣,這個人應該不是追捕她的那些人,他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繾綣的憐惜,彷彿她的痛是他心上更痛更難平息的傷口。

    「不知道,你說的那兩個人,我都不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眼睛看不見,只能影影綽綽的看見人物的輪廓,而且失去了一段記憶,我用了三年的時間才讓眼睛恢復了過來,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人在追捕我,也許是你說的那兩個人吧?我不知道,也想不起來,你是誰?」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低沉,軟軟的,彷彿濃稠的糖漿,一點點緩緩的流進孟留衣的心裡。

    他修長如玉雕般的手指輕輕的描繪著她的眉眼和臉龐,他週身充盈著一種淡淡的冰涼的香氣,有些像薄荷,卻比薄荷更涼更雋永悠長,他的歎息也同樣的悠長,在這樣安靜的月光安好的夜晚,帶著前生今世般的滄桑和愴然。

    「輕眉,你失去了記憶還失了明,那麼久的日子你怎麼熬過來的?」他不在乎她是否記得他,是否記得他們共有的歲月,卻在乎她的傷痛,心疼她的苦楚。

    這個男人,是愛她的吧?

    女子火焰般的明眸仔細的打量了他一遍,她能感覺的出這個男子是自己熟悉並且不懼怕的人,可是她的腦袋裡依然只有一片雲霧繚繞。算了,她懶得再動腦了,愛誰誰吧。

    後悔藥20556章節

    「你是我什麼人?朋友?情人?丈夫?」

    他輕輕微笑,安靜溫柔低沉,像沉厚凝重的大提琴,充滿了低調的華麗:「你叫蘇輕眉,是嘉炆朝後宮裡的一個小宮女,你的娘親是原任禮部尚書的妻子,因當時江南一樁文字案你父親被牽累,你家族中的男丁都被斬殺了,你的母親姐妹被降為官奴,入宮為婢,你母親是懷著你入的宮,在你七歲的時候,你的母親因為一事被敏妃責罰,被打死了,七歲的你居然不動聲色,半夜潛入敏妃的宮中,用剪刀劃開了她的臉,然後順著你早就發現的宮中密道溜出了宮去,你的師傅是武林中十分神秘的人物,我們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名字和來歷,他傳授了你一門武功「映ri神功」,你十五歲開始在江湖上行走,因為你的功夫如火中飛鳳,光潔明亮,人家就送了你一個綽號火鳳,說你像百年前火鳳教的教主明飛羽。我那時候也是初出茅廬,我的武功就是師承明飛羽的傳人,聽了別人傳說你的武功很是好奇,就來看看你,你那時正在和人打架,仰著脖子,一副俾睨眾生的架勢,狂的沒邊,你指著素心劍的弟子乾脆的說,回去告訴你們素心劍的人,我,火鳳蘇輕眉,決意踐踏你素心劍的尊嚴,拆掉你們劍派裝模作樣的偽善,裝純裝的讓人作嘔,姑娘看了就噁心,不服的就來找我挑戰,不然就離我遠點,不然我見一次扁一次!」他輕輕的笑起來,記憶中的女孩,墨發飛舞,衣袂當風,彼時,皓月當空,女子身姿挺秀筆直,週身散發著凌厲鋒銳的氣息,雖處夜晚,卻讓人感覺烈日當空,光芒四射,璀璨亮烈。

    孟留衣生於黑暗,長於黑暗,他的成長充盈著寂寞、詭詐和污穢,嚮往光明成為他不可抗拒的方向,而蘇輕眉,正是他人生中最為華美的畫卷,在那一ri,徐徐展開,不可阻擋。

    董月忽然身上發冷,她發覺也許自己想錯了,這樣的話如此熟悉,那麼在失去的那段回憶裡,她仍然是她,蘇輕眉就是她,從那時起就是!

    「我看著你的樣子,覺得你就像一團明亮的火焰,照亮了週遭的一切。從那時起,我就一直追逐著你,除了我,還有羅錚和童息墨也同樣愛慕著你,羅錚是驚雷山莊的少莊主,童息墨是塞外古教隱魂教的教主,都是武林中驚采絕艷的人物。可你,誰也不愛,你一直說要回家,要找尋回家的路,你那麼固執,那麼果決,那麼無情,我們怎麼都無法阻攔你的堅持,只好放手,從你十五歲我追逐你的腳步,陪你走遍了天下,整整八年,後來你決定跟童息墨回他教中的聖地,婆娑谷,據說那裡是上古大神升仙的地方,可以扭轉空間縫隙,讓你找到回家的路,那晚,你向我道別,你,將身子給了我,然後隨著他走了,一走就是七年。」

    董月目瞪口呆,她覺得如果此刻自己含著水肯定會噴她滿臉,自己的身世聽上去並不美好,不止不美好,聽上去自己更像一個自私無情的女人,這麼一個風華絕代的美男啊,自己玩完了就甩,多麼惡毒涼薄!多麼卑鄙無恥!

    「那個什麼,你先把穴道給我解開吧」

    孟留衣恍若未聞,繼續說:「你說我是你什麼人呢?朋友?情人?丈夫?」他的目光始終流連在她的身上,臉上,溫柔幽怨。

    董月鬱悶非常,十分想撞牆,傻了吧?傻了吧?佔了美男的便宜被人家找上門了吧?她尷尬的垂下眼簾,大哥,我錯了,我不該佔你便宜。請給我真誠道歉的機會,那個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滿眼柔情似水的看著我,讓我感覺你的眼睛有十分赤果果的勾引

    「那個啥,帥哥,我錯了,我認罪,我向你致以十二分的歉意,你解開穴道先,好不好?」

    孟留衣歪著頭,溫柔的看著她,看了一陣,目光綿長,彷彿這四月江南的春雨,帶著些濕潤纏綿的甜膩韻味,然後,他側身躺在董月的身邊,摟著她安安靜靜從從容容的說:「過兩個時辰,穴道自然就解了,我很累,我們睡吧!」

    什麼?睡吧?這是什麼意思,你老大就這麼毫不客氣的摟著我,明天我怎麼出門見人啊?

    剛想張嘴,孟留衣溫柔的聲音就yin測測的說:「如果你不想睡,咱們也可以做點其他幫助睡眠的運動,寶貝,我忍了七年了,很辛苦的」

    董月立刻將聲音死死的壓在嗓子裡,生怕發出一點聲音了引得這位大俠獸性大發。

    貞娘一夜沒有睡好,雖然杜石頭一再保證,自己的師傅肯定跟月娘是舊相識,看他看著月娘的眼神就知道,他一準不能把她怎麼樣的,兩人久別重逢,肯定有很多話說,咱們不要打擾了云云,可貞娘還是覺得心裡不安,那個男人長的太好,太妖孽,月娘師傅好像不認識他啊,兩人有舊?就算是有舊,也讓她覺得不安,月娘師傅怎麼也會武功?那個男人好像武功非常好,師傅那個臭脾氣,萬一一言不合打起來怎麼辦?

    一早,她就匆匆的收拾好去董月的房間,輕輕的敲了敲門,一個慵懶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進來吧。」

    她推開門,定在當場。

    門內,董月正黑著臉對鏡梳頭,大約因為穴道被點了一夜,動作有些僵硬。床上,風華絕代的孟大俠衣衫不整的靠在床上的枕頭上,一頭烏黑的秀髮蜿蜒在大紅色喜鵲登枝的錦緞大迎枕上,精緻的臉上媚眼如絲,滿面風情,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此刻喜悅滿足的心情。

    董月咬牙切齒的將梳子扔過去,正好砸在孟留衣的腦袋上,孟大俠毫不在意的撿起來,梳理了一下自己墨一般濃黑的長髮:「娘子,你真貼心,知道我想梳頭啊,就扔過來梳子給我」

    「師傅,這,這人是師公?」貞娘敏銳的看到董月氣極敗壞的神色,和孟留衣恬不知恥的得意,是多麼鮮明的對比,不過她也能感覺到,這個男人應該是很喜歡師傅,那眼睛中柔情四溢的深情是騙不了人的。

    董月暴走,乾脆將手上的胭脂盒子扔了過去:「狗屁師公,誰知道他是什麼鳥?喂,我不管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老娘今天很不爽,你給我閃遠點」

    胭脂盒子奇跡般的停在孟留衣的掌上,滴溜溜亂轉,完好無損,孟留衣曼聲應道:「娘子,你的脾氣這麼不好,對肝臟不好的,我這有本書,你要不要看看?也許可以幫助你平息肝火啊」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破舊的本子扔了過去,那書奇怪的緩緩落在董月的面前,董月翻開一看,登時愣在了那裡,上面是清一色的簡體字,日記形式,中英文摻雜,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肯定是和自己一樣的穿越人士留下的,待要再看,那小本子又呼呼的飛了起來,被孟大俠收入懷中。

    「你什麼意思?」

    「娘子,別生氣嘛,這東西就在我身上你想看隨時可以看,不過咱們現在得跟你的徒弟解釋清楚啊,你看人家孩子大清早站在這裡,楚楚可憐的,你不覺得你有必要跟孩子說清楚咱們的關係嗎?」孟留衣一本正經、滿臉委屈,不知道的還以為貞娘是他的徒弟呢。他轉到她身邊,抵在她耳邊輕柔的說:「我幫你恢復武功,然後我們一起去找給你下蠱的人算賬,拆了他的骨頭,好不好?我們一起縱橫天下遊山玩水攜手歸隱,好不好?」他口中的熱氣熏蒸的她耳朵發熱,渾身發癢:「你還可以看到這本天書,好不好?」

    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在過去的七年裡,他每日都活在悔恨當中,悔恨自己為什麼要放手讓她ziyou的飛走,帶走了他生命中所有的溫暖和明媚,這七年的煎熬讓他頓悟,卑鄙也好,無恥也好,他要留下她,哪怕她的心始終在尋覓回家的方向。

    貞娘卻在這一刻明白了,那本小冊子裡肯定有月娘想要的東西,孟留衣這是逼著月娘給自己一個名分呢。

    她心裡偷笑,想不到這麼美絕人寰的男子還要用這麼下流的手段來追女人。不過面上還是笑呵呵的屈膝施禮:「原來是師公啊,貞娘給師公見禮了。」

    這聲師公叫的孟留衣十分開心,伸手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小巧玲瓏的物件拋給了貞娘:「拿著,師公給你的見面禮。」

    貞娘一看,卻是一串紫晶石的手串,上面每一顆都雕刻著栩栩如生的佛像,玲瓏剔透,打磨的十分精巧,一看就價值不菲。

    董月的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滿面堆笑的衝著孟留衣嬌滴滴的說:「相公,你看你啊,跟孩子瞎說什麼呢,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哦,貞娘覺得有東西卡在嗓子裡了,師傅,你還真是無恥啊,剛才還怒火中燒,這會就嬌羞滿面,你們倆口子真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

    貞娘歎為觀止,感慨萬千,前世的月娘懶散不羈,她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寂寞和孤單,此刻的月娘風華無限,燦若明霞,讓人移不開眼睛。

    她喜歡這一刻的月娘。

    吃了早飯,月娘帶了孟留衣見過了杜氏,聲稱孟大俠是她的夫君,多年前因為意氣用事,她離家出走了,孟大俠萬里追尋,一片癡心感天動地,終於在這江南相遇,倆人言歸於好,準備夫妻雙雙把家還。杜氏當然信以為真,再三叮囑,以後不可意氣用事,都快三十了得趕緊要個孩子云云。說的孟留衣眉開眼笑,說的董月笑容僵在臉上。

    杜石頭拉著師傅大人,十分不捨:「師傅,你就這麼走了?那,那些東西咋辦啊?我給你鑰匙,你自己回京城去拿吧!」

    孟大俠藝高人膽大,帶著杜石頭按圖索驥,盜了魏成帝的墓,他們幾經生死,在墓道裡折騰了五五夜,差點將小命交代在那裡。終於找到了孟留衣惦記的天書。他們回京城的時候帶了足足五箱金銀珠寶,統統埋在了京城宅邸的地窖裡,只帶了少量的珠寶和黃金來江南,那麼多的東西啊,足夠人富裕的活上十幾輩子了。

    孟留衣晃了晃腦袋,摸了摸杜石頭的腦袋,微笑:「那些東西就留給你娶媳婦吧,我留下這本天書就夠了,」

    師傅,杜石頭眼睛有點潮濕,看著孟留衣說不出話來,挨揍挨了兩年多,好容易解脫了,他居然有些捨不得了,這個嘴損腹黑超級慢性子的師傅。

    三天後,孟留衣帶著董月向眾人告辭離去,董月送了貞娘一本連夜寫出來的書,上面是很多現代的菜譜。

    董月摸摸貞娘的粉嫩小臉,笑嘻嘻的:「小妞,別哭啊,等我甩了那個黏人的傢伙再回來找你,咱們將貞味樓開遍天下,舒舒服服的做地主婆,你管收錢我管數錢,咱們橫掃天下美男」

    已經習慣了她口無遮攔百無禁忌,貞娘笑著提醒:「師公?你來了?」

    董月立刻住口,身上一哆嗦,回頭一看,沒人,生氣的彈了貞娘一個腦瓜崩,不滿的道:「臭丫頭,敢蒙我?」

    「師傅,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會想你的!」

    董月揚揚眉,道:「我去找人治好我身上的蠱毒,找到給我下蠱的雜碎剁了他,抄了他的窩就回來找你玩!」

    貞娘看著董月和孟留衣遠去的背影,心裡升起無限悵惘,她又一次離開了,她有一種感覺,這個女子不會再回來了,有種人生來就是高而遠的,注定要在蒼穹之巔俯瞰眾生宛如神祇般的存在,存在於世時會有風起雲湧群雄環伺,飄然遠去時但見雲遮霧繞山嶽茫茫。她生就不同於這世間的女子,不畏世俗禮法,驕傲、明亮、熱烈、ziyou、赤誠。猶如夏日裡最濃郁的花朵,散發著明媚熾烈的芳香

    因為永遠不可能成為,所以她羨慕她、崇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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