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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五回 駭客大戰 文 / 暫無此人

    謝月變身之時,城市另一頭的天娜和謝晴空皆有所感應。

    其時兩人剛走進機場的票務中心,雖然隊伍下榻的旅館可以提供訂票服務,但眼下時值八月,正是埃及最熱的時節,為旅遊淡季,很少會有人捨棄氣候宜人的埃塞俄比亞前往埃及接受太陽神的「烤」驗。為了少過一道人手,避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還是自己辛苦一點比較好。

    沒想到剛到達目的地,還沒開始辦事,另一邊就出了狀況。天娜和謝晴空分別通過精神訊號分享和血脈的共鳴發現謝月解除了艾比安裝甲的第三級形態制御程序,並感應到其羞憤和殺意。相互對視一眼,二話沒說,一起轉身向剛通過的票務中心大門走去。

    突然間,警鈴大作,三防閘轟然落下,封死了大門和所有的窗戶、通道,才一眨眼,通敞明亮的票務中心就變成了不見天日的黑暗牢籠,驚叫聲此起彼伏。幸好下一刻,應急燈的乳白色光芒就重新照亮了大廳,騷亂才沒有擴大。及時亮起的燈光,也阻止了天娜二人強行破閘的暴力舉動。

    二女背靠背,環顧四周,見人人都是一臉驚惶無措的表情,連那些工作人員也不例外,雖然表情較為鎮靜,但眼中的迷惑卻瞞不過她們的眼睛。

    「似乎不是衝我們來的。」謝晴空輕聲說道。天娜只是用鼻子嗯了一聲,卻不說話。謝晴空也沒心情和她計較,一邊觀察一邊說:「你看那面電視牆。」這一次天娜有了回聲:「我這邊也能看到。」

    謝晴空詫異地微轉過頭,從一邊眼睛看到了天娜那方的情景,吊在天花板上的多向立體投影儀,也在放映和電視牆中一模一樣的塗鴉動畫。

    變形的卡通人物操著誇張的武器相互攻擊,斷肢殘臂和鮮血像煙花一樣綻開,當令人反胃的腥紅色佔滿整個屏幕後,又像舞台上的幕布一樣左右分開,露出猶如出自暴發戶之手的華麗而無品味的房間,那些在之前一幕相互殘殺的卡通人物,就在房間裡做著不堪不入目的勾當,發出響亮而下流的笑聲。

    「真令人噁心。」

    二女同時移開了視線,卻沒有辦法阻止怪笑聲鑽進自己的耳朵,只好通過交談轉移注意力,來忽略這些噪音。

    「看起來像小孩子的惡作劇。」

    「你想說我們被困在這裡,是駭客炫耀自己能力的副產品。只是一個意外?」天娜難得地說了一堆話,因為那些淫穢的笑聲實在太刺耳了。

    「我不能肯定的答覆你,因為時機實在是太巧了。」

    謝晴空也顯得有些心神不寧。她畢竟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剛才看到的畫面對她來說實在太刺激了些。雖然那些角色都不是真人,但那些誇張的姿勢和*特寫,也只有通過卡通演繹才能做到,再配上極盡淫蕩的台詞,在場的成年人都感覺看不下去,一個個面紅耳赤,更別提她這株嫩黃花了。隨著感染擴大,飄浮視窗滿天亂飛,她連眼睛都不敢抬起來了。如果不是怕聽不見天娜的說話,恐怕連耳朵都要捂上。

    天娜雖然也是處子之身,但畢竟曾接受過媚術訓練,抵抗力比謝晴空要好得多。一時的難堪過後,迅速冷靜下來,重新警惕地注意著四周,打量環境,尋思脫困之計。

    票務中心位於機場建築群的南區,是在建國戰爭結束後,在毀於戰火的舊樓廢墟上修建的新樓。外觀如龜殼,內分九層,每一處細節都透露出戰爭年代的需要,一旦放下三防閘,進入密封狀態,完全可以經得起重炮排擊,甚至核彈轟炸。

    「真是堅固的籠牢。」天娜喃喃低語,目光逐一掃過廳中每一張面孔。希冀找出一絲破綻,證實自己的懷疑。「天下真有這麼巧的事嗎?剛好就在我們要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這名不請自來的駭客,我看八成是一隻狼崽子。」

    「你可別亂來!」謝晴空情緒雖亂,但還保持著幾分理智:「如果這真的只是一場偶發事件,我們恃強破閘,勢必惹人注目。這裡的異常肯定已經驚動了官方,我們要是進入他們的視線,稍加追查,立刻會發現問題。一旦我們成為眾矢之的,想要離開此地可就難了。」

    「哼,難道我們乖乖呆在這裡不動,就能離開了嗎?」天娜說歸說,卻沒有什麼動作。謝晴空所言正是她擔心的問題,在沒有證據之前,確實不宜輕舉妄動,授人以實。

    「要想離開,倒也不一定非得硬闖。」通過交談,謝晴空的思想轉到別處,臉上的紅潮淡了下去,心中一定,腦子也恢復了靈活。「只要能把門重新打開,我們就可以大大方方的離開了。」

    天娜聞言,詫異地回頭瞄去,就見她左手的五根手指,已經開始在無形的鍵盤上舞動,頓時恍然,發自內心的讚道:「好一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謝晴空露出驕傲的笑容:「說到這種戰鬥,我雖然不是no•1,但絕不會輸給世上任何一個人。」

    「不過,接下來我可能沒有精力注意身外的動靜。這條性命只有請你幫我看著點了!」

    語氣輕鬆的把自家性命托付出去之後,謝晴空渴望地舔了舔紅唇,右手正了正架在鼻樑上的太陽鏡,向隱藏在虛擬世界中的對手輕聲宣佈:「逆向駭客行動開始……我來了!」

    隨著這聲宣言,所有的畫面同時出現了閃動,伴隨著整齊的「沙沙」聲,一名穿著警服的卡通女郎出現在淫亂的場景中,用加了後柄的特大號手槍指著那些苟合中的卡通男女喝道:「起床了,babys!」

    話音未落,槍口噴出了比槍身還長的火舌,子彈如同雨點般掃蕩過去,擊碎了所有的卡通人物和背景。

    「所有的幻象……全都消失了……」

    天娜盯著不斷跳動的畫面,每閃一下,畫面就變得更加正常,顯然系統中的病毒正在被不斷清除。

    「再傳送病毒進來也是沒有用的,」謝晴空自言自語聲飄進了她的耳朵:「在這些害蟲發揮作用之前,我就會把它們全部消滅!」

    藏在暗處的對手,發現自己怎麼也比不過謝晴空的破解速度時,震驚地停止了動作,通過一個卡通角色之口發出疑問:「你是誰?」

    當他問完這個問題後,女警的槍口已經頂在了他的大鼻頭上。這個時候,系統已經基本恢復了正常,屏幕上只剩下他和她兩個卡通人物。

    「明月幾時還?」謝晴空操縱女警反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包括天娜在內,所有的人都感覺摸不著頭腦,而那名駭客操縱的卡通角色的瞳孔迅速縮小,驚呼起來:「難道說……你是那個『問月飛仙』?」

    「答對了!可惜沒獎品。勝利是我的了,你去死吧!」

    砰,一聲槍響。卡通人物的腦袋爆開,還原成0和1的綠色字符,消散在屏幕中。女警吹去槍口的硝煙,帥氣地還槍入套,臉轉向觀眾們宣佈:「病毒清除完畢,解除警報!升閘!」

    三防閘果然順著她的話開始緩緩升起,天娜和被困群眾都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少數人還歡呼起來。

    「呸,去你媽的!」突然間,揚聲器裡傳出一聲響亮的粗口,屏幕中,女警身後的背景突然被無數火箭彈洞穿,像冰雹一樣朝她砸下。「想走?沒那麼容易!」

    女警迅速轉身拔槍,向逼近自己的火箭彈還擊,把它們在空中一一擊爆。剎那間,屏幕中火光四起,揚聲器裡爆炸聲不絕於耳,把大多數人震得頭昏眼花,一個個抱著腦袋倒在了地板上。

    「啐,真是不乾脆的傢伙。打輸了不肯認賬,居然來yin的!」

    謝晴空嘴上咒罵,手指彈動的頻率快到天娜幾乎都看不清楚了。女警的身影也在滿屏炮火的掩映下時隱時現,身上的制服已經頗多破損,還被散碎彈片劃出好幾道血淋淋的傷口。而天娜敏銳地查覺到,在卡通分身受傷的同時,謝晴空身體的相同部位出現了神經與肌肉的痙攣現象。

    「喂,你這是……」

    「別吵我!沒看見我快死了嗎?」

    謝晴空粗魯地打斷了天娜的關心,屏幕中的女警已經無法騰出手狙擊火箭彈,只是在拚命地奔跑,飛彈緊咬著她的身影,不斷落在她的前、後、左、右,炸成一團團火球,場面驚心動魄。但奇怪的是,沒有一發飛彈能夠準確擊中目標,甚至不能將目標捲進有效殺傷範圍,每每在千鈞一髮之際,落點出現偏差,給女警死裡逃生。

    「怎……怎麼可能?」謝晴空的對手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為什麼會落空?」

    天娜也發現了蹊蹺,仔細觀察後,她驚訝地看到,那些飛彈的軌道出現了扭曲,有不少甚至就在空中相互碰撞,同歸於盡。

    「這是……」

    「原來如此。你剛才的槍擊並不是想擊落飛彈,而是借彈頭傳播病毒,干擾飛彈的彈道修正系統。果然是好手段!」

    聽到這句話,天娜突然感覺有些不太對勁。這個聲音,似乎不是從揚聲器裡傳出來的……她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只見櫃檯裡的工作人員幾乎都已被巨大的聲波擊倒,只有一個售票窗後面,仍然有一名青年男子站立著,他雖然戴著耳塞,卻沒有像其他工作人員那樣七竅流血的失去知覺。

    「請站在原地別動,美麗的小姐。」查覺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那名男子在天娜有所動作之前發出了警告:「你要是太激動的話,我可沒法保證你的花容月貌不會留下醜惡的紀念。」

    女人總是愛惜自己的容貌,天娜聽到他的這句威脅果然猶豫了一下。如果男子換成用性命來威脅她,恐怕就沒這麼好的效果了。

    那名男子暗中也鬆了口氣,剛才天娜要是真衝上來的話,他可能會措手不及。現在,現場的主動權重新回到了他手上。

    這個時候,天娜也明白自己犯了一個不該有的錯誤。然而良機稍縱即逝,現在再衝上去,對手已經有了防備,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將其制服。自己如果離開謝晴空太久的話,失去自保能力的她可就危險了——大廳裡絕對不會只有駭客男子這一名敵人!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天娜幾乎可以肯定這是本地郡守馬可西亞斯布下的陷阱,否則那名男子不可能混進票務中心的櫃檯工作組。但令她想不通的是,身為駭客,完全可以躲在安全的遠方瞭解和控制一切。為什麼這名男子卻要親臨現場?這不是找死嗎?

    端詳著對方陌生的面孔和似曾相識的無機質眼神,天娜試探著叫了一個名字:「se泰尼!」

    男子瞳孔一縮,讓天娜證實了自己的懷疑:「果然是你沒錯。難怪你有膽子坐在這兒。」

    既然被識破,男子也不再偽裝,用回了自己的本聲,那是一種毫無感情的機械化聲音:「郡主殿下,既然您認出了在下。那就應該知道,您的那些小把戲都對付不了我。希望您能自重、自愛些。不要浪費自己的力氣,做那些沒有意義的無用功。」

    天娜惱怒地哼了一聲,卻不得不承認對手說得是事實。在馬可西亞斯麾下,這名叫se泰尼的男子並不是最強的,但卻是惟一能夠克制自己天賦異能的天敵。

    「請殿下您留在原地仔細觀賞下面的戰鬥,決一勝負的時刻就要到了,錯過了您會覺得很可惜的。」

    聽他這樣一說,天娜才發現,畫面中的爆炸與火光不知什麼時候停止了,謝晴空操縱的女警就站在溝壑縱橫的大地正中央,嬌柔的身影彷彿巨大靶盤上的小小紅心,而湛藍的天空中,連一絲風和一片雲彩也沒有,四下萬籟俱寂,平靜中隱藏著無窮的殺機。

    謝晴空卻彷彿沒有感受到任何壓力一般,舒適地伸展著肢體,釋放先前積累的疲勞。

    「休息夠了吧?」

    毫無抑揚頓挫的呆板聲音下隱藏著極度嗜血的渴望,正在做柔軟體cāo的少女停下動作,轉身沖對手勾了勾食指:「廢話少說……要來就來吧!你這個性無能的傢伙!」

    se泰尼沒有說話,義眼的瞳孔針尖般縮小,放射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光芒,那是一種被人在傷口上撒鹽的猛獸的目光。

    霎時間,虛擬世界裡風雲變色,霹靂大作,一道強大的閃光猛然間劈開了整個天空,帶著飛爍的電芒,朝目標迎頭劈下;同時間裡,女警驟覺腳下灼熱如焚,地縫中冒出酷熱的氣浪,還傳出一個比雷聲更響亮的咆哮:

    「我要把你的身體焚燒成灰,靈魂殛碎化煙,永世不得輪迴!」

    女警機警地縱身衝上高空,主動向雷光迎上,避免受到上下夾擊。然而,從地下噴出的煮鐵溶金的焰流以肉眼難追的速度長蛇般往上飛竄,在她還沒搞清楚狀況之前,這一天一地兩股毀滅性的能量已經同時貫穿了她嬌小的身子,轟的一聲,在她身上燃起了高達數丈的火焰!

    目睹此景,天娜彷彿也被畫面中的雷電劈中了一樣,身子劇烈地晃動了一下,被這陡然間的劇變震得幾乎跌倒。但馬上,她就發現自己是反應過度了,因為當事人謝晴空的本體連一絲羽毛輕顫的跡象都沒有出現。

    「在這個世界的戰鬥,我是絕對不會失敗的!」虛擬世界中,全身被火焰環繞的女警代表操縱者發出了不敗的宣言:「認輸吧,太監小子。再糾纏下去可別怪我手下無情!」

    「你以為擋下第一波攻擊,就很了不起嗎?」se泰尼口中傳來令人發毛的金屬磨擦聲,「別著急!剛才的只是開胃酒,主菜馬上就會送上來了!只是,你還有胃口吃得下去嗎?」

    隨著這句話,又一道雷光直直地自被先一道雷電劃出的天之痕中打了下來,而後是兩道,四道,八道——八道雷光匯聚融合,組成殺傷力巨大的滅世天雷,如泰山壓頂般狂轟而下!

    那氣勢,就連身為旁觀者的天娜都覺得背脊發麻,而位於這轟雷一擊正下方的謝晴空,卻在火焰的帳幔後露出了輕蔑的笑容:「氣球的個頭再大,也只是吹起來的!給我破——」

    說話間,她已經亮出了那把特大號的加柄手槍,砰砰砰砰砰砰砰,連發七槍,每開一槍,她身上的火勢就減弱一分,七聲槍響過後,她毫髮無傷的重新出現在屏幕上。

    七發火焰彈在空中連成一條長龍,與天雷悍然撞擊在一起,就像一把無堅不摧的金剛鑽,把巨大的天雷頂得向內凹陷,最後終於抵受不住,炸裂開來,刺眼的白光溢出屏幕,充斥了大廳的每一分寸。就在天娜在閉上眼睛的同時,se泰尼也發出了猶如金屬齒輪斷裂般的怪嚎,那,應該是他痛苦的慘叫吧。

    活該!天娜內心一陣快意,同時也對謝晴空的電腦才能感到驚訝。要知道,se泰尼可是全球最著名的十大駭客之一,雖然被稱為「有破壞無建設的電腦殺手」,但也從側面反映出他的攻擊能力有多強,謝晴空居然能將他擊敗……

    「問月飛仙?全球十大駭客中沒聽說有這麼一號人物啊……」激動下,天娜不知不覺地把心中的疑問念出了聲。

    「我不是駭客,是黑客。」謝晴空摘下太陽鏡,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解釋道:「外行人總喜歡把駭客和黑客弄混。黑客一詞,源於英文hacker,意指熱心於計算機技術、水平高超的電腦專家。至於駭客則是和那個傢伙一樣,專門利用電腦搞惡作劇和破壞的傢伙。這種人的正確英文叫法是cracker。我們之間最大的區別是——」

    「黑客們創造新的事物,而我們駭客則破壞一切。」

    一個好像快要壞掉的機械嗓門插了進來,二女觸電似的轉頭看去。只見se泰尼帶著一身濃煙筆直走了過來,攔在他身前的高硬度水泥櫃檯,被那雙還在冒出電火花的手掌一壓,就像麵粉一樣崩潰了。而這個動作也讓男子身上燒焦燒脆了的表皮和肌肉以更快的速度從金屬骨架上剝落。

    「電流反衝居然沒把你的腦子燒掉?看來你替自己設計了一套不錯的保護程序啊!」謝晴空上前一步,仔細打量著落敗的敵人。「或者說,是這副身板夠堅固?」

    「黑客、駭客,本來就是硬幣的兩面。」se泰尼的回答等於承認了是自編保護程序的作用,躑躅而執著地向前走來:「我技不如人,一敗再敗,死不足惜。但身為軍人,不戰鬥到最後一刻,決不會輕言放棄!」

    「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做什麼?」謝晴空解除了左手裝甲拳的隱形功能,捏起一個巨大的拳頭,沖對方示威地晃了晃:「就算你的身體經過改造,骨頭是鈦合金打的,也絕對經不起我的三拳兩腳。」

    說到「三拳」時,「鐺」的一聲巨響,謝晴空的左拳已經分別在se泰尼的額頭、左右胸口各轟了一記,由於動作太快,三響並作了一聲,男子的身體也斷成了三截,腦袋和上半身向後飛出,下半shen卻沒有停止前進。於是,謝晴空一面念著「兩腳」,一面賞了兩邊膝蓋一邊一腳,兩條腿從中折斷,方才停止了行動。

    「搞定——」謝晴空借力反彈,在空中翻了個觔斗,落回天娜身邊,擺了個pose,得意地叫道:「收工!」

    「我看未必。」

    天娜一盆冷水澆了下來。謝晴空沒好氣地回瞪一眼,正要反唇相譏,se泰尼的上半身摔在地板上,已經凹陷下去的胸口甲板突然彈開,接連蹦出了十個拳頭大小的金屬蛋,色彩繽紛,滿地亂滾。

    「這是什麼?」謝晴空看著奇怪,想要上前檢查,天娜卻臉色難看地拉著她向後退去。然而沒等她們拉開距離,十個金屬球忽然像得到了指令的士兵一樣,咕碌碌地追上來,把二女圍在了一個圈中。

    「這是什麼?」謝晴空再一次問道,這一次的語氣就比上一次鄭重了許多。

    「數碼鬥士!」天娜吐出了四個字。

    幾乎在同時,從已經滾到大廳角落裡的se泰尼的腦袋的口中漏出了一聲歎息:「請原諒我,馬可西亞斯大人……」

    伴隨著這句話,一股強大到不用任何探測儀器就可以感受到精神波覆蓋了整座大廳,緊接著就被十個金屬蛋吸收,然後——

    一個又一個發光的數碼符號從蛋殼中蹦出,在空中連接成串,不停地打著旋兒,有規律地排列、組合在一起,變成了十頭形象猙獰的怪獸——有的象鳥、有的象獅虎,有的象昆蟲,還有的像人……可仔細一看,那些人形的鬥士除了是直立行走以外,全身上下找不出一點人味,活脫脫就是弗蘭肯斯坦的親戚,而且身上還裝備了更多的凶器。

    「這是些什麼東西?」謝晴空的語氣更加嚴肅了。

    「接受驚神力洗禮而實體化的數碼鬥士。」天娜的解釋也比上次詳細了一些。

    「這是做弊!」謝晴空氣得臉都紅了,衝著se泰尼的人頭用力比出中指:「你這個玷污真正的數碼鬥士精神的混蛋!活該你這輩子性無能!」

    「你罵他也聽不到,那個人已經死了。」天娜淡淡地說道。

    「死了!他人都死了,這些東西為什麼還可以存在?」謝晴空用手比劃了一圈。

    「你不知道有一種精神力叫怨念嗎?」天娜的語氣依然淡淡的,但眼底隱隱蕩漾著一片陰影。「如果不是死亡的刺激,他也沒可能同時召喚出所有的數碼鬥士。」

    「你瞭解這些傢伙的能力嗎?」

    「十名鬥士各有屬性,從十二點鐘方向開始,順時針過去,炎之暴龍、光之騎士、雷之蝗、風之鳳、冰之羚、暗之獅、水之人魚、地之角犀、鋼之智者……」

    「這才九個啊?」謝晴空與天娜背靠背轉了一周,對號入座,立刻發現有個傢伙沒稱呼。

    「最後這一個,我也不認識。」天娜沉默了一下,如實告之。「應該是se泰尼最新開發出來的品種。」

    「未知會帶來恐懼,恐懼會製造災難啊!」謝晴空苦笑地看著站在炎之暴龍右手邊的那名數碼鬥士,從外形上看,就像一匹獨角獸,但身上卻長著奇怪的花紋,一圈圈的好像是……

    「木馬?」謝晴空脫口而出。

    天娜也注意到了,在心中默排了一遍鬥士們的屬性,她點點頭:「是木屬性鬥士的可能性很高。不過關於它的能力我就……」

    「我想我已經知道它有什麼能力了。」謝晴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匹滿身年輪的木馬,口中說道:「難道你還沒有猜到嗎?美麗的海倫王后。」

    天娜怔了一下,也明白過來:「特洛伊木馬!」

    「知道它的底細就沒什麼可怕的了。」謝晴空意氣風發:「看我一把火把它連同肚子裡的垃圾燒成灰燼!你來幫我攔住旁邊的大塊頭!」

    「等一下——」

    天娜阻之不及,謝晴空已經衝了出去。雖然明知沒用,她還是雙手一揚,十道銀焰兵分兩路,射向翼護在木馬左右的鋼之智者與炎之暴龍。

    衝到木馬身前的謝晴空,見對手依然呆立不動,心生疑雲,但仍然鼓起真氣,經過裝甲拳的轉化、增壓,一往無前地轟發出去。

    「肆式•轟炎!」

    然而,謝晴空這自信滿滿的一拳,在半路上被一道突然插入的粗壯火柱給攔了下來,不僅攻勢受挫,由於這一擊是自側面打中她的手臂,不僅火勁熾熱,而且衝力奇猛,撞得少女嬌軀一轉,竟向鋼之智者的方向跌去。

    隨著視角的偏移,謝晴空眼中映入了一幅不可思議到讓她忍不住想揉眼睛的畫面。鋼之智者竟然無視天娜的銀焰,舉步直奔過來,那些擁有近乎絕對零度威力的銀焰箭打在它的身上,不能洞穿其軀體也就罷了,寒氣散發開來,剎那間給鋼之智者披上了一層厚厚的冰甲冑。就在這種情況下,它的動作居然只稍稍頓了一下,手腳一動,就掙脫了堅冰的束縛,毫不停留的迎著自己衝來。

    開什麼玩笑!?

    謝晴空在心底吶喊一聲。這見鬼的鋼之智者全身上下都鋒利無比,根本就是會走動的凶器,雙方要是撞在一起,自己的身體馬上就會被切得七零八落,死無全屍!

    人已經失去了平衡,躲也沒得躲,謝晴空索性就著側面的衝力猛旋過身體,就勢揮動左拳向鋼之智者高挺的鼻樑扇去,那個地方面積雖然小點,但好歹是鈍面。自己左拳上又套著裝甲,以己之剛對彼之鈍,怎麼看都不會吃虧!

    她敢出這一手,也是看準智者沒有脖子,腦袋和身體連在一起,一下子轉不過來。否則,對方只要把頭稍微一偏,這一拳就等於送到對方如針般的鼻尖上去了,拳背上的裝甲雖厚,能不能擋住這種明顯帶有破甲作用的器官可也難說。

    不過,智者就是智者,反應敏捷,後著無窮。見鐵拳揮至,身首驟然分離,月牙一樣的鏟頭在空中劃出一道彎彎的曲線,高速疾繞至謝晴空腦後數寸,刃風割頸生痛。

    謝晴空不虞有此一變,死亡陰影剎那籠罩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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