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零一章 痛苦的矮人 文 / 崑崙浪子
「去哪？」剛德疑惑地反問了一句，緊接著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用力地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我的朋友。你是我們的領導者，這應該問你自己才對。」他的語氣十分肯定，但是他飄忽不定的目光很快便出賣了他心中的慌亂。自從布拉格雪山以後，剛德就很少就路線的問題發言，似乎一直在躲避著什麼，雖然他知道那是不可避免的。
「你真的不知道嗎？親愛的朋友。還是……還是你知道卻不肯說出來？」雷斯特狡黠地笑了一下，微俯下身凝視著剛德，敏銳地捕捉到剛德的驚慌。「矮人先生，我們需要你帶路，以及其他的一些幫助。」雷斯特接著說，漸漸變得嚴肅。
雷斯特老鷹一般銳利的目光讓剛德感到無處躲藏，似乎自己心中多有的秘密、想法都被術士看得清清楚楚。他把頭深深地埋藏在茂盛而雜亂的鬍鬚內，沉默良久，最後爆發出一聲充滿絕望的哀嚎。「天哪，可惡的術士！你為什麼要逼我，我真的最不到，秘銀是矮人最最珍貴的寶藏，是所有矮人心中最寶貴的寄托！我們為了它，和那些窺探寶貝的小偷和強盜發生了多次激烈的戰鬥！我不能這麼做！我真的不能！」因為激動，剛德的言語顯得有些語無倫次，說完，他頹然跌坐在地上，雙手痛苦地摀住臉，「光當」一聲，戰斧也被扔在了一旁。
艾琳不忍地歎息了一聲，走到痛苦的矮人的身邊，緩緩蹲下去，輕柔地拍了拍剛德的肩膀，無言地安慰著他。漫長的生命中，她接觸過很多的矮人，瞭解他們對於寶藏以及珍貴的礦石的狂熱，更何況現在雷斯特要奪取的矮人最珍貴的秘銀，那是全族矮人願意中生命來守護的東西。
「不要這樣，親愛的朋友，沒有人願意逼迫你，只是我們都有自己的苦衷。」艾琳柔聲說。
「苦衷？什麼苦衷？難道因為你們的苦衷就可以逼一個可憐的矮人幫你們去偷取他最珍貴的寶貝嗎？」剛德猛地抬起了頭，對著雷斯特揮舞著拳頭，生氣地咆哮道。艾琳被矮人的怒氣嚇了一跳，驚訝地站了起來。
「愚蠢的傢伙！難道矮人僅僅只關心自己嗎？我們現在找到了戰神的後裔，下面我們必須找到秘銀的槍尖才能開啟封印的雷霆之槍！只有雷霆之槍才能殺死黑暗君王，才能拯救整個中州世界！燃燒森林，奧特拉姆現在都處於敵人的掌控或者威脅之下，只有雷霆之槍才能拯救艾琳與赫克托的家鄉！難道你們從來不為別人考慮的嗎？」雷斯特忽然走上前大聲說著，蒼白的臉上湧起了因為怒氣而產生的潮紅。
剛德剛要反駁便立刻又被雷斯特打斷了。「住嘴！現在聽我說！」他大聲喝道，接著手指著亞瑟，對剛德說道：「愚蠢的矮人，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戰神阿基裡斯的直系後裔正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你居然說我們去偷竊？難道你認為亞瑟，秘銀槍尖的擁有者沒有權利重新拿回原本屬於他的東西嗎？嗯？！」
聽了雷斯特的質問，剛德有些被說動了，他重新沉默下來，將腦袋深深地埋藏在了胳膊裡，時不時發出一聲沉重地歎息，似乎在痛苦地掙扎。術士也沒有繼續說下去，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複雜地看著矮人。他只能說這麼多了，下面就看矮人自己的抉擇了。
他們等待了很久，矮人才重新開口。「我可以帶你們去，我知道秘銀槍尖被隱藏在了哪裡。」他說。接著抬起頭望著雷斯特，又說：「但是我不能陪伴你們深入隱藏的地點，我不能被族人發現是我背叛了他們，他們會永遠遺棄我。」說完，他重新低下了腦袋，發出一聲漫長的歎息。
雷斯特也跟著歎息了一聲，畢竟他根本不想有這樣的爭吵。同時，他也明白剛德難處。他慢慢走到剛德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矮人的肩膀，以示安慰，溫柔地說道：「來吧，我親愛的朋友。我知道你很痛苦，也很為難。但是，你要知道，在這樣的世界中，每個人都身不由己。如果可以的話，我們現在啟程吧，在這裡多呆一會兒就多一份危險，敵人隨時都有可能發現我們。」雷斯特安慰著矮人，他不知道，他的這番話再次觸動了一個軟弱的心。在這樣的世界中，每個人都身不由己嗎?
剛德沉默地點了點頭，將扔在一旁的戰斧重新牢牢地背在身上。「那就讓我們啟程吧。」
雷斯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說：「我很高興你能這樣選擇，我的朋友。現在，讓我們先向西而行，離開整片戰場在說。」說著，帶頭向前方走去。赫克托攙扶著亞瑟才能夠後面走上來，用力拍了一下矮人的肩膀，緊跟著術士。
隊伍重新出發，他們跟著從城門湧出去追擊敵人的士兵一同混出了卡薩特城堡，踩踏著腳下那被血液濕潤的土地向著西方走去。戰鬥從中午持續到夜晚仍然在繼續，黑濛濛的夜色中到處都是湧動的身影，廝殺的吶喊。黑暗大軍在逃竄或者是垂死掙扎，人類士兵在追擊，場面依舊混亂。混亂的戰鬥反而成了遠征小隊最好的護身符，在冷月的指引下，他們迅速通過了荒原，基本沒有遇到什麼敵人，偶爾有幾個不開眼的嗜血的半獸人也被赫克托和更得輕鬆地解決掉了。
接著，越向西方，地勢就越不平坦，荒原結束了，地面上出現了一座座錯落有致的山丘，最後連在一起形成了一片連綿的山巒，橫在雷斯特遠征隊的前面。「接下來往哪？剛德。」雷斯特忽然停下了腳步，問道。
「就往現在這個方向走，越過這座山巒，山巒並不高，再走上半天就會進入幽暗森林，穿越了森林之後再走過一個很廣闊的平原，我們就會進入巴羅峽谷，矮人的寶貝就在巴羅峽谷的深處，不過我要提醒你們做好充分的準備，這段路可不好走，很長並且很危險，充滿了強盜和一些邪惡的生物，甚至還有一個食人部落。」
「食人部落？！」亞瑟聽了，驚訝地叫出聲，不過他並沒有露出恐懼的眼神，相反，他的雙眸中竟然閃過一絲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