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十五章、鎖定嫌犯 文 / 江三雪
現在的關鍵問題是:船長頭部中彈,應該流了很多血,可現場卻非常乾淨,這說明兇手刻意擦去了——兇手為什麼要擦掉血跡呢?
目前的分析來看,兇手在8點左右殺人,那麼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燃放煙花的時候,借爆炸聲來掩蓋槍聲,可船員們剛才已經證實,燃放禮花時,不停地有人在船長室附近走動,那麼,兇手到底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潛入船長室,又是如何開槍的呢?
即使他能把握時間,借禮花的爆炸聲掩護槍聲,可如果當時正好有船員經過的話,依然可以很清晰地分辨出來啊,那個兇手絕對不會沒考慮到這一點的。
船長室有扇很小的舷窗,而且完好無損,那窗子是無法打開的,完全封死了的,所以也排除了從外面進入的可能。
那麼他到底是如何進入船長室,又如何開槍而讓所有人都渾然不覺的呢?
有凡只有繼續盤問下去。
「那麼,艾斯卡——你當時在做什麼?」
「我?我在打手機啊,一直沒離開過的。」艾斯卡揚揚手中的紅色手機,大聲說。
有凡點點頭,晚會開始後,艾斯卡一直坐在他的對面,直到李彬在駕駛室裡通知大家去舞廳都沒離開過甲板,他就可以作證了,所以,艾斯卡的嫌疑立即被排除。
而蔓兮、唐震的嫌疑也一同被排除,李彬當然也是不可能的——他一直在駕駛室裡用擴音器喊話,組織晚會個節目,幾乎所有人都能證明他一直沒離開過,事實也的確如此。
鄭經理倒是離開過一會兒,不過,用了差不多的五分鐘才出來,他自稱是去洗手間了,而且有兩名船員可以作證。
阿德自然不用問,他一直在甲板上盯著那些對蔓兮想入非非的傢伙們,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了有凡自己。
楊嬅和陳嘉濤一直在一起,陳嘉濤算是自己的情敵,所以他也不時留意著對方的舉止,同樣沒發現什麼異常,不過——陳嘉濤在禮花燃放後離開過甲板,直到剛才叫大家集合他才出現。
「陳先生,請問你在禮花開始後為什麼要離開甲板?你當時又去了哪裡?幹了什麼?」
「我?我什麼時候離開過……哦,你問那個時候?」陳嘉濤眼睛裡佈滿血絲,淒慘地笑道:「哈哈,我為什麼離開?哈哈,當然是受不了心上人倒在別人懷裡,我去做什麼?我tm去自殺了!」
有凡皺著眉頭勸導:「陳先生,請你冷靜一點好嗎?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冷靜?哼哼,」陳嘉濤怪笑著,「當心上人被別人搶走的時候,你冷靜得了嗎?嗯?!枉我付出那麼多,她卻連正眼都不瞧我——」
「陳嘉濤!」蔓兮再也忍不住了,站起來,氣憤地指著他的鼻子,大聲說道:「一年前,你第一次來約我時,我就很清楚地告訴過你——我對你沒感覺!可你一直對我死纏爛打,讓我不厭其煩,你這樣做有意義嗎?當著大家的面,我今天把話說清楚了:我林蔓兮壓根兒就不喜歡你!所以請你以後和我保持距離!謝謝!」
這番措辭激烈的話從溫柔端莊的蔓兮口中說了出來,很多人都愣在當場,只有唐震對她大為讚賞,他喜歡蔓兮這種敢愛敢恨的性格——這女人,他要定了!
陳嘉濤艱難地嚥下口唾沫,他的自尊心頭一次被如此的踐踏,這讓他在眾人面前無地自容:「既然如此,那你、你為什麼還邀請我來參加你的生日晚會?」他還不死心地問,他不相信,不相信自己如此英俊瀟灑,風liu倜儻,怎麼會輸給唐震那個鄉巴佬。
「請你搞清楚!」這話讓蔓兮更加憤怒了:「我邀請的不是你,而是楊嬅,只是……算了,不說也罷!」
楊嬅歎了口氣,歉意地對蔓兮說:「蔓兮,對不起,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蔓兮勉強笑了笑,她並不怪自己的好友,畢竟楊嬅的本意沒有錯,她喜歡陳嘉濤,所以才央求自己也邀請他一塊兒來的,只是陳嘉濤這傢伙原本就沒安好心。
楊嬅也算是受害者。
陳嘉濤嘴唇微微顫抖著,臉色愈發蒼白,他搖晃了幾下,終於一屁股跌回座椅裡,整個人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焉在那裡。
有凡聽了他的那番話,自己心裡也不好受,他也喜歡蔓兮,而且死皮賴臉到了近乎無恥的地步,可以說是比陳嘉濤有過之而無不及,可他的手段總的來說還是比較正大光明的,都是想通過送禮、表現自己的英俊瀟灑來打動表妹的芳心,至少沒包藏什麼禍心。
只是聽了蔓兮對陳嘉濤的憤怒指責後,他隱隱感到,蔓兮對自己也應該抱有這樣的看法才對,因為自己追求她的日子比起陳嘉濤來,只會更長不會更短。
我在表妹心中會是這樣一個人,難道也如同陳嘉濤那樣?她厭惡我嗎?唉……她難道真的從來不曾喜歡過我嗎?
有凡使勁拍了拍腦門,努力將這些情感糾葛壓抑下去——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必須完成工作,贏得那個賭局!至於表妹對自己的感覺,唉,等到時候再說吧。
所以,他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咳,陳先生,你還是先回答剛才我提的問題吧。」
連說了三遍,最後還是在楊嬅的提醒下,陳嘉濤才從極度的頹廢中回過神來:「什麼……問題?」
有凡不得不重複了一遍自己的提問。
陳嘉濤這才斷斷續續地說:「我當時……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反正離開甲板後,就一直在通道裡走,後來,我看見一個船員端著瓶什麼酒走過,我就把酒奪了過來自己喝……」
一個船員大聲說道:「是的,我證明——就是他搶了我負責送的酒,害我被大副一通臭罵!」
大副也點頭認同。
有凡有些啼笑皆非地繼續問:「然後呢?」
「然後?」陳嘉濤苦笑了下,黯然說道:「我不是說了嗎?我想去自殺啊!」說到這裡,不自禁地瞟了眼蔓兮,希望看到她擔心的表情,卻看到她正熱切地注視著唐震沉思的模樣,心裡一番不是滋味,只好可憐兮兮地繼續說:
「我本來想喝醉了之後去跳海,可是……我走了半天,在通道裡迷了路,也不知轉到什麼鬼地方去了,後來好像走到一扇門前,上面寫著什麼『錨』什麼房的。」
有幾個人立即笑了起來。
「是茅房吧!?」那被搶了酒的船員顯然是出於報復心理,故意說。
「哈哈!」很多人再也忍不住了,捧腹大笑起來。
「大概是陳公子酒喝太多,憋不住了吧?」
「自殺之前還是要先解決解決生理需求啊!」
陳嘉濤慘白的臉上浮起紅色,他羞憤難當,對方人多勢眾,現在自己可以說被誰都瞧不起,根本沒有自己反駁的機會。
「你說的是什麼茅房?」有凡也沒聽明白。
陳嘉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是茅房,是……船錨的錨!」
「哦,明白了。」有凡這才恍然大悟。
「他應該是走到船錨驅動艙房去了。」大副解釋說,「在船長室的下一層,也是遊艇的最下層,是為船錨的升降提供動力的機器存放的艙房。當時船已經下錨,那裡沒人了。」
立即有兩名船員異口同聲地道:「我們看見他下去的。」
有凡點點頭,繼續問:「後來呢?」
「後來,我……我的確是有點憋不住……我當時有些醉意,以為裡面是廁所……」陳嘉濤尷尬地說道,又有幾個船員發出竊笑聲,有凡瞪了他們一眼,笑聲全沒了。
「可我剛要進去,就被一個人從後面抱住,把我拖開了。」陳嘉濤說道。
「是個什麼樣的人?」有凡立即警覺起來,唐震也直起身子。
「我、我記不太清楚了。」陳嘉濤皺著眉頭,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子丑寅卯來,「我依稀記得他身材很高大,穿著水手服,應該是船員吧,至於他的模樣,我有些印象,卻模模糊糊的,說不出來。」
「你回頭看看在場的船員中有沒有那個人?」唐震提醒他,如果沒有這個人,那麼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潛入遊艇的兇手!
陳嘉濤憤憤地說:「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但還是回頭去確認,他緩緩地移動著目光,當看到一個人時,渾身一震,指著那人說道:「就是他!」
那人正是「旗子」。
「是你?」唐震脫口而出。
旗子一愣,沒明白唐震是什麼意思,湯鍋卻敏感地朝唐震投來懷疑的目光,唐震急忙改口說道:「你離開甲板時,還踩過我的腳,我叫你半天你都不答應,怎麼,你忘啦?」說完,臉上滿是不悅的神色。
旗子鬆了口氣,忙說:「客人,實在是對不起,我當時沒聽見——禮炮聲音太響了。」
有凡趁機問:「這麼說,你承認當時離開過甲板?」
「是。」旗子很無奈地承認了。
「你去船錨驅動艙幹嘛?我不是吩咐你在甲板上招待好客人嗎?」大副有些不滿他的擅自離崗。
旗子白了他一眼,說道:「我有些內急,所以離開了會兒……我方便完出來,正好看到這位陳先生晃晃悠悠地朝最下層的樓梯走去,我擔心他出什麼意外,所以便跟了過去,最後抱開了他,然後我送他去了賓客休息室,我就去廚房拿糕點了。」
「原來如此。」
唐震和有凡都無話可說,對方的解釋合情合理,絲毫沒有破綻,而且從他離開甲板、拖走陳嘉濤、送入休息室、去廚房拿糕點,再返回甲板,都有證人親眼目睹,所以他的嫌疑被排除了。
不過,唐震還是有個問題沒有得到解答:湯鍋當時一直沒有露面,他在幹什麼?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所有人當中,湯鍋嫌疑最大;陳嘉濤嫌疑較輕,但不能排除他醉酒後,為了發洩怒火而槍殺船長,至於他如何避開眾人眼目進入船長室,又是如何得到那把槍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他唐震,蔓兮、有凡、楊嬅、艾斯卡、阿德,李彬以及鄭經理,就目前來看,還算是清白的。
有凡和他的想法也基本一致:兇手應該就在這兩個人之中。