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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祈天橋之約 文 / 水影月池

    馬平川一會輕鬆地進來時,三人看到,心頭不再慌罔,只是依舊七上八下地亂跳。

    聽了馬平川言語,小青立馬小女孩子氣地撲到花無雨懷裡嗚咽出聲。

    花無雨沖馬平川歉意地笑笑,馬平川識趣地返回前堂。這時客人們留下賀禮已經離去,只剩歐陽邕與公孫朗在兩邊喝著茶,眼角故作輕蔑的對視。馬平川心情大好,坐在主位沒形象地看著二位時不時笑笑。憫人堂眾正聚在一起商討怎麼開展憫人堂事務。都不時略帶打趣地看著這三個雙月鎮的頭臉人物,如此沒形象……

    冷無霜抹去滾出眼角地淚珠,摸著小青的秀髮。

    「小青,你不是當寒夜他們是去出威風的嗎,你倒是哭什麼呢?」花無雨心裡也想哭,但是哭不是她的性子。

    小青嗚咽著含混不清道:「小青那是給他們提氣!若他們有什麼三長兩短……小青,小青以後被人欺負了,誰去幫小青出氣啊!」

    冷無霜失笑,「小青,真有你的!」

    小青,抬起臉,胡亂抹乾淚痕,「冷姐姐,我們去接他們嗎?」

    冷無霜拉著小青就要走,被花無雨拉住。「冷總堂主,今天是憫人堂創建之日,你這總堂主怎麼可以離開憫人堂?再說,寒公子他們必然也怕我們胡亂擔心,肯定會盡快返回這裡,別到路上錯開,反而麻煩。」

    冷無霜聽著是這道理,雖然沒親眼見他們安好,覺得不安,但,既然馬舵主如此高興樣,應是無事。

    小青於是去門口守望。

    竟然看到白衫沾著血漬的雲清雲公子笨拙地駕著馬車過來。

    冷無霜當先衝出來,看到雲清好好的,一時淚花翻湧就要滾出來!再看雲清抓著韁繩的委屈駕駛,淚花沒忍住,真的湧出來了。也不怕雲清看著笑話,低頭抹了去,沖雲清溫柔地笑笑,閃到馬車後面,戚憐拉開簾子,跳下車來。

    花無雨小青與馬平川三人跟來。

    寒夜又受傷,又昏迷!

    冷無霜還沒做出反應,戚憐已經一把抱住冷無霜胳臂。「冷姐姐,這次是雲公子先昏倒的,雲公子差點醒不過來了!寒夜只是輕傷,無礙。」

    冷無霜愣了愣神,看寒夜臉色倒是安詳。折身去前面,坐到雲清身邊,溫和地側臉注視著略帶愧疚的眉眼。「雲清,若你身死,想無霜怎麼辦呢?」

    雲清輕歎口氣,「無霜,雲清好無用……」

    冷無霜把雲清的手抱在兩手心,「雲清,無雨說的對,只要寒夜不死,,就絕不會讓你受傷……寒夜的恩情,我們無法償還,若寒夜死了,我們陪他同去輪迴道,也算有個始終。」

    雲清輕輕地點點頭,又微微搖搖頭。「無霜,若雲清身死,憫人堂大業未竟,你可不能尋死辜負了我們一眾人的心血!」

    冷無霜毫不猶豫地狠狠搖頭。「對於無霜而言,如你不在了,天塌地陷,都不關無霜事,無霜只是要你紅塵六道,都不孤單。」

    雲清定定地看著冷無霜固執而驕傲的臉,久久,突然溫和地笑笑。「無霜,有幸有你。」

    花無雨和小青看到戚憐的裙擺,雲清還能駕馬車,就是寒夜受傷了!看到車裡寒夜的模樣,胸前又圍了一圈。花無雨拉著小青的手,二女都流出淚來。師父,我們好想你……

    馬平川倒是慌亂了,這什麼情況!飛信咋回事!緊張地問清楚,馬平川大鬆口氣。

    「馬舵主,這裡還是要勞你周顧,戚憐送寒夜雲清二人回歐陽家,那裡修養方便些。」戚憐對馬平川福了個。

    馬平川是豪爽的人,也不做作,更何況是寒夜的事情。「戚姑娘見外了,寒老弟的事,不讓馬平川幫忙都不成。」

    戚憐別過眾人,冷無霜不好意思的到花無雨身邊。

    「冷姐姐,雲公子好歹受了你的情!」小青抹乾淚水,打趣冷無霜。

    冷無霜甜蜜地碎了聲,當先返回憫人堂。…………………………………………………………玉覽八章

    馬車到轉過角,顧若林現身探問了番,知道無大礙,別過護著冷無霜三人去了。

    回到歐陽家小院,歐陽夫人隨歐陽倩過來探望,見寒夜睡得正沉,歐陽夫人稍作停留,留下歐陽倩小雅陪同戚憐,回去時連聲喃喃著什麼。

    「戚姑娘,據說青衣修羅寒公子,殺人總是一劍把人斬成幾段?」小雅在歐陽倩身後,疑惑地問戚憐。

    歐陽倩低聲,也是疑惑著道:「寒公子並非凶殘之輩……難道,寒公子所使之劍是吹毛斷髮的寶物?」歐陽倩說著,看向戚憐。

    戚憐神秘的笑了笑,「二位姑娘,寒夜的夜,是夜半三更鬼敲門的夜;寒夜的劍,卻是另一種極致……你們最好不要看到,寒夜拔劍在手,正是索命鬼般,人難看,場景更讓人翻胃。」

    小雅沒好氣的白了戚憐一眼,不由得又是失笑。「戚姑娘,小雅就沒聽你說一句寒公子好話!」

    戚憐白眼迎回,「寒夜可有值得好話地方?」

    歐陽倩定定看住戚憐,直把戚憐看到視線游移。「戚姑娘這可是真心話?」

    戚憐瞪眼如滿月,「還真是奇了怪了,寒夜自己都無任何意見,你們二位瞎起哄啥呢,不要讓我們寒大公子由此對您二位產生點別的情意哦……哈哈哈哈……」

    歐陽倩主僕二人倒是被戚憐給羞紅了臉。「戚姑娘!」

    小雅捂著嘴嘻嘻笑出聲。「小雅就說嘛,戚姑娘沒道理整天數落寒公子不是呀……原來……」

    戚憐翻了翻白眼,「本姑娘好心提醒二位,不識好人心!」

    歐陽倩突然幽幽深呼吸一聲。「戚姑娘,小倩真的,很羨慕你們……俠少俠女,遊俠江湖,為了心中抱負,生死不顧;相攜天涯,共赴輪迴……」

    「小姐……」小雅也是幽著聲。

    戚憐見歐陽倩二人這般樣子,「那晚方公子文弱書生,隻身去尋歐陽姑娘你,只這一節,已足以讓天下女人動心。平常兒女不似江湖兒女般會常面對各種險境。若方公子,捨命去尋你,這是方公子對你的情意。可是,若寒公子捨命去尋一個女子,這可能只是出於寒公子自己的道義。這樣說起,做為女人,只求彼此同心同德就足夠,江湖波光,聽吟遊詩人說說以作消遣就夠了。」

    歐陽倩小雅相顧視一眼,小雅道:「戚姑娘,你說的對,若得方公子那般的有情郎,也算不枉女兒家一生。」

    三女說著話,冷無霜花無雨小青三女已經回來,各有疲憊之色。

    冷無霜向三人示意下,也不避嫌,進雲清房間探看。風雨同路人,你命比我命更重。

    「花幕賓,怎麼樣了?」戚憐拉花無雨坐下。

    小雅給二人倒了茶水。

    花無雨微笑示過,茗了幾口茶。「實在是難為我們三人,好在冷姑娘不是平常女子,要不然,實在是全無主心骨樣。也幸好有馬舵主周顧,還算順利。」

    小青抱著茶杯,「小青師兄怎麼樣了?」

    戚憐微笑著道:「睡得正沉,你這師兄只要還有氣在,好好睡一覺,醒來保管又能活蹦亂跳。」

    歐陽倩失笑,「戚姑娘,你總是如此嘴裡不放過寒公子,連小倩也要不平了!」

    花無雨微笑看幾人說話,自己又滿了茶水,慢慢品茗。常人品茗品的是茶,花無雨神情,正在品人生際遇。

    小青也是不滿的嘟噥,「戚姐姐,你總是這樣對師兄,小心別的女子溫柔把師兄勾走了!」

    戚憐羞著臉,起身就要打。小青見機,風柳步逃竄,小院裡一片嬉鬧聲。

    雪原不冰湖。

    寒夜獨自在湖邊。

    手中鐵片劍翻來覆去地打量。

    一向未注意到鐵片劍竟然不覺間給了自己難以言說的信心。

    越是輕巧的東西,越是難以急速。

    自兒時得到泣血劍,雪娘便要自己每次練滿劍招外,堅持重複拔劍揮劍。

    看向放在一邊的不起眼劍鞘,不鳴。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不鳴劍。

    寒夜想著,豎劍在雪地裡,抱膝坐下。

    兒時不曉事,為何也對雪娘冷著臉色不近人情的苛刻要求毫不抗拒?

    拔劍回劍的重複動作,是何其的枯燥?

    看著不光毫無長處而且就是自己也會覺得滑稽的招式日漸加量又是何其修妖心性?

    但是兒時的自己,真的毫不猶豫的聽從了雪娘的安排。

    寒夜想著,不由得微笑。

    雪娘,因為有你,才有我。

    第二天清早,冷無霜推開雲清房門時,雲清已經醒來,也正待開門。

    「雲清。」冷無霜鼻子有點酸,咬牙忍住,眼裡還是淚花盈然。

    「無霜,又讓你擔心。」雲清臉色看著更勝往昔。

    冷無霜卻心中越發不安,雲清臉色,讓自己更是心痛。「雲清,你不要丟下無霜才好。」說著話,兩眼滾出淚珠,滑過如花般容顏。

    雲清伸手摸去冷無霜臉上淚痕,拉著手坐到院裡石桌旁。「無霜,雲清在一天,便把你放心裡一天;雲清不在了,也會領著你的情意。」

    冷無霜伸出手指豎在雲清嘴唇上。「你在一天,便有無霜一天;你在輪迴道裡,無霜也會陪同。」

    花無雨與小青拉開門,見二人說話,站在門口不過來。

    戚憐也正好拉開門,大咧咧地到石桌邊坐在冷無霜身旁。「二位一大清早就要死要活的,可是閒情逸致。」

    冷無霜白了戚憐一眼。「憐憐你就是嘴巴太厲害,看一常把寒夜欺負得!」

    雲清神情難得的溫和。「戚姑娘莫要忘了,寒夜今日戌時祈天橋要應那極貌美女子一戰。你也知道,徐笑淺臨戰對寒夜有意……」

    花無雨小青二人聽雲清這樣說,都是訝然,雲清也是會說笑的嗎?二人坐到桌邊,看戚憐神態。

    戚憐撇著嘴白了雲清一眼,又白了冷無霜一眼,冷無霜眨著眨眼。「無霜就說嘛,徐笑淺徐姑娘豈是膽小之人,怎麼會受憐憐你的壓迫主動遞交解藥……原來是看上我們寒公子了?也難怪,寒公子的好,是除了某人外,都看在眼裡的……」

    戚憐冷冷看著冷無霜說完,「冷姐姐,你當心,不要當著自己男人的面說另一個男人好處,自己男人會介懷!」

    冷無霜失笑白了戚憐一眼。

    雲清淡淡道:「無霜別和戚姑娘較勁,戚姑娘嘴裡厲害,心頭卻不知道如何惴惴……那碎花裙裝女子裝扮,似乎是傳言中,艷冠天下的美嬌娘蘇卿卿……」

    戚憐笑瞇著眼,「艷冠天下?雲清可親見過?比冷姐姐如何?」

    小青與花無雨一般打趣地看雲清如何回答。

    冷無霜這個惱啊,瞪著戚憐,耳朵尖著聽雲清會如何說,心裡無端有點慌張。

    「雲清倒是見過蘇卿卿畫像,在雲清看來,除了無霜外,那姑娘的容貌把天下所有年齡相仿的女子都比下去了。」雲清依舊淡淡聲音。

    冷無霜聽了極歡喜,臉上羞紅,驕傲的狠狠剜了戚憐一眼。

    戚憐輕輕拍了拍額頭,「今天是怎麼了呢?難道寒大公子今兒個真要撞妖,到處都是怪事!」

    花無雨失笑,拉起冷無霜。「冷總堂主,我們該去憫人堂了!」

    冷無霜站起來看著雲清,「雲清你……」

    「雲清陪你們一起去!」戚憐站起身搶道,說罷有點不好意思,接著道:「雲清剛恢復,不宜運功。寒夜這邊有本姑娘罩著,保管無事!」

    三女,甚至雲清都是「我明白了」的神情,別了戚憐,轉過院門而去。

    說來也怪,四人不知何故,就是各自心裡都覺得寒夜這次赴約,絕無半分危險。

    戚憐見三人去了,臉上火燒雲般紅起來。「死寒夜,你這歪瓜裂棗,無端會招惹女人!」

    好個chun陽,幾隻喜鵲在小院的樹枝上跳來跳去。

    午飯時候小雅提著飯盒跟歐陽倩一起到小院,問了寒夜情況,三女吃過飯。

    歐陽倩未見過戚憐皺眉的模樣,眼前的戚憐說著閒話,不時走神,不時還微微皺眉。

    小雅也看出不同平時的地方,「戚姑娘,寒公子無事的,你不必如此擔心。」

    戚憐擠出個好勉強的微笑,「小雅,誰會擔心寒公子!」

    歐陽倩聽出戚憐似乎別有心事,正待相問,戚憐突然驚訝著神情站起身,伸手摸到自己臉上……好美的手!

    戚憐瞪眼如滿月,手放下來,平攤在歐陽倩身前。「倩姐姐,您好美……」

    戚憐手心,二指寬的痂疤,猙獰又淒惶。

    歐陽倩茫然地盯著痂疤,目無焦距。

    小雅已經捂著嘴,咬著唇角嗚咽起來。欣喜若狂地轉身跑出了院門。

    戚憐把痂疤放到桌上,兩手扶著歐陽倩雙肩,一時不知要如何言語,貌美如斯的女子,當初是怎麼樣的決絕才有勇氣才捨得把木炭貼在自己臉上!

    歐陽倩幾吸後,神光在眼裡燃起,淡淡的欣喜,淡淡的悲傷,慢慢伸手摸到自己臉上疤痕處,猶疑的手指輕輕的摩挲,眼角滾出幾顆淚珠。

    歐陽倩兩手在臉上揉了揉,不好意思的沖戚憐笑笑。「憐妹妹,讓你笑話了。」

    戚憐眨了眨眼,盯著歐陽倩眉眼看了久久,直把歐陽倩看得眉眼游移俏臉酡紅。

    戚憐笑出聲,繞著歐陽倩轉了幾圈,嘴裡嘖嘖連聲。

    歐陽倩好笑地拉住戚憐坐到自己身前,伸手刮了下戚憐鼻子。「憐妹妹,沒正經!」

    戚憐很歡喜,起身要去喊寒夜起來看看。

    寒夜房間的門響動聲,寒夜臉色略蒼白的出了來。

    定定地看住歐陽倩的面孔。

    歐陽倩本酡紅的俏臉,卻在寒夜的注視下慢慢恢復了常se。戚憐的目光是激賞,寒夜的目光,淡淡的歡喜,讓人安心。

    寒夜緩步走到石桌邊,戚憐本想去扶一下,見寒夜看住歐陽倩面目就不移動視線,雖看得寒夜心思,卻也心裡沒來由計較,坐著沒動。

    這時,院門外響起急促地腳步聲。

    正是小雅帶著歐陽邕夫婦趕來。

    「我兒!」歐陽夫人跑到歐陽倩身前,看得臉上疤痕處,一把抱住歐陽倩。

    歐陽邕也很感慨,不想倩兒真有這一天!「寒公子,你的大恩,我們歐陽家,銘感五內。」歐陽邕以長輩身,恭敬地對寒夜一揖到地。

    戚憐趕緊起身,寒夜受嚇,惶恐地站起來把歐陽邕扶起。「歐陽前輩,你折煞寒夜!」

    「老頭子,寒夜不是平常人,這些俗禮倒把人生分了。」歐陽夫人不滿地瞪了歐陽邕一眼,抹掉臉上的淚水,笑對寒夜道:「寒夜,你真是讓伯母驚歎!」

    寒夜乖巧的樣子惹來戚憐一個白眼。「伯母,這是歐陽姑娘自己的福氣。」

    幾人閒聊一會,寒夜說要出去走走。

    小雅收拾好餐具先行退下。

    寒夜叮囑歐陽倩一定按囑托用藥。

    歐陽家三口也別去。

    寒夜倒背著劍,與戚憐並肩走在去往祈天橋的路上。

    「寒夜,本姑娘見你似乎半點也不擔心與那極貌美女子的一戰?」戚憐一身紅扮,貌美欺花。路邊過往的路人不時偷眼多看,但是身邊倒背著劍的青衫男子讓路人不敢再多看多想。

    那個在乘風亭外一劍分了臨天鎮浴血舵主睚眥必報的劍客,也是一襲青衫,倒背著劍!莫要無端招惹禍端才好!

    寒夜見問,臉上閃過微笑。「喂餵你都沒見過那女子,何來那女子極貌美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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