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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不夜客棧 文 / 水影月池

    「雲清!」冷無霜突然喝了雲清一聲,桌邊坐著的戚憐,夜無月,花無霜,花無雨,小青五個女子都是訝然的看來,身邊坐著的雲清淡淡歎了口氣:「無霜,怎麼了?」

    「你剛才怎麼站在門邊動也不動!」冷無霜心中氣惱,這般男子還是自己男人,卻讓寒夜一個人面對本不可能戰勝的強敵!

    「冷姐姐,你誤會雲公子了!」戚憐見雲清一幅正該被喝罵的神情不做解釋,只好自己說了。「如果那時小妹和雲公子任一個動了腳步或者幫助寒夜的念頭,此時我們四個都是死人了。」

    雲清低著頭走神。

    眾女看住戚憐,都不解神情,夜無月小青未見當時情景,眼下寒夜只是昏迷並沒危險,好奇心起,寒夜如何殺得這高出自己不少的對手?

    「莫向前也是活該命絕,寒夜似是早知道莫向前必然是要來誅殺我們等四人,早先擲骰子的時候便開始做準備,挑起莫向前的恨意,在院子一再一再說想殺莫向前便能殺莫向前,再一步步逼近,營造起一個奇怪的氣場,這氣場裡,寒夜便是主宰,便是鬼神來了也要伏誅!」戚憐話語雖淡淡,眾女心頭卻是激盪,氣場這樣的說法,很好理解,比如雲遊詩人在一個地方講故事,這個地方便有吟遊詩人的氣場,所有人都聽他的,他便是主宰,可是寒夜營造的氣場,能一下殺了莫向前這般世上無人願意輕易招惹的狠毒角色,真是匪夷所思。

    「所以當時雲兄跟小女子心頭萬般忐忑千番焦慮,也只好做袖手旁觀樣,鎮定心神,堅信寒夜能幾吸殺了莫向前,若貿然踏前半步,寒夜氣場受損,莫向前倒能幾吸殺掉我四人。」

    眾女皆是原來如此般表情,難怪莫向前那般角色也殺在寒夜一劍之下。夜無月心懷大震,寒夜真是出人意表,平凡模樣做事卻從不平凡,也難得有這樣知己紅顏陪伴,否則也是要有心殺敵無力回天的。看了看戚憐,如花佳人,美不勝收;又看看雲清,玉樹臨風飄然出塵……咦,呵呵,夜無月心中暗笑,好有趣的一群人,若是自己年輕十年,保不得也是要跟著寒夜一條路走到黑了,這般有趣。想到這,不免感慨意興闌珊,倚住椅子,走神了。

    花無霜花無雨小青三人打趣的盯著冷無霜的俊臉,這女子誤會自己男人,看要如何說詞。

    戚憐笑著示意冷無霜一個,坐在床邊,看著寒夜。怎麼會越來越發覺這小子看著不那麼難看了呢?這才同行幾天?好像哭過不少次了。真是冤家。

    冷無霜面上羞愧,當著這麼多人面怪錯了雲清,心裡卻無限歡喜,幸好雲清不是自己貪生男人,否則這番自己錯托了終身,何處悔恨。冷無霜當著眾女子面,面上羞紅,輕輕拉了拉雲清袖口。

    雲清抬起頭,溫和的笑了笑,這般冰冷男子,突然笑起來,花無霜花無雨小青三女也是忍不住呆呆多看了兩眼,隨後發覺,各自不好意思的別臉他顧。

    「無霜,你若不罵我,我反倒是要怪罪你了,你可知道?」雲清從未這般溫和跟你說過話語,對著冷無霜,卻怕溫和的不夠。

    冷無霜明瞭雲清意思,眼中泛起淚花,在燭光裡盈盈閃閃。「雲清,以後無霜再不敢對你有絲毫不信任了。」

    花無霜花無雨小青三女心頭溫暖,有夫如此,夫復何求。

    夜無月聽了二人對白,心頭苦笑,自己當年是怎麼過來。

    戚憐背著眾女看著寒夜,臉上也自失笑,這世道。

    卻見寒夜睜眼醒來,欣喜頓時鋪滿眉眼,立馬冷下來,不理寒夜,出門去了。

    眾女看來,寒夜苦笑了,好像每次受傷,戚憐都這般對付著自己。若是換了彼此情景,自己倒是不會冷眼對待,面上溫和,心裡卻是要痛過氣。

    冷無霜急到了杯熱茶過來遞給寒夜,寒夜苦笑了下,冷無霜也不避諱,微抬起寒夜腦袋,餵他喝下。

    「寒公子,小女子高看你一眼的話聲猶未落下,你便殺了綿裡針莫向前這號人物,真是叫小女子感慨萬千呀。」夜無月淡淡聲起,站起身來,「無霜,隨師傅回去罷,這裡無事了。」

    花無霜站起身到夜無月身後,花無雨站起來,珠落如花。「師傅,無雨捨不得您。」

    「傻徒兒,什麼時候空閒了,便回來看師傅和師姐妹,再不,等你們事業有成,師傅帶師姐妹去看你,莫哭鼻子,讓眾人看笑話。」夜無月溫柔的摸了摸花無雨的臉,轉身去了,頭也不回,裙衫底一周偌大缺口,寒夜見了心頭一暖,這夜無月,真似昭姨。

    花無霜看了看小青和眾人,點點頭,也跟去,轉眼不見。

    小青緊抿著嘴唇,偎到花無雨懷裡。

    雲清冷無霜相顧一眼,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一會兒,戚憐端了大碗粥進來,見著情形,輕歎了聲。板著臉到寒夜更前,墊了塊枕頭在寒夜頭下。

    寒夜伸手來拿勺子,被戚憐使勁打了,吃痛縮回去。

    戚憐拿起勺子餵了過來。

    寒夜大是歡喜,不敢顯露出來,知道戚憐面薄,見不得自己歡喜,忍在心裡,這粥,竟然如此可口。

    突然感覺自己胸前傷口感覺很奇怪,身手摸去,竟然被縫上了。

    冷無霜笑盈盈過來,「寒夜,傷口被戚妹妹用髮絲縫合了,不想有這般妙法,虧得是戚妹妹手巧,沒有縫幾個疙瘩在傷口上。」

    戚憐見寒夜看來,想起撕開他胸前衣裳,光胸口上縫線,臉上頓時緋紅。「看什麼看,趕緊喝粥,隔三差五的就要躺著動不成,不如索性死了少些麻煩!」

    寒夜趕緊低眉順眼喝粥,這粥,確是美味。

    冷無霜好笑的坐回雲清身邊,戚憐寒夜二人極好,自己與雲清,卻難這般,雖也極好,但是雲清性子冷,不苟言笑,呵呵,原來笑起來是這般樣子,那三個小的,如男人看女人般的看呆了,呵呵。

    小青失笑,拉著花無雨坐下。

    正冬的雪花繼續飛著,無垠的天空陰沉了許久,也將繼續陰沉許久,但是總有春暖花開的時候。

    不夜客棧這番真個不夜到天明。

    神衛營來了一幫人,領走了莫向前屍身,不夜客棧安排人手清理院落。

    不夜賭坊打過招呼,一切都靜靜的進行沒有打擾院裡的客人。

    神衛營是鎮集裡的治安維護機構,由本鎮集之外的青壯男人組成,三年一期,佣金頗高,但是在職期間不得擅離。

    神衛營成員都是平常百姓,練得普通槍棍,不算江湖人士,只管平常百姓事端,鎮集裡出現江湖仇殺,也只做善後清理,確認死亡人士。

    神衛營規矩,江湖人士若背上平常百姓人命,大陸各鎮集神衛營全體通緝,神衛營神衛雖是普通百姓拳腳,臨天鎮神衛營總堂坐鎮的神衛使卻多是絕頂高手,所以但凡江湖人士一般都不與平常百姓為惡,一則恃強凌弱臉面不好看,二則,神衛營的通緝,是不死不休!只在鎮集之外,衝著無人知悉地方,才敢有宵小之輩禍害平常百姓。

    天色剛明,不夜坊旗牌處停下五匹馬,五個人下馬進集。

    一色白衫,自左胸到右腰下六道顯目的抓痕紅染,右胸繡著南央二字。

    當先一人,正是梅花劍落張二,這時不顯疲態,神色飄逸,男子中年,更顯卓爾不群,便連左臂纏著的繃帶也不礙眼。

    轉角處跑出一個機巧青年,湊到張二身前低聲說著話語。

    張二身後五人露出難以置信神色。

    張二皺眉。這番帶了李四麻五籐六錢八四位執行使出來找回場子,憑著眾人本事,料是不難。不料連那綿裡針莫向前都死在青衣修羅手裡!好可怕的小子!這番卻是栽不得了,再出簍子折了人,這二把手的位置就沒臉面再呆著。跟那機巧青年揮揮手,青年會意走了。

    身後李四麻五籐六錢八轉到面前,看張二拿主意。張二威望甚高,昨早帶彩回舵,眾人都要為其報仇。這番到了這裡,卻聽報知青衣修羅殺了綿裡針莫向前,雖是難以置信,但消息不假,也不知是否另有高人一旁相助。據神衛營眼線消息,莫向前被一劍兩斷,又極似青衣修羅慣常殺人手法。

    「四位兄弟,我們回南央吧。」張二歎了口氣,手臂還隱隱作痛,那煙幕彈炸開時,暗器飛來差點把自己手骨打斷。「事不可為,南央執行使再不能折了,哥哥慚愧,我們回去請大哥定奪。」說完調轉馬頭走了,背影落寞。

    四人相看一眼,張二在舵裡武功僅次大哥,又思維慎密,這番說出這話來,可見點子太過扎手。

    都掉轉馬頭,跟張二出了旗牌門,翻上馬背,揚雪而去。

    不夜客棧小院裡。

    寒夜睜開眼,手酸痛。在雪原不冰湖狠勁連了三百遍雪娘劍法。

    還是太弱,動輒就躺下!

    「不怪你功夫差,怪你太能惹禍。」戚憐冷眼過來,掀開被子隔著衣衫摸了摸傷口,癒合的很好很快,明天就能趕路了,真的是神祐之人。

    桌邊花無雨,小青坐挨著,冷無霜雲清坐挨著。

    「寒公子,剛才戚姐姐說你動輒就是要殺人分屍,是不是?」小青怕兮兮的眼神盯著寒夜。

    寒夜摸了摸腦袋,「差不多吧,那都是意外,其實我也很怕血的,好髒啊。」

    小青不信的吐了吐舌頭。

    「小青,寒公子做的很對。」花無雨突然說出這話,眾人感意外,什麼對不對?殺人分屍?

    寒夜也是迷惑。

    「這世上,普通人怕死,好人怕死,壞人卻更怕死。」花無雨聲音遠不如普通女子那般柔美,但是聽在耳裡很舒服。「壞人不顧道義違背良心獲得了好處,最是惜命。如果小命丟了,放棄為人之本得到的東西豈不是空下作一場?所以寒公子殺人分屍也是替那求死之人積了德,壞人的命也是條命,遭人分屍而殺,對有心行壞之人也是警示,這便是壞人以死做的好事。」花無雨說完,也自訕笑了下,自己這般看到血都會翻胃的膽小女子,說起分屍殺人,竟然一點也不怵。

    「無雨姑娘,小子真不是蓄意分屍殺人……」寒夜懂了花無雨意思,這女子的觀點雖然讓人驚訝,但大有道理。「你們莫要聽信一家之言,小子倒長了殺人不眨眼不算,還要分屍的小魔頭了。」

    「無雨姑娘好見地。」雲清面露敬佩之色,這個女子看著便覺不凡,越是這般平常相貌,越是讓這不凡的感覺強烈。

    冷無霜心裡歡喜,有了雲清,心有所托;又有了這心智獨不凡的花無雨,抱負有望。

    戚憐呵呵嬌笑,「無雨姑娘,原來您這般能理解我們寒大公子,難怪寒大公子自見你,便想方設法要把你帶走呢。」

    花無雨面上緋紅,小青看到,壞笑哈癢,二女扭做一團,花無雨心中稍安,這戚姑娘慣會收拾寒公子,說話這般沒遮攔,羞著自己。

    戚憐扭過頭,冷笑看著苦笑著的寒夜,輕聲道:「寒大公子,你倒真是慧眼如炬,看人這般準。」

    寒夜苦笑著臉,也輕聲道:「戚大姑娘,是不是心裡酸酸的。」

    戚憐瞪眼,揮手便要打,一時收住,站起身到桌前,沖冷無霜打個眼色,出門去了。

    冷無霜呵呵笑了兩聲,也跟出門去。

    雲清看著寒夜,「寒兄長見了,能讓戚姑娘受氣。」

    寒夜摸了摸額頭,「雲兄見笑,冷姑娘對雲兄可是敬重有加,小子好是羨慕。」

    雲清不自然的別過臉,不慣這話題。

    花無雨和小青坐好,花無雨開口道:「二位公子,可知道兩位姑娘出去何事?」

    雲清輕輕搖搖頭,這般時候張羅午飯還早。

    寒夜心中一亮,咧嘴笑了。「二位姑娘,雲公子,你們要有口福了。」

    還好這是不夜客棧!

    為著客人們突然興致想要自己動手,單獨開闢了個如普通人家裡的廚房,一應俱全。

    戚憐和冷無霜教的教,學的學,好是一通忙碌。

    小院裡。

    寒夜按住肚子不好意的沖看來的花無雨小青二女笑笑,父親一向說自己,吃飯是狼吞虎嚥,肚子餓了也是一般鬼哭狼嚎。

    「寒公子,原來你好會腹語啊。」小青眨巴著大大的眼睛,「能否說的慢一點,小青沒留神,未聽清楚。」

    「小青!」花無雨好笑的止住小青,「不可以沒大沒小,你只是小小丫鬟,小心寒公子惱你,又不知道要如何處置你了。」說著伸出芊芊玉指點到小青額頭。

    寒夜眼裡射出亮光,花無雨眼角餘光瞄到,心裡暗笑,自己這雙手指,但是生的極美,寒公子在戚憐冷無霜身邊的男子,也是要這般驚艷的。

    寒夜發現自己失態,又是低頭摸了摸額頭。「小青,你身邊都是我的仇人,一個二個的都想把我塑造成大惡人樣。小青這般聰明的小姑娘,可要不被歹人誆騙。」這花無雨卻是生得如此一雙妙手,一向藏子啊袖子,未曾注意到。

    「寒公子!」小青挺著微微發育的小胸脯鄭重道:「小青不是小姑娘啦!」

    花無雨見小青這般模樣,自己到羞了羞,臉色微紅,一把抱住小青。

    「知道啦知道啦,小青是大姑娘了,趕明兒,我給小青大姑娘找個不屬於雲公子這般男子的如意郎君。」寒夜說罷笑的動作大了,扯到胸前創口,吃痛了下,扭著臉看小青不依的瞪眼來。

    「寒公子,戚姑娘沒在這裡,你便沒了正形。」花無雨微微白了眼過來,寒夜看著也是別有味道。

    原來白眼冷眼青眼並不是美貌女子的專利,世人常被表現蒙蔽,卻不知道白眼冷眼青眼射出的是女子糅合了萬千言語的。

    「無雨姑娘,我們寒大公子又怎麼沒正形了?」戚憐冷冷的聲音飄進來,冷無霜端著一個大菜盒先進來,得意的看了看雲清,又看向寒夜,搖了搖頭。

    「寒大公子記性不好,三天不打便又要上房揭瓦了?」戚憐跟著進來,冷笑掃了寒夜一眼,把手中大菜盒放在桌上挨著冷無霜放下的。

    小青小女孩心性,急忙掀開蓋子。「哇!好難看的泥滾雞!」

    「小青也知道這泥滾雞?」冷無霜今日才從戚憐那裡聽來。

    「小青也是從未聽說,剛才寒公子說二位姐姐定是去做泥滾雞了,小青看著樣子,便是了。」小青好奇的用手指抹上泥滾雞上乾裂的泥塊,吃湯著,趕緊把手指伸到最前吹氣,花無雨優雅動作拿起小青雙手,摸住自己兩邊耳垂。

    寒夜見了,又是大感慨。便是這般女子,做出任何行止都別有味道,遺憾這女子容貌欠美,卻又感慨幸得這女子如此容貌,否則都俗氣了。

    「寒大公子莫要心頭萬般感慨,莫要嚇走了精妙如斯的花無雨姑娘,倒是寒大公子就無處哭去。」戚憐冷眼掃了寒夜,拉著花無雨做身邊,小青趕緊挨著花無雨坐下。

    花無雨想起戚憐跟寒夜這兩日情形,戚憐放佛能看透寒夜內心,寒夜也樂於此,寒夜自己雖不能看懂戚憐女兒家心思,二人卻極有默契。笑意盈盈的看著戚憐,「戚姑娘,寒公子性子好似天不怕地不怕,獨獨對戚姑娘你,就只比老鼠怕貓好上那麼一點點。」

    冷無霜打量著兩隻泥滾雞的外形差異,聽花無雨如此說,呵呵笑道:「無雨姑娘,你可小瞧我們寒大公子了,寒公子是好男不跟女鬥,戚妹妹不知如何被寒大公子氣的一早上沒好臉色,烤這泥滾雞就像烤寒公子一般,小女子一邊看著也眉頭跳,寒公子,能耐得住幾圈?」

    戚憐不依的搖著冷無霜手臂,「冷姐姐瞎說,早知便不教你做泥滾雞了!」

    「好,好,是冷姐姐瞎說,剛才說的都是冷姐姐昨夜做夢見著,跟戚妹妹全無干係。」冷無霜拍著戚憐手背,看雲清臉上閃過微微笑意,也自歡喜。

    「原來如此,倒是無雨小瞧了寒公子。」花無雨頭也不回,微微提高聲氣,「寒公子,恕罪則個。」

    寒夜躺下,不就是被自己說中在吃醋嗎,戚大姑娘還真是得罪不得,想著不由得笑了笑,連肚子也不怎麼餓了。

    「戚姐姐冷姐姐,這個泥滾雞要怎麼吃?」小青著急的問道,這幾個姐姐都是說著話便理會不到肚子的,雲公子好像吃不吃飯都無所謂樣子,真是可憐小青肚子這般餓了。

    戚憐故作高深的淡淡一笑,從背後變戲法的摸出一個類似不求人的鐵製家什。輕輕在兩隻泥滾雞上敲了敲,「嗑」聲響起,乾裂的泥巴悉簌簌的掉到盤子裡,露出裡面的大白菜葉,已經枯黃。

    冷無霜輕手把兩隻泥滾雞上裹著的大白菜葉掀開,濃烈的香味如同酒罐砸破瞬間的酒味瀰漫般撲面而來。

    一隻看著也不夠焦黃也不夠脆嫩;一隻看著就要順眼得多。

    小青嘴角真的有口水流出,揮手就把順眼得多的一個雞腿撕到手裡,吹吹冷,撕了吃著。

    冷無霜把這隻雞的另一隻腿撕下來遞給雲清,雲清回以輕笑,接到手裡,深深嗅了口,點點頭。冷無霜笑臉如花。

    花無雨不動。

    戚憐撕下另一隻雞的一條大腿,板著臉走到床前,看寒夜臉上傻乎乎笑意,心裡就氣不打一處來。「死了沒有?」

    寒夜趕緊撐手,戚憐冷眼把枕頭墊高,順手把手中雞腿遞過去。

    寒夜接到手裡,趕緊撕了大塊在手裡,燙的只皺眉,嘴裡含混不清,「戚大姑娘做的泥滾雞還沒吃到嘴裡,便算死了也要回魂吃了再趕路。」

    戚憐失笑了下,剜了一眼,轉身到桌邊,撕了先前小青撕下雞腿的那一隻雞肉,吃起來。

    花無雨淡淡笑了笑,把最後一隻雞腿撕下,「戚姑娘,可真是用心,是有個好師傅的樣子。」

    戚憐差點被嘴裡的雞肉噎著,故作不滿的瞪了花無雨一眼,花無雨失笑,不再言語,專心撕吃雞肉。好個泥滾雞,這般美味。

    冷無霜在兩隻雞上各撕了一個雞翅在手裡,一個咬一口,細心品嚐。

    「我要喝水。」寒夜喊了聲。

    小青要動,花無雨拉住了。

    冷無霜看戚憐板著臉,自己要動,雲清拉了她衣袖,冷無霜沖寒夜無奈的笑了笑,坐下繼續品嚐兩隻雞翅。

    戚憐放下手裡雞肉,倒了大碗熱茶,板著臉到寒夜跟前,寒夜接過喝了,笑了笑輕聲道:「這茶水,怎麼酸酸的?」

    戚憐搶過碗,「寒大公子趕緊去找雪娘,明天我們要出發了!」說完不理,坐回桌邊。

    「戚妹妹,出發去哪兒?」冷無霜愕然。

    「冷姐姐,小妹和雲公子要跟寒夜一起去寒夜家。」戚憐繼續吃著泥滾雞。

    「雲清,那我呢?」冷無霜急聲望著雲清。

    「無霜,現在無雨姑娘也來,又有百萬銀子做基金,你不忙著實現你的抱負嗎?」雲清淡淡看著冷無霜。

    冷無霜毫不猶豫的搖搖頭,「雲清,對於無霜來說,跟在你身邊便是最重要的事情。」

    花無雨放下吃剩的雞骨頭,「無霜姑娘的抱負,我們還需要時間好好思考詳細步驟,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如果憑著頭腦發熱一陣亂闖,事有不順便會沒了熱情。」

    「無雨姑娘說的很對,不如都去我家小住幾日,家父見識極廣,說不得會有好建議。」寒夜覺得花無雨這女子,真是天就來完成這一番事業的。

    戚憐沖花無雨眨巴眼,「無雨姑娘說的,我們寒大公子一向是巴不得跳起來舉起雙手雙足贊成。」

    花無雨碎了戚憐一聲,戚憐呵呵嬌笑,花枝亂顫。

    冷無霜聽得雲清不反對自己跟著,又三人話語,也是笑得花枝亂顫。

    小青低下頭不著混跡的看了看自己胸前,惱恨的咬了一大塊肉到嘴裡。

    寒夜躺好,不讓戚憐看到這面色。心裡很歡喜戚憐酸酸的樣子。

    雲清見幾個人都說不出話,「無雨姑娘,你和小青,怎麼打算?是先回賭坊住著等我們來時接走,還是……」

    「暫時不回賭坊了,難受別情。」花無雨神情惆悵,「寒公子,無雨跟小青也一同前去,可方便?」

    「……」寒夜知道這話可不能隨便回答,「都聽戚大姑娘意思,無雨姑娘也說了,小子對戚大姑娘,就比老鼠對貓好那麼一點。」說完,寒夜心頭笑個不停。

    「哼!」雲清低頭藏住眉眼笑意,三女原來如此般神情盯住戚憐,戚憐臉上緋紅,氣得兩腮都鼓起。「寒夜,你小子自己巴望人家去便自己明說,推到本姑娘身上,算怎麼回事!」

    寒夜那邊,已經呼嚕聲起……

    戚憐閃到床邊,見寒夜真個一時便睡著了!氣惱的跺了下腳。

    三女自個笑彎了腰。

    這時院門處有人敲門,冷無霜打過招呼,不得人進入此院。

    冷無霜站起身出去,不一會兒進來。「是神衛營的人,說是莫向前身上被好幾處大戶匿名懸賞捕殺,寒公子殺了此人,那些懸賞便要算給寒公子。」

    「這樣的錢財,寒夜不會要的,冷姐姐,勞你趕出去告訴那神衛營的人,這些賞金便算寒夜對神衛營一干兄弟的犒勞。」戚憐看著睡著寒夜,篤定的說道。

    冷無霜楞了下,突然醒悟,閃出遠門。

    「呵呵,寒公子福氣,能有戚姑娘這般紅顏知己。」花無雨也明其中深意,寒公子殺過不少人,將來也不會少,拉好跟神衛營的關係,於寒公子和冷無霜抱負,都有莫大好處,神衛營向不被武林人士當回事,這般受敬重,定然會記在心裡,想來捕殺莫向前這般人物的懸賞,必不會少。

    小青賭氣未消,嘴裡塞著大口雞肉,把腮幫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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