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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過年 文 / NIBIRU

    百般無聊的我們,終於迎接來了1998年的新年,過了這一天就是1999了。雖然我們的房子破舊了點,但是總要過年的,所以我們就盡可能的讓營區變得熱鬧一點。

    農村的兄弟們,雖然很憨厚,但是民俗他們還是知道的很多。李伍真雖然比較懶惰,但是他的手藝可不差,別看他手掌寬大指節粗壯,剪個窗花什麼的倒是挺靈巧。雖然窗戶沒玻璃,但是一樣要貼上窗花的。

    李伍真剪得窗花跟真的一樣,而且比較絕的是他不用畫圖樣!拿起剪刀就直接開剪。剪得兩個福娃捧元寶,剪的兩隻燕子比翼飛,剪得紅五星,中間刻著八一的軍徽……雖然我也會一點,可是和他比起來,相差甚遠。

    過年嘛!自然要搞一些喜慶的活動,我們也組織了連裡面的演藝晚會,每個班都要拿出一個節目來。大家的節目放在一起表演,一二三名獲得連裡面的獎勵------一人一個筆記本。雖然獎勵不值錢,但是也是一種榮譽不是?

    於是團結的班排立刻就成了對手,平時喜歡湊在一起的我們,紛紛散開,各自找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進行排練。排練之餘還不忘跑到別的班排去刺探情報,看看別的班排都搞了什麼花樣,力爭摸透別的班的節目,想辦法超越他們。

    因為老兵退役的原因,王峰成了六班長,吳劍鋒成了四班長,徐海山成為四班副,陳克成為五班長,蔡進福成為五班副,羅剛因為工作和訓練成績都不錯,成為六班副。其餘第三年第二年兵成為老兵,我依然是衛生員職務,並代理六班四炮手。張榮海調到連部代理通訊員,開始正式接手連隊衛生員事物。

    本來一個搗蛋鬼組成的班,就這樣散開了。不過還好,我們依然在一個排裡面,要搗蛋的話這次可就擴大了範圍了,從一個班擴大到一個排。我相信如果再來一次隱蔽演習,特務連吃得苦頭比上次還要大。

    不過現在面臨的是晚會表演,因為已經不在一個班了,大家就為了自己領導的小集體爭榮譽了。

    王峰把我和羅剛拉到我常去的水塔下邊和我們商量怎麼辦。

    「四班有徐海山,我覺得他們很可能出徐海山唱歌。五班是陳克,很可能出動老蔡,也會唱歌,我們班怎麼辦?」

    「叫李伍真表演豫劇?」

    「不行不行,五音不全,你讓他唱包公吧?他那樣子像嗎?」

    「羅剛有什麼演技?」

    「我哪裡有什麼演技啊!我在家很老實啊!」

    「王峰你呢?」

    「我會唱歌啊,總不能都唱歌吧?咱們拿出點跟他們不一樣的東西嘛!」

    「慕容你會什麼?」

    「我?什麼都會一點兒。」

    「你覺得什麼比較好啊?」

    「我也不知道,過年嘛,搞點輕鬆娛樂的最好。唱歌是個人都會。」

    「弄出個小品?」

    「單口相聲我還可以,老段子我能背下來」

    「那行,回頭你在班裡來一段。」

    「我靠!不是吧!又是我?!」

    「你人緣好啊,就算演的爛一點也能混個印象分吧!」

    「我……」

    我還能說什麼啊?誰讓我想出這個餿主意的?人緣好,好吧,試試看。

    我們就開始準備起來,其實我準備的就是田連元先生的《台前幕後》的單口相聲段子,講述的就是演員不操心表演出的烏龍。

    這段單口相聲是這樣的:

    演戲是一種表演方式,主要用於娛樂大眾。演得好了可以感人,演得不好可就糟了。任何工作都不能帶著情緒工作,否則就會出岔子,演員如果演戲的時候出岔子,那就成了烏龍了。

    舉個例子吧:有一家話劇團,演出抗日話劇。話劇裡有這麼一段,一個日本兵,拿著三八大蓋兒,探頭探腦的走上台。來回走上這麼一圈,然後咦的一聲一舉槍。後台的道具師就要拿著紙炮槍啪的開一槍,就是發令槍,對天開一槍。然後另一個負責道具的就往台上啪的扔出一隻死雞來。

    本來這段講述的就是日本鬼子進入中國之後,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就是這段兒,給鬧了烏龍了。

    為什麼呢?管放紙炮槍的是個小伙子。小伙子二十來歲,濃眉大眼兒挺帥的,這會兒他靠著鐵架子,一手舉著紙炮槍在那發呆呢!

    發什麼呆?昨天呢,這小伙子的女朋友跟他黃了。什麼是黃了?就是吹了,分手了。小伙子想不開啊,舉著紙炮槍發呆:你說她怎麼就給我黃了呢?我長的不行?個頭太矮?

    他這邊想著沒關係啊,可那邊扮演日本鬼子的演員端著三八大蓋踩著音樂上場了。噹噹噹噹(表演者嘴裡自己伴奏日本鬼子進村),晃了一圈,一舉槍,咦~~!槍沒響!

    後台另一邊那個扔雞的哎哎哎,愣是把即將扔出去的死雞給硬拽回來了。這不能扔啊,鬼子槍沒響就掉下一隻雞來,這鬼子都成了槍神了,那這齣戲就演砸了。

    可台上那位怎麼辦?那位也機靈,立刻把三八大蓋裝模作樣的拉拉槍栓,拍了幾下叫著:「槍地,怎麼地不響了!我地,看看!」研究了一下,又喊道:「原來是子彈地沒有上上!我地,把子彈上上!」裝模作樣的上子彈,上完子彈又轉過頭大叫:「子彈已經上上,槍地一定會響!」

    他這是提醒後台那位呢,哎,再舉槍就要響了啊,別發愣了,不然這戲沒法演了。

    下面管演奏的指揮一聽,明白了,趕緊對下面的樂團一擺手:「還是鬼子進村,再來。」

    噹噹噹噹,演員又在台上晃了一圈,咦~~~~,舉槍,還是沒響!後台那邊扔道具的那位又來了一次緊急剎車,抹著頭上的汗埋怨:「乖乖,這是人幹的事兒麼?紙炮槍怎麼回事兒啊?啞火了?」

    這台上的演員急了,抱著槍大罵:「八嘎!你地,怎麼地不響了(liao)!」意思是罵後台那位呢,你那紙炮槍打不打了?不打這戲讓我怎麼演下去?

    管紙炮槍的還在琢磨呢:「她咋就跟我黃了捏?」

    話劇團的團長可不樂意了,這演出呢,管紙炮槍的幹什麼去了?趕緊去後台看。

    台上這個演員正在那裡拖時間呢,不拖沒辦法啊,總不能走個空場下台吧?臨時繼續編詞兒吧:「槍地,子彈地上上,為什麼還是不響?我地,再看看~~!」於是把那個三八大蓋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觀看。

    這時候團長已經到後台了,看見小伙子還在琢磨呢,一腳踹過去:「想什麼呢!放槍!」

    小伙子一激靈,對,演戲呢!也沒看台上,啪的放了一槍。

    台上這位正拿著槍口對著自己看槍管呢,忽然後台啪的一聲槍響,心裡這個氣呀,你說你什麼時候響不行?我把槍管對著自己槍響了?這不誠心演砸嗎?可這會兒在台上啊!得了,反正是演砸了。這演員也幽默,槍響之後一愣,然後大叫:「哎呀!不好!我把自己打死了(liao)!」

    就這段,排演一次笑翻一次。無他,我表演的時候借了個鋼盔,然後在後面塞進去塊毛巾,冒充日本兵的尿布帽。拿了個拖把冒充三八大蓋,然後還用醫用藥棉染黑做了個假鬍子。在大家面前弄眉擠眼的,本來我眼睛就不大,小眼一瞇,腰一躬,那樣子,有夠猥瑣的。

    年二十九,晚上,我們趕在春節聯歡晚會之前,先開了我們自己的聯歡晚會。大家被我的小品逗得前仰後合的,我們班也如願以償的得到了連隊的獎勵,一人一個筆記本,上面寫著:榴炮二連春節聯歡晚會紀念,一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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