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章、高考大作戰（下） 文 / 江三雪
「哈哈哈！」唐震忽然發出一陣笑聲。
「你笑什麼笑？！」張東以為他在嘲笑自己的解法，不禁動怒。
「別理他，他在，不是笑你。」
李sir說著繼續研究起方程的正確性來。張東狠狠地瞪了唐震一眼，見後者笑容滿面地望著書本，絲毫沒在意自己，不由得討了個沒趣。
李sir用了五分鐘來演算張東的方程式，終於點點頭說：「你的方程式是正確的。」
張東懸著的心這才放到肚裡，又眉開眼笑起來。
「方程式倒是對的，不過題目理解錯了。」唐震忽然開口。
他聲音很輕，可在其他人聽來真如一顆重磅炸彈爆炸時的巨響一樣，震耳欲聾。
「你、你說什麼？」張東鼓著眼珠質問。
唐震撓撓頭，故意慢吞吞地站起來，笨拙地拍了拍褲子，這才說道：「我說你把題目理解錯了。」
「唐震，你什麼意思？難道你解出來了麼？」李sir忍不住質問。不但他，所有在場的考生都帶著不信的眼神。
唐震望望李sir，又望望張東，裝出副難為情的表情說：「我倒是解出來了，不過，不過……」
「你少跟我賣關子，快說啊！」李sir性子比較沖，再加上唐震之前總是有意無意地讓自己難堪，他已經有些動氣了。
「是啊，既然我理解錯了題目，你倒是說說這道題正確的解釋是怎麼樣的？」張東氣鼓鼓地說。不光是因為唐震說他做錯了題，更主要的原因是被一個差生指正錯誤，對他這個優等生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孔門弟子三千，達者甚眾；其中有老有少，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問：達者共幾人？其中冠者童子各又幾人？」唐震也一字不漏地複述了一遍題目，然後慢慢地說：「你們看啊，題目說得很清楚，冠者五六人，這就是五乘六等於三十，童子六七人，就是六乘七等於四十二人，一共就是三十加四十二——七十二人。這與歷史上『孔門七十二賢』的說法也正好吻合。」
李sir不由得一震：「這麼簡單？」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高考題怎麼會這麼簡單。」唐震故意不好意思地笑笑，做出副深感意外的表情來。
「不、不可能，怎麼會這麼簡單？」張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指唐震，叫囂道：「你亂講！」
「不是我亂講，是書上這麼寫的啊！」唐震露出忒無辜的眼神說。
「書，什麼書？」
「就是這本書啊。」唐震說著把手裡的小說舉了舉。兩人大眼瞪小眼，均覺莫名其妙。
「唐震，你說清楚點，到底是怎麼回事？」李sir的口氣已經不如之前嚴厲了，透露著更多的是好奇。
唐震並不答話，只是一個勁兒笨拙地翻著書，一邊翻還一邊念叨：「咦，我記得就是在這裡啊……怎麼不見了？奇怪……」
張東見他翻來翻去翻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由得急躁起來，一個勁兒地催促：「翻快點啊你，什麼記性——」
「翻倒了！」唐震突然叫道，說著便把書往兩人面前一推，「你們看吧！」
果然，《射鵰英雄傳》的下卷中有這麼一段描述：
黃蓉冷笑一聲，說道：「閣下可知孔門弟子，共有幾人？」
那書生笑道：「這有何難？孔門弟子三千，達者七十二人。」黃蓉問道：「這七十二人中有老有少，你可知其中冠者及人，少年幾人？」那書生愕然道：「『論語』中未曾說起，經傳中亦無記載。」黃蓉道：「……剛才我明明聽你讀道：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五六得三十，成年的是三十人，六七四十二，少年是四十二人，兩者相加，不多不少正是七十二人。瞧你這般學而不思，嘿，殆哉，殆哉！」……
看完這段文字，所有人均是目瞪口呆。他們怎麼也不能相信，這道15分的高考題居然會如此簡單，更讓他們無法相信的是，這道題居然能從一本武俠小說中找到答案！
已經有不少考生歎息起來，同時又對唐震投來羨慕的目光，後悔自己怎麼沒讀這本小說。
張東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他的心已經涼了半截：本來估計自己會得140分，可現在看來，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而書上那句「瞧你這般學而不思，嘿，殆哉，殆哉！」似乎就是在嘲笑自己，一張臉立馬又羞成了紅色。
唐震見他表情霎時間變了幾變，知道這件事已經或多或少地對他產生了影響，不禁在心裡得意地笑了起來。這第一回合的較量是他贏了。
得意歸得意，可表面上卻毫不含糊，繼續裝傻。
張東嫉恨地瞟了唐震一眼，見他一副呆頭呆腦的模樣心裡就來氣，暗暗罵道：臭小子，算你運氣，蒙對了一道題，哼！不過憑你以往的實力，這樣難的題目，最多只能考70來分，你還是比不過我的！
他發狠地想：咱們看看下午的語文考試誰更牛吧！
殊不知，唐震也正想著同樣的話。
唐震早就和老爸說定，高考這兩天，中午都在外面吃飯。
他沒有手機，找了個話吧給老爸打了個電話，用有點為難的口氣說道：「爸，這次數學考試很難……不過我已經盡最大努力了。」
「嗯，只要你盡了力，我不怪你，大不了下學期補考，沒關係！努力考好下午的考試吧！」
「嗯，我會努力的！」
他並不是故意要欺騙父親，而是想到了發榜那天給他一個驚喜——天大的驚喜！
找了個便宜的小店吃完飯，唐震四處走了走，活動活動身體，他向來沒有午睡的習慣，而且下午的精神仍舊特別好。
他轉到考場附近街邊公園裡去，那裡已經有不少考生在複習功課。他找了一處沒人的樹蔭，坐下來繼續看他的《射鵰英雄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正看得入神，忽然感覺身旁好像有人坐了下來。
轉頭一看，迎上張乖巧柔美的臉——那是個穿著t恤、牛仔短褲的長髮美少女。身材勻稱而修長，瓜子臉上點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柔嫩紅潤的小嘴微微一彎，帶出的一對可愛的小酒窩，這一切的美繪在一起，勾勒出一個甜得令人心醉的笑容。
而且這女生與他年紀相仿，說不定也是考生呢。
女孩正對他甜甜地笑著，唐震一顆心砰砰直跳，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他從來不擅長與女孩子，尤其是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打交道。
這個女生比陶蕙還漂亮……他忽然發覺自己竟然拿她跟陶蕙比較，這一下，臉燒得更厲害了。
「你好呀，同學。」女孩主動打招呼了，她的聲音柔柔的，好像絲綢在飄。
「你好。」唐震的聲音很小。
「你是來高考的？」
「嗯……你呢？」
「我不是，我在這所學校讀高二，每天中午都來這裡看書的，嘻。」女孩眨眨眼，好奇地朝他的書本望了望，不由得一呆：「你在？」
「呵呵。」唐震傻乎乎地笑了起來，這下可不是裝的——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
「呀，看起來你成績一定很好吧？」
「為什麼這麼說？」
「如果不好，你怎麼會這麼悠閒地？你看他們——」女孩用手朝周圍指了一圈，「一個個就像書獃子一樣，還都是四眼，真夠討厭的。」
一個男生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抬起頭來，一見是個小美女在指著自己，不由得傻笑起來，她衝著那男生做了個鬼臉，那人立即紅著臉低下頭去。她卻咯咯地笑了起來。
「哈哈，你這麼討厭書獃子啊？」唐震覺得這個女孩真是很有意思，「難不成你學習很差？」
「那倒不是，只因為我哥就是個大大的書獃子，我呀，最討厭他啦，一天到晚就知道看書，複習，從來不和我玩，唉……」女孩癟癟嘴，似乎對他這樣相貌平凡的男生沒多大興趣，於是翻開了自己的書，攤在大腿上看了起來。
唐震瞅了一眼：那是《挪威的森林》。
「你最喜歡書裡的哪個女孩？」這本書他不久前正好讀過。
「你看過這本小說？」
「嗯。」
「我最喜歡直子，因為她是個非常精緻的女孩，精緻得就像是個小巧玲瓏的芭比娃娃。」女生來了興致，反問道：「你呢，你最喜歡誰？」
「綠子。」
「為什麼，她可是個叛逆的女孩啊？」
「正是因為她的叛逆吸引了我，難道你不覺得她的性格是一種對傳統束縛的突破嗎？從這一點來講，她很偉大。」唐震說出了自己的感受，當初看這部小說時，因為自己在學校備受冷落，所以才對綠子這樣敢愛敢恨的個性非常欣賞。
「真看不出來，你的見解很獨到呢！」女孩重新審視著他，看起來她之前把這個平凡的男生看得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